春生不再

　　五十九章结局是
　　车窗外的阳光细细碎碎挤进两人眼睛，一个满眼担忧看向驾车人，一个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布满红血丝早已出卖自己。

　　“嘉嘉，最近忙吗？”

　　孙嘉梓回忆自己需要做的事宜，沉思片刻，转头对姜莱说道，“年前的采访已经结束了，只剩下年底的总结汇报，应该没有什么事。”

　　姜莱提前观察孙嘉梓的待办事项，自然对这回答不惊讶，嘴角扬起笑意，“剧组拍摄快结束了，我需要去现场配合宣传。你和我一起，给自己放个假。”

　　姜莱和梁佑发消息，她翘了和梁佑的见面，特意找到的机会和孙嘉梓相处，帮她排解压力。

　　孙嘉梓，如此情绪不外显的人，都会被这影响到，可想而知，人言多么可畏。

　　这荣誉称号就像可可西里的女人，得不到时，人人对她羡慕，极尽谄媚，一旦有个缺口，人人都会像豺狼似的，咬她一口，恨不得让她跌入尘埃里。

　　孙嘉梓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习惯用有色眼镜看人的人。

　　两人赶到拍摄现场时，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

　　高高架起的机器，各种拍摄设备被摆放在四周，现场大多数人赶去吃饭，场务一声一声确定人员，孙嘉梓和姜莱被引导到导演棚中，男女主角和其他重要演员在一起吃饭，边吃饭边讨论角色演绎。

　　地面是各种设备的长线，姜莱脚下没注意，差点跌倒，多亏孙嘉梓搭出手，抓住姜莱手臂，才避免一场残局的发生。

　　姜莱身穿浅色开衫，外套一件鹅黄色羽绒服，衣服看着宽松实际严严实实，远远看去除了浅色衣服，最扎眼的莫过于白皙透亮的脸颊。

　　孙嘉梓则连职业装也没脱，直接套一件长款羽绒服便来了。不清楚的以为，她是代理律师，要来打官司似的。

　　“导演好，大家好！”

　　姜莱突然来访，自然知道人情世故。提前订好奶茶，边问好边将奶茶递给现场工作人员，让大家分发，最后的包裹则递给现场几个人。

　　“明天老师，好久不见啊！上次选歌会以后，再也没见过，以为你有其他事。”

　　上次姜莱编辑提前和他说明情况，解释她不方便出镜宣传的原因，确实和本职工作有一定冲突，不适合出席。这次是事先和他说好，配合剧组宣传。

　　姜莱微笑抿唇，向导演示意，她对这位尊重自己意见，改编小说的创作者还是很有好感的。

　　一起聊天的女二正和女主角一起看着手机，笑得咯咯乐，头顶做造型的夹子顺着动作晃动，快要逃脱，造型师看见免不了头疼吧。

　　姜莱走近，她的雷达立刻响起，迈着小步子靠近姜莱。上前给她大大的熊抱，诉说自己对她的想念。

　　姜莱一时间无所适从，手忙脚乱，双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转头向孙嘉梓投以求助，孙嘉梓瞬间了然。

　　人家没有恶意，自己还是乖乖做好小跟班吧。

　　孙嘉梓错开姜莱伸出的手，将姜莱准备的礼物递给导演，弯腰将礼物盒递给椅子上的导演，介绍道，“这是为导演您准备的。”

　　导演接过，喜笑颜开，趁着姜莱拉孙嘉梓空挡，悄眯眯伸手打开礼物，是一束花束，包扎的是花的样式，但仔细看几乎没有什么花，是他从没见过的植物种类。

　　正当他一筹莫展，瞥见一旁的卡片，看清楚内容后，眼睛扫到已经被自己女主角和女二半推半拉向外带的姜莱。淡唇轻抿，眉眼流露欣喜，释然，这个作者怎么和她写的小说日记一样——细腻，让人猝不及防

　　他在剧本讨论会无意说过，剧本里的摩根花是不是有原型，询问具体的花卉名字。姜莱和他解释过摩根花是一种植物，这个就是它的本名。那时他还为自己资料调查不清不好意思。

　　一直没追问过……

　　录制棚虽然有光线，但与室外晴朗，万里无云相比，实在是有些昏暗。怀里的花束是淡黄色交织着红与紫之间的色彩，大胆的撞色，丝毫不违和，为混乱嘈杂的背景增添一份旖旎。

　　对讲机传来摄影组的声响，提醒导演后续。

　　灯光，摄影，群演，化妆已在不知不觉中准备就绪，快得让他没多余时间思考其他。

　　导演在现场讲戏，姜莱和孙嘉梓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不想干巴巴坐在录制间，盯着摄像头，两人像观光游客，带着工作人员牌照，在四周闲逛。

　　主要取景男女主角相遇，擦肩而过，这一幕只在小说中一笔带过，但导演希望这一幕成为剧集宣传的封面照，拍得格外仔细。

　　两人顺着高铁站的楼梯已经不知道换过几次远近景切换，只为拍出一张导演口中的神图。

　　姜莱和孙嘉梓开始兴趣盎然，终于在第四遍之后决定出来透口气。

　　导演站在男女主旁边指导两人的眼神戏，激动时恨不得手脚并用，就差替两人拍了。
　　“小齐你不要这么僵硬，表情抓住……”

　　“姜莱，你当时写这一幕，想的是什么？不然你去介绍介绍？”

　　姜莱思考片刻，指节触碰嘴唇，想起，“我看了一部电影，我以为男女主角要be，两人都分开，各奔东西。结果，在机场深情告白，两人相视一笑。”

　　“我不希望他们有这样狗血的复合戏码，所以干脆来个命中错过。”

　　如果有读者知道自己想象中两人差一点的命中相遇，可能只是作者的一念之差，或许会有递小刀的冲动吧。

　　“那他们又为什么复合？”
　　“现实生活大概率不会再见吧。”

　　不止是孙嘉梓，姜莱也是这样以为的，她以为那已经是两人的最终结局。

　　林城的大雨下了很久，不似往常立刻拨云见日。她赶到火车站，雨点不断拍击玻璃，从边缘一点一点划开，噼里啪啦作响。

　　姜莱的心跳也随着声音波动，胸口上下起伏，眼角的泪止不住流。

　　火车站不断提醒列车延迟，甚至直接退票改签到其他时候，车站人群一波接一波地沸腾，姜莱看着屏幕不断变成红色延误，突然有一刻期待自己回程的列车延误，希望一切有再来一次的余地。

　　对梁佑爱和痛同时占据她的心，一时间美好回忆占据上风，一会儿那难以言说的痛苦又涌上心间。

　　她的心快要被撕扯开。

　　距离发车时间剩余半个小时，她走到柜台，改签成最晚一班九点的火车，工作人员贴心询问她，是否改成卧票，到南城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

　　姜莱下意识拒绝，说出口又后知后觉，夜晚六个小时的火车票已经超过她的范畴，她该买卧票的。

　　她或许在期待，在期待些什么吧。

　　一切就是这么巧吧。

　　姜莱原先的火车因暴雨延误已经没法到林城来，不断有提醒，提醒退票或是改签。姜莱误打误撞改签的列车安然无恙。

　　她从下午等到天黑，不断有乘客改变行程，和匆匆而来的家人冒雨赶回家。也有焦急等待的旅客等在大厅，希望得到复车的消息。

　　好运眷顾了姜莱，也抛弃了姜莱。

　　她的心跳一点一点回归平静，那些在脑海里的跳动声音仿佛是一场骗局。姜莱再没有停留的理由，拎着行李箱赶到检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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