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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青长寿的名字
从洞口出来后,就朝着远处跑去,年淮安跟着他没跑几步,到了一处森林里。
天仙镇他们已经出来了,这里不知道是哪,但沈倾一定在附近,年淮安四处寻找,却不见他的身影。
远处走来一个老猎人,背着弓箭手中拿着打来的野鸡。
被什么绊倒踉跄的向前俯身快走几步。
“你妈的”他下意识爆粗口,加上脸上的伤疤,妥妥山匪相。
他回头看见半条腿,疑惑的拿出弓箭,用箭端撞了状,没反应。
重新将弓箭背在身上,蹲下身端详一番,才伸手推开上面的积雪,一个孩童露出全貌。
“我滴娘咧!”他慌张的去探鼻息,见还有微弱的气息,忙将孩子背在身上向一处跑去。
是沈倾。
年淮安看清了也快步跟上。
山林深处,木屋是老猎户的家,屋子暖暖的,挂着各种肉类菌类。
看得出小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老猎户忙里忙外,一天一夜过后,小沈倾从昏迷中醒来,眼睛却是浑浊暗淡无光的。
睁着眼睛一眨不眨。
完了
老猎户和年淮安在心中同时这样想着。
几日过去沈倾一只没开口说过半句话,老猎户想着花样做的饭他也一动不动,偶尔走远了也被老猎户及时发现,他放心不下这个孩子。
一日,老猎户坐在他身边。
“孩子,问你叫什么你也不说,问你家里人也不说,但我看着咱还会相处上多个天,总不能孩子,孩子的叫你吧。”
沈倾也是没有反应。
老猎户叹出一口气,想到什么又开口:“你如果不嫌弃,我就给你起一个。”
他没什么文化,想破脑袋足足半个时辰,拍手一声:“就跟我姓魏,名鹤青,字等着你冠礼再取可好?”
沈倾眸子颤了颤,风轻轻吹开挡在他眼前的乱发,依旧没吭声,但眸色却充上淡淡神彩。
这里时光流速快,再见沈倾已经十七八岁的样子,与她现在见到他的样子没什么很大的变化,只不过多了几分青涩,少了几分油嘴滑舌。
穿着一身猎户装,高高马尾的沈倾多了几分少年气,年淮安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如今模样。
“老魏!”沈倾笑的张扬,肩膀上扛着一只花鹿,远远站在一个小山坡朝着正在生火的老猎户招手,脚步轻快的走到他身边。
老猎户见他肩膀上扛的猎物,拍手称快,露出了不起的赞赏神色,围着他转了两圈,最后拍着他肩膀竖起大拇指。
“哎哟,鹤青可真的越来越牛啦!长大啦长大啦!这鹿可是不好打的嘞,我进山半辈子也打不到几只......”
情绪价值拉满,臭屁少年抿着唇也遮不住眼底的欢喜骄傲。
老猎户的称赞却远远不止步于此,年淮安瞧见了他的头发比起方才的场景又变得更加花白,脸上的褶皱也更多。
爷俩利落的将鹿肉分解,到了傍晚美美吃了顿烤鹿肉。
两人欢笑吃肉,可馋淮了一旁的小姑娘,她两手扇风闻到鹿肉的香味,也去拿烤串,几次下来根本够不到。
“为什么!好香好香,我也想吃!”惦记的心里痒痒的,着急的围着他们打转转。
“鹤青,笑什么呢?”老猎户看对面的少年,低眉浅浅笑着。
“没什么。”
烤肉消失,眼前出现一滩血迹。
“老魏!”沈倾顾不得手上的猎物,远远看到屋前门口处倒在血泊中的老猎户,慌乱的跑来,身后的木屋被一把大火燃燃烧着,火光冲天。
年淮安听到两次老魏,一喜一悲。
少年吓坏了,颤抖着手去扶住老猎户,眼中从不可相信到疑惑,疑惑为什么,又到愤怒,愤怒到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眼眸再次不受控的出现浅浅金色。
老猎户第一次看见金色的眼睛,眼中从惊诧变的了然。
他嘴里出血,被人虐杀故意留他一口气,让他细细感受着要命的疼痛,老猎户却怕他因此误入歧途,颤微张口说:“鹤青,是我自作孽,怪不得别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又是谁,恐怕你也不知道我从哪来,做了什么吧,我从小就是个山匪,跟着我哥在匪窝子谋生,一日我们劫了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孩,我们杀了他们抢了财物,还玷污了那位夫人,那年我才二十岁,第一次跟着他们出去,那一日也吓坏了我,我跑了,跑到了山里,后来几年,我听说抢劫那夫妇的山匪全被人给杀了,我就知道我的报应也快来了,万事皆有因果,别杀孽创恶果!”
他眼中带着不放心,老猎户膝下没有一儿半女,早就将沈倾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教他谋生,带他走出那段阴影,手死死攥着不愿松开,迟迟没有眼下最后一口气。
眼带着哀伤看着他,等他说。
少年却沉默着,紧抿着唇,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沉默着想将他背起来,一次不行两次不行,像是脱力更是崩溃,眼眶已经红了。
“鹤青!”
老猎户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着急,哇地有一口血吐出,染了沈倾一身。
“鹤青,你可知道为什么是这二字?”
沈倾抿了抿唇,沉默的摇了摇头,一滴泪水出来融入血中。
“鹤青长寿的名字”
传说鹤能活千年是祥瑞之兆,青,万物复苏是春天的颜色,充满希望的季节。
当年一个知道自己会被人虐杀活不久,一个失去希望不想活下去。
都跟长寿挂不上钩。
但他想让他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如果将来你有了疑惑又解决不了的事情,或是想要进入仙门,就去破云宗吧。”他的嘱咐还有很多很多,如溪流潺潺不绝,却不得不戛然而止。
少年从来没叫过他一声父亲,老猎户却早已默默填补了他渴望却缺失已久的父爱,独他一份的,张扬温暖无私保留的。
老猎户一直在山间等待他的恶果,他欠那个孩子的该还,却在遇见沈倾时,他胆怯了,一直期盼的那一天也怕了,他放心不下不愿离去。
却也终被黄土掩埋。
年淮安看着跪在坟前的少年,想出声说些什么,却在出声的刹那发现自己早已哽咽,泪水打湿衣襟。
心率共振,痛苦平坦。
烛火被打翻,记忆转变。
“魏师弟,你没事吧!”被惊动的弟子焦急的敲着他的房门。
年淮安转身见到床上人额头汗珠,疼痛难忍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襟,与年淮安在殿中见到的情景相似。
沈倾深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下声音:“多谢师兄关心,弟子无碍。”
听到他喘着粗气的声音,那弟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魏师弟,这种事情要节制,多则伤身。”
“.........”
无语的不仅仅是沈倾还有年淮安。
沈倾懒得多说废话,只想将他赶紧打发走,像是害羞的样子:“弟子谨记。”
那人又道:“今儿八月十五你也没去领月饼,我给你拿来放门口了!”
门外声音走远。
沈倾疼的在床上不断翻身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年淮安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终于少年平静下来,此时的他身上多了几分冷冽,十八九岁的样子,披上衣服走出弟子房间。
想到老猎户的嘱托,加上他如今的弟子身份,年淮安猜想这里可能是破云宗。
两人走到了一间巨大图书,沈倾开始一处处寻找起来,一件件找去最终在一处停下,弯腰拿出一本书。
年淮安凑近去看。
“贡灵遗册?”什么鬼?
少年却是吹灭烛火,快步离开。
弟子房中,沈倾捧着那本书看的认真,年淮安也坐在他身边去看,可惜书中的字像是古文,她认不出几个,除了封皮应该是后人编纂的。
少女站起身无聊的观察他的房间,干净简洁,从窗外看去梨花正好开在窗前。
她伸手拖着花朵,心想果子成熟了,倒是正好摘得着。
“神瞳珠可照异魂,异魂可补命中缺。”沈倾缓缓抬起眸子,蹙眉想着什么。
神瞳珠不就是紫珠?年淮安手一顿,回首望去。
神瞳珠可照异魂....
什么意思?她是异魂?
“可我不就是个倒霉的路人吗?”她下意识反驳,却想起那日听见那一男一女的话,说她是异魂能救他们的殿主。
眼前的少年好像想到了什么,定定望着某处无神放空的状态,半晌回神继续往后翻。
“厄铃花可以压制,承灵宗秘境十年一开。”
厄铃花?
赵阿苗让她去摘的,弟子考核的秘境。
他也在寻找此物,难道那日莫名出现在自己手中的花,是他留的?
少女黑睫毛轻颤,心中疑惑猜想,沈倾却站起来从自己面前穿过。
“你这黄毛小子想从诡城抢人?进来的人还没有能活着走出去的呢!”场主站在高台轻蔑的说。
年淮安转头看见熟悉的场景,那日在争斗场上的人换成了沈倾,他的一旁站着的人,年淮安也认得,是那个绑自己过来的男人。
端坐高台的人成了年淮安。
斗场上的沈倾手拿弓箭,是老猎户教他的,不是她常见的那把黑金色刀。
少年褪去青涩,却也只二十出头。
他抿去嘴边血迹睥睨笑着,一身黑衣自信张扬,搭弓拉箭一气呵成,电光火石间一发利剑带着铮鸣直直向场主射去。
差之分毫,错过心脏,力道带着箭矢穿过肩膀。
场主因冲力倒在地上,两边守卫大惊失色忙去搀扶。
“啧,应该对准你的脑袋而不是心脏。”少年狂妄出声,年少轻狂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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