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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其罪:远在千里(10)
这是公主府,现在是半夜,谢遗美只穿半透明单衣来这儿,目的昭然若揭。
李拓云回忆笔记里的记载,昨天白日,谢遗美故意向她献媚,入夜时刚把他从牢中放出来,这才多久就梳洗好跑来这儿,这人胆子大得很。
李拓云往前走近,听着他行礼,“美奴守约,前来伺候公主。”
他很美,李拓云很累,只想立即躺在床上休息,对他毫无兴趣,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把他赶走,得不偿失。
李拓云抬手,抓住谢遗美腰上的腰带往前走,把人带走屋内,等身后的姜又春、仁德关上门,她松开手,腰带松松垮垮垂在谢遗美膝上,谢遗美右手一抬,扯下唯一的一件衣服,右脚跨半步,走到李拓云面前,右手食指勾开李拓云的腰带,“裴景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性子急躁,怎么能伺候好公主,美奴生来性子温和,不会叫公主难熬。”
李拓云抬手按住谢遗美的手,把他往后退。
两只手托住谢遗美的后背,谢遗美侧头,看见左右的三月、九月,似乎明白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脸上立即堆上笑容,“等姐姐回来,奴让她来陪公主,今日时辰不早,奴先回去了。”
谢遗美弯腰捡衣服,李拓云一个眼神让三月、九月抓住他的左右臂,三月抢走谢遗美手指尖刚碰到的衣服,动手撕开当绳子用,缠住谢遗美双腿脚踝,分别绑在柱子底端,抓住他的双手绑在背后,剩下的布条揉成团塞进他的嘴里,再松开他回到梁上。
李拓云掠过趴在地上呜咽的人,停在案台前,点燃安神香,走到屏风后,拿出笔记记下谢遗美来过房间的事,再脱去外衣,取下首饰,躺在床上休息。
安神香起作用,三月、九月扯出手帕遮住口鼻,李拓云完全进入梦乡,地上的谢遗美昏昏沉沉,左右转动手腕,十指不停勾动,终于摸到绳结,食指勾住绳结,手指上慢慢加力,一点点扯动绳结,腕上的布条松开,谢遗美扯开布条,抬起右手,拿起嘴里的布团,抹去额头的汗水,爬起来,移到柱子边,解开脚上的布条,撑地站起,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跑。
梁上的三月、九月盯着他往门口跑。
谢遗美担心惊扰梁上的人,双手抓住门慢慢往回拉,门突然从外面退开,门缝之间露出一只眼睛,谢遗美吓得长大嘴,刚好喊出来,门外伸进来的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谢遗美倒地晕过去。
三月、九月警觉,门被从外面推开,二月站在门口,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抬脚跨过挡路的谢遗美,走进屋内,七月也走进屋,和二月一样,目光呆滞。
昨夜二月推门,已经惹人起疑,今日却一点也不怕被人发现,明目张胆的闯进公主房,三月、九月对视一眼,藏住身体,窥探二月、七月的动作。
二月、七月突然停脚,四处张望后分开,各自走到家具前,转动花盆、推动墙面,又停下看着地面,等待片刻后二月、七月走到屏风后停在床前,盯着熟睡的李拓云,二月往前一步,俯身抱起熟睡的李拓云,七月掀开底下的被褥,抖出枕头底下的两本笔记,七月捡起笔记翻看,片刻后又放下,弓起手指敲床板。
手指下传出结实的声响,七月捡起地上的被褥铺回床上,放下笔记,拿过枕头放回原位,二月放下李拓云,替她拉上被子。
三月、九月疑惑,公主睡眠很浅,平时稍有动静就容易醒,今日怎会睡得这么沉。
二月、九月离开床,走到偏殿,继续挪动偏殿内的灯台,木架,又看着墙壁、地板等待片刻。三月、九月了然,二人是在找地宫!
尸院有地宫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公主房内的地宫只有三月、九月,公主、姜官、南风将军知道,这二人是如何知道公主房内有地宫的?
地宫开关就在浴池壁上,三月、九月担忧的盯着二人。
墙壁、地板没有动静,二月、七月收回目光,盯着空荡荡的浴池,二人走进浴池,摸着璧上的砖石推动,梁上的三月、九月心蹿到嗓子眼儿,刚想跳下来,地上的谢遗美发出一声怒问,“谁他爹打我!”
浴池内的二月、七月快成一道闪电,冲到谢遗美面前,一人一拳,谢遗美又晕过去,三月、九月哑然,一言不发的看着二月、七月捡起地上的布条,拎起地上的谢遗美绑在柱子上,再退出房间,拉上门站回原来的位置,久久不见二人移动。
三月、九月等了一夜,也没发现二人有任何异常,直到天亮,姜又春推开门进屋,三月、九月才放松警惕。
浓重的安神香味扑面而来,姜又春捂住鼻,公主昨夜是点了多少安神香,味道也太浓了。
姜又春走到各扇窗户前推开窗户,走到床前,轻声呼喊,“公主。”
李拓云没反应。
公主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沉睡过去吧,姜又春右手食指伸到李拓云鼻子下,柔柔的气息喷在手指上。
公主还活着。
姜又春松了口气,手又移到李拓云额头,另一只放在自己额头,温度相同,公主不是生病了,为何还不醒?
三月落在床边,忍不住捂嘴打哈欠,指向床头柜子上放着的香炉,小声说,屋里安神香的味道太重了,公主在屋里呆了一晚上,吸入太多安神香,估计午时才醒。
姜又春这才放下心来。三月抄起柜子上的纸、笔一事不拉的把昨夜发生的事写在纸上,等姜又春看完,转身把纸丢给香炉里。
昨夜三月、九月也吸入了不少安神香,全靠硬撑到现在,该说的都说了,三月有些抗不住了,她指着梁上,等姜又春点头,脚尖点着柜子翻上房梁。
姜又春拔出发簪搅动香炉,等纸片燃尽,拿起衣架上的衣服走到柱子前解开谢遗美身上的布条。
咚的一声,谢遗美倒在地上,人还未醒。门口的二月、七月回头,姜又春把衣服丢在谢遗美身上,盖住他光溜的身体,问二月、七月,“昨夜可有异样?”
二月摇头:“无异。”
姜又春从二人眼里看不出撒谎的痕迹,前夜二人也撒谎了,今天即便威逼利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们都是郝南风的人,怀疑她们等同怀疑郝南风,可郝南风知道地宫一事,若她想查公主,大可从地宫里进来,或者直接带人问询,没必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二月、七月不是受郝南风的意。做了错事不离开,还老老实实守在门口,实在太奇怪了,先不要打草惊蛇。
金舟、春刀才离开不到半个月,估计立秋后才回来,至少还要半个月,眼下换人,容易招人怀疑,先留着她们,等公主醒来,在做决定。
“昨夜你们幸苦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二人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青葵端着水盆进屋,像日常一样走向床边,姜又春抬手拦住她,指着桌上,又低声嘱咐,让厨房分掉公主的早膳,午饭做清淡些,院中打扫的仆人下午再做打扫。
公主在睡觉时,院里所有仆从都不能靠近公主房间,这是刚进府就立下的规矩,青葵点头后退出房间。
姜又春放在手里的簪子,回到床边,手伸到枕头底下,翻开笔记。
幸好公主写的是古虞文,只会大虞的王孙贵族,学院子弟能熟读书写这种文字,平民、普通官员不认识这种文字,昨夜二月、七月翻阅笔记,估计是没认出写的是什么,公主的秘密才险些没被知道。
姜又春提笔书写,把三月告诉她的事一一记在笔记里,等墨水干透,再把笔记放回枕边。
马上就要立秋,天气还是热,门窗开着,太阳照进屋内,李拓云额头上挂着汗,姜又春替她擦去汗,拿起桌边的扇子替她扇风。
没有仆人走动,整个院子都很安静,姜又春右手扇累换左手扇,过上一个时辰,门外传来脚步声,姜又春侧头,屏风外站着两人,一人是姞如烈,另一人应是唐百优。她放在扇子,走出屏风。
指着屏风后,抬手放在耳边,示意公主还在睡。姞如烈当过差,知道公主睡得浅,容易醒,小心翼翼拿出修改好的法案递给姜又春。
上次从公主府离开,姞如烈又和唐百优走街串巷,连夜把法案改了几遍,实在挑不出问题,又拿到公主府来,姜又春是公主最亲近的人,是公主的谋士,她最清楚公主的想法,先给她看看有无问题,修改后再拿给公主。
姜又春翻开法案,手里拿着笔,看到不合适的地方就修改。
把拓云州内男女婚嫁自由细分为男女婚嫁自由,任何一方不得胁迫成婚,不许婚嫁买卖。
把婚嫁后女子的户籍归入夫家改为可选择归入夫家,亦可选择留在娘家,和离后,若娘家不接纳户籍,可自立门户。
把和离后夫妻二人财产均分改为男子不得动用女子嫁妆,女子无须退聘礼,若和离前育有子女,由子女自由选择随父随母,男方、女方需到官家登记,每月按时给抚养子女的一方给钱。
………姞如烈连连叹气,居然要改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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