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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组合（六）
就在两人回城找npc呢路上，锦鲤的公益演唱会也在同步进行。
星网连通到贫困行星上，搭好台子，连上网络，锦鲤就能出现。这场演出同步在星网及线下播放，据公司声明，这场公益演出所有收益会先集中到锦鲤的公共账户中，演出结束后由公司代为捐给这颗贫困的星球用于基础建设。
不过叶锦和叶鲤不信，这些金钱能有三分之一用到这颗行星上就不错了，剩下的估计会变成有些人的奢侈品或者存款。
叶锦站在台上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的眼神惶恐又好奇。
叶鲤站的靠后一点，她一身银色长裙，裙上镶着几百颗碎钻像是星辰，裙尾做成了锦鲤尾巴的形状，前方的叶锦则是一身黑裙，装饰了金线，裙摆一动仿佛金色的河缓缓流过。
开场是双人舞，叶鲤将手搭在叶锦肩上，碎钻划过金线，两个人都闪闪发亮。
闪着金光的叶锦落在叶鲤眼里，格外美丽。
这一路太过坎坷，也太过感慨，相遇，分离，重逢，同死。
叶锦托住她的腰转了一个圈，灯光落在裙摆上，无数颗碎钻划出美丽的彩虹。
当虚拟偶像也挺好的，无非是无薪打工，叶锦的爱是真的，粉丝的喜欢是真的，顶多再多一些无能为力。
叶鲤又看到台下人眼中的光，有惊艳，有期待，她心想：最好的结果还是叶穿云他们能成功，她和叶锦既能保持偶像的身份，也能恢复自由身，不再为狗公司打工骗钱！
一曲结束，叶锦迎着欢呼挥手：“我们是给大家带来好运的——”
“锦鲤组合！”叶鲤跟上。
游乐园中。
叶穿云试了好几次，npc身后更加庞大的数据群都是只能远观无法探索。
“我觉得只用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不了星网。”叶穿云躺在秋千上，累的直喘气，这个世界纯粹是脑力劳动了。
“我倒是觉得或许我们不用对抗星网。”李醉月思索后，又提出了新的思路，“我们只是找到星网中和锦鲤她们有联系的一部分，没有必要将星网当做敌人。”
叶穿云翻身看向李醉月：“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去找她们。”
叶穿云又躺回去不去看他，愈发觉得李醉月不靠谱：“她们现在都去偏远小行星了，你怎么过去？”
耳边传来了李醉月的呼吸声和低沉的声音：“我们也变成数据。”
叶穿云往旁边挪了挪：“好好说话！”
李醉月却不在意，挨着叶穿云坐下，提醒道：“你还记得曹九襄那个世界吗？”
“感觉……不太一样？”叶穿云在心中将两个世界对比了一番，“那个世界只是一个游戏的雏形，而且早已经被放弃，所以才会崩溃，这个世界可精细多了，星网都快成第二世界了，没人有权利放弃它。”
李醉月已经有了想法，徐徐善诱：“我的意思是，你还记得曹九襄说她一开始到那个世界的时候是什么状态吗？”
叶穿云努力回忆：“世界还没有搭建成型……没有身体，只有意识。”
但这也太难了吧，有必要这样为难一个碳基生物吗？…不对，有必要这样为难一个碳基生物的意识吗？
就算是碳基生物也没办法把自己分解成各种分子再拼回去吧？
叶穿云越想越大惊失色，李醉月脑洞却开的更大。
“如果我们变成数据的模样，应该可以通过信号传送，一下就能到小行星。”
“李醉月，你清醒一点……”叶穿云一边说，一边试图掐醒李醉月，让他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梦，但他一伸手，李醉月却突兀的消失在空气中。
叶穿云的手落空，他心里也一空。
“李醉月？”叶穿云下意识喊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绕着npc附近找了一圈，依然毫无踪迹。
惊惶瞬间淹没了叶穿云，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和李醉月去不同的世界找回玩家，想和李醉月一起在家园买大房子，想和李醉月一辈子在一起……但种种打算中从来没有过失去李醉月的准备。
尤其在陌生的世界。
“李醉月！”叶穿云大声喊，神色慌张。
周围举着棉花糖拿着玩偶气球的人纷纷侧目。
“李醉月你去哪了？”叶穿云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愤怒，还有委屈。
没有回应。
难道真的是变成数据了？我要怎么去找他？可要是变不回来怎么办？他们还能回家吗？叶穿云的心沉了下来，惶恐过后心是死一般的安静。
但找到李醉月是最重要的。
不知过了多久后，叶穿云想起曹九襄曾经的话，开始有意忽略自己的躯体。
心脏在跳动……忽视……
思维在活跃……停止……
……
叶穿云再次睁开“眼”，周围是一片虚无，这是一个更为奇妙的世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存在，这或许就是造物主的视角？但叶穿云懒得研究。
他冲上去对另一坨数据拳打脚踢。
“李醉月你*——”
没有声音，只通过数据交融来沟通。
李醉月一边讨饶一边被这坨怒气冲冲的数据冲散。
“抱歉，我一时半会变不回去，让你担心了……”
两坨数据混成一团又各自散开。
过了一会后。
“你该不会偷偷拿我的数据了吧？我怎么觉得少了点东西？”叶穿云发送数据。
“没有拿，那是你说的话，你可以把我的记忆还给我了吗？”松散的数据团反问。
紧凑的叶穿云蛄蛹半天，吐出来一串代码，但并没有急着分过去。
叶穿云读取了这段记忆。
周围很乱，只有李醉月躺着的地方很安静，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能听到的只有李醉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越来越慢。
有人在逃跑途中踢歪了地毯，叶穿云才惊觉原来地毯并不是红色的，那是血。
未知世界的叶穿云凑近二十年前的李醉月，听到了最绝望的告白。
松散的李醉月接过自己的记忆团吧团吧塞回数据团里，戳戳叶穿云：“你送回来的数据里怎么还有你的眼泪？”
“……”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穿云没搭理他，每一个数据都没有意识，但每一个数据都在承担着主体意识的伤心和痛苦。
松散的李醉月往前挪了挪，趁叶穿云没注意，两团数据又滚在一起。
叶穿云也变得松松散散的，他这次真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他努力把自己团成一个整体，另一边的李醉月却没有反应。
“李醉月你看什么呢？”
“你的记忆。”
“……”
“为什么我看到的记忆都是你的前男友？”
即便李醉月发送的只是一串没有感情的数据，叶穿云都能从代码里读到李醉月的委屈。
但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解释，叶穿云试图将自己的记忆抢回来，但他的记忆混在李醉月的数据里，根本分不清。
两团数据打了半天，互相看了对方老底，叶穿云一开始的心痛愧疚也在震惊中暂时消散了。
叶穿云默默地从未知层面寻找叶锦叶鲤两个人，在这个层面，距离没有意义，叶穿云只是念头一动，就到了小行星的上空或者是别的地方。
他是生物看不到的存在，连叶锦叶鲤那种非人类也察觉不到他。
但幸好，叶穿云还能给叶锦她们发“密聊”。
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那种。
所以叶锦被吓了一跳，没收住劲，直接压在了叶鲤身上，两人亲了个嘴对嘴。
台下在欢呼，账户里货币在爆发式增长。
“我是叶穿云，等你们表演完，我和李醉月带你们走。”
叶锦反应很快，她托住叶鲤的腰将她从向后倒的姿势拉回来，两人手拉着手在台上跳跃旋转，势必要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场最完美的演出。
“咱们现在算是病毒视角吗？”叶穿云感知着叶锦两人与星网的联系，主动打破僵局问李醉月。
“差不多，所以该攻击程序了，还要避免被清除。”
数据从单一的代码聚合成了各种形状，即便只观测叶锦叶鲤两人身上的联系，也能看到数以百万计的数据流，它们汇聚成了一个星云，叶穿云穿行在万千丝线状的联系中，经过每一场演出，看过每一个粉丝诉说的爱意，找到了最原始的联系，或者说枷锁。
星网定义叶锦叶鲤为虚拟数据，不具备人权。
公司手握虚拟偶像的版权，剥夺自由。
叶穿云身上闪过各种光芒，最后汇聚成了一把黑洞一样的剑，它似乎吞噬着一切的光芒。
虽说这种层面，光并不是原有概念。
“之前非常羡慕何不移一道剑气纵横一千五百里，别人都叫他剑仙。”
“不过嘛，他肯定也没斩过这种概念性的东西。”
“但我可以。”
“请叫我剑神！”
松松散散的李醉月将叶穿云冒出来的数据照单全收，同时模仿小行星上的人们做出来一个“打call”的虚拟表情顶在头上。
球形的叶穿云拖着无光的黑洞一剑挥下。
全星系对“锦鲤组合”的直播同步停止，星网同样失去了监测数据的权利。
“锦鲤”账户的数额也停止不动，没有任何人有权限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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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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