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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部第五章 绝望与希望
咔——
轰隆!
雨下的更大了。
瓢泼大雨中,村庄已经不远,但已经淋的满身透湿的毋宝箱却再也背不动方落雁,只能驮着他在地上爬,手指甲已经在地上磨出了血丝,混合在这满天的风雨里,抓的满地都是血泥。
“方公子,坚持住,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我一定能救你!”毋宝箱已经连背都背不动方落雁,只有咬着牙齿爬一步,拖方落雁一步,暗暗地道。
方落雁的身上包扎的伤口被雨水一浇,又被毋宝箱一拖,有的挣裂磨裂了开来,血水又流了出来,染得地上红彤彤的一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天地苍茫,风猛雨狂,人生在世,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无力、那样的凄凉!
明明距离村子只有不到一里之远,却宛如咫尺天涯,毋宝箱已经再也没有半丝的力气,看血水在方落雁身下不断地涌出,越来越多,毋宝箱是那样的绝望!
毋宝箱哭了,哭的肝肠寸断;一夜的奔波挣扎,滴水粒米未进,又负重方落雁背行了数里之远,惨遭暴雨轮袭,毋宝箱也双颊通红,觉得全身烫的厉害,又被雨水一浇,忽冷忽热,终于再也扛不住,眼睛越来也疲惫,终于缓缓地合上。
瓢泼的风雨中,两个人都躺在泥泞中,一个平卧,一个侧卧,但是素手还是紧紧地做拖行状,即便因为发烧昏迷了也从没想过放手与放弃努力。
雨下的更大了,终于,两个穿着蓑衣的村人偶然出现了,他们发现了昏倒在泥泞中的两个人,不由同时惊叫着,一起将两个人拉起来往村子中走去。
雨下得更大了,大有不停不休之势力。
持续的暴雨冲刷着一切,摧毁了一切,在树林中艰难追踪方落雁和毋宝箱痕迹的李继宏暴跳如雷,但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所有的脚印和痕迹都已经被雨水冲刷、掩盖,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公子,怎么办?”暗影卫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抬头请示李继宏道。
李继宏暴怒,却又无计可施,暴躁地道:“现在暴雨,没法找人,我们先回去,等雨停了,我必率大军前来搜山!走!”
一行人退出了树林,找到马匹,艰难地向成都方向回去。
外面大雨,但成都的朝堂上,已经吵成一锅粥。
赵廷隐首先愤怒地道:“李继宏为了出城而残杀数十名我大蜀军士,实属罪大恶极,应当立刻法办,否则,如何服众?”
李仁罕却显得不慌不乱地道:“赵大人,你只攻击我儿杀人,可曾问过他为何杀人?”
赵廷隐却冷笑道:“不管有何原因,都可以申明厉害,小可以有成都府,大可以到朝堂上来请皇上圣裁,但出手就是杀人,这就是你李家的处事之法吗?”
“是啊,是啊!出手就是杀人,总是不妥!不妥!”
韩保贞、安思谦等人也在下面附和着道。
李仁罕便冷笑道:“在这朝堂之上,诸位只追究我儿杀人,但诸位有没有想过?城门既然已经关上,为何又会只放方落雁和毋宝箱出去?却又不放我儿出去?老夫还正要追究此事,此中有人与毋昭裔毋大人合谋串通方落雁带着毋宝箱私奔,明目张胆欺负我李家,陷我李家于被人嘲笑的境地!还请皇上替我李家做主!”
孟昶不由沉吟着道:“李大人,除了此事,朕也深感遗憾,但宵禁既然是历朝明例,就不许任何人例外,昨夜令公子强行出城,并为此杀死数十名城门守卫,此事……朕确实不能姑息!”
李仁罕看看大堂上的赵季良、赵廷隐、毋昭裔等人,不由哼哼一声,冷笑道:“好一个不许任何人例外,好一个不能姑息!胆敢问皇上,如果城门尉真的没有被收买,或者为在坐的某位指使,方落雁和毋宝箱又是怎么出城去的?再问皇上,毋宝箱既然已经是我家儿媳,现在方落雁挟之私逃又是什么罪?这些帮助他们私逃的人又是什么罪?倘若你皇家也遇上这样的事情,那皇上你又该如何处置……”
“大胆,这是你李家的事情,请不要将皇家也牵连进来!”赵廷隐连忙喝道。
李继宏便冷笑道:“横竖你们也知道丢人?!这不是发生在你们家?要是你们在新婚之夜,妻子却被别人拐跑,你们追赶的时候,却看见拐子和自己的气被人放出去了,自己却被拦下来来,还堂而皇之的说是因为宵禁?宵禁?拐子是怎么出去的?这些人是不是该杀?不要说是犬子,就是老夫在,对这群助纣为虐的帮凶,也照杀不误!!”
李仁罕说的很大声,他说完之后,整个大厅中鸦雀无声。
良久,张业方道:“李继宏杀人的确不该,但情有可原,应当别论!”
“什么应当别论?要是所有人都可以这样随意杀人,那大蜀还有什么王法?!”赵廷隐怒道。
“好啊,论王法,首先我先问一下,为什么宵禁之后,毋宝箱和方落雁还能够出城?这到底是谁指使?谁先坏了王法?”李仁罕立刻吼道。
“这需要调查……”眼见孟昶无话可说,一直没有发话的赵季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调查?调查什么?那个城门尉到底是谁的人?”李仁罕立刻双目通红的转向赵季良,心道:“调查个屁,老子早就知道那个城门尉是你的人,毋宝箱和方落雁出城就是你找人放出去了,现在却跟我来数调查,这要不是在朝堂上,老子第一个就劈了你!”
“先不要说谁的人,说道王法,那老夫就要首先说一句了,请问李大人,我儿子毋守素,可是你着人绑架的?”看到李仁罕和赵季良就要吵起来,毋昭裔终于开口了。
李仁罕一愣,随即立刻否认道:“当然不是,老夫还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情!”心道:“毋守素是宏儿起意绑架的,我一开始并不知情,现在否认也并无不对!”
“哦,那不是李大人,那就是李公子了?”毋守素又问道。
李仁罕不由不说话。
“那李大人就是默认了?”毋昭裔又问道。
“无可奉告!”李仁罕终于咬着牙道。
“那既然是李公子绑架了我儿子以此来要挟箱儿跟你家儿子成亲,这就是逼亲,那后面的一切也都不合法吧?老夫是不是就可以不承认这门亲事?”毋昭裔缓缓地道。
“呃——”李仁罕没想到毋昭裔会这么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道:“毋大人这话说的稀奇,聘礼都受了,堂也拜了,毋大人现在却悔婚了?”
毋昭裔却庄重地道:“既然当初是逼婚,那现在又怎么会有悔婚一说?”
李仁罕脸色气的有些铁青,强压住怒火,但却目露凶光地道:“说是逼婚,你总的拿出证据来吧?毋守素就好好的在你毋家,难道还少了半块肉不成?”
李仁罕如此无耻,就连毋昭裔也忍不住动容,却伸手抖开一块白绫,怒道:“李大人,可否看看这个东西?是否是令郎的笔迹?”
却见上面用鲜血写道:“汝兄吾手,应吾为妾,汝兄可归,否则,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说到做到,绝无虚假,李继宏绝笔!”
正是当时文武招亲大会上李继宏威胁毋宝箱所书。
李仁罕一看,不由气的大骂李继宏冲动,白留证物在毋家手上,嘴上却不屑地道:“毋大人,你看这上面字迹潦草,笔画拙劣,又怎么可能是我儿的笔迹?总不是你为了赖账又找哪个人冒充的吧?”
毋昭裔便冷笑道:“是否冒充,叫李继宏过来写一写便可知道!”
李仁罕嘴上不弱道:“我家宏儿已经出城去追那方落雁与你家女儿去了,等他回来就写给你看,要是不是,亲家,你欠老夫一个道歉!”
毋昭裔气的胡子一撅道:“倘若是,这婚你退还是不退?”
李仁罕便冷笑道:“那也得看结果是不是?倘若不是,我李家凭什么退婚?但若是证明你家毋宝箱是蓄意跟着方落雁私奔的,反倒是你毋家要给我李家一个交代!”
伊延环看看两人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便道:“皇上,你看这事儿……”
孟昶便看着李仁罕沉声道:“李大人,昨天令郎新婚出事,今日毋大人又提出毋守素毋大人被绑架一事,再加上城门尉被杀一事,诸事复杂,朕想请令郎归来之后,暂时扣押,容成都府伊大人调查清楚后,一定给所有人一个说法,如何?”
李仁罕立刻问道:“皇上的意思是我儿要先被抓进成都府?”
孟昶点头道:“令郎涉嫌绑架朝廷命官并杀害城门尉等数十人,朕、不能不有所表示!也望李大人理解,朕也一定会给你和所有人一个公道!”
李仁罕却摇摇头道:“老夫信任皇上,但不信任他们!”李仁罕说着,看着赵季良、赵廷隐、安思谦等所有人一圈。
又道:“更何况,老夫坚信犬子无罪,又为何要被关进成都府?继宏昨日才新婚,现在不但新娘跑了,还要被关进大牢,老夫,丢不起这人!”
“那以李大人的意思那又当如何?”孟昶只得道。
“继宏新婚之夜突生变故,在成都已经成为笑谈,我李家丢人不浅,就是皇上不追究,我李仁罕也必要追究,这笔烂账我李家肯定要跟某些人算清楚,但继宏肯定不能入狱,否则,岂非更要惹人耻笑?”李仁罕一边大声地道,一边逡目四顾,在赵季良、赵廷隐等人脸上一一扫视而过,宵禁既然敢开门,除了这里面的几位大佬,还有谁有这个胆子和能量,让自家在大婚之日出丑,自己当然不能与这人善罢甘休,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赵季良还是赵廷隐?得一定想法子查明白了!
李仁罕暗暗地想道,赵季良却面上平静无波,不做任何表示。
“既已杀人,却不能入狱,这……你让朕如何向人交代?”孟昶在上面微微有些火气地道。
李仁罕便道:“虽然不能入狱,但老夫会将犬子禁足在家中,全力配合伊大人的调查,一旦有结果,老夫必不包庇!”
赵廷隐不由讽刺道:“杀人而不拘,法理何在?”
李仁罕立刻便回呛道:“法理之外,还有人情!更何况,这命令城门尉开门的人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先违反了国法,还有待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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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89章 第五十六部第五章 绝望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