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阿米莉亚

　　哥谭的晨雾裹着刺骨的寒意，压在中城区的教学楼顶。
　　黑棺蹲在通风管出口，战术手表的屏幕亮着猩红的倒计时：距日出还有 1 小时 17 分，距小丑的 “休眠毒素” 苏醒，只剩 1 小时 17 分。
　　耳麦里传来提姆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每一个字节都裹着灼热的疲惫，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尾音偶尔发颤，像是在强压咳嗽。
　　“中城区学校…… 坐标确认，毒素装置在顶楼水箱旁。” 提姆的键盘敲击声弱了些，背景里能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小丑的反向病毒…… 在攻击系统防火墙，我暂时…… 只能屏蔽顶楼监控，你动作要快。”
　　黑棺没应声，只是调整了一下腰间的战术刀。
　　刀鞘是哑光黑的，贴在战衣上几乎隐形，就像她此刻的存在。作为 “黑棺”，她不需要多余的话语，只需要结果。
　　她推开通风管格栅，晨雾立刻涌进来，带着旧教学楼特有的粉笔灰和灰尘味。
　　顶楼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还有…… 孩子的哭声？
　　她的脚步顿了顿。
　　哭声很轻，像是从楼下的教室传来，被晨雾滤得模糊。
　　黑棺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甲蹭到战术手套的防滑纹，才猛地回神。
　　她是来拆毒素装置的，不是来共情的。
　　铁门被推开时发出 “吱呀” 一声。顶楼水箱旁，一个穿保洁服的男人背对着她，手里攥着件蓝色的校服，校服领口绣着 “中城区小学” 的校徽。
　　男人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小丑标志性的绿色油彩，只是画得粗糙，像是临时涂上去的。
　　“黑棺，终于来了。” 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校服，声音里带着刻意模仿的戏谑，“知道这是谁的校服吗？一年级三班，莉莉的。哦，你可能不认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放下刀，我就不把‘特殊礼物’送到她教室去。”
　　黑棺的手按在战术刀的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能看到男人腰间的微型毒素罐，罐口连着一根细管，管尖对着楼梯口。
　　只要他按下开关，毒素会顺着楼梯间扩散，楼下的孩子首当其冲。晨雾里的哭声又清晰了些，这次还夹杂着老师的安抚声：“别怕，只是雾太大了，等雾散了爸爸妈妈就来接你。”
　　战术刀的冷意透过手套传过来，那是黑棺最熟悉的安全感。按照她的本能，只需要三秒。侧身避开可能的毒素喷射，刀划男人的手腕，夺下毒素罐，一切就能结束。可楼下的哭声像根针，扎在她的神经上。
　　她想起提姆上次说的话：“你不是机器，阿米莉亚，你可以在乎的。”
　　“放下刀。” 男人又晃了晃校服，毒素罐的开关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倒计时还有 50 分钟，你耗不起。”
　　黑棺的手从刀柄上移开，慢慢举过头顶。
　　男人笑了，刚想说话，却突然被一阵白色烟雾罩住。
　　是她藏在袖口的微型烟雾弹。烟雾散开时，黑棺已经绕到男人身后，麻醉镖精准地扎在他的颈后。
　　男人闷哼一声倒下去，手里的校服掉在地上，黑棺弯腰去捡，指尖却不小心蹭到了毒素罐的阀门。淡红色的液体溅在她的小臂上，像一道灼热的痕。
　　抗毒血清在战术腰带的暗格里，她却先捡起了那件校服。校服的口袋里藏着一张画，画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旁边写着 “莉莉爱妈妈”。耳麦里传来提姆的声音：“装置…… 拆了吗？我这边…… 防火墙快撑不住了。”
　　“马上。” 黑棺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她走到水箱旁，毒素装置是个巴掌大的金属盒，表面贴着小丑的贴纸：“猜猜我是谁？” 她用电磁脉冲笔触碰装置的接口，屏幕亮起绿光，显示 “拆解中，需 10 分钟”。小臂上的灼伤开始发烫，她才想起注射抗毒血清。
　　淡紫色的液体注入血管，灼热感渐渐退去，只留下一道浅红色的印子。
　　“北岸码头…… 下一个坐标。” 提姆的咳嗽声更重了，“毒素装置绑在油罐车上，触发条件…… 是金属碰撞声，你别用刀。”
　　黑棺看着小臂上的灼伤，又看了看地上的校服，把校服叠好放在水箱上，才转身走向通风管。
　　晨雾里，楼下的哭声停了，大概是老师哄好了孩子。她的脚步比来时慢了些，战术手表的屏幕上，“黑棺战斗模式” 的图标还在闪烁，可她第一次没有立刻点开。

　　北岸码头的海风裹着咸腥味，拍在油罐车的铁皮上，发出 “哐当” 的响。
　　黑棺停好摩托车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倒计时只剩 38 分钟。提姆的消息刚发过来：“电磁脉冲手环已同步频率，按蓝色按钮就能激活，拆解接口在油罐车的右侧，别碰红色管线，是引爆线。”
　　油罐车的车门虚掩着，里面没人，但黑棺能看到驾驶座上放着个黑色的盒子，应该是毒素装置。
　　她戴上电磁脉冲手环，按下蓝色按钮，手环发出微弱的嗡鸣，周围的金属制品都轻微震动起来。她绕到油罐车右侧，果然看到一个巴掌大的接口，接口旁贴着张黄色的便签，上面是小丑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孩子的涂鸦：
　　“亲爱的黑棺，你果然不用刀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别的‘惊喜’。你父亲的血，也能激活毒素哦 ——J”
　　黑棺的手指顿在接口上方。父亲的血，她突然想起口袋里的怀表，表芯里藏着父亲的旧照片，照片的边缘沾着点褐色的痕迹，当年她以为是灰尘，后来才知道，那是父亲的血。实验室爆炸那天，父亲就是攥着这张照片，把怀表塞进她手里的。
　　海风突然变大，吹得便签飞起来，落在油罐车的轮胎旁。黑棺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便签，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手里拿着改装的电击棒，眼神里满是狠劲。
　　“小丑先生说，要是你拆装置，就打断你的手。” 左边的男人挥了挥电击棒，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识相的就别动，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黑棺没回头，只是继续拆解装置。
　　手环的嗡鸣声更响了，接口的绿灯开始闪烁，显示 “拆解进度 30%”。右边的男人见状，挥着电击棒冲过来。黑棺侧身避开，手肘重重撞在他的胸口，男人闷哼一声倒下去。左边的男人刚想偷袭，却被她抓住手腕，反手将电击棒按在他的肩上，电流声响起，男人惨叫着瘫在地上。
　　拆解进度到 80% 时，小臂上的灼伤又开始发烫。黑棺咬着牙，手指加快动作，终于在进度条到 100% 时，拔掉了装置的核心芯片。芯片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个小小的 “D”是道格拉斯家族的缩写。她把芯片放进战术袋，转身想走，却看到地上的男人还没晕过去，正挣扎着去够油罐车的红色管线。
　　“别碰！” 黑棺冲过去，一脚踩住他的手。男人抬起头，眼里满是疯狂：“小丑说了，就算你拆了装置，只要我引爆油罐车，毒素还是会扩散你赢不了的！”
　　海风里的咸腥味突然变得刺鼻，黑棺低头看向男人的口袋里面露出半张照片，是个小男孩的笑脸。“你儿子？” 她问。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软了些：“他在乡下，小丑说只要我帮他，就给我钱治他的病。”
　　黑棺沉默了几秒，从战术袋里掏出一叠现金。是提姆上次给她的 “应急资金”。“这钱够你带儿子去治病。” 她把钱放在男人手里，“油罐车的引爆线我已经拆了，你现在走，还能赶上最早一班去乡下的火车。”
　　男人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黑棺，突然红了眼眶。他爬起来，踉跄着跑向码头的出口，跑了几步又回头：“谢谢。”
　　黑棺没应声，只是捡起地上的便签，塞进怀表的夹层里。天边的鱼肚白更亮了，日出只剩 25 分钟。她骑上摩托车，耳麦里传来提姆的声音，这次更虚弱了：“旧工厂…… 的坐标发你了，罗宾已经在附近接应你…… 他说蝙蝠侠让你…… 别硬来。”
　　“我知道。” 黑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耳麦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提姆轻笑的声音：“放心，我还能…… 撑到你回来。医疗箱里有退烧药，在‘ 0719’的盒子里。”
　　“ 0719”那是她第一次来蝙蝠洞的日子。
　　那天她被小丑的人追杀，手臂中了毒，是提姆把她拉进蝙蝠洞，用自己的抗毒血清救了她。
　　摩托车的引擎声盖过了耳麦里的电流声，黑棺看着前方的路，晨雾渐渐散了，阳光开始穿透云层。她的指尖按在战术手表上，“黑棺战斗模式” 的图标还在闪，但她这次没有立刻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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