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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杜顿的诗歌
“阿尔希罗,你知道的,炼金术师的年纪一般很难判断。”妮娜摇头道:“普通人根本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喝了能让外表变化的魔药。”
“万幸我戳穿了一个想要偷尝酒精的未成年人。”阿尔希罗笑着拉开椅子坐下。
安诺尔理直气壮:“我没点。”
“但你的朋友跃跃欲试。”阿尔希罗好笑道:“我还没见过这么丰富的表情。”
莱尔和兰迪闻言竖起手里的菜单,假装看点菜。
“那这两位是?”
看菜单的两人抬头,与阿尔希罗互换了名字,算做认识。
“你怎么来萨维亚?对了,”安诺尔拉近椅子,“玛丽和罗西她们最近怎么样?”
“要说这附近最顶尖的魔法研究者身在何处,”阿尔希罗一顿,“当然是汇聚于萨维亚,这座古老的魔法城市。”
“她们也来这里了?”
“是那位治安官女士送过来的。”阿尔希罗喝了口酒,“罗西口才不错,还找了个帮铭刻师卖货的工作,赚的还不少。”
“卖的不会是花盆吧。”安诺尔边说边笑。
“这就不清楚了。”阿尔希罗笑眯眯道:“说起来,有推荐的炼金店吗?”
“白珍珠15号店铺的雾松坩埚。”安诺尔好奇问道:“你想要什么?我或许能给你些建议。”
“我来这里,是为了潮声水母。”
“为了回声?”
阿尔希罗打了个响指,“没错!非常的浪漫,你不觉得吗?”
终于能加入话题的莱尔咽下口中的食物,“安诺尔,你前几天不就见识过潮声水母嘛!”
兰迪嚼着肉点头。
阿尔希罗放下酒杯,“听到什么了?”
“一个哈杜顿捕鱼人的故事。”
阿尔希罗却忽地念叨:“哈杜顿?这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安诺尔一愣,“你知道什么?”
“我听过关于它的诗歌,与恶魔有关。”阿尔希罗放好鲁特琴,沉吟道。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暴风雨夜,潮水倾覆,房屋坍塌,
“好心的渔人在岸边救下一位德鲁伊,谁知这却是灾难来临的前兆,
“德鲁伊皮囊下是一只散布不幸的恶魔。
“恶魔赠与他树叶、果实、种子,
“它说树叶能带来好运,果实能治愈伤口,种子能带来神树,
“渔人接过树叶,恰巧避开了致命危机,他吃下果实,陈年旧疾顿时痊愈,
“渔人高呼这是一枚奇迹之种,神明的礼物。
“村庄流言四起,人人都知晓这枚奇物……”
吟游诗人的语调顿时激昂,他的歌声引得附近人的注视。
“贪婪的刀刃贯穿渔人的心脏,最后的胜利者将种子种在山峰最高处。
“欲望滋润的树苗拔高再拔高,长成笼罩村庄的参天大树,
“疯狂的人群抢夺树叶与果实,死去的灵魂贪婪地涌向神树,
“疾病与灾厄随之而来,幸存的人群这才忽然惊醒,望向手中的树叶与果实,
“树叶是魔物的触须!果实是魔物的血肉!
“哪有什么奇迹!都是死亡带来的美梦。
“哈杜顿毁灭的那一夜,恶魔站在毁灭之地开怀大笑,
“那棵树扑通一下掉落,重新变成那颗奇迹之种。”
见阿尔希罗说出一长串词,兰迪目瞪口呆:“吟游诗人记忆力都这么好吗?”
“难道不是夸赞我歌声动听,弹琴技巧高超吗?不过……我什么赞美都能收下”
阿尔希罗弹了弹帽檐边上五颜六色的羽毛,勾唇道:“这只是我茫茫脑海中记录的其中一首。”
兰迪苦闷道:“我的记忆要是有这么好就不会不合格了。”
“我求学那会,看书也总记不住那些枯燥的知识。”阿尔希罗哈哈笑道:“但是诗歌带来的感觉是不同的!”
安诺尔却摩挲着药剂瓶,嘴里喃喃着:“死去的灵魂贪婪地涌向神树?”
听起来就像是个恶魔搜集灵魂的故事。
几百年前魔神被封印,恶魔随之销声匿迹。
可四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从而让恶魔再次活跃?
心头涌上的好奇几乎将他淹没,安诺尔实在很想去恶魔踏过的土地上看看,去哈杜顿一趟。
他急切的问道:“打算怎么过去?”
阿尔希罗理所当然地摆手,“搭家里的船。”
安诺尔:“……”真是毫不意外的答案。
他抬头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过几天吧,怎么……”阿尔希罗眯眼笑:“感兴趣?”
安诺尔清清嗓子,“你需要一个四环全属性法师充当护卫吗?当然——是免费的!”
“这真是个不错的提议。”吟游诗人懒洋洋地托住脸,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或许船会路过哈杜顿。”
“冒险?我也想去!”莱尔期待地看着阿尔希罗。
“当然可以,旅行越热闹越好!”
得到诗人的点头答应后,莱尔兴奋地望着兰迪,“你呢?”
“……我得补习!”兰迪悲愤地一下又一下将脑袋磕在桌面。
“真是可惜。”阿尔希罗摇摇头,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就过几天见。”
“话说我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吃饱喝足的莱尔摸着下巴皱眉,“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
安诺尔疑惑的表情一滞,在莱尔的提醒下,他想到了什么,赶紧吃完剩下几口肉和蔬菜。
“什么?”还没吃饱的兰迪还打算下单。
“好!我吃完了。”安诺尔腾的一下站起,拉着莱尔和兰迪的胳膊,“我们得回去打扫图书馆!”
“嘶……”兰迪已经能想象到埃罗塔气鼓鼓的表情了。
***
“谢莉长官。”
“他又说什么吗?”
褐发治安官绷着脸,神情疲惫地点头,“没有,嘴很硬。”
“辛苦了,玛妮,你回去好好休息。”谢莉·菲尔德轻轻颔首,带着卷发治安官往里走。
“您……”玛妮没想到,追捕一个逃犯居然还会惊动这位部长。
谢莉听到声音,回过头,“怎么了?”
“没事,希望您一切顺利。”
室内的洛夫双手被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可他手腕处的禁魔手铐咒文却发出淡红光芒,分明是在调动体内的魔力,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安分。
卷发治安官试图帮着谢莉拉开椅子,被她抬手制止。
她黑发黑眸,右脸上有一道自眼尾劈向嘴角的疤痕,更添一份冷峻锐利。
此刻,谢莉那双漆黑眼眸对洛夫投以压迫性的注视。
洛夫低垂脑袋,紧闭着眼,宛如一座僵硬的雕塑。
谢莉眼眸瞥了瞥卷发治安官。
对方立刻会意,沉着脸望向洛夫,“说!你究竟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种子的!是不是在哈杜顿!”
“种子?哈杜顿?”洛夫神经质地笑了,“你在说什么可笑的话。”
卷发治安官猛地跨步,抓起洛夫的衣领,厉声道:“老实交代!”
“雷吉,回来。”谢莉眉头一拧,抬手示意卷发治安官冷静。
雷吉哼的一声,坐回椅子上。
“蜘蛛女士——想必你知道这个称呼是来自黑市的那位。”谢莉压低嗓音,斩钉截铁道:“也只有她有这么大的能力,能给你这些邪恶的种子。”
洛夫嘴角勾起,“你们这些废物不还是在女士的蛛网上晕头转向?”
谢莉的声音冷峻如铁,“萨维亚没你想象的大,我们的人,已经掌握不少关于她的线索。”
“拉克莎女士!会让萨维亚变成一座死城!”
洛夫手腕的禁魔手铐发出猩红光芒,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脖颈处青筋凸起,双眼通红,“你们只是她的猎物!你们全都会死!全都得死!”
发狂般怒吼的洛夫激烈挣扎,雷吉按耐不住地起身,正想做些什么。
谢莉脸色凝重,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对方如今的状态给她带来某种熟悉感。
含糊不清的癫狂呓语不断从洛夫嘴里蹦出,他整个人却开始不断膨胀,再膨胀!
雷吉惊得浑身僵硬,视线落到洛夫手腕上的禁魔手铐上,“这……这是……魔法?这怎么可能!”
“后退!”谢莉大喝道:“是——”
话还没说出口,洛夫原本瘦削的体型已经膨胀至三倍大,他的眼耳口鼻涌出大股大股的黑红鲜血。
“啊啊啊!”洛夫痛苦地捂住头脑,“您不能这样对我!您不能!”
他哇的一声,呕出大滩的血肉内脏。
身经百战的谢莉已反应过来,这是瘟疫法师惯用的邪恶手段。
她一手扯着雷吉后退,眼疾手快唤出法杖,在两人身前竖起透明屏障。
“砰——!”
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巨响。
那道用以防御的透明屏障,此刻成了划分天堂与地狱的界限。
一侧空间内,屏障上糊满了飞溅的脏器、断裂的毛发与碎骨,而另一侧,审问室依旧整洁得令人心头发冷。
谢莉撑着魔法屏障后退,冷静地下达命令:“开门!”
“是!”雷吉赶紧拉开大门。
满地的脏器蒸腾出一股血雾,谢莉后退没几步,那血雾随即填充了剩余空间。
雷吉迅速拉上大门,对着胸前的徽章喊道:“玛妮!快把铭刻师带过来!”
魔法灯一个接一个亮起,玛妮肩上左右扛着两个人飞奔而来,把人放下。
“慢点慢点……”
铭刻师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赶紧打开工具包,拿出一罐白色墨水,沾了些在笔上,围绕着门口写下封闭咒文。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玛妮惊讶道。
“病毒炸弹,瘟疫法师的手笔。”谢莉嘴唇紧抿,皱眉望向审问室。
“萨维亚居然潜伏着瘟疫法师?!”玛妮不可置信道:“万一他散播病毒萨维亚可就危险了!”
皮肤黝黑,体型瘦削的铭刻师嘀咕道:“有个治安部管不来的黑市在这,倒也不奇怪。”
“戴尔德,别说风凉话!”雷吉怒瞪。
随着戴尔德画下最后一个咒文。
谢莉撤下魔力屏障。
围绕门框的咒文发出白光,将那试图蔓延的血雾禁锢在内。
戴尔德哼了声,“我早说了萨维亚肯定有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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