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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了
距离他们商议那日已经又过去了三日,这三日来齐贺钰倒是每日都会准点前往茶楼。
在这期间齐贺寻也在想方设法查找当年李贵妃有孕时的医案,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且此事不能声张全靠他一人,查起来可谓是难上加难。
日子愈发冷了起来,今日一早醒来萧凝发现窗外竟下起了雪来,许是下了一整夜,现下院外已经有了厚厚一层雪,雀铃正带着几个小丫鬟清理主路上的积雪。
孩童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听了一会儿萧凝竟有些好奇。
三日的时间萧凝的脚踝已经大好,看着窗外漫天飞雪以及院外孩子们的声音,萧凝让雀铃搭把手来到了院子里,站在院中树下萧凝能清楚的看到颐香院外孩子们正在嬉戏打闹。
最近几日裴远琦和自家夫君闹了脾气回了娘家,连带着将三个孩子都带了过来,加上林姨娘的两个孩子和裴敬嫣,府中这两日好不热闹,如今雪落了满地,孩子们正在你追我赶相互用雪球互相投掷。
看着几个孩子玩作一团、笑作一团萧凝竟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伸出手去接落雪,丝丝凉意在手掌中化开,不过看着掌中已然融化的雪萧凝心情突然有些低落。
似有所察萧凝转过了身。
“怎的出来了,外面冷快些进去吧。”
裴敬舟换衣出来就看见萧凝呆呆的站在树下,单薄的背影和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很是孤寂,结合起萧凝的经历裴敬舟心里泛着钝痛,实在是不忍裴敬舟缓步走了过去。
“时候到了,就今日吧。”萧凝淡淡出声又把身子转了回去,没有回应裴敬舟的问题。
“好,我知晓了。”
看着仍旧不愿对自己敞开心扉的人儿裴敬舟心中有些苦涩,但却无可奈何只能抬步走开。
院中的孩子们看到是裴敬舟都把目标对准裴敬舟,裴敬舟也很好脾气的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
“快快快咱们一起对付他!”
“窝来喽!”
“小心!他要反击了!”
“哈哈哈哈兄长被咱们打败了!”
……
看到院外的场景萧凝有些出神,她能感觉到,齐贺钰的事情一旦查清,叔父之死也就明了了,到时候就该是她假死离开的时候了,萧凝有几分矛盾,她既想查清叔父之死又想让时间再过的慢一些。
自幼萧凝最不喜的便是冬日,对于四处奔波、居无定所的她来说,冰冷刺骨的大雪天,寒风瑟瑟总让萧凝撑不住,往年的冬日萧凝都会拼了命的练习所学的招式,只有这样她才能缓和暖和,但是今年的冬日不知是不是萧凝的错觉,她竟觉得这冬日温暖、美丽极了。
这场谋嫁让她得到了太多偏爱和包容,裴远峰和孙梅这些长辈们明目张胆的偏爱、定国公夫人的心软接纳、孩子们的天真喜欢、朋友们的各种关心以及裴敬舟快要溢出的情意……各种温暖的爱意无时无刻不在包围着她,如今的她竟有些舍不得这些偏爱。
裴敬舟所做萧凝大概能明白,无非还是为了自己,什么报恩,什么互相利用,不过都是想要保护自己的谎言,相处了这么久萧凝不可能一点都不懂裴敬舟。
可是正如裴敬舟所言,假的就是假的,不论用多少谎言来粉饰它都不可能变成真的……
一滴泪悄然滑落脸颊,萧凝抬步返回房中。
与此同时裴敬舟转头去看萧凝,只看到了萧凝快步离去的背影。
……
“时安一直都是真心待你,可是当日你居然都没有拉她一把,如今时安伤已大好,日后还请岁禾娘子不要接近我家夫人了。”
“原来大人唤我前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啊。”陆时安原本还有些期待的脸上顿时落寞起来。
“大人这般聪颖我不信大人什么都不知道。”陆时安双眸蓄起了泪,倔强的看着裴敬舟。
看着陆时安一脸倔强裴敬舟淡定的饮了一口茶,“只要你愿意离京,一切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替你办妥。”
此话一出陆时安还有什么不明白,两行泪水不由自主的留下,陆时安后悔极了。
“原来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还是愿意去包庇她,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
“离京?我凭什么离京啊,我才是真正的陆时安,裴敬舟你看看我,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心悦于你,我现在就只想要回我的身份……”陆时安后悔的捂住自己的脸颊,有些泣不成声。
沉默一瞬,裴敬舟张了张嘴吐出了让陆时安彻底绝望的话语。
“可是我心悦的是她,不是陆时安。”
陆时安怔在原地,不知道裴敬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天色越来越暗,陆时安失了神走在大街上,不知走了多久陆时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随其后的是男人急切担心的斥责,“你差点被马车撞到知不知道!你能不能振作起来!咳咳咳咳。”
看着齐贺钰因为“斥责”自己而引起咳嗽陆时安哭着替他拍背,“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看着陆时安一直道歉和不住哭泣齐贺钰缓了缓心疼起来,“不是你的问题,我的身子就是这样,你是最最最好的女子了,一直以来你善良包容,还会行医治病,你是世间顶好的女子,不要这么妄自菲薄。”齐贺钰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替陆时安擦拭着脸上了泪痕。
“你骗人的,我是坏人,我要拆散别人,我的存在就是多余的、错误的。”
话语间陆时安再次哭成了泪人。
看着陆时安满脸泪痕齐贺钰心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他恨不得把裴敬舟夫妇二人碎尸万段,假陆时安贪得无厌,而裴敬舟更是助纣为虐,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不要哭了,我那日同你说过的,你还记不记得,只要和我联手,我便助你夺回你的一切。”齐贺钰弯着身子对陆时安有着十足的耐心。
听到能帮自己夺回一切陆时安都忘记了哭泣,定定的看着齐贺钰眼底多了几分傻气,“真的吗?”
看着陆时安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齐贺钰不由得轻笑一声,随后站直身子用手温柔的摸了摸陆时安的头发,“当然了,相信我,只要你想什么都会实现的。”
—
“事情怎么样?”
裴敬舟裹挟着风雪而来,一进门就很快把们关上了,外面太冷他不想让萧凝被冻到。
随意的将大氅交给雀铃裴敬舟这才抬步向书案前走去。
“上钩了。”
对于这个答案萧凝并不意外,放下手中的书萧凝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看来当真是情关难过,当初只是想让时安取得他的信任,没想到他居然对时安有意,如此一来倒是快了不少。”
“但凡你也骗骗我,我也可以像齐贺钰那样轻易上钩。”裴敬舟有些落寞的低语着,声音太小萧凝并没有听清。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快些想想法子帮帮世子,他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也是困难的,时间久远又不能声张。”
一说到这件事情萧凝就一脸愁容,太医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况且卷宗那么多,没有人帮助仅靠齐贺寻简直不知道还要查多久。
“太医院的话说不定可以找柳京尧帮忙,不过柳京尧和家中之人闹的都有些僵,也不一定行得通。”裴敬舟有些想法,但是柳京尧和家中之人关系不好,这件事情恐怕行不通。
“何出此言?”
萧凝有些不明所以,柳京尧怎么会和太医院有关系?
“柳京尧的父亲正是太医院院使。”
“什么?”萧凝只知道柳京尧的祖父是当朝太傅,但对于他的父亲是太医院院使这件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思索片刻萧凝还是叹气了起来,“这件事情绝不能声张,你也说了柳京尧和家中之人关系不好,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此事确实不易,普通的御医并不能调查太医院的卷宗,而且不稳定的因素也很大,此事最好的办法还是请院使出手,可是怎么样才能既不通过柳京尧又能让院使帮忙。
实在没办法了,裴敬舟半开玩笑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去和柳家的小女儿搞好关系。”
“为何?”只要有一丝办法萧凝就不会放弃,但她确实对柳家没有留心过,不知道裴敬舟所言何意。
“柳家自柳太傅那一辈就全都是男子,到了柳院使这一辈依旧如此,直到在柳院使的小女儿出生前,柳京尧这一辈清一色的都是郎君,所以好不容易有个女娃娃全家都宝贝的不得了,真的可以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这女娃娃身体好像不太好,都不太常出门,最近一年才回来,以前都是呆在四季常春的外祖父那边的。”
“你可知那女娃娃名唤为何?”萧凝觉得她可以试试,总归能等到那女娃娃出门的那一日,萧凝只希望不要等太久。
“柳静棉。”
萧凝喃喃自语着,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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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贺钰因为幼时的经历非常非常缺爱,第一次无意间的短暂相处他就被陆时安所释放的善意所吸引了,所以第二次见到陆时安被欺负,他也是发自内心想要帮她一把。
和以貌取人,嫌弃他是病秧子的人不一样,陆时安自始至终都是善良且温暖的,他在陆时安这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关心,所以齐贺钰愿意帮助她也愿意相信她。
为了这份温暖的善意,他下意识的并不介意暴露自己的野心。
人人都有弱点,而渴望被关心、渴望被认可、渴望被爱就是齐贺钰永远无法克服的弱点,这样的他注定会掉进别人精心编织的温暖且致命的骗局,就算不是陆时安也还会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