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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
炮竹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意味着醉和春新分店正式开张。
一群被炮竹声吸引过来的人聚拢在店门外。
轻风拂过,带走了炮竹燃烧后产生的烟雾。
李半夏和虞容站在一旁,将主场全部交给分店的掌柜,而她们两个更多的是作为考察站在一旁。
虞容的位置不太好,刚好站在风口,硝石的味道让她感到有些不适,有些想反胃。
但她并没有在乎,只以为是今早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
虞容猜测是因为自己没出过远门,所以水土不服,没有胃口,打算等忙完再去寻大夫看看。
新店开张,哪怕两人说是考察新掌柜的能力,但也不能完全袖手旁观,所以虞容和李半夏有的是事情忙。
为了不影响一会儿做事情,虞容从厨房要了碗酸梅汤灌下去,压了压反酸后,便和李半夏一起盯着,防止有人闹事。
新店开张后,虞容留在徐州三天,也忙了三天,直到酒楼慢慢步入正轨,李半夏也放心不下京城,让虞容准早些回去。
而李半夏继续要留在徐州,因为新开店才开张,她怕若是突发意外这里的掌柜的不能及时处理,再者京城里已经运作成熟的醉和春便有虞容看顾,她也放心些。
可虞容知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哪怕京城的酒楼没有她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李半夏是知道她心里还挂着家里的人,所以给了一个理由她。
也正因为如此,虞容心中暗下决定,自己更要上心,这才能不负李半夏的好意。
这日,虞容照例在盘点酒楼库房,库房里放的酒居多。
这些酒里有些是酒楼自己酿造的,有些是去外头收购的,也有些是李半夏自己瞎折腾弄出来的,总之种类繁多。
虞容就待在这满是酒味的屋子里许久,鼻翼间充斥着刺鼻的味道,这让虞容有些无所适从。
但虞容还是坚持着,直到盘点结束后,才压着自己的胃扶着墙出来。
“姑娘?”
一起跟过来盘点的小侍有些担忧,过来扶着人。
虞容靠着墙,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没事,可能水土不服,你先去忙吧,我歇一会儿。”
见虞容脸上气色还算好,小侍端了壶茶过来,放在虞容手边才离去。
胃里实在反酸得厉害,虞容抬手揉了揉,又喝了几口茶,才将那一股反酸压下去。
从徐州回来后,这水土不服的症状是越来越频繁,忙得有些抽不开身的虞容第一次起了去问诊的心。
时光匆匆,还有一个月就要入秋了,酒楼里最近推出一个滋补餐,是用当归和红枣炖的鸡汤,特别适合女子。
近日几乎吃住都在酒楼的虞容吃的也是这些。
只是不知为何,前几日吃着还好的东西,今日一端上来,闻见味道的虞容就忍不住反胃,没吃几口便让人撤了下去。
又没吃下多少东西的虞容有些无奈,只好喝了点粥,才继续忙去。
好不容易忙过了这一阵,被折腾了好几日的虞容终于打算去找大夫看看。
虞容没去济生堂,那里熟人太多,她怕万一有点什么事,还要惊动家里的两位老人家,让他们担惊受怕,所以转身便去街角的回春堂。
回春堂的规模没有济生堂那么大,坐诊的只有一个白胡子老大夫。
“多日前出了趟门,回来便有些水土不服。”
虞容边伸手过去给老大夫搭脉,边阐述这两日自己的身体情况。
老大夫搭脉,半阖眼眸,良久才抬头看向虞容,神色有些古怪:“夫人觉得是水土不服?”
不然呢?
除了这个原因,虞容实在想不到其他与之相符合的症状。
老大夫一手摸了摸苍白的胡须,一边收回手,嘴里道喜:“夫人有喜了,已有两个月。”
还在思索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的虞容懵了,脑中一片空白,眼眸也瞪大了些,好似没听懂般重复了老大夫的话:“有喜了?”
老大夫点点头,手中拿起笔在开单子,边嘱咐:“夫人近日有些操劳,老夫开两剂保胎药,水煎服用即可。”
直到拿着两包药出了回春堂,虞容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顺着本能的反应往前走。
“哎!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差点被撞上了路人有些生气的喊了喊。
还在神游的虞容下意识抬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同人道歉:“对不住啊!”
这几日虞容住在酒楼,杜夫人见他忙便不过来打扰她。
今日家里炖了汤,便想着叫人回来太过麻烦,杜夫人便打包好送了过来。
哪成想扑了空,听酒楼里的人说,虞容出去了,杜夫人本想等上一等,但又不放心家里只有老太太在家,并将补汤交给酒楼里的人,让虞容回来趁热喝。
谁知,不在酒楼的人此时却站在了家门口。
杜夫人见虞容手里拿着东西,又久久不进门,变身前叫了一声:“阿容这是怎么了?”
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杜夫人的虞容突然间听见杜夫人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怎了这是?”
杜夫人见虞容神色惶惶,便牵住人推门回家:“发生什么事了?同阿娘说说,阿娘给你帮忙。”
手心里的温热让虞容想全盘托出,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大夫说我有些水土不服,便去开了些药……”
虞容手里的药包杜夫人早早便看见了,此时又听虞容这样一说,更是什么都懂了。
杜夫人带着人回了家,边安抚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吃什么?阿娘给你做!”
听见动静的老太太也出来了:“怎么了?”
杜夫人摇摇头:“没事,前两天累着了。”
老太太上前,摸了摸虞容的头,有些心疼道:“辛苦阿容了。”
杜夫人拿过虞容手里的药,打算拿下去煎,同时又顺口问了问:“阿容要不要试试你祖母做的酸黄瓜?”
想起开胃下饭的酸黄瓜,这几日没有什么胃口的虞容咽了咽口水,杜夫人和老太太将这小动作看在眼里,有什么不懂的。
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的虞容就着这酸黄瓜终于吃了个饱。
夜里,本该早早休息的虞容正借着烛火,给远方的云归写信。
眉宇间的喜悦哪怕是在昏暗中也依旧明晰。
“我有个好消息要同你说……”
不知想到什么,刚才还在喜悦的虞容眼眸暗淡下来,手里的笔也顿了顿,垂眸看着快要写满的那张信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深了。
虞容躺在床上,失神地盯着床帐,手也无意识的抚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
她从未想过孩子会如此快的到来,她也还未做好任何准备。
这一夜,在虞容失眠了。
“姑娘,这是这个月的账本。”
醉和春的掌柜拿来账本,出声轻唤出神的虞容。
神思在外的虞容被吓一激灵,回神便见掌柜的有些担心地站在一旁。
虞容结过账本,抱歉道:“劳烦了。”
掌柜的姓梁,是经过了李半夏层层考核选的人,也是看着醉和春一步步起来的,所以与二人还算熟悉。
梁掌柜看着面色不太好的虞容,劝道:“姑娘身子不舒服便歇一歇,又什么吩咐让人过来找我便是了。”
虞容点点头,微笑着接受了梁掌柜的好意。
待梁掌柜离去,虞容搓了搓脸,轻拍两下,强行让自己的心神放在账本上。
其实,得知有孩子的消息虞容第一时间是非常高兴的,但想到日后这孩子生下来,又要走上云归的老路,虞容又有些不愿意。
她没有杜夫人那么强大的心脏,也没有那么无私。
她是自私的,她敬佩尊重那些为国土拼杀的将士们,但她不愿自己的孩子是其中一个。
可若是作为云归的,云家的孩子,那他日奔赴战场那是必然,因为那是他的责任。
但作为一介商贾的孩子就不一样了,长大后是斗花玩鸟,还是逍遥四方,都是可以的,虞容也是支持的。
更何况云归的放妻书还在虞容手上,只要虞容拿去府衙,签字画押,然后趁云归还未回来,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天高海阔,他日再见说不定已是路人。
虞容心绪繁乱,无数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每一个办法好似都可以适用,但虞容始终没有去实践。
算了。
虞容垂眸看着账本轻叹一口气,其他的先不说,但这个好消息她要写信同李半夏分享分享,不然她要快压抑不住这喜悦的心情了。
两日后,远在徐州的李半夏收到了来意虞容的信。
正在吃午饭的李半夏以为虞容是出了什么事,饭都来不及吃就先看信。
信纸不大,虞容先告知了醉和春近日的情况,然后才在信尾写下自己怀孕的消息。
李半夏:“!”
李半夏惊愕地瞪大双眼,又将信读了一遍,上头清清楚楚确确实实写着虞容怀孕了。
我要当姨姨了?一年后就会有一个小家伙喊她姨姨了?!
李半夏惊喜异常,饭也不吃了,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该给她未出世的小侄子准备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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