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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毁灭世界与获得新生
段蝶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表情傻傻的。
“毁灭世界获得新生?不要闹了好么?你让我毁灭世界简单,可是获得新生怎么玩?”
“简单啊,”楠楠吞下烤肉味的薯片,口齿清楚的解释:“那个世界人口太多,人的体质偏弱,整个世界的活力都在下降,世界意识不能从它看重的种族里获得力量,也会变得孱弱,那么它就需要找个引子,进行一轮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选择,找到最有活力的种族,把自己重新变得强大。”
“这个貌似跟我无关哎。”段蝶能想到的就是她很能毁坏东西。
“世界意识在那种族里找不到契机,但又是它最看重的种族,那么,拥有最黑暗本源的你,对力量控制能够做到精微操作的你,简直是最佳人选。”言外之意就是让你去造成世界末日啊,获得新生是主角的事。
“这样啊……行吧我去,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那世界太弱了,你一根指头能把它捻成灰,还是附身吧,别强到太逆天。”
“只要别把世界给崩了不就好了?”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
段蝶在那世界找了找,没找到合适的附身人选,正好她身边路过一个普通的妇人,看着肚子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了,只是里面的孩子魂魄不全,生下来怕是个傻的。
段蝶很愉快的夺了舍,给那不全的魂魄塞了块养魂石丢给楠楠让她放到忘川河边去养着去。
其实做个小婴儿的感觉还是蛮好的。反正世界意识的要求是五十年以内做到,让她好好享受一下父母亲情也好。
忘川河,她并不能时时回去。
于是在父母的溺爱里,伪·小包子·段蝶就这么愉快的长大了,父母溺爱她却不盲目溺爱,该教该讲的,他们从不会拉下。
四岁的时候,段蝶仰头看着天上不断飘落的鹅毛般的雪花,小身子裹成个棉球,只露出个小脑袋,一脸惊讶欢喜:“真大,真好看。娘,雪什么时候会停?如果仔细看,雪真的是有六个角的吗?”
“快进来,外面有风,当心刮伤了脸。”围炉而坐的中年妇人黑黄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招手抱起关上门钻进她怀里的段蝶:“雪明日可能就能停了。”
炉膛盛放炭灰的抽屉被拉开,发出让人愉快的响声,段蝶小鼻子动了动,高兴的喊:“爸爸~”
“诶,好闺女。”有着黑红色脸膛的中年汉子拿出埋在炭灰里的烤地瓜,一边拍它一边吹气,“熟了,等一会儿凉一点就让你娘剥给你吃。”
段蝶就缩在母亲怀里笑。
北方的农村,这个时候还有古老的土坯墙,段蝶家就是这样的,冬暖夏凉,人住着十分舒服,墙壁厚啊,至少有五十厘米,还是泥土堆砌的,要不怎么说接地气呢?看这房子多舒服!而且低调得其貌不扬!
过年之前一个月,村子里就响起了鞭炮声,是那些顽皮的小男孩儿,走在路上一会儿就能听到一声响。严格按照风俗里说的,一步步的备下年货,存下肉食,院子里还有一个爸爸堆起来哄女儿的,丑乎乎的雪人。
段蝶趴在床边的窗户上看一眼雪人,看一眼挂在通风处灌好的香肠,农村自己手工灌出来的,实惠,而且特别好吃。
娘在一边笑她:“馋妞妞。”
爸爸往炉子里铲炭,笑道:“晚上蒸它两根吃。”
娘拍了爸爸一下,嗔道:“是你想吃了吧!”
爸爸狡辩:“闺女也想吃!”
于是晚上就有香喷喷热乎乎的香肠吃了,不过段蝶这么个小人儿能啃掉一根香肠的五分之一都是多了,于是剩下的五分之四娘吃掉,还有一根让爸爸美美的吸溜酒去了。
没过几年,冬天就没有雪了,有一年冬天下了两场雨,好冰;还有一年冬天,一直是晴天。后来,过年的鞭炮声也不见了,天空也经常开始灰蒙蒙的。
段蝶的小身板多灾多难的,腿上长疖子,刚开始只是被蚊子咬了几个疙瘩给抓破了,然后一不小心给感染了,先是发高烧,因为腿没什么变化所以挂水,没用,之后腿就肿成了萝卜,恹恹的被娘抱着四处转悠,被个邻居看到,跟娘说,“小孩子就这样,没事,你看。”抬起手就在萝卜腿上拍了一巴掌。
段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孩子嘛,就应该是这个表现,可看到娘心疼又气怒的样子,一连声的喊着“哦,哦,娃娃不哭了”,她抽噎了几声,停下了。眼角扫过那粗暴的妇人,将她脸上的无所谓和眼底的恼怒尽收眼底,还有她说的,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虚话(虚伪),这可不行啊。
那折腾得段蝶的小身板死去活来的东西最后是跑到医院里开刀弄掉的,拿剪子劈开膝盖骨的过程段蝶一边哭一边还偷眼看,不错,动作很熟练。
膝关节处以后就留了一个眼睛状的小疤痕,那里的肌肉组织也比另一个膝盖处薄些,不过并不难看。
“娘,我以后要是被拐了,你就拿这个当做特征寻我,一定简单!”十来岁的小姑娘,暑假的晚上趴在床上,两手托着腮笑。
娘在切西瓜,闻声道:“来吃瓜。”
“哦。”段蝶赤脚下来,多年的红砖地面不显寒凉,她仍然是肉墩墩的样子,看着便憨厚,看到爸爸躺在摇椅上睡得香,便问:“爸爸睡着了?他不起来吃瓜了吗?”
“给他留下来不就行了。”
“嗯嗯。”段蝶埋头啃瓜。
二十年,段蝶当了二十年的胖妞,一直让自己处于肥胖状态,不买最大号的运动服就穿不进去的那种,于是可想而知,会受到男同学的冷嘲热讽,桃花一朵都没招来过。
在段蝶二十一岁的时候,她满意的想,该减肥啦,美美哒去找做完任务一定会来找她的老公。
不得不说,减肥很苦逼。
段蝶不买任何减肥产品不找任何减肥偏方,极度厌恶白嘴吃黄瓜,因为爸妈给了她一个好胃所以她还很喜欢吃东西。
天天节食又运动,生生觉得自己小腿上最健壮的肌肉都薄了,然后就瘦了十几斤。
然后见到的人都会夸夸她。
然后……段蝶减不下去了,好累。
月底段蝶从学校回家找吃的垫补自己被毫无情感的食堂饭菜伤透了的胃,被娘拉去拾棉花。
外面刮风而且还挺冷,段蝶嘤嘤嘤了几声,还是乖乖去了,紧紧衣服,合上帽子,就一会儿的事。
结果又出事了。
段蝶采了一个多小时,把棉花采完回家,见娘不在,问来看奶奶的姑姑,才知道有人欺人太甚,娘找那人理论去了。
姑姑让她把娘找回来,因为去了好久了。
段蝶问清楚路,没办法,宅女就是知道你,知道名字,可就是对不上号来。
结果去了才发现,她娘亲居然被那户人家锁在了他家里!
娘亲在他家平屋顶上站着,那户人家的邻居在帮忙想办法。
段蝶看了看大门,突然有种想把那大门给现场融掉的冲动。
很快那人家的女主人就回来了,一脸凶相蛮横无理的样子,比嗓门大一样的高声喊着:“我得去付钱!总不能让人家卖东西的等着我!”
死咬着娘无理,说的话完全不在点子上。
而冲突是怎么回事呢?
占了段蝶家地边种东西,差点把她家地边都要给刨掉,地边上的玉米给拔掉,她家没说什么,种的南瓜,南瓜藤被随便割掉,这一次更过分,明明说好了接下来她家要种东西不让那人在她家地边开垦了,段蝶娘都种了好多黄花菜,都活了,结果被刨出来晾着,晒干了。
找人家理论,人家的话是:你给我工钱!我给你开地不能白开!我都说了地不种了!对我就是看上那点小地了到处找小地种!我当初种的玉米颗粒无收啊!你给我人工钱!
所以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死的。
那人看上那块地的原因是段蝶家盖新房子,土坯拉到了那里倾倒,那里是一片好土。
可那里是段蝶家的地,他们也没答应让人开地啊!一切都是她们家的错了对吧!
不过是看着一个村子里的人,想着能让让就让让。
那女人一直在咒骂。
段蝶看着她喃喃道:“我以最大的恶意诅咒你,受世间极致之苦痛,死后入阿鼻地狱,受遍地府刑罚……”
这女人一身的因果线,口舌,是非,贪心,作恶,等等等等,不是罪大恶极,却是放在哪里就让哪里恶心。一颗老鼠屎。
娘终于被从屋顶上劝了下来,世界意识送给了段蝶之前一个小时的时光回溯,段蝶看得笑意盎然,好声好气的交谈你居然盛气凌人的承认了然后顺手就锁门?然后要上来推搡好借着年龄优势来讹人?
看着娘动作迅速的爬上屋顶,那老妇见她要跳下去的样子,出门,锁门,围着村子转,一个小时。
好啊,真好。
段蝶微笑着回到家里,帽子上可爱的熊耳朵映在地上,十分好看。她继续当着安静的乖乖女听娘亲说话,因为近视所以不自觉半眯着的眼睛里红光缓缓的一闪一闪,却什么都不会外界被看到。
段蝶低头翻了翻手机,发现里面一个可以让她放心交心的也没有。
她愉快的笑了起来。
那老妇,在临走的时候还在大声的骂呢!
段蝶顾及自己是晚辈,插话被训斥了不好反驳,娘也不会同意她掺和这种口舌之事的,晚上自觉十分憋屈,于是先把自己变成白衣女鬼形象去吓了那老妇一回,看着她惊骇的睁大双眼,喊不出声,段蝶眼里流下一行血泪,朝她笑,然后老妇失禁了。
段蝶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这宅子里留下数不清的血迹,手印,脚印。
晚上她实在憋不住跟一个完全牵扯不进现实的网友把事情换汤不换药的吐槽了一番,网友对她大段文字表示懵懵哒,段蝶笑着发送了一个摸狗头的表情,她现在舒服多了。
事情不会这么完,所以,两家人又吵起来了,混乱中那老妇突然捂着自己身上什么地方哎哟哎哟起来:“打人了!打死人了!”
老妇的儿女都很通情达理,但他们现在不在这里。段蝶走过去,低头问滚了一身土的老人:“长辈啊……您哪里疼啊?我们家带你去检查住院好不好?”
她怒气冲冲的在地上滚,“算你识相,肚子疼!送老娘去医院!”
“肚子疼啊?”段蝶扯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看脚上的硬底靴子,抬起来就踢了上去,一下一下,踢一下她就尖嚎着蜷缩一点,躲闪中口中不忘污言秽语,段蝶一边踢一边柔和的笑着,“真是对不起,不是亲自了解以及造成的伤势,都是讹人呀……我就帮帮你,变成真的,好不好?”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拉开两人。
段蝶狠狠的在她胸口踢下最后一脚,两眼猩红,“欺负我娘亲,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要跟我玩是吧,告诉你我奉陪!你来讹我啊,我保证付医药费给你!”
结果打人打得太嗨,把人给打了个中度伤残。
段蝶就被告了。
在这之前,段蝶已经把父母挪移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她不希望他们受到惊吓或者打扰,她的决定很独断专行,她知道她应该问问家长,可是她不后悔这么做。她会在完成任务以后,做一个乖巧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会平静幸福的过一辈子。
被告席上,冷冷清清的站着一个小姑娘,连律师都没有。对方的律师巴拉巴拉一通,主题是:不尊敬长辈,怀有报复心理,此人有故意伤害罪,可能有反社会人格。最后律师仁慈的说,给她一个机会,说说为什么要害他的当事人。
段蝶柔和的笑着,“说完了啊?我为什么要害她……因为,她欺负我最爱的亲娘啊。”
律师又是一通巴拉巴拉,主旨是这人心理扭曲很危险建议送精神病院,而且完全没有法律意识。
段蝶等他说完,还是微笑着,“你……听不懂人话?她欺负我娘亲,你说,我应该任她被欺负?”
律师又是一通巴拉,段蝶都懒得浪费心思听,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场每个人都听到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让我觉得温暖,觉得可以长久存在的聚居地呢?”
“你们再不乖,我就要杀掉你们,再把你们摆成正确姿势了。”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们呢?因为我们好脾气,好说话吗?”
少女委屈的,带着沙哑鼻音的声音缓缓响着:“可是,我们会生气啊……我们,会发火啊……”
“阿耶……阿娘……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带着乡音的轻轻哭诉,让在场的人又是脊背生寒,又是心疼这个少女,她是不是病了?不也可能是你们欺人太甚!
段蝶突然愉快的笑起来,长发遮挡了面部,细长的眼睛里黑暗幽深,咯咯咯,笑的声音清脆可爱,“我为什么要问这些呢?我跟这世界,并无什么联系呀~我为什么要努力保护着丧尸病毒的母体呢?让末世来临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满堂哗然,这姑娘是个疯子!
“你们是好人?你们,是,坏人?”
她歪着头表情天真的看着在场众人,突然又狰狞道:“全都该死……你们全部都给我去死啊!”接着,她又笑眯眯的看了看自己粉嫩的指甲,缓缓摸上被告席上的木质栅栏,栅栏飞快的被腐蚀不见,然后,这具肉身爆炸成血雾。
整座城市都弥漫着红色雾气。
云也变红了,充斥着不祥的污浊。
大雨下了一个小时,有人昏倒,有人无事,等昏倒的人醒来,世界末日,就来了……
被病毒主导行动如野兽,外表如瘾君子的丧尸,普通人,异能者。变异兽,丧尸兽。还有危险的植物。
段蝶的一缕分身坐在天上的云彩上晃着脚,无趣的看着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偶尔,把升腾而上的怨恨憎怒吸收掉,纠缠而来的因果线还没有近身,就先被世界意识扯断了。
世界意识传来感谢的讯息,并表示会好好“照顾”那人的。一双手从背后揽住她,温热的鼻息洒进脖子里,“还不回家?”
“好久没看这种电影了,看完回去。”
“乖,跟我回去吧。”
“喔。”
地面上炸起灰暗的烟花,在阴沉的天空下,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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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这个番外主要是想表达这样一个意思:主角非人,没有人类道德。督察司非人,任务多种多样,不会局限于某种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