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咸鱼到炮灰》

作者:雾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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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


      血色弥漫的行宫,厮杀声已渐渐平息,只剩下伤者的哀鸣、兵刃归鞘的零星脆响,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腥甜。

      狄逸之和宋桥正指挥军士清理战场,捆绑俘虏。昏迷的萧承启被人捆下去,何圆被十七盯着,可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萧承烨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紧紧抱着怀中那具逐渐冷却的身体。

      林影胸前那柄淬毒的匕首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刺得他双目生疼,身下的血泊仍在缓慢地蔓延开。

      他的世界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和怀中人苍白如纸的面容。

      巨大的悲恸与恐惧像野兽般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哀鸣之后,是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脸颊上温热的液体不断滚落。

      太医连滚带爬地赶到,探过林影的气息脉搏,脸色瞬间灰败,颤抖着伏地叩首:“陛下……节哀……匕首喂了剧毒,穿心而过……林姑娘她……已……回天乏术……”话音未落,他便被萧承烨眼中骇人的血红逼得噤若寒蝉。

      确定赵繁素没有大碍的赵峰跪倒在林影身边,周遭的血腥、萧承烨的绝望、侍卫的震惊仿佛都与他无关。他眼中燃烧着一种复杂的光——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皇上!”赵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盖过了所有杂音,清晰地砸进萧承烨近乎停摆的耳膜,“听我说!你要是还想救林影,就按照我说的做。”

      萧承烨茫然空洞的目光微微转动,落在这个敢于跟他抢人的臣子身上。此刻的赵峰,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利刃。

      时间如同凝固的琥珀,每一瞬都珍贵得濒临碎裂。

      “立德妃为皇贵妃!”赵峰指着旁边同样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看着林影尸身的赵繁素,声音斩钉截铁,字字清晰如同命运最后的钟声敲响!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力量!

      萧承烨的思绪一片混沌,所有的算计、权衡、情感都已被怀中失去的生命砸得粉碎。他只想随着这片血色一同沉沦。

      赵峰眼中那奇异的光芒和他不容置疑的话语,像是一道不受控制的指令,撬开了他此刻脆弱的防线。

      萧承烨失焦的目光扫过旁边的赵繁素,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喑哑的声音几乎是本能地、破碎地应和着赵峰的话语,“德……妃赵氏……温良敦厚……品行端慧……册封为……皇贵妃……赐……居长乐宫主殿……”

      就在这册封的话语,最后一个字从萧承烨颤抖的唇边艰难落下、尚在血色弥漫的空气中回荡的瞬间!

      异变陡生!

      赵峰一直随身携带、甚至从未离身的那枚“工作凭证”——那块不起眼的旧工牌——和他怀里林影身上那块萧承烨所赠、染血的蟠龙玉佩,同时爆发出极其刺目、无法直视的炽烈白光!白光如同两个骤然爆发的微型太阳,瞬间吞噬了一切!

      任务目标:阻止萧承烨/赵繁素BE结局,达成大团圆成就(确认)!

      监测到结局轨迹符合“圆满”修正值,主要剧情能量节点维持稳定,关键人物存续,意外人物消亡,世界线扰动校正……

      赵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成功了,他成功了。

      他几乎是在白光亮起的同一刹那,猛地伸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林影逐渐失去温度的手腕!

      而林影怀里那枚让她心绪复杂的蟠龙玉佩,此刻也发出了共鸣般的微光!

      白光彻底淹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场所有清醒着的人——萧承烨、赵繁素、何圆、十七、狄逸之、裴帆,宋桥,甚至刚刚被救醒的萧承启——都被这超乎想象的、蕴含天地法则般的刺目强光夺去了视野!强烈的光芒和意识层面的压迫感让他们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光照在几人身上。

      在耀眼欲盲的光团中,他们清晰地“看”到,赵峰的身体突然倒在了林影的旁边,没有任何征兆和预警。

      这个过程快到不可思议,又仿佛在无限延长!

      “不——!!!”萧承烨发出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咆哮!他感觉到怀中身体的温度在消失!那温热的、属于林影的最后一点存在感正在被强行剥离!他惊恐地、疯狂地收紧双臂!

      “小影——!回来!别走!”他的声音凄厉得如同泣血,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与哀求。

      这位睥睨天下的帝王,此刻像一个绝望无助的孩子。

      一旁,刚被册封为皇贵妃的赵繁素,脸上早已不复册封时的茫然。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白光中那道挺拔的身影——赵峰身上。

      当赵峰身影开始摇摇欲坠,尤其是他最后紧紧抓住林影手腕、一同消融于那片规则之力的核心瞬间——

      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猛然攫住了赵繁素的心脏!那感觉比任何刀剑之伤都要来得猛烈和窒息。

      她看到了赵峰眼中那完成任务般的解脱狂喜,但更清晰地看到了他晕倒前前,仿佛穿透白光与空间的一瞥——那目光跨越了纷乱的战场、淋漓的鲜血,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一眼,包含了什么?是诀别?是愧疚?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过的、被使命死死压住的悸动?

      “呵……”一声极轻、极冷、又带着无尽悲凉的自嘲,从赵繁素紧抿的唇间逸出。

      她看着他,那个与她在漫长任务岁月里互为倚靠、无声守护的搭档,就这么在她眼前化为了一个尸体。

      什么皇贵妃的荣耀尊位?这泼天的富贵权力,此刻在她眼里,不过是禁锢她的更华丽囚笼!她费尽心机、甚至放弃底线也要守护的那个人……原来从未真正属于过这个世界,也从未真正属于她。

      所谓的“圆满”,于她而言,只是将这份深海般的失落与痛楚,彻底凝结成冰冷的枷锁。

      圆满了么?那她呢?在这虚假的繁荣与永恒的寂寞里,她只感到一片蚀骨的冰凉。

      赵繁素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那片深海般的痛苦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作为新晋皇贵妃应有的、一片沉静的、深不见底的死寂,和对那个永远消失身影的无声哀悼。

      她终将在这权力之巅,独自咀嚼这无人知晓、也永不褪色的隐痛。从此,深宫再无那个与她共享秘密、共赴险境的人了。

      白光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便如同它爆发的瞬间一样,骤然收敛、消失!

      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只留下跪着的萧承烨,双臂依旧保持着拥抱的一具已经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枚通体莹白的蟠龙玉佩安静地躺在血泊边缘,幽幽地反射着远处行宫琉璃瓦上残留的一点血色残阳的光芒,冰冷而孤寂。

      萧承烨怔怔地抱着怀中人,又看看那片刺目的血泊和那枚孤零零的玉佩。

      时间仿佛彻底静止了。

      他那双曾执掌乾坤、翻云覆雨的凤眸,此刻彻底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与空洞。那眼神里,连最深的悲恸都消逝了,只剩下一种生命被彻底抽干后、永恒凝固的虚无。

      他身体晃了晃,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随即,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往前栽去!

      “皇上——!”

      “皇上——!”

      惊呼瞬间刺破了死寂!

      而在遥远的、被白光包裹又骤然消失的虚无通道里,赵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与意识仿佛都在被强行打散重组。

      最后一刻,他似乎用尽最后一丝意念,对着身边那一片同样模糊、似凝聚又似消散的光影呢喃:

      “林影,回家了,我们……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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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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