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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到的人
赵闻溪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小闺女的心情如何。
只是她这几天一直静静的坐在书桌边,写着东西,忙活不停,先是给赵远舟和赵中意两人,写了一封信,厚得,,,跟书架上的礼记一样。
然后又抄药方,抄啊抄啊,把一直磨墨的知意的胳膊都累酸了。
“抱歉,庄上的大夫,还是兼职看兽医。”
“身边连本像样的医书都没有。”
“我多抄一本,他们就能多救一个人。”
说得有理。
赵中意不在家,也没有人直接问她怎么样了。
赵松低声问,“咱们府上没银子了吗?”
“一本医书,还得姑娘自己抄。”
“有这功夫和时间,要多少买不回来。”
“再有,候爷的墨,一块就能买十几本了。”
“那架子上,,,要不要奴才把别的书清理一下,都换上医书?”
赵闻溪再次撇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有事做,总比瞎想强些。”
他虽然觉得景年与她十分的不适合,但是,她喜欢啊。跟中了毒了一样迷人家。
就觉得人家长得好,早知道先把混蛋的脸给划了。
看他还乱勾引小姑娘。
相处了这么久,这别扭炸毛的小姑娘,难过的时候,他也会跟着难过。
他几乎都考虑过要不要找皇帝一趟,把景年入赘永宁候府来。
她要是真的非他不可,他把自己的面子扔地上,给她求一道圣旨。
起码是人家的正妻。
现在,圣旨已下,
景年成了靖王,周家姑娘成了靖王妃。
永宁候的姑娘,再不值钱,也不能给人当妾。
皇子的妾,皇帝的妾,都不行!
她要是敢闹腾,他就打断她的腿!
大不了,就养在府里好了。
可是她不闹腾,就安静,乖巧,像只小绵羊。
但是也能知道,她不开心。
小一提醒她动弹一下,“看看景年啊。”
“我知道你不会再掺乎到他的后院里面。”
“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
“景年的心愿就差一步了。”
叶望舒直接拒绝,“我会帮他,但是,不想再见。”
“因为,一见到他,我会心软,会想拥抱,会想再次得到,,,就这样吧。”
“哪怕知道是假的,还是会飞蛾一样。”
皇后的长春宫,就是冷宫。
太子被废,移出东宫,圈在皇陵受罪,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沈家全族因为无故占用民地,贪污受贿,各种各样的罪名,男丁下监狱的,流放的,不知道有多少。
“朕与你结发几十载,念在夫妻情分,格外开恩,饶了他们的性命。”
对于尊荣一生的沈太傅来说,不若直接砍了头,还少受些罪。
皇后早没有了昔日风采,整个人灰败得像墙角里的蛛网一样。
身边的嬷嬷面带忧色,端着碗半温的粥进来,“娘娘,用一些吧。”
皇后木然半晌,“现在这些事情,都要你来亲自做了。”
嬷嬷摇头,“有门路的,都调走了。”
“这梅香与海棠两人,拼命的塞银子,调到德妃那里,怕是没有想到,将来,那个贱人,怕也得不到什么她下场!”
皇后端了粥,慢慢的喝了下去。
“皇上只要没有废后,本宫便还是景朝的皇后。”
“哼,德妃与贤妃便只能低着头进来。”
嬷嬷默默的退下,等她再进来时,便见皇后面色潮红,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吓得她手中的茶水都掉了。
“娘娘,,,”
“您这是怎么啦?”
临近皇上生辰之际,后宫出现了一桩丑闻,“皇后例查时,查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皇上大怒,因为他起居注上面记录,三个月没有入后宫宠幸过宫妃。
梁栋调查了皇后身边的嬷嬷,宫女,守值的太监。最后呈上一份明确的笔录,“长公主因为太子糟蹋了陆昭玉,心生不满。在皇后的粥中下了玉女情丝的欢好药,并联合德妃,找个侍卫送到皇后的身边。”
很好,这很符合宫斗。
景桓看着玉女情丝几个字,有点愣怔,当年的范璟意中的就是这种媚药!
因果报应!
永宁候知道,这事,和正抄书的小闺女脱不了干系。
她晚上睡到半夜往外头跑,从前找景年,就算了,小年轻嘛!
当年他也半夜睡不着翻过范璟意的院子。只要看她一眼,抱一抱她,什么事情仿佛都不重要了。
这次她没找景年,却跑到了皇宫,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梁栋没有调查到她的头上来,但是她突然不睡了,精神了,这明显反常的行为,让他担心了好久。
“这本该是我要做的事情。”
“她竟然还一直在惦记着呢。”
为什么呢,这么着急,她还想做什么!
周楚寻听闻此事,心里一惊,当下在周太傅的面前露了形迹。
“你知道怎么回事?”
周楚寻很快便掩了下来,“没有,就是太过惊讶了。”
“皇上还没有处理吗?”
周太傅只一眼便看出她的心事,“废后是一国大事。”
“皇后出此丑闻,自然不可能再是皇后。”
“堕胎药已赐下,只怕还会连累家人,,,”
“小寻,皇家内宫,不比寻常人家。”
周楚寻默默点头,“孙女自然知晓。”
周太傅叹息,“靖王心中早有爱人,但是她并未有后院所需之能力,所以便会被抛弃!”
“生存下来,光靠情爱,只会自取死路。”
周楚寻想为她说一句话,可是却又无法出口,望舒她不需要面对后院女人的手段。
可是,她确实被景年给剔除在外。
便是没有皇上的赐婚,他也会选择一个能帮助他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一腔爱意敌不过一手权势!
灵犀看着蒙着被的姑娘,试探着问,“要不,奴婢问一问知意,借个上次的花样子。”
顺便问一问她们的姑娘在做些什么!“姑娘,觉得呢?”
周楚寻没有说话,良久,她才摇了摇头,“别打扰她。”
她怕也知道了景年的真实的意图了。
真心实意的爱与甜言蜜语的哄骗,终归不一样。
景年面对着窗户,看着雪下的枯萎的美人蕉,好半晌,他才问越一,“你说她还在家吗!”
越一肯定的回他,“王爷,她在。”
“十三打听过了,一直在府中,从来没有出来过。”
“他还看到了知意那姑娘带着好多东西送到善婴堂。”
他感叹着,“这京城里的姑娘,只有赵三姑娘,一直在记挂着他们这些可怜人了。”
景年失笑,“是我多想了。”
是他自己先放弃的她,现在却怪她不来看他。
他甚至还要她不要忘记他。
他为什么敢说这样的话,因为他心里知道,她一定是爱惨了他的。
无论什么样的条件下,她都不会抛弃他。
他要她呆在府中,她确实做到了。
其实现在看到她,他要怎么说,怎么面对。
难道还要装作一付情深的模样吗!
越一低着头,“王爷,您不用担心,她一定是真心的帮助您的。”
即便得到的不是真心,她也愿意。
他真的没有见过比她更笨更傻的人!
永宁候奇怪看着她,“出去?”
叶望舒微笑,“约了楚楚。”
永宁候见她一幅少年的打扮,马面裙上的墨竹,根节直挺,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他心中隐约不安,“早去早回。”
叶望舒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轻轻抱着他,“爹,再见。”
他茫然无措,“你,,,一会回来,爹让厨房做了你爱的羊肉汤。”
叶望舒没有回头。
赵闻溪默默坐在火盆边,“这丫头?难不成是和周家姑娘决斗!”
周楚寻面带沉静,心如火焚,“今天她便是骂我,我也不会在乎。”
当看到知意一个人抱着一个包袱进来时,她怔住了,“望舒呢。”
知意强忍着泪意,只默默的递上手中的东西,“这是我们姑娘送给周姑娘的。”
周楚寻诧异的看着东西,颤声问,“她呢?”
“她人呢?”
雪白一体的白狐裘,静静的放在面前,上面一支碧绿的玉簪和一只冰川白的手镯。
这些是景年送给她的!她曾经告诉过她。
“她到底怎么啦?”
月寒冷着脸,“你们姑娘是觉得我们姑娘抢了,,,”
“是皇上下的旨意,我们姑娘能怎么办!”
“她送这个过来,是示威,还是想赌气!”
灵犀却拉着知意,“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你们姑娘,,,是要做什么事吗!”
知意哪里还忍得住,泪流满面,“姑娘,,,听说擂台失守,她就,,,一个人去了。”
周楚寻大惊失色,“你疯了,不早说。”
“灵犀,快点,快点去拦着她。”
吃过午饭,赵家两兄弟匆匆赶来了,“三妹,你确定不去看热闹吗?”
叶望舒正在写字,闻声便问了一句,“什么热闹?”
赵云舟带着气愤,“那个咱们皇帝不是要寿辰了吗,听说来了好多外邦人。”
“你说这外邦人,真是野蛮之地,毫无教养,不知礼数。”
赵兰舟接嘴,“说是来贺寿的,却又在朱雀大桥边摆个擂台,挑战我们京城俊杰。”
赵云舟一拍头,“对了,就是那个扶桑与高丽的,鼻孔朝天!”
赵兰舟失落的道,“可是他们接连三天下来,打伤了不少上台的人。还有两个受伤太重的,死了。”
“他们可是上台前签下生死状的。年纪轻轻的,竟然被那些可恶的人给打死了。”
叶望舒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确定是说的是小鬼子,呃,那个扶桑和高丽人?”
“小一,呼叫小一,你说是不是小日子和小棒子。”
赵兰舟疑惑,“穿着打扮很是不伦不类,嗯,头发倒是有,对,脚上有双木屐。”
“长得鬼头鬼脑的,手里的武器,据说叫武士刀。很是厉害。”
“这扶桑到底是什么国家啊,可真厉害啊,一个武士就把咱们打得翻不了身。”
“打擂是一天两场,白天是未时开场,夜晚是戌时开场。”
“对啊,听说是靖王殿下主办,若要是一直输下去,咱们可就没脸了。”
“怕是皇上一怒,靖王殿下也得跟着吃罪吧。”
“三妹,不如我们带你去看看。”
知意阻止了,“两位少爷,带我们小姐吃喝玩乐就行,那血肉腥飞的地方,就不要去看了。”
“我们小姐还要写字,今天的字还差好几页呢。”
赵家兄弟两人遗憾的告辞而去。
叶望舒看了眼外面,收了手中纸笔,慢慢的道,“知意,今天就写到这了。陪我一起出门吧。”
知意担心的看着她,“小姐,你,,,”
叶望舒深吸了一口气,“你支持我么?”
她早看出来小姐自两位少爷离开后,便有种无言的坐立不安。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小姐要做什么,她都支持。只是,她不想小姐受伤。
“姑娘,您非要去吗?”
小一闪出,“宿主,你别多管闲事。”
“这不关你的事,我实话说,这个武士确实厉害。”
叶望舒嗤笑,“多管闲事,你要说是换个国家的人,我都不会管!”
“小鬼子,你知道什么叫小鬼子吗?”
“我不管这闲事,我还叫华夏人吗!”
“小一,我上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学过历史。”
“我一直是个窝囊废物,这次,我想站起来了。”
小一爆了句粗口,“我操,怎么你们华夏人,血管里流的都是一样的血。一碰到小日子,就会自动刀开刃枪上堂!”
“你要是被他砍了,你的任务就失败了。”
叶望舒把头发绑好,咬着发带,恨声道,“抱歉,我死,你回收。到时候,若是回收不成,你就自爆,就当做件好事吧。”
“小鬼子,他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离开。”
小一拍桌,“你TM,把老子血给燃了。”
擂台很高,那个武士功夫也真是让人开眼。
一连打下台三个挑战的青年才俊,这会,台下满满当当的观众,都带着愤怒,震惊,还有惋惜,以及大部分人不以为然。
“这武士这么厉害,怕是要把咱们京城的气势给压跨了。”
“唉平日里,这些人可没少吹嘘自己本事如何如何的好。结果,还不是败在了这扶桑的刀下。”
“这几天过去了,我看着,没有人再上台了吧。”
“认输,只能认输。怎么办,谁让咱们都没那本事。”
“咱们皇宫里的禁军总领,还没有出手,如果是他出手,应该就能!”
“别说了,没看旁边皇子们都在那边了么。”
“皇上对此事虽没有发文张榜,但是要是这么的输下去,面子也挂不住了。”
旁边的人突然拉了他一把,“看,有人签生死状了。”
他们猛然都静下来,看着面前的瘦弱清矮的少年郎君,拿起生死状,看都不看一眼,大笔一挥,签了下来。
“谁,是谁家的公子?”
“蒙着面,看不出来。”
“这不是上去送死吗,不知天高地厚。”
“看一下叫什么,怕不是哪家小少爷偷偷跑出来的。”
那武士见终于有人上来,见对方不过一个小少年,又蒙面,生硬的道,“阁下,你可知此处是擂台。”
“一旦我拨出刀来,便无反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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