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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髓(上)
云悠阳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衣服被体内澎湃而出的真气撑裂,成了碎布条挂在身上,重要部位遮遮掩掩若隐若现的,顿时面红耳赤,忙在衣橱里找来合适的衣服换上。
室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云悠阳清了清嗓子说:“我刚刚重伤险些死掉的事你别告诉别人好吗?我怕我娘会担心——”
慕容康点点头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府中都已经疲累至极正在休息的众人一齐被云悠阳的啸声惊醒,一齐冲了进来。
大家见到云悠阳转眼间便由奄奄一息恢复到生龙活虎,修为还有了质的飞跃,无不惊喜交集,一时间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云悠阳不厌其烦的细细跟众人一一解释着。
见到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慕容康忽然升起了一阵失落,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离开了龙吟的房间。
之后的日子云悠阳已经不用再禁口荤腥,除了脸色比以前稍微苍白点外,其他都再无异常,气质浑然一体高雅更胜往昔,云悠阳死里逃生的事知情的三人都没向任何人说起,也没把走火入魔真相告诉任何人。
慕容雪被哥哥关了禁闭,一个月内不准踏出闺房一步,云悠阳心中对慕容康很是矛盾不知该如何回报他的一番情意,只得装聋作哑能避尽量避开他,好在慕容康不知是猜到了他的心事还是公务繁,天天忙着朝堂之事再没缠着云悠阳,让云悠阳松口气之余对他的歉意又更深了一层。
云悠阳的生活依然是如同以往一般督促弟弟们练武功,三家的长辈们尤其是沈惊鸿,开始还很担心他的身体,但是后来发现他气色越来越好也就慢慢放了心,最后也加入到向云悠阳请教武功的团体中去。
没有了慕容雪的纠缠严若寒更加沉默寡言,对云悠羽也越来越冷淡,云悠羽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照吃照睡照样勤奋练功,只不过笑容越来越少越来越淡,偶尔笑一笑也宛如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达不到眼底。
云悠阳叹了口气暗叹:原来人人都有解决不了的感情纠葛,还是肃儿这样年纪的轻松些!
“若寒!”这天练完武功后云悠阳叫住正走向练武场的严若寒。
“有什么事吗?”严若寒停住身形转过身淡淡地问道。
云悠阳轻轻一笑说:“这几天一直在忙,不知道你的两仪真元练得如何了,有空来切磋一下么?”
严若寒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然后说到:“好啊!我正有此意!”说罢转身走到练武场,回头一看云悠阳已经跟了过来,便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云悠阳一笑,说:“出招吧,不必留情!”
严若寒不发一言右手一挥,玄武阴狱刀卷起一缕劲风激得云悠阳鬓发飘飘而起,“喀”的一声轻响,云悠阳身边的檀木椅子裂成两片!
云悠阳神色平静,微微一笑:“短短十多天你居然精进如斯,当真了不起!”
严若寒脸色深沉看不出是喜是怒,他盯着云悠阳看了一会儿,然后收起刀转身便要离去。
“且慢!”云悠阳喊住他。
严若寒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略带疑惑地望着他。
却见云悠阳大袖一挥,体不曲膝不弯的轻飘飘飞起,宛如一片随风的浮云平平后掠数丈,眼见得落到了练武场边的荷花池时身体陡然拔起,凌空一个转折又斜斜飞出两三丈远这才缓缓落下。
他右足伸出单脚落在一朵尚未开放的花蕾上,身体宛如一只巨大的蜻蜓随着风中荷茎的摇摆而微微起伏。这几下似缓而疾兔起鹘落、轻盈潇洒至极,深得“流云纵体术”的神髓,云悠阳轻轻笑道:“我们在这比!”
严若寒曾经在云家的院子里见他施展过这等轻身之术对付雷电门的铁鹰和铁鹤道人,那时他借荷花之力跃过荷塘已经是令人瞠目结舌,此时居然落在细小荷茎上而不坠落,轻功高明之处比之上次,又何止一倍?严若寒神色又是惊叹、又是茫然,然后摇了摇头道:“我办不到。”
云悠阳指着岸边说:“我现在的位置离岸不过两丈,你用我教你的轻身之术凌空折转可以跳跃一丈的距离,你的手臂加上刀长又缩短了六尺,剩下四尺正是你刚刚刀劲的攻击距离,如何说办不到?”
严若寒说:“若单只用轻功或是刀劲我自然是做得到,但是用轻功凌空折转本来就是极难,中途还要催动刀劲稍有不慎我就会跌入水中。
你若要打便到场中来我们光明正大的较量,便是输你百倍也不过是我武艺不精而已,这么仗着自己武功高强羞辱人算什么本事?”他知道云悠阳故意刁难于他,忍不住动了怒气。
云悠阳冷笑一声说:“这池塘中水也不过四尺来深,你既然不怕输又如何不敢在这里跟我比?我武功是比你强不错,但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武林高手——我长你不到三岁,像你这般大时连我师父师伯都已不是我的对手了!我能做到的你为什么不能做到?”
严若寒顿时脸色铁青,满是愤怒不服气的神色,猛喝一声拔地而起,身体离云悠阳还有丈许,刀风已到他面前!
云悠阳脚下微一使力,荷茎一弯他身体随之随之后仰躲开这一击,那荷茎又霍地绷直他便又跟着直立起来,整个人就像与那荷花化作了一体,轻盈盈的站在上面丝毫不担心跌落。
严若寒却反而因施展高明的轻功一气之下飞出丈余,又同时催动内力化为刀劲,折返之时力道不足离安岸还有两尺远的距离便坠落下去,眼见的便要掉在水里时腰间一道柔和力道将自己一推,他趁势跃上了岸。
严若寒知道是云悠阳帮了他,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调理了下内息便又要攻出。
云悠阳一边化解他的进攻一边又教了他两句提气跳跃的法门,严若寒腾挪跳跃之间果然灵便了许多。
他七退七进一口气攻了十余招,在两仪真元的催动下刀劲或刚猛或阴柔,宛如片片黑色飞雪倍狂风吹打着卷向云悠阳。
云悠阳大袖飘飘,身体宛如天边流云俯仰自得、飘流随意,严若寒的刀风凌厉快捷绝伦,却道道贴着他身体划过,激得他飘逸的长发随风翻飞。
他身形变化极快脚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脚下的花蕾,严若寒的刀劲将原本茂密葱茏的荷叶斩得稀烂,他脚下的那一株却始终屹立不倒。
“噌!”的一声,严若寒最后发出的一道凌厉刀气被云悠阳以一指禅功弹开,他长叹一声转身落到岸上,不发一言而转身离去。
忽然眼前一花,云悠阳不带丝毫风声的落到他面前,“你干什么?”严若寒怒道。
云悠阳皱眉道:“你这就放弃了?”
严若寒说:“虽然还有诸多招式没有使完,但是结果都一样了,你连手都不用动,我还有什么好比的?”
云悠阳道:“没到最后谁也不会知结局如何,你刚刚最后的一招我便无法躲过了,要么闪身避让要么还手要么仗着护身罡气硬接你一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只因我武功强于你心存怯意便轻言放弃,连感情也是这样?”他笑了一下说:“你觉得我条件比你好,悠羽便一定爱的是我而不会是你吗?”
严若寒猛的睁大眼,怒火被惊骇所取代:“你、你怎么——你别胡说?”
“哦——我胡说,”云悠阳意味深长地说,“当时我问悠羽是不是喜欢你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们倒真是一对儿!不过——”他低声笑道:“很快他就承认了,你呢?你敢承认吗?”
严若寒浑身一哆嗦,不可置信地望着云悠阳:“你、你没骗我?你是说悠羽是喜欢我的?那那天你们——”
云悠阳失笑道:“这府上只怕除了你这睁眼瞎呆头鹅以外别人都瞧出悠羽对你的意思了,那天树林里悠羽对你说的话难道你还没想到是什么含义?我要不是知道他对你一番情意又何必故意当着你说那些话?”
严若寒眼中一阵迷惘,然后迟疑地问道:“你是说,那天你说你喜欢悠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你——是故意激我的?”
云悠阳说:“若不是如此你又怎么会明白自己的感情?一直以悠羽哥哥的身份自居很惬意么?悠羽都口口声声说不要你这样的哥哥了,难道你还不明白?”
严若寒眼中神光一闪满是兴奋的神色,然后慢慢黯淡下来,面如死灰口中喃喃地道:“是啊,我怎么如此蠢笨?他都那样说了我怎么会不明白?现在、现在……我们再不能在一起了,是我自己葬送了我们的幸福,哈哈,当真、当真——”他边说边笑了起来,却比哭还难看,憋了多日的两行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云悠阳不动声色地说道:“悠羽这几天都在找段家叔叔来的那天穿的那件白底金丝的长衫,他老是怪轻烟不小心弄丢了,轻烟却说是雪儿拿的,你说怪不怪?雪儿拿悠羽的衣服干什么?”说罢用看似询问的目光望着严若寒。
严若寒脸色剧变,连连退了几步,胸口急剧喘气,“我、我不知道——”他目光游离,始终不敢与云悠阳的如炬目光相接,半晌后叹了口气转过眼来看着云悠阳说:“阳哥,我、我对不起悠羽,以后,他就交给你照顾吧!”说罢满脸羞惭,转身就要离去。
云悠阳在他身后幽幽叹道:“慕容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行事虽然鲁莽,但是遇到挫折不屈不挠也不失巾帼之气。
你身为男儿稍有不顺便轻言放弃,丝毫没有担当,别说悠羽就是雪儿跟着你都是辱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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