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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遍地走
江海平因为还有其他事务缠身,吃饭小分队只有花师尧、声白、元华、左今明和元青柯。四人一豹走进一处装修雅致的酒楼,在大堂找了个位置便安顿下来。酒楼小二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对着菜谱讨论,力求这顿饭能顾及每个人的口味,还要兼顾地域特色。
大堂来往人多,花师尧并未注意其他人。等到一个身影在她身旁站定,她才抬起头来。
“独孤修明。”
左今明也发现了来人,眉头微微皱起,叫了一声。
花师尧看了看独孤修明,又看了看左今明。看来是老相识。
此人看着年纪与花师尧一般大,身着高领黑色内衬,白色开衫外袍,白袍上金线条纹闪着碎光,还点缀着黑底金边的竹纹。玄色腰封上编织着复杂的绳带,坠着一圈金圆片,衣着显贵,气质矜持冷淡,她垂着眼扫过花师尧等人,像是在看一群蝼蚁,轻飘飘地略过后降尊纡贵地将视线停在了左今明身上。
“江海平呢?”
虽是熟人,左今明倒没显得很热切,反而是用花师尧从未见过的冷淡道:“与你无关。”
独孤修明还未应答,她身后的人便叫了起来:“你怎么和小姐说话呢!真没有教养。”
独孤修明太过吸睛,让花师尧都没注意她后面还有人。她往那人看去,他看着年纪比独孤修明大上不少,起码二十多岁,虽不比独孤修明这么精致华美,但也是衣着不凡,看着像是哪家大家公子。
只是一张嘴,那小厮的气质就扑面而来了。
那小厮看到花师尧看他,轻蔑地继续说道:“看什么看,居然敢坐着与小姐说话,你们懂什么是教养吗?”
此番动静不大不小,但也够周围的人侧目了。花师尧很是无语,原来是一群装货,在这乱叫呢。
面对这种人,花师尧不想多费口舌:“滚。”
无人在意的角落,元华新奇地看了花师尧一眼。
那独孤修明没有看见江海平,本想直接转身离开,没想到花师尧一个字,让她动作一顿。
小厮更是紧紧地拧起眉头:“市井贱民,粗俗不堪。”
花师尧简直要被他毫不遮掩的双标逗到发笑,但她还注意到了独孤修明的停顿,想走又顿住不动,不会是因为自己说了“滚”,再走就像被骂走的不好看吧?
她眉毛一挑,故意说道:“怎么这么不听话?还不走,是想蹭我的饭吗?”
没想到这独孤修明还真不走了。她浅色的眸子看向花师尧:“你是谁?”
花师尧学着左今明刚才的样子回答道:“与你无关。”
独孤修明不语,身后的小厮却又叫了起来:“小姐,其他世家名士我们都见过,这无名小辈肯定不是什么人物,怕是羞于说出口呢。”
他眼珠子一转:“连用膳都在大堂,这般随意之人,能有什么出息?”
花师尧感到了深深的隔阂,有点听不懂其中的逻辑,只觉得独孤修明身上的金线都闪着屎黄色的光,不想再多分给她和她的小厮一个眼神。花师尧轻蔑地哼了一声,低头又看起了菜谱:“这里也有元子汤?你们吃吗?”
花师尧看向元华,元华点了点头,她又看向元青柯,元青柯点了点头,最后看向左今明,左今明也点了点头。
全票通过,花师尧对着小二道:“请再加一份元子汤,谢谢。”
独孤修明被完全无视了,那小厮察言观色,立刻说道:“小姐,我们不要和他们浪费时间了。您时间宝贵,我们先去包厢。”
独孤修明转过身准备离开,花师尧立马抬头,用平静甚至是可爱的语气又说了一句:“滚喽。”
不出所料,独孤修明又顿了一下,小厮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立马微微弯下腰,将独孤修明请着往前走,这才顺利上了楼,消失在众人眼中。
花师尧心想这小厮确实对主子很贴心,就是主子也确实很人机,嗤笑一声就收回了视线。
点完菜,小二拿着记好的菜单退下了。花师尧双手叠放在桌上,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对独孤修明的攻击性。
花师尧抬眼,其他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眨眨眼疑惑道:“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
元青柯:“你、你怎么不问我们刚才的人是谁?”
左今明:“没想到小尧还有这样的一面。”
二人异口异声,但同时出声,说完先与对方对视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花师尧。
“小可先说吧。”
“左师兄先说吧。”
又是同时出声。
花师尧笑了,这俩人还怪有默契的。她支着下巴道:“我都听到了,那就一个一个回答吧。为什么不问刚才的人是谁,是因为我对这样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想了解,不是一路人,就不想把精力放在她身上。至于左兄的问题嘛,因为之前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左兄也是很好的人,你们自然看不见我这样啦,但是那样的人也不配我有好脸色,我可是立志要做一个恩怨分明的人的。她对我们不客气,我自然也不用多尊敬她。”
花师尧抽出一只手摆了摆:“嗨,反正,她无关紧要啦。”
左今明道:“你能这样想挺好的。只是……我们之后还是会遇上她。”
花师尧看向他,瞬间就明白了:“她也参赛。”
左今明点点头:“万凤学塾的人。”
花师尧瞬间领悟。怪不得这么装,原来是万凤学塾的修士。
万凤学塾是由部分世家大族组成的私塾,讲究血脉正统,坚决抵制家学外传,是反对圣君普惠政策的头号组织。
花师尧道:“她很牛吗?”
左今明:“金丹初期。”
花师尧:“……”
那确实有点牛。
花师尧坐直了身子:“我觉得,她还是值得了解一下的——只是作为对手。”
左今明失笑:“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就随便讲讲吧。独孤修明师承文山君谢殊,常用武器为扇,今年破镜成为金丹初期,被万凤学塾好一通宣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文山君谢殊?这个大师姐的册子上倒是有,他是万凤学塾的祭酒。花师尧点点头:“谢谢左兄的分享。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左今明道:“但说无妨。”
花师尧双手合成拳头,放在鼻子下方深沉道:“我们这一代金丹修士到底还有多少?怎么感觉哪儿都能碰上。”
泡个温泉碰上薛远印,吃个饭碰上独孤修明,现在这个年纪的金丹期已经遍地走了吗?
左今明道:“如果是二十岁以下就成为金丹修士的,那也没几个。你的师兄师姐算两个,江师姐一个,薛远印一个,再有就是独孤修明了——但这些只是我知道的,在修真界比较出名的。还有其他人也不是不可能。”
花师尧算了算,自己一众师兄师姐,居然只有何阅和宋承戈声名在外。大师姐、二师兄和五师兄都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左今明道:“说起来,你称呼何阅与宋承戈为三师兄和四师姐,上头还有几个师兄师姐吧,不会他们也是这么天赋异禀吧?”
元青柯也竖起了耳朵。
花师尧简直想把那些逆天的师兄师姐都抖出来,控诉命运不公人与人天赋差距巨大,但思及他们不知为何不显于世,还是忍了下来。
左今明看花师尧没有立刻应答,识趣地不再追问:“看来今年的魁首就会在薛远印和独孤修明之间了。这也算合剑宗与万凤学塾的对决,虽然薛远印平时也傲气,但这种情况下果然还是希望他赢。”
元青柯道:“是啊,要是让独孤修明赢了,万凤学塾不知又要宣传多少天。”
花师尧道:“怎么说得我们像台下看客一样,我们也是参赛的弟子,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左今明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说的也没错,可是他们确实是金丹期,修为差距摆在那,就算不甘心,也骗不了自己啊。”
花师尧自从出了枫崖山,发现外面压根没下雨后,自信心空前的膨胀:“金丹期也分高下,说明不是所有金丹期都是一样厉害的。说不定他们就是不厉害的那一个呢。”
元青柯道:“这个年纪,金丹期还不厉害吗?这批弟子一共也没几个金丹期。”
确实。花师尧又有些难受了,之前的自信都是建立在对师兄师姐的绝对信任上的。周燎庭也是金丹初期,花师尧就把他当做最厉害的金丹初期,幻想这其他两位金丹初期都不如周燎庭,这样自己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
但说到底都是幻想罢了,说不定到时候真的对上手的时候,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花师尧蔫了下去。
左今明见状,安慰道:“前十都有奖励,虽然争夺魁首有些困难,但前十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但那样就不帅了。花师尧默默地想,自己不是为了奖励来的。要是师兄师姐也参与过弟子大赛,肯定都是魁首。
没事,就算帅不了,这也是一场修行。花师尧努力放平心态,让自己不要太浮躁。
可能自己装帅的机会在后面呢,这些都是序章罢了。
我一点也不在意。
菜逐渐上桌,花师尧先盛了一碗元子汤,低头喝了一口。
花师尧震惊:啊?怎么是咸的啊?!
花师尧保持着睁大双眼的神色放下勺子,一时间心里的苦涩和嘴里的咸涩齐齐向花师尧发动了攻击,居然有些难忍。
还没缓过劲儿,身边又站定了一个人。花师尧怒从心起,准备如果还是来找茬的人,一定要狠狠攻击,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她头“唰”地一转,猛地看向来人。看清对方脸庞的一瞬间,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哟,好巧哦,花师尧。”
居然是谢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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