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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
新年新气象……
星握着大清早就送到家里来的邮件,嘴角抽了抽。
开年第一天皮埃尔轰轰烈烈干了件大事,商品物价上涨百分之十,特别是种子,肥料!
信封里还心虚地夹了两百金。
joja超市一看,你涨价?那我也涨!
得到消息的木匠店也趁机抬高木材和石料的价格,主要目的是罗宾想休息休息,去年光是在农场赚的都够他们一家吃两年了。
星咂咂嘴,将信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不慌,她还有种子机,最多给皮埃尔赚点肥料钱。
现在她的温室里已经种满了上古水果,果酒很快就能形成供应链。
祝尼魔需要的材料只剩下一个:沙鱼,这是卡利科沙漠的特有鱼种。因此,她不用像第一年一样特意去种些什么,随心所欲,这里撒一把这个,那里撒一把那个,直到把田地种满。
什么都有一点,过段时间就能换着花样吃。
天气回暖,关了一个冬季的牛羊猪,鸡鸭兔终于舍得从棚里出来了,星把栅栏门打开,让它们走远点活动活动,去去膘——主要是懒得喂,放出去吃野草的。
小狗也活了,冬眠了一个多月,饿得饥肠辘辘,1斤的身躯吃了将近两斤的水果,还能接着吃,星怕它撑死,不给吃了,连皮带核都收走,果蝠不喜欢见光,它就站在洞里的石头上,瞪着水汪汪,无辜的大眼看着绝情的主人走出洞口。
果茶接近一岁,正是活泼年纪,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在那处跟小鸟蝴蝶玩耍。
慢慢悠悠花了两天时间春种,第三天星起来发现家门口贴了张奇怪的符号表。
星眼睛轱辘一转,悟了:法师想收她为徒。
很显然,像拉莫斯迪斯这种宅货,即使当老师也不会亲自上阵教,这不,甩给她一张看都看不懂的鬼画符表和一口小坩埚后,人不露面就算了,连话也不带一句,材料还得靠她自己准备!
星对着鸟语一样的元素符号,有一种上学时期学数理化的头疼感……
“……”
盯了半个小时配方表,愣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行吧,反正就跟炒菜做饭下调料一样,这加一点那加一点就行。”
总之,先动手再说。
坩埚里的液体是法师提取的森林元素,是魔法最基础的能量,也是元素药水的基底。
“来份蝙蝠翅膀,嗯……加点铜粉末,哦哦!闻起来很香,应该是对的,再加点什么呢……”星突然想到恐怖电影里,女巫诅咒别人总是会加一点跟诅咒对象的有关的物品,于是她拔了一根头发放锅里。
“嘭——”
下一秒她的头发变成了爆炸头。
“哇!简直神奇!”
拉莫斯迪斯肉疼的花材料做了个短效的元素雾镜,能小范围看到星做试验的情况。
这妮子一会头发炸了,一会指甲长出十公分,第三次她往锅里倒了一点自己口水,结果整个舌头又苦又麻。
简直离谱!
他根本没见过拿自己做试验的魔法师!
好在他提前给基底的能量稀释了20倍,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不过拉莫斯迪斯只是看看,没打算出手制止,好奇心是当魔法师的必要条件之一,最多吃点苦头,死不了。
他很难教给她什么,元素在每个魔法师眼里都不一样,他给的配方都不一定是准确的,不同的配方配置出相同效果的药水是常有的事,甚至有过相同配方在不同的魔法师手里配出药性完全相反的先例。
难的是理解元素,这才是他让星自己做试验的目的,毕竟干魔法师这行,天赋占百分之九十九,但感悟伴随全程,占百分百!
每一种新材料都能引发上万种可能,这也是拉莫斯迪斯岁数这么大了还没日没夜围着坩埚转的原因。
确认不会搞出人命意外,拉莫斯迪斯刘便摧毁了雾镜,任由她自己玩去了。
新手女巫上路第三天终于遇到了巫生滑铁卢。
她试了很多种材料,从水果蔬菜到果茶的排泄物,最后一次她将带有放射性的铱矿磨成粉末,只加了指尖那么多的小撮,没想到森林元素非常排斥铱矿的元素,当场炸膛,坩埚倒是没事,但她的右手就没拿幸运了。
星看着血肉模糊的右手,叹了一声:“长在我身上,你也是倒霉。”
手废了半条干啥都不方便,包扎完手掌星开始瘫着玩手机,刷了一会武术视频,弹窗提示山姆给她拉进了一个四人群。
【握草!!!!兄弟姐妹们!我爹!!!】
大卫是只仓鼠:【你爹在此,大半夜不睡觉,又是拉群又是语音又是打电话的,你到底要干啥逆子?】
sam:【不是!真是我爹!他回来了!!】
大卫是只仓鼠:【?不会见鬼了吧?】
【千真万确!他现在就站在我家门口,怎么办,好尴尬,我和我妈都不知道说啥……我感觉他好像变沉默了很多……嘿嘿,不过还是很帅!】
星用左手打的字,山姆和阿比盖尔聊小半页了她才把消息打完发出去。
X:【这个点才到家,估计很累了吧,可能不太想说话】
然而她的消息发出去了约莫十分钟山姆都没回。
空白:【被拉去教育了】
大卫是只仓鼠:【你怎么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能接着睡觉吗?】
【瞎说的】
几人又等了一会,山姆才说话,而且鲜少的没接他们的玩笑话。
【我母亲哭了】
【父亲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然后抱了抱我俩就回屋里休息了,他变了好多……】
此刻,山姆坐在客厅里,拿餐巾纸给乔迪擦了擦眼泪,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一个一声不吭将两个儿子带大的超人,小事无微不至,大事能扛能忍,直到这两年年纪上来了疲惫才露出马脚,让神经大条的他看出来了,在儿子面前,眼泪是她身上绝不会出现的东西。
山姆也知道,如果此时他问怎么哭了,母亲一定会说是因为太高兴了。
但他可以肯定,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一个人独自维持着家庭将近九年,真的能一句怨言都没有吗。
坐在这里陪她安静地哭一场,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X:【我刚才用手机查了一下,战事还在持续,但我们国家形势不好】
镇里长大的人一般没有看新闻时事的习惯,说难听点,像星露谷这么山卡拉的地方,外乡人也不少,战果如何对他们影响都不大。
一个士兵在战事中突然返回家乡,只有一种可能。
他父亲很可能是个贪生怕死的逃兵。
山姆其实不是没想到。
男孩在小时候一定是崇拜父亲的,直到某一天,某一个节点,幻想被打破,察觉到自己的父亲和普通人没区别,对其祛魅的时候,那意味男孩决定长大了。
但他还需要花一些时间来适应,这是山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
同样失眠的,还有一墙之隔的宛如陌生人一般的夫妻。
肯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换下军装,搓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澡,即使这样,他仍然不敢躺到床上,而是拉了张凳子,贴在妻子的床边。
两人无声地对望着,肯特的眼神又悲又苦。
过了良久,他才小心翼翼,缓慢地钩了一根乔迪的尾指。
他张口却哑然,发现自己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辛苦你了”,“委屈你了”之类的话,更像是把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和自己对家庭的不作为一语带过。
最后,还是乔迪打破了沉默。
她摸着他手上的伤疤问:“怎么能回来了?部队放假了吗?前线还在打吧,能待多久?”
“不会去了,我们败了……”
肯特的声音低哑颤抖,山姆在门外隐约能听清。
“上战场不到一年我们因为信息泄露被敌国抓住……整个营……整整五百人,只有我……只有我逃了出来……”
乔迪愣住了,门外的山姆心同样突突地跳。
怪不得……
怪不得参军第二年父亲便没了音讯……
原来他不是逃兵。
在敌国当了八年的战俘,那过的能是什么好日子……山姆不敢细想。
乔迪反握住肯特粗粝的大拇指,靠到他怀里,温声道:“……回来就好。”
肯特蹭了蹭妻子的脸,开始讲述这些年的经历,多是些训练时期的事,被俘虏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提。
山姆就坐在门外的走廊上,听了一整晚。
陪同他的,还有手机里的另外三个人,家务事他们几个难以插嘴,阿比盖尔干脆组了个斗地主的游戏房间。
sam:【梅花3】
X:【不要】
空白:【过】
大卫是只仓鼠:【太大了,要不起】
sam:【你们这放海放得也太明显了吧,不能装一下吗!放心吧,人回来了是好事,我高兴着呢】
发完打了对5。
X:【对9】
空白:【对10】
这就对了嘛,山姆满意地点点头。
大卫是只仓鼠:【对2!2!王炸!飞机——】
地主失败,欢乐豆-20000。
山姆:“……”
要不,你们还是放一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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