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成丫鬟后

　　组内的混战尘埃落定，紧接而来的便是更为紧张刺激的抽签匹配对手环节。今日只需确定对阵双方，真正的擂台对决则要等到明日。

　　瞳瞳兴致勃勃地拉着星一在刚刚张贴出来的甲组对阵榜前寻找，当目光扫到“炽雪”二字对应的对手名字时，瞳瞳有些好奇：“季芷柔？和令宜姐姐他们一个姓哎。”

　　星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季芷柔。

　　还真是冤家路窄。星一有些无奈，这运气，也不知是该说好还是不好。

　　一旁的季令宜也看到了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担忧地看向星一：“炽雪姑娘，季芷柔她……”

　　她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愧疚与不安。季芷柔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虽算不得顶尖，但对付寻常人绰绰有余，尤其是星一看上去全然没有内力根基的样子。

　　若非为了救助他们兄妹，星一也不会与季芷柔结下如此梁子，明日擂台上，季芷柔必定挟怨报复，下手绝不会留情。若是星一因此受伤，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恨不得自己能代其上阵。

　　“没事。”星一的声音透过轻纱传来，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即将面对强敌的不是自己，“总归是要对上一个人的。”

　　他这般云淡风轻，反倒让季令宜更加难过，却也无可奈何。

　　从武林盟喧嚣的人群中挤出后，季令宜便拉着哥哥季令潇，向星一等人郑重道别。她言辞恳切，表示已麻烦星一太多，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如今既已安全，她需带着哥哥另寻住处，并继续打听鬼医下落，不便再同行。

　　星一并未出言挽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季令宜兄妹亦是如此。他微微颔首，算是应允，只轻声道了句：“保重。”

　　季令宜目含不舍，再次深深一礼，这才依依不舍地拉着懵懂的季令潇，消失在人流之中。

　　与季家兄妹分别后，见时辰尚早，瞳瞳便嚷着要在洛川城内逛逛。六月的阳光已颇具威力，炙烤着青石板路，蒸腾起滚滚热浪。琥珀默默上前，在路边摊贩处买了几把做工精致的油纸伞，递与星一和瞳瞳遮阳。

　　撑着伞，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耳畔是各式各样的叫卖声。瞳瞳到底年纪小，很快就被各种新奇的小吃和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方才那点不快暂时抛到了脑后。她一手举着刚买的糖画，一手拉着星一的衣袖，好奇地东张西望。

　　正走着，忽闻前方人声鼎沸，许多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隐约还有丝竹管弦和咿咿呀呀的唱腔随风传来。

　　“听说没？粼湖那边，花大家今日在巨船上开腔了！”

　　“可是那名动洛川、一曲千金的的花弄影？”

　　“正是！快走快走，去晚了可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路人兴奋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瞳瞳仰起小脸，好奇地问：“阿雪姐姐，花弄影是谁呀？唱戏很好听吗？”

　　星一对此所知不多，倒是身旁的琥珀低声解释道：“花弄影是洛川城最负盛名的角儿，嗓音身段俱是绝佳，且极有规矩，一日只唱一场，纵是千金也难以请动她破例。今日能在粼湖巨船之上得闻其声，实属难得。”

　　听闻此言，瞳瞳立刻摇晃着星一的手臂：“阿雪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

　　星一本就对这嘈杂街市兴趣缺缺，闻言便点了点头。一行人随着人流，来到了碧波荡漾的粼湖之畔。

　　但见湖心泊着一艘装饰极为华美的三层巨舫，张灯结彩，气派非凡。据说乃是某位家世显赫的公子为结交天下豪杰而租下，广发请帖，有头有脸的侠士名流皆可登船一聚。而花弄影，便是此番宴请的重头戏。

　　此刻，巨舫甲板上搭起的戏台已然开锣，一道倩影水袖轻舒，婉转悠扬的唱腔隔着湖面传来，虽因距离有些模糊，却依旧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竟让喧嚣的湖畔渐渐安静下来。

　　许多人即便无法登船，也宁愿守在岸边，或租上一条小船靠近些，只为能更清晰地聆听这难得的天籁。

　　星一他们自然不缺银钱，琥珀很快便雇好了一艘干净宽敞的乌篷船。船夫撑着长篙，小船悠悠离岸，朝着湖心巨舫的方向缓缓驶去。

　　越靠近，那歌声便越是清晰动人。花弄影一袭华美戏服，身段婀娜，即便看不清具体容貌，那通身的气派与专注投入的表演，也已足够引人入胜。她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心，每一个转音，每一个眼神，即便远观亦能感受到那方向传递来的情绪，都牢牢牵引着听众的思绪，让人不自觉沉浸于她所演绎的悲欢离合之中。

　　“这个姐姐唱得真好听。”瞳瞳连手中的糖人都忘了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处的戏台。

　　星一静静立于船头，帷帽的轻纱被湖风微微拂动。他对于音律戏曲并无多高的鉴赏力，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花弄影的表演确实拥有一种直击灵魂的力量，令人心旌摇曳。

　　然而，就在这万众沉醉的时刻，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自湖畔柳荫下、邻近的小船中骤然暴起，身形矫捷如鹰隼，直扑湖心巨舫！他们手中兵刃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带着凛冽的杀意。

　　“有刺客！保护公子！”

　　“小心！”

　　惊呼声、兵刃碰撞声、落水声瞬间打破了方才的宁静与美好！巨舫之上立时乱作一团，原本优雅观戏的宾客们惊慌失措，推搡踩踏，不断有人被挤落水中，扑腾起大片水花。岸上与湖面也是一片哗然，惊叫四起。

　　“小小姐小心！”琥珀反应极快，瞬间将瞳瞳护在身后，长剑已然出鞘，警惕地环视四周。她们所在的乌篷船离巨舫尚有段距离，并未被刺客直接波及，但混乱中也被其他惊慌失措的船只撞得摇晃不定。

　　星一站在船边，正凝神望着混乱的巨舫方向，猝不及防被旁边一条失控撞来的小舟猛地一撞船身！

　　“啊！”他脚下失衡，惊呼一声，整个人便朝着碧绿的湖水中栽去！

　　“阿雪姐姐！”瞳瞳吓得尖叫。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冰凉的湖水瞬间淹没了口鼻，沉重的衣裙如同枷锁般缠绕着他向下沉去。挣扎间，头上的帷帽被水流冲走，墨色长发如同海藻般在湖水中散开。他刻意压制着本能，没有立刻让小千救他，只是任由窒息感包裹而来，意识渐渐模糊……他在赌，赌那个人会出手。

　　就在他视线模糊、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一道白色身影如游龙般破水而来，迅捷无比。紧接着，一只坚实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肢，将他猛地带出了水面！

　　“咳……咳咳……”重新接触到空气，星一剧烈地咳嗽起来，冰凉的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微微睁眼，模糊的视线中，映入一张近在咫尺的、冰冷的银色面具。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瞳色是独特的灰白，此刻正清晰地映照出他狼狈却难掩殊色的容颜。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那人手臂稳健地抱着他，很快便将星一带到了远处一艘较为平稳的画舫旁。在船上侍卫的协助下，星一被拉上了甲板。救他之人也随即轻盈跃上，白色锦袍虽湿透紧贴身躯，勾勒出挺拔劲瘦的线条，却丝毫不显狼狈。

　　星一浑身湿透，单薄的夏衣紧紧贴着身体，曲线毕露，墨发黏在脸颊颈侧，更衬得肌肤胜雪，唇色淡绯，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他抱着双臂，似乎有些冷，身体微微颤抖，长睫上还挂着水珠，轻颤着抬起，望向救命恩人，声音带着落水后的虚弱与惊悸：“多……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银色面具遮掩了对方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灰白色的眸子，深邃难辨，静静地落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目光，语气平淡无波：“举手之劳。”

　　这时，一名身着靛蓝长衫的男子快步走来，正是昨日阁楼中对弈之人。他看到星一时，眼中亦闪过毫不掩饰的好奇，随即看向面具男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主子，您没事吧？”

　　他的目光在星一和自家主子之间转了转，心下暗诧。主子向来不喜多管闲事，昨日出手已属反常，今日竟亲自下水救人？而且救的还是个素不相识的少女……这实在不像主子一惯的作风。

　　面具男子并未回答下属的疑问，只淡淡道：“寻套干爽的女装来。”

　　“是。”蓝衫男子应下，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星一一眼，方才离去。

　　另一名随后赶来的紫色劲装女子，看到星一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便浮现出明显的警惕与不悦，她快步走到面具男子身边，低声道：“主子，此人来历不明，是否……”

　　面具男子一个眼神扫过去，虽无言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那女子立刻噤声，不甘地低下头，退到一旁，只是看向星一的目光愈发不善。

　　星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装作浑然未觉，只是抱着手臂，低垂着眼帘，显得愈发柔弱无助。

　　衣服很快准备好，星一便在蓝杉男子的安排下进入里间换衣服。

　　待他整理好仪容，重新束好发，走出客房时，发现面具男子并未进入船舱休息，而是依旧立在原地，身姿挺拔如孤松，白色身影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反而更显出一种难以接近的深沉。他似乎在眺望湖面，又似乎只是静立于光与影的交界处。

　　星一走上前，再次敛衽一礼，声音轻柔：“再次感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炽雪日后定当报答。”

　　夜暮缓缓回过头，灰白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深邃，他看着星一，想起那独特的栀子花香，与记忆中气息完美重合。

　　果然是她……清儿。

　　他心中浪潮翻涌，有无数疑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此？为何化名炽雪？为何会来参加武林大会？但此刻，他是夜幕山庄庄主夜暮，而非北燕质子万俟无暮，这些问题，他一句也不能问。

　　“夜幕山庄，夜暮。”他报上名号，语气依旧平淡，“报答不必，恰逢其会而已。”

　　“夜公子真是好人。”星一微微一笑，目光真诚地迎上那双灰白色的眸子。他没有立刻移开视线，反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带着一丝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困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对方面具上方露出的眉眼轮廓和周身难以言喻的气质。

　　甲板上很安静，只有湖水被船身破开的轻柔声响，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喧闹。

　　忽然，星一轻轻“咦”了一声，眉头微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忍不住对眼前人说道：“奇怪……明明从未见过夜公子，为何……会觉得有些熟悉？”

　　他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带着点不确定的茫然，仿佛只是无意间流露的感触。

　　然而，话音落下的瞬间，夜暮挺拔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那僵硬极其细微，快得如同光影掠过，若非星一正专注地看着他，几乎无法察觉。就连他负在身后的手，指节也似乎微微收紧了一瞬。

　　他并未立刻回答。面具隔绝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灰白色的眸子，在炽烈的阳光下，瞳孔似乎微微缩了一下。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阳光晒得凝滞，带着灼人的温度。

　　星一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这细微的变化，他歪了歪头，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带着一种天真的、排除了荒谬可能性的笃定：“尤其是这双眼睛的感觉……很像……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顿了顿，随即自己便摇了摇头，失笑道：“不过，肯定不可能的。他……他的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好了没。而且，他应该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半晌，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比之前似乎更低沉沙哑了几分，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仿佛被阳光晒得有些干涩：“是么，人有相似，并不稀奇。”他将这归结为最寻常不过的巧合，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这灼人的日头。

　　星一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他眨了眨眼，似乎接受了他这个解释，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和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夜公子说得对，定是我糊涂了。大概是今日落水，还有些惊魂未定，说了些奇怪的话，夜公子莫要见怪。”

　　他巧妙地用“惊魂未定”为自己刚才那番大胆的试探找了个完美的台阶，显得合情合理。

　　夜暮的目光在他带着歉意的、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光的笑容上停留了一瞬，那灰白色的眸子深处，有什么情绪极快地沉淀下去，恢复了古井无波。他没有再接这个话题，只是淡淡道：“姑娘无事便好。”

　　对话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空气中那瞬间的凝滞与夜暮那微不可察的僵硬，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下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无声扩散。星一知道，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他将“熟悉”的种子，悄无声息地种了下去，并且，是以一种最无害、最难以追查的方式。

　　他不再纠缠于此，抬手轻轻挡了一下有些刺眼的阳光，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加真实无害。“阳光有些烈了，”他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我也该回去了，妹妹性子急，等久了怕是会担心。”

　　夜暮看着他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的指尖，和那微微眯起的、仿佛不适应强光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在星一微微欠身，即将转身的瞬间，他才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低沉，却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丝：“需要派人护送么？”

　　星一微微摇头，唇边绽开一个清浅而疏离的微笑，这微笑在阳光下有些晃眼：“不必再劳烦，我的同伴应该就在附近，我自己回去就好。”

　　这一次，夜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他的目光沉静，落在星一被阳光勾勒出柔和光晕的侧脸上，最终只吐出两个字：“保重。”

　　“夜公子也请保重。”星一再次颔首示意，转身，在侍卫的陪同下踏上了连接码头的木板。

　　他的背影逐渐融入码头熙攘的人流和明晃晃的阳光里。夜暮依旧立于船头，身形挺拔，在炽烈的日光下投下一道浓重的阴影。他面具下的表情无人得见。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星一说觉得他“熟悉”的那一刻，在听到那个关于“眼睛看不见”的人的描述时，他平静无波的心湖之下，掀起了怎样的暗涌。

　　——

　　与心急如焚的瞳瞳和琥珀汇合后，自然免不了一番关切与询问。星一只简单解释被好心人所救，略去了夜暮的身份和细节。瞳瞳见他无恙，这才破涕为笑，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翌日，武林盟广场依旧人山人海。星一换了一顶新的帷帽，与瞳瞳、琥珀一同前往甲组擂台区。

　　刚走到附近，就听见一个活泼的声音响起：“嘿！炽雪！这边这边！”

　　只见巫九正站在人群前方，用力地朝他们挥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三两步蹦跶过来，笑嘻嘻地对星一道：“没想到你的对手居然会是昨天那个女人，你要小心咯！”

　　他的目光随即落到紧挨着星一的瞳瞳身上，顿时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指着瞳瞳脱口而出：“哇！这才一天没见，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瞳瞳一听，立刻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反驳：“你胡说！我才不是阿雪姐姐的女儿！”

　　星一也被这清奇的脑回路弄得有些无语，无奈解释道：“瞳瞳是我妹妹，我看上去年纪有那么大吗？”他隔着帷帽，声音里带着一丝哭笑不得。

　　巫九挠了挠头，嬉皮笑脸地说：“没有没有，只不过你老是戴着这帽子，神神秘秘的，我看不见你的脸，很难分清你到底多大年纪嘛。”他话锋一转，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凑近了些，“所以，我真的不能看看你的脸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星一后退半步，保持距离，婉拒道：“不了吧，我长得很难看的，就不吓你了。”

　　“没事！”巫九拍着胸脯，一脸“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表情，“更难看的我都见过，比如满脸脓疮生蛆的，缺鼻子少眼的，还有五官扭曲得像被马车碾过似的。”

　　星一：“……那你真猎奇。”

　　这时，瞳瞳像个小护卫般挡在星一身前，叉着腰，一本正经地对巫九说：“你不可以看！阿雪姐姐的真容只能她未来的夫君看！”

　　巫九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哦？那她嫁给我就行了呗！”

　　“不行！”瞳瞳想也不想就拒绝，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如果阿雪姐姐真要嫁人的话，只能嫁给我舅舅。”

　　巫九好奇地蹲下来，与瞳瞳平视：“为什么呀？”

　　瞳瞳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这样我就能时常和阿雪姐姐在一起了呀！”

　　听着这两人幼稚得如同孩童抢糖般的对话，星一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连忙出声打断：“行了行了，别争了，该去看比赛了。”

　　今日的赛程安排得十分紧凑，甲、乙、丙、丁四组的淘汰赛同时在不同的擂台上进行，否则上百人的比试，若是一组组来，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

　　星一被安排在甲组的第二轮上场，对手正是季芷柔。此刻第一轮比赛刚刚开始，他们便寻了处视野尚可的位置观战。

　　这一轮的比赛大多乏善可陈，对手实力差距悬殊，很快便分出了胜负。唯一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的，是乙组擂台上的对阵——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身材瘦小的男孩，对上了一个身高八尺、肌肉虬结如同铁塔般的壮汉。那壮汉胳膊比男孩的大腿还粗，往擂台上一站，便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然而，当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那壮汉怒吼着如同蛮牛般冲向男孩，男孩却身形灵动如猿猴，不仅轻易避开了所有攻击，更是在间不容发之际，寻隙点穴，或是借力打力，竟将那壮汉耍得团团转，最终自己力竭摔倒，被男孩轻轻一推便滑出了擂台界限。

　　“承让。”男孩抱拳一礼，声音还带着未变声的稚嫩，却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一幕让围观者们大跌眼镜，也使得现场气氛更加热烈。星一隔着轻纱，默默看着擂台，心思却已飘到了即将到来的、与季芷柔的对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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