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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生
晨光漫过太医署的琉璃瓦,张启捻着孙思邈新配的药粉,指尖残留的崖柏香与血腥气纠缠不清。青禾躺在竹榻上,腕间新扎的银针尾部凝着靛蓝露珠,在朝阳下宛如嵌了颗毒蜘蛛的眼。
"这蛊虫以星图疤为巢,须得九蒸九晒的昆仑紫芝为引。"孙思邈掀开药柜暗格,二十个陶罐封着"贞观五年"的朱砂印,"当年宇文弘假死前,把终南山的紫芝园烧成了白地..."
七娘拎着荷叶包挤过西市人群,蒸饼香气里混着丝石脂味。她突然拽住个扛麻袋的胡商,软索缠住袋口渗出的蓝晶石粉:"客官这西域宝石,怎的与将作监失窃的..."
胡商翡翠扳指上的狼头突然弹开,毒针擦着七娘耳畔钉入木柱。程处默的亲兵从酒肆二楼跃下,横刀劈碎的麻袋里滚出成串狼牙符——每颗牙芯都嵌着淬毒的蓝晶石!
戌时宵禁的梆子声中,安化门守卒正查验盐车。张启假作工部吏员上前,新制的验炭牌刚贴上盐袋,牌面突然泛出靛蓝纹路。
"这是..."老卒的瞳孔骤然收缩。
话音未落,拉车的犍牛突然暴起,撞开城门直冲漕渠。程处默的青海骢踏碎夜雾追去,牛车在渠畔轰然炸裂,三百袋"官盐"遇水沸腾,腾起的蓝雾中浮出九宫阵图。
五更鼓响,张启蹲在泛着荧光的渠底。改良炭粉裹住块残缺的碑石,浮出"大业十三年宇文恺督造"的字样。七娘的火把忽地一晃,照见石缝卡着半枚玉珏——与平阳公主旧邸暗格的机关锁严丝合缝。
"昨夜炸毁的牛车轴木,"程处默的马鞭指向焦痕,"用的是骊山行宫的百年柞木。"他铠甲下摆沾着的黏液,正与太医署蛊虫分泌的毒液同源。
太医署偏殿突然传来瓷盏碎裂声。张启冲入门时,青禾正蜷在药渣堆里抽搐,星图疤裂开细缝,钻出的蛊虫裹着血珠往《千金方》上爬行,尾迹恰是句未写完的突厥谶语。
孙思邈的金针封住青禾七处大穴,老医师的手罕见地发抖:"有人在用星图疤传讯...这是漠北巫医的'血书蛊'!"
子时暴雨突至,张启在炭窑翻检玉珏。窑顶通风口突然坠下个湿透的皮囊,里头靛蓝帛书遇炭显形:"白露夜,子时三刻,九宫烬"。七娘挑开皮囊夹层,半块带牙印的茯苓饼掉落——正是青禾昨日没吃完的朝食。
远处延兴门方向突然腾起狼烟,混着焦糊味的夜风里,隐约传来三十年前土地庙那串惊破他穿越梦的铁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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