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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溯
玄天镜藏身秘密,并非楚云湛说露,而是五年入镜那时,天一老人召见那次,悦宁溪意外察觉少许泄露的气息,这才知道,玄天镜就藏在言堂那金玉琉璃天顶。
君奉雪不知做了什么手脚,他无法逃出仙阁。
但为了那两人生机,他不能被抓回去,于此只能赌。
赌玄天镜给他指引。
悦宁溪意识恍恍惚惚,正探索着方向,陡然橙红烛火剧烈摇曳了几下,忽变幽蓝色的火焰,就看到立在硕大镜面前的君奉雪。
镜侧蛟龙雕刻仿佛在那一瞬间活了过来,坚硬镜面如春冰化水,圈圈涟漪蔓延,顷刻间金辉炽热。幽蓝火焰映在君奉雪那张俊美的脸庞,悦宁溪活像见到鬼一样退跌几步,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可黑漆漆的前方忽的涌来潮水,滔天骇浪很快将一切淹没,寂静没有回响,静得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的缓慢沉重。
悦宁溪惊醒的时候,日光正透过的窗户洒在白色床幔,暖洋洋的。
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
悦宁溪起身下床,推开门,院子也极其简朴。
“你醒了啊?”
正在洒着草药的少年抬起头,将筐子放下,上前来对着迷惘的悦宁溪左瞧又瞧,“气色不错。你昏到在荒郊野岭,要不是我师父带你回来,肯定被抢得连皮都不剩。”
悦宁溪恍惚了下,有一瞬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但这点疑惑,在他借水缸瞧见自己模样时,被震得魂不附体。
他...的面貌,是上回回溯所用的身体。
更诡异的是——
悦宁溪体内竟有一丝灵力,尽管很弱,但也感觉到经脉似重塑过的痕迹。他明明是肉身进来,也没有利用媒介,怎么出现在此还是这具身体?
少年瞧见悦宁溪脸色不对劲,立刻往那边屋子跑,边大喊着:“师父师父。”
刚走近屋前,门就被从里面打开,小伙子跑过去拽那人,朝悦宁溪道:“就是我师父救的你,你那时怎么都叫不醒,我师父在你身上搜到药丹给你服下,你要是有问题也不是我们乱治的。”
救他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被那弟子拖拽着,动手往他后者脑袋轻轻一打,口中喊着目无尊长,可脸上的笑意却没消失过。
这一幕对于悦宁溪而言有些熟悉,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老道了解前因后果后,又见悦宁溪不似未清醒,于是喊着弟子进屋拿包裹,然后又颤巍巍递给悦宁溪,腼腆道:“之前你在这屋子躺,怕你睡不舒服,那边屋子阳光好,昨日搬就忘记拿过去。”
眼前的一切似乎是那日离开后的衔接,诡谲得让人难以接受。
师徒两人见悦宁溪握着那瓶丹药不语,老道还没有开口,倒是少年语气并不好道:“喂!你不会在怀疑我们偷东西吧?谁让你大咧咧躺在路上,丢了东西可不能赖我们...”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悦宁溪这会稍微冷静下来,他接过那包裹,忽然觉得有些烫手。这丹药原本是宁线衣开玩笑说给他当徒弟送给他的,没想到会意外重塑了这具身体经脉。
或者说,这具身体真如宁线衣所说根骨清奇,是天生修炼的好苗子?
药庐的老道是个灵力稀散的修士,只会些医人灵术,而他的弟子名为顺子,是被遗弃的孤儿,从小两人相依为命,经常采摘药草到镇上卖,那日回来正好顺手救了他。
也不知是否因灵力,悦宁溪瞧出顺子筋骨也适合修炼,于是以洗髓丹为谢意,老道拗不过最后只得收下,但又过意不去,甚至还让他安静养伤,住多久都没问题。
这一天下来悦宁溪确实有些累,回到屋里,他盘腿坐在床上,调息同时感受到一股异样。
随即,额间迸发出一抹金光。悦宁溪为之震惊,手先一步抚上那透明光球。重明与云意魂魄还在,而表面还裹着冷霜般的灵力。
他盯着光球愣了许久,藏起来后,凝指身前念起剑诀,果不然,跟他进来的山前剑只有剑影被握在手里,剑光流动。
想来这回溯凡是现世□□或实物,进入后都会变成这样。可两次都出现在此身体里,就大大不寻常,如果他猜得不错,这具身体应该跟他有关。
准确来说,是与他灵魂契合。
短短一夜,悦宁溪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当他发觉时,外面日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来。
这药庐建在深山野林,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幽静空旷,外面很快传来那对师徒干活声音。
“可我不想离开师父。”
在院子顺子声音洪亮,说完就被他师父敲打了下。
“客人还在休息呢。”老道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对这唯一的弟子解释,“你从小梦想不就想学修仙,师父只会治些风凉杂症,留在这里可是会吃苦。”
“我不怕。”
两人听到“嘎吱”一声,不由回头看去,见悦宁溪走了出来,老道立刻敛起神色,上前歉意道:“可是吵到小友了。”
“没有。”悦宁溪莞尔回应。
而旁边顺子没了昨日的热情,连招呼都不打。这倒给悦宁溪逗笑了,他拦住了正要叱骂的老道,坐到小凳子,也不提事,单纯帮忙整理药草起来。顺子看了眼就将身子撇过一边,打定主意不理人。
晚上老道做了饭菜,院子飘着柴火饭香,悦宁溪吃了两大碗,顺子还是没跟他说话,倒是老道好几次欲言又止。
“这孩子从小就想当个大侠,秋公子你看他能不能...”
老道的话还没说完,顺子忽然用力放下碗筷,跑着离开药庐。老道不及起身,悦宁溪便道:“先生放心,我会将他带回来的。”
老道身体有亏,这点悦宁溪从第一眼时就看出,他劝说老道早些休息后,又循着气息找到正在河边丢石头撒气的顺子,刚走近,顺子就回头。
“你来干嘛!”他眼底欣喜转眼间消失,或许是他师父没在场,连装都不想装了,“我告诉你,你也别想从师父身边带走我。”
“谁要带走你了。”悦宁溪哑然失笑。
这少年将他想成什么人了,强抢民男的恶霸?还是拐卖爱徒的邪修?
“你少来!”顺子仰头戒备盯着他,“不然怎会将那珍贵的丹药给我。”
悦宁溪哭笑不得:“我身无分文,你们师徒给住又照顾我,我这不是想让自己良心好过些么。”
他真心觉得比窦娥还冤。
起初顺子还半信半疑,悦宁溪好说歹说,只差发毒誓方勉强打消这少年戒心。他打趣道:“都多大了,还害怕离开师父身边啊?”
听到这话,顺子亮起没多久的眼睛重新黯淡下去。
“师父很好。”少年坐在地上,低着头,眼角似还闪过一点泪光,“但他受过伤夜晚老咳嗽,听说修仙能炼丹,延年益寿,我想送给师父,这样他就能活得很久很久了。”
“那你更不该让你师父太担心。”
悦宁溪拽起地上的顺子,拍了拍衣服草屑,往药庐方向走去。
第二日顺子醒来,出屋瞧见悦宁溪与自己师父在研究什么,等他走近,悦宁溪正好放下笔,而自家师父小心翼翼将那页吹干,又将放在旁边同样密密麻麻的一摞上,比对那瓶药丹还要珍惜。
“师父?”顺子来来回回看了眼两人,“你们在干嘛?”
“你来得正好,从今日起每日抽出两时辰打坐调息,心法我等会教给你。”
“秋公子要教你法术,还不辞辛苦写下许多丹药炼制之法。”老道摸了摸自己胡须,眼里满是笑意,“你可要好好学,别让恩人失望。”
他之前也有犹豫,这样做有点挟恩图报,可深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顺子有一技之长,将来也能自己好好活着。
顺子听完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抱着老道雀跃道:“那我是不是不会离开师父身边了?永远永远待在药庐了?”
看着一老一小抱在一起,悦宁溪有些走神。
这两师徒为对方着想的情义,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帮一帮,或者说,他想起了曾经那段时光。
悦宁溪在深山里待了半年,因这具身体契合度比他想象还好,在深山这些日子勉强到结丹前修为。除了加紧修炼自身,以及教顺子,他还会跟着老道到镇子卖药打探消息。
所谓血脉之力,就是同出一脉的亲人,或留存世间血肉,再寻属性相合躯体,便可夺舍重生。正派宗门称之为邪术,故而这法子只敢在散修里流传,但传闻真假无法辨认。
该教的都教会,时候也差不多,悦宁溪向老道师徒辞别。
“这世道除了人也有那些凶神恶煞的魔,秋公子此去千万注意,莫要像之前。”
老道没有阻拦,他只能再三嘱咐。而顺子更是哭着抱着他,说什么等他回来,自己定会炼丹的,不怕悦宁溪昏半路没药吃。
这臭小子说什么呢?!悦宁溪无奈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朝药庐挥了挥手,便径自下山。
太行山地界边缘有个名为仙都的城,热闹繁华,城里有个清乐坊的地方,经常聚集不少散修,连世家子弟都一掷千金到那里去。里面歌姬美若天仙,声如天籁,据说连扫地的皆中等稍上之姿。
然而看过书的悦宁溪清楚,那里非简单乐坊,而是类似情报网所在。
清乐坊一男一女两位负责人,传闻千金难见,曾有人偷偷潜进那坊里,后来人见没见到不知道,那人被发现时浑身赤裸,全身经脉被废丢在城外。
悦宁溪摸了摸怀里扁扁的钱袋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点钱怕是连大堂都进不去。
既然软硬都不行,就只能另辟蹊径了。入城时就听说清乐坊在招人,每年清乐坊都会招收仙都本地人。
至于本不本地的,这还不简单。
等悦宁溪略施小计顺利报名后,就被领到清乐坊,在大院里与他同行里有男有女,个个姿色不差。
没一会,清乐坊负责人来到,身边围绕着一群侍从,管事称其为坊主。女子身着紫裙,婀娜多姿,面戴紫纱,那双眸子秋水盈盈,令人心醉神迷。
不知是否错觉,悦宁溪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
“大家伙都是清乐坊共事,有我梦璃一口肉,就少不了诸位那碗汤。”自称梦坊主的女子抬手挥了挥,让人丢出一血葫芦,眼眸流转,狠辣尽显道:“但我们绝不容忍背叛,若有想退出的,门就在那儿。”
话甫落,门口突然冒出的肌肉大汉扔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出来。
“....”
这坊主上来直接恩威并施,着实给大家吓了一跳。梦璃坊主在众人见到血葫芦惊惧神色后,她低眸欣赏着自己的豆蔻指甲,妩媚的嗓音藏在紫纱后,“好好做事吧。”
这地方真是合法的吗?
众人皆一脸惧怕站在原地,等管事给他们分配位置。轮到岗位时,悦宁溪本想当个扫地人做做样子,哪怕是的送酒水的也行,但看着手里不知能遮住啥的镂空银丝面具,整个人原地僵住了。
那管事似有所觉,对他道:“你声线不错,当歌姬怎么了?”
悦宁溪面色五彩缤纷,“大哥你搞错了吧,我是男的怎能是歌姬呢?”
“清乐坊歌姬从来不止女,你不是说是你家贫如洗什么都愿意做...”管事唇角的笑意敛回,眼神瞬间警惕打量了几眼他,“还是说你要走?”
“...”
眼看身后大汉似要上前,悦宁溪内心骂骂咧咧,表面笑盈盈咬着牙将面具戴在脸上。
歌姬就歌姬,只要消息来得快。
只不过....这清乐坊是真缺人啊!?听坊内其他人只言片语,有大人物来到,坊里诸多老牌歌姬都去了那,刚到的新人要负责大堂。悦宁溪哪会什么才艺,只会几首儿歌,他都能想象自己在台上唱两只动物的下场。
就在将被推上台时,侍从急匆匆跑到管事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大堆。悦宁溪隐约听见管事说那人拖住什么之类的,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听说有些客人就喜欢在房间静静欣赏,这种客人非富即贵,得好好伺候。拖人他最擅长了,于是赶忙向管事主动请缨,那管事再三犹豫后,命人将他送去那客人房间。
那时候悦宁溪还在庆幸不必当堂社死,直到他被强硬换上了那件凉风嗖嗖的衣裳,然后推进那间昏暗房内。一入门,浓郁的熏香扑鼻而来,整个人被熏得发晕,他立马在身上穴道拍了下。
这清乐坊个黑心店!
说好的卖艺不卖身呢!!他要投诉!!!
悦宁溪晃了晃脑袋,撩开那层层叠叠的纱幔,想找个窗户好好喘口气。
可等撩开面前纱幔,没伸出多远,指尖就碰到了温热又坚硬的壁垒,悦宁溪摸了几下,越摸越觉得不对劲——
这硬邦邦的墙体有些滚烫?
他微微抬眼,昏暗的视野里,修长的五指正按在精瘦健壮的男性胸膛。
雪白纹路还滴着水珠,正顺着他的手指慢慢滑落。
悦宁溪脸瞬间铁青。
别慌!稳住!瞧着情况….皮质光滑细腻,年纪不大,修为应尚可对付!他目光不由往下一看。
很好…裤子有好好穿着。
“这位公子都是误会哈...”悦宁溪讪笑两声,佯装没在意地拍了拍那胸膛,可就在手离开之际,莫名就被一只发烫的手掌给扣住。
他猛地抬头,唇角的笑如冰封般凝固住,连舌尖的“登徒子”都给强制掐住。
下一瞬,相貌俊美的青年手掌力道骤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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