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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气连枝
齐幼麟很快吃完了蒋元贞给他夹好的份例。蒋元贞看他要一会再吃鸡肉,特意减量,别把齐幼麟吃积食了,已经做好的鸡肉也没有再给齐幼麟夹。
齐幼麟喝完汤,扫视了一眼桌上丰盛的午饭,看到蒋元贞做好的黑椒口蘑鸡腿肉没有给他盛鸡肉,暗暗有点心里过意不去。
“吃好了?好吧合格了,爸爸给你点炸鸡,要什么口味儿呢?”蒋元贞拿起手机。
“要不……要不算了吧,我有点饱了,吃不下了,爸爸做的鸡肉也很好吃。”齐幼麟舀了一勺鸡肉。
“爸爸答应你了就会给你点,饱了下顿吃。同样都是鸡肉,一天摄入一定量就够了,不吃这道菜也没关系的。什么口味?麻辣,奥尔良,还是蜜汁?”
“爸爸……”齐幼麟走到蒋元贞身边,低落,“爸爸给我做的饭很丰盛了,也有鸡肉,是我昨天看了电视所以想试试……我不该提这个要求的,没有爸爸做的健康,还辜负了爸爸的付出和精力……”
“你怎么了儿子,想吃就吃,一个鸡翅而已,不是你说的吗,两位数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满足自己的心愿?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你没见过的没吃过的没试过的,爸爸都支持你去试试看。只是有些东西爸爸没有主动拿给你,是因为它们不那么健康而已,吃一次尝尝是可以的,也是应该的。爸爸没有怪你,快来看看,选哪个我下单了。”蒋元贞搂住齐幼麟抱进怀里。
“那,那这个吧……”齐幼麟有点不开心。
蒋元贞心里隐隐不安,这种齐幼麟想要什么他没满足,后来他想通允许了齐幼麟又不要了的事最近好几次了,宠物是,衣服是,现在连个小小的外卖都是。
他不知道齐幼麟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在胡搅蛮缠之后会反思自己的问题了,还是越大越有边界感,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无所顾忌,不敢跟自己真的要求什么了。
“宝宝,我不需要你拿捏咱俩之间的边界感和距离,这个世界上咱俩同气连枝是最亲近的人,你有任何想法任何要求都可以直接跟爸爸说,爸爸可能会有从思维定式出发的固有观点,但总体来说爸爸愿意和你一起大胆探索这个世界,并且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你的气。爸爸的就是你的,几位数你都值得,爸爸都给。把爸爸当做你的日记本,什么都能写,什么都能说,无所保留,好不好?”蒋元贞耐心哄劝。
“爸爸我爱你……”齐幼麟抱紧蒋元贞。
俩人在楼下等外卖,蒋元贞坐沙发上喝茶听新闻。齐幼麟反身坐蒋元贞怀里,埋在他胸前吸吸闻闻甜甜咬咬。
“没够了你?”蒋元贞把齐幼麟的小狗脑袋拉开。
“爸爸,我发现我好喜欢大耐,好希望埋头在爸爸这里,爸爸的大耐头最喜欢了……”齐幼麟一脸迷恋。
“变太吧你!”蒋元贞护住自己,“起来一边坐着去。”
“让我吃嘛……”
“起来,再不起来我报敬了。”
齐幼麟不情不愿坐到一边,贼心不死还盯着看。
“下午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我陪你。”
“我们再去钓鱼吧爸爸,好吗?”
“可以,最想做这个吗?”
“最想吃,爸爸给我吃就不出门了……”
“够了!有点节制,你害不害羞?”
“你不是说拿你当日记本吗?记日记害什么羞?就记想吃想吃,一字不改!”齐幼麟凑在蒋元贞胳膊边,笑眼令蒋元贞不自觉心软软的。
凑过去跟齐幼麟接了个吻,蒋元贞低声咬着齐幼麟的嘴唇,“你再吃我要二次法语了,痒痒的麻麻的,爸爸变成妈妈了可怎么办……”
“那再好不过了!妈妈,给宝宝喂乃……”
门铃声解救了水深火热的蒋元贞,齐幼麟拿到他的炸鸡分走了一部分注意力,拆了包装洗了手捧着盒子来跟蒋元贞分享。
蒋元贞推脱,被逼着尝了一块,味道还不错。
齐幼麟吃了几块很满足,剩下的吃不下了去放冰箱。
蒋元贞关了电视打算上去午休一会儿。
齐幼麟跑过来又盯着他下琉地看,蒋元贞不理睬转身上楼。
“你以后上班穿个小胸衣,都露点了,一点不守男德,喜欢别人看你吗……”齐幼麟有样学样,原话奉还蒋元贞。
蒋元贞懒得理睬,继续上楼。
“你生着这个不是让我玩给我用的吗,不是我,你打算给谁?”齐幼麟拉住蒋元贞的手。
“给你,都给你,小榴芒。”蒋元贞无奈。
躺好齐幼麟撑着头盯着蒋元贞。
“怎么了又?有话就说。”
“你愿意跟我柏拉图吗?”
“什么?”蒋元贞皱眉,“为什么要柏拉图?”
“我怕你只是喜欢我的物质形态,万一你对我的精神世界不感兴趣呢?甚至你喜欢的只是我们之间的欢愉。”
“行,为了证明试试看呗,看谁先扛不住。”蒋元贞大度。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难道连我们间的欢愉你都不留恋吗?”齐幼麟惊讶。
“……你再给我搞这种进退维谷羝羊触藩的两难困境试试看呢,我怎么回答是对的你告诉我?”蒋元贞头大。
“羚羊?”
“羝羊触藩,就像羊角缠在篱笆上一样进退两难。”
“你就按你的真实心意回答啊,想柏拉图就是想,不愿意舍弃我们之间的快乐就是不愿意,真心话都没有!”
“……去不去看球赛?”蒋元贞实在无力继续这个话题,强行换。
“什么球赛?”齐幼麟果然被转移注意力。
“足球,下周六在恒晟,想去看吗?”
“好呀!我还没有现场看过球赛呢!哪里踢哪里?要带什么?我们坐哪里?”齐幼麟欢快,一连串问题轰炸。
“一切的前提是你乖乖的,比如现在闭嘴好好午睡,你表现好咱们就去。”
“好吧!爸爸午安,我午睡啦!”齐幼麟抱住蒋元贞胳膊马上躺好。
周四蒋元贞要出席战略合作银行的签约仪式,早上出门过半程了突然问,“讲话稿你给我装包里没?”
“啊!”齐幼麟蹭一下坐直了,“……你快放我下车,我打车回去取,我们会场汇合!对不起蒋总我没带,还在书房里呢,我昨晚看完今早忘装了!”
“那我一会儿怎么讲话呢,即兴发挥?”蒋元贞淡定,斜齐幼麟一眼。
“所以你快放我下车啊!你回去取怕是有点来不及,我回去肯定能赶在你讲话前取到!”
“我允许你自己一个人打车吗?”
“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能顾得上讲究这些,别往前开了,走越远回去时间越久,不赶趟了!”齐幼麟急。
“急事急办,特事特办,但总不能和原则底线相抵触吧。”等红灯蒋元贞停了车看着齐幼麟。
齐幼麟急切,看蒋元贞慢慢悠悠就是不放他下车,直接开门,当然锁住了。
“想跳车?”蒋元贞掐住齐幼麟大腿里子狠狠拧了几把,“不要命了?”
“……不是,可是蒋总,真不能即兴啊,我不回去还能怎么办……”齐幼麟又疼又急,后背冒了一层汗。
“在我即兴演讲和你跳车之间,我还是选即兴吧,至少稿子有一部分是我自己写的,能记个大差不差。至于你,敢随地开车门,好样的,有胆识,今天我一定揍你一顿狠的,让你长长记性。”
“蒋总,开会的事更紧迫更着急,还是先想办法解决问题,事后你怎么收拾我我都受着!”齐幼麟急出一头汗,纳闷蒋元贞怎么悠哉悠哉,就是不着急。
“在包里掏掏,看哪样可能救你一次。”蒋元贞悠悠示意公文包。
齐幼麟赶忙去掏,掏来掏去也没发现演讲稿,不过从隔层里掏出一个U盘。
“……你拷了备份吗?”齐幼麟弱弱问。
“不然昨晚我给你看的那份是从单位带回家的吗?下班是你装的公文包,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讲话稿?”蒋元贞质问。
“……我还真没留意。啊,不论如何带了就好带了就好!吓死我了!对不起蒋总,我差点又捅大篓子了,实在太惊险了……”齐幼麟劫后余生。
“就算身边都是得力的正常人,自己也一定要有plan B,自己带着比任何人都靠谱。更何况我带着的这个,算不上太得力太正常,你说呢?”蒋元贞斜齐幼麟一眼。
“我何止是不得力……”齐幼麟低头愧疚。
“今天有眼力见儿一点,坐在前面靠边的位子,别又躲在后面,我找都找不着你。在人家办公楼里,不许乱跑,有任何情况跟我通气再说。”
“嗯,我知道了……”
“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今天的工作任务,警醒点儿别再犯错,下了班有的是时间给你悔过。”
“好的蒋总!”齐幼麟又强打起精神。
中午餐叙后就踏上返程,集团的同事们坐考斯特一起来的,一起回去了。
返程齐幼麟安静乖觉,不敢出声,不知道蒋元贞什么时候打他。
“一会儿回去够呛能午休了,下午写检查给我。你的问题不是今早没带讲话稿,你是昨天下班就完全没考虑讲话稿的问题,包里装了什么不知道,脑子里干脆什么都不装。你好好反思一下,别说我今天要致辞,就算只有你自己参加活动,今天有外出日程你就什么都不提前考虑吗?还有开车门的事,你仔细想想,好好写。”
“好的……”
“能写好我满意,你就吃晚饭,我不满意,回家饿着挨揍。”
“知道了……”
蒋元贞的高要求和齐幼麟的低水平间的矛盾,必然导致齐幼麟饿着挨揍的结果。
挨完打蒋元贞去洗碗备餐,齐幼麟哭着鼻子继续写检查。
蒋元贞看了不满意继续修理,齐幼麟改完一轮一轮继续挨揍。折腾到快十一点,齐幼麟已经哭到嗓子完全哑了流不出眼泪了,浑身脱力,除了会跪在地上抽噎,没有其他智力。
又罚了一个小时跪,蒋元贞才带人去洗澡,齐幼麟站都站不住,躺下就睡着了。
周五一天对齐幼麟来说确实是黑色的,眼睛特别肿嗓子说不出话,浑身疼,蒋元贞横眉冷对特别凶,自己很脆弱又不被允许哭,硬抗了一天,下班精疲力尽。
回家路上齐幼麟想,他真的不该当这个秘书,以他的实际水平估计当初进中擎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只有学历没有能力的废物一个,他根本对这些服务保障的事没概念,当初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要做蒋元贞的秘书。
现在流的每一滴泪都是当初脑子进的水。
又要过周末了,爸爸不会一直不消气打死他吧……对了明天本来还有球赛,爸爸一定失望生气不会带他去了……唉,真是擅长搞砸一切的特殊体质啊……
“叹什么气?”蒋元贞问。
“没什么……”齐幼麟想怎么心里叹气还出声了,嗫嚅。
“不开心不满意?”
“不,我不敢……只是对自己很失望。对不起发出声音了,我错了……”
“发出声音了该怎么办?”
齐幼麟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别再让我听到你叹气,还不满意就别出门了,在家全职当废物你就满意了。”
齐幼麟点头。
周六齐幼麟小心翼翼吃着午饭,他嗓子太疼了,咽东西有点费劲,又不敢吃不完吃太慢,竭力不发出声音。
“今天的比赛买了你的票,怎么办?”蒋元贞问。
“……可以退吗?我之前听同学说很热门的活动有黄牛收票,就是价格会打折扣,对不起爸爸,让你受损失了……”
“你听谁说的?”
“大三的时候班里组织过一次去听演唱会的活动,我不感兴趣没去,课间听他们讨论了一些……”
“不感兴趣?”
“嗯,那个歌手我没听过,而且他们要坐高铁去隔壁市,在外面待整个周末,我没报名。下午就要比赛了,现在出票可能价格会大大缩水,因为我浪费钱了……”
“你想去吗?”
“……我不去了,我犯了很多错误应该在家里反省,爸爸去就好了。票能出还是出,多少能回点本,我不能弥补这部分损失很对不起……”
“损失不在票价,难道你去看比赛就不浪费了吗?”
“……嗯。”齐幼麟点点头,心里有点难受,“对不起……”
“赔钱货。”蒋元贞刻薄,“说。”
“我是赔钱货,对不起……”齐幼麟攥紧了拳头,现在不能哭,等蒋元贞走了才能哭。
吃完饭齐幼麟上楼在自己屋里看检讨,看了会儿很困快要睡着了,蒋元贞突然进来。
“穿好出门的衣服跟我走。”
“……”齐幼麟怯懦地盯着蒋元贞的脸看,确认他表情里认真或者嫌恶的成分。
“给你十分钟。”蒋元贞出门了。
这个点只能是球赛了,关于比赛的信息蒋元贞什么都没说,齐幼麟也不知道该穿什么球衣,又怕自己穿球衣在观众席上代表立场,引起对立情绪。
犹豫再三穿了他最近喜欢的老花套装,同花色的帽子,墨镜,鞋和包,带了口罩和望远镜,赶忙来到楼下。
“你这一套凑挺全乎儿,请你当代言人了?”一身白色暗纹休闲装的蒋元贞打量他。
“那,那我换一下……”
“别换了,走吧。”蒋元贞出门。
开了揽胜,上车蒋元贞给了齐幼麟一大包消毒湿巾,让他在后座擦内饰。
“擦干净点儿,座椅,扶手,地垫,都擦一遍消毒。”
“好……”齐幼麟埋头干活。
就说蒋元贞应该不会愿意带他去看球,原来带他出来擦车的,估计一会比赛的时候会让他在车里呆着,在门口就是不能进去,算是另一种惩罚。
不过在门口听听声音也比在家干等强,齐幼麟卖力擦着。就是有点白瞎了这套衣服,那么贵买来,结果擦车穿,太浪费了。
果然是赔钱货没错。
蒋元贞停车,齐幼麟抬头看窗外,是恒晟附近开阔崭新的新区街景。
蒋元贞似乎停在了酒店的地下车库,可能停地下不花停车费吧。可是这样他就听不到比赛的声音了,在地下停车场等吗。一定要记得让爸爸开一点窗,不然会缺氧的。
蒋元贞下车了,齐幼麟装作不在意,继续擦。
“什么意思,打算在车里呆着?”蒋元贞打开车门问。
“爸爸麻烦你开一点窗户的缝儿……”
“滚下来!”
齐幼麟下了车,跟着蒋元贞上楼,进了一间总套。
齐幼麟纳闷,不是看球吗,怎么到房间了?蒋元贞去看球,还给他开房间?
齐幼麟呆呆躲在门框边,不确定该怎么下一步。
蒋元贞看看表,洗手脱外套。
“爸爸你不去看球吗……”齐幼麟问。
“去窗户边看看。”蒋元贞指着落地窗。
齐幼麟将信将疑走过去,看到酒店竟然就在露天体育场的斜上方,距离很近,楼层视野正好,能够看清大屏幕上的字和场上整理草坪的工作人员。
“哇爸爸这里……”齐幼麟回身惊喜地跟蒋元贞叽叽喳喳,被蒋元贞堵在窗户和他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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