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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看到消息时已经是早上八点,林旸将该消息转发给步晚清,心里盘算着该怎样和伊里斯特说自己要回去一趟的这件事。
床头的黄色暖光灯在伊里斯特的五官上罩了一层薄薄的暖黄色薄膜,伊里斯特似是被林旸拿手机的动作影响,金色的睫毛微微抖动,意识也清醒几分。
“……八点了?”伊里斯特眼睛仍未睁开,他迷迷糊糊地将自己的头埋入被子里,向林旸问。
“还没。”林旸知道他还没睡够,这几日本就没什么事要做,清单上想去的地方也被两人逛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他还没想好借口,于是他只好向伊里斯特撒谎。
“那我再睡会儿……”睡梦里的伊里斯特翻了个身,向着亮着床头灯的那一侧又睡陷入了梦中。
林旸叹了口气,他蹑手蹑脚地从下床,在确认伊里斯特没有惊醒后便离开了主卧。
客厅里依旧弥漫着不新鲜的向日葵花香,这几日花店没有开门,两人又因为白天不在家的缘故并没有来得及更换这束用来告白的向日葵。
林旸在客厅徘徊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趁着早饭时间顺路将这束向日葵做成干花标本挂在卧室里。
今日的早餐是鲜虾粥配火腿蛋饼,熬着粥的这段时间里,林旸一边坐在工作桌上,跟着教程一边将向日葵做成干花,脑内却高速运转思考着路线安排和人力调控的问题。
兴许是温度的缘故,冬天后的下城区感染率并没有夏天那样高,但王水疫苗的需求并未降低,基地和工厂也暂时抽不走人。
“将准备好的鲜花放进提前购买好的鲜花干燥剂里。”
林旸将之前买来防止回南天的衣物干燥剂从客卧的衣柜里取出并剪开放在保鲜盒里,按照教程将不算新鲜的向日葵平放在盒内,并将剩下的干燥剂放入纸杯里,一点一点地盖住花朵。
制作干花并不难,难的是保持花型以及等待,林旸在做完这一切后,分针也才走了小半圈。
“你骗我。”伊里斯特的声音倏地从林旸身后传来,他本就动作轻,没有拖鞋的阻碍便使他达到了走路无声的境界,“谁和我说没八点的?”
“这不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吗?”林旸转身将伊里斯特环抱在自己怀里,“这几日一直在外面玩,都没好好休息。”
“这不是骗我的理由。”伊里斯特推开他靠在自己身上的脸,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工具,“做干花?”
“嗯。”林旸松开手站起来,“做好了用相框装起来放在卧室当装饰。”
伊里斯特轻哼一声,没说话。他知道林旸要去厨房,便偏着身子让他。
随着春节逐渐逼近尾声,作为特安部宿舍楼也自然因为收假的缘故逐渐热闹起来,伊里斯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依旧披着他那单薄的睡袍站在阳台上吹冷风。
上城区的冬天没有下城区那样长,这几日的早晨温度也已逐渐升到二十度左右,温度最高时都有二十六度,属实让伊里斯特梦回夏天。
这几日特安部又给他派了新的活,这活又不太干净,以至于伊里斯特满脑子都是如何找借口支开林旸,根本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他烦闷地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那咖啡,不知不觉间便见了底。
厨房内的蛋饼香味顺着风穿过客厅,绕到了伊里斯特身旁,伊里斯特索性先将这事放在一旁,准备享受属于他的早餐。
伊里斯特熟练地将草莓酱裹在咸口的蛋饼上,在林旸还未将粥乘出来时,他便先将那个饼吃走大半块。
林旸将热粥放在伊里斯特面前,问:“我真的很好奇,你这种吃什么都要加草莓酱的饮食习惯究竟是谁给你培养的?”
“唔……”伊里斯特把剩下半块蛋饼塞到嘴里,在全部咽下后他优雅地抽出一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油,“不知道,在我有意识里我一直都是这么吃的。”
林旸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他夹起一块蛋饼说:“你不觉得这种吃饭有什么问题吗?”
伊里斯特摇头,“习惯了。”
“好吧。”本就是随口一提,林旸也不愿追根究底。
饭后,收碗时。
伊里斯特将前几日顺手买的平板从客卧里取出来,他抱着平板一脸认真地靠在贵妃椅上玩游戏,在做完每日任务后,他装模装样地请了清嗓子,向正好洗完碗的林旸说:“我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林旸抬眼,他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这边接到临时任务要出几天差。”
“什么任务,我可以知道吗?”林旸不安地追问。
“拦截一批境外违法的货品。”伊里斯特补充道,“具可靠情报说这批货里携带了大量的新品种的黄金病毒。”
“在下城区吗?”
“上城区。”伊里斯特说。
听到这句话时的林旸才松懈下来,起初他还担心伊里斯特所说的这批货会和他的货有关,既然是这样,林旸也不在担心,“你去吧,注意安全就好,我这几日也要回下城区一趟。”
“好。”伊里斯特欣然答应。
伊里斯特和林旸两人分别与今天下午五点,伊里斯特依旧如往常一般只收了他那套睡袍和证件,其他什么都没带。
他依旧是穿着他那套黑色风衣离开的,在准备离开时,林旸突然将伊里斯特挡在了玄关处。
“怎么了?”伊里斯特笑着望着他那双不舍的黑眼睛,“舍不得我?”
“我有一个礼物想给你。”林旸一只手扶着墙拦着伊里斯特,一只手从自己衣领里勾出那挂着蓝色狗牌的银链。
在被欺负的狠时,伊里斯特总会用他那碗着泪水的蓝眸狠瞪着林旸,命令他叼着那枚狗牌不准松口。
于是在看到这枚狗牌时,伊里斯特竟下意识地瞪了林旸一眼。
林旸也发现了他的这一眼可他并不在意。他反而将银链拆下,取出与狗牌挂在一起的两枚蓝宝石钻戒。
根据这钻石的品相来看,大抵和狗牌所用的蓝宝石是一个材质。
林旸将这两支戒指一只戴在自己手上,随后他将伊里斯特并未提东西的那只手握在手心里,单膝跪下亲吻着伊里斯特的手背。做完这些后,林旸才抬起头,眼眸里溢满了他不愿意掩藏的爱意,他用着郑重的语气向伊里斯特问道:“我可以为你戴上这枚戒指吗?”
伊里斯特浅笑一声,“那么大一块原石就被你打成了这两玩意儿,真是暴殄天物。”
他虽这么说,但还是伸出了无名指,让林旸为他戴上。
林旸的动作虔诚而又温柔,但在戒指刚好卡在指根的那一刻,他却不满足地用力又往下摁了一下,在确认大小刚好后才满足地又在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缱绻地留下一吻。
伊里斯特不知道的是,这枚戒指里藏了一枚微小的定位芯片,和伊里斯特给林旸的那只手环一样,只要他不将它摘下,无论他去哪里,林旸都可以找到他。
他再也逃不走了。
这枚戒指是属于他们的象征,那些觊觎伊里斯特的人都会因为这枚戒指有所退却。
“戒指都带了,是不是该把伊里斯特这个名称换一个了?”伊里斯特抬手单手捧住林旸的下巴:“叫声老公来听听?”
“老公。”林旸坦然地叫了,“但是我觉得叫哥你会更敏感一点。”
于是在伊里斯特离开时,林旸的脸上又多了一个肉眼可见红色的巴掌印。
不过伊里斯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走时又被林旸按在墙上狠狠地亲了一次,直到又被林旸咬破了嘴皮,他才从林旸手上逃走。
太可怕了,当年那个随便说两句就面红耳赤的小孩去哪了,现在这个怎么一言不合就按着人亲啊?
这次的落荒而逃不是心虚,而是害怕。
·
研究院塔顶。
才从特安部回来的律师呆站在易然的办公室中心,他空洞的双眼无神地望着那穿着白西装的男人,他颈侧的玫瑰纹身因为注入了维持剂的缘故由深黑色变为了暗红色。
“主人。”律师在感应到伊里斯特踏入特安部总部大楼的那一刻向易然汇报:“他到了。”
“嗯。”易然用指腹摩挲着他充血发红的嘴唇,语气里略微有几分不爽,“通知他按照计划进行。”
“需要告知他关于李部长的事吗?”律师在发送消息前多问了一嘴。
“不。”易然抬眼轻瞥了一眼这多嘴的人,“这件事你我知道就好,别告诉他。”
律师识趣地闭上了嘴。
“六号指挥官背叛了我们。”易然从怀里摸出一只圈口较小的红宝石戒指抛给站在他身后的律师,“以后,将由你来代替六号指挥官。”
“遵命,主人。”律师强行将那只圈口较小的戒指戴在他的左手小拇指上,退了下去。
另一边。
伊里斯特暂时先忽视了易然发来的消息,他从办公室后的休息室内换上制服,取下戒指和耳钉等一众首饰,敲开了李部长的办公室。
“请进。”一位年轻女性的声音从部长办公室传来。
伊里斯特如同往日一半进入办公室,可他才打开门,便被这扑面而来的血腥与碘酒味刺地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抬眼,见到的便是正在处理机械臂的李部长。
李部长全名李文心,是特安部的总部长,由于接受过大量的基因手术和人体改造的缘故,纵使她今年已经六十有余,看起来却和二十岁的小姑娘一般年轻貌美。
“您这是?”伊里斯特看她这完全嵌人肉里的机械臂不禁眉头紧皱,无需她说出事情的因果,他也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始末。
“不碍事,被处罚了而已。”李文心摇摇头,强撑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来,她用眼神示意伊里斯特帮她注入肌肉松弛剂。
“您不能在继续注入了。”伊里斯特望了一眼她桌上三只空空如也的大剂量肌肉松弛剂担心地说。
“我没有办法。”李文心无奈地再一次向伊里斯特发出请求,“你知道的,我擅自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放走了那批流向下城区的货,他只是让机器短暂的吞噬我部分的□□,已经很好了。”
“……”伊里斯特没有说话,他平淡地从李文心的消毒柜里取出她用作暗杀的手术刀,一只手强按着她的手臂,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她的皮肉与机械臂分离,使他可以看清内里运作的血泵。
易然调高了血泵的频率,以至于机械臂需要更多的血液去作为能量来供能,从而加剧了仿生机械吞噬宿主的现象。
“可能会有点疼,请忍一下。”伊里斯特话虽这么说,但他已经在通过手术刀的刀尖去调整那些按钮,直到血泵的频率与心脏的频率相同时他才停下来。
特安部的办公室里配备的一线的愈合喷雾,伊里斯特从她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瓶喷在伤口处,向李文心说:“你的镶嵌在手臂里的核心红宝石已经被易然取下,至少从现在开始,你并不在属于毒蛇。”
“那可真是一件好事呢。”李文心将方才一直闷在胸口里的气舒出,她在听到伊里斯特这一句话后很明显地松弛下来,“撒旦将死亡的权利还给了我。”
伊里斯特蹙着眉,不说话。
“不过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也会赶在全国议会召开时将我弄死然后把你抬上去。”她轻笑一声,自暴自弃地笑着说:“这次的货轮计划就是他给你留下的跳板。”
“他想要你利用病毒这件事来揭发我让我锒铛入狱,最终使你上位。”李文心话锋一转,她那双向来光明磊落的灰眸子里突然出现了些许怅惘,甚至是请求,“但我不想就这样被死去,所以简凌,能不能帮帮我?”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让你亲自去对接king的那批货。”李文心用刚才滴落在办公桌上的鲜血用手指蘸着在实木办公桌上写下一个经纬,“还欠他一个人情,这事交给你来办我放心。”
伊里斯特记下了那个坐标,鉴于她无法行动的缘故,伊里斯特便好心地用纸巾将桌上的污渍擦干净。
“还有。”李文心突然说,“如果我真的锒铛入狱,我想求你将我的心脏带回下城区。”
“为什么?”伊里斯特不明所以地问。
“如果没有我,下城区的疫情不会这样严重。”李文心语气自责。
“不是你的错。”伊里斯特转过身来,他从自己的制服外套里取出一枚红宝石戒指放在办公桌上,说:“若非走投无路,谁又愿意戴上这枚红色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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