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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挑衅
艾芙在长堡的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那绝不是一段轻松的日子,甚至比在温室更艰难。
她的□□在温室得到了锤炼,可长堡带给她的是精神上的挫败,这里采取的是竞争性极其强烈的等级模式,在训练场正对着的一块庞大的屏幕里每日滚动着所有训练者的排名,三日一比,输者下降,胜者上升。
当然,艾芙初来乍到,没有参加比拼,可这隐隐带来了一种结果:她被排挤了。
放在场边的矿泉水再一次清空,望着前面那个人大手一揽把剩下的全拿走,艾芙拦在他面前,不客气地问:“你是长了四张嘴吗?”
那人抬起眼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有本事来抢!”
艾芙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又是这样,每次和他们稍微一起冲突,对方除了“有本事来抢!”就是“和我打一场,输了就给你!”,他们是有多想和她打架?
凯恩斯听了她的抱怨,“因为你足够引人注目。”
长堡按实力论资排辈,强大的人才会在家族里受到尊敬,例如创下纪录以十四岁的年纪毕业的雷让。
加上凯恩斯作为长堡的管理者,资历深厚,向来不亲自教人,那么由雷让陪着过来,还是凯恩斯学生的艾芙就很惹眼了。
艾芙也想一拳把他们都揍得不敢做声,可事实是,对上这一群从小精心培养的军队预备役,她还真没十足的把握。
还是拳头不够硬啊。
她咬牙,“腾”地站起来,继续去训练。
凯恩斯收回目光,看着光脑上记录的艾芙的身体状态,若有所思。
即使艾芙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一再忍让,长堡的学员却并没有什么耐心,麻烦很快找上了她。
当训练场地第一次被有意无意挤占掉,凯恩斯却不为所动,这不仅让艾芙明白了他的态度,也像是一个信号,让其他人的动作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砰!”
艾芙敏捷地躲开飞来的火球,金发碧眼的男孩可惜地咂了一声。
“尤尔,你准头不行啊!”
有人大声道,引起一片哄笑。
“知道了,下次对准了打。”尤尔懒洋洋地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瞥了艾芙一眼。
他正要转身,肩头传来的触感让身体一顿。
艾芙静静地看着他:“差点打到人也不道歉?”
尤尔肩头那只骨节纤细的手牢牢扣在上面,他厌恶地甩开,“谁准你碰我了,低贱的平民。”
低贱的平民?
得,看起来道理怕是讲不通了。
艾芙的回应是干脆利落一拳打在他脸上。
拳风又急又猛,待到脸上传来疼痛时尤尔才反应过来捂住脸,叫道:“你竟敢打我!”
艾芙呵呵一笑,又给了他一拳。
尤尔顶着两个明显的红印,愤怒几乎要烧光他的理智,他再难顾及什么,两手一握,火焰腾空而起,化作两团火球气势汹汹地朝艾芙扑去。
艾芙身形一闪,已至尤尔身后,她一脚踹在尤尔腿窝,待他噗咚跪在地上,翘起唇:“也不过如此,我可是见过更炽烈的火焰。”
周围鸦雀无声,有一瞬间的沉默和惊讶覆盖了整个空间,知道低垂着头的尤尔浑身双手开始变得通红,像烧红的精铁一般冒着蒸汽。
你、完、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
“他疯了吧?快跑!”
有人低低地惊呼,人群也骚动起来,与众不同的反应让艾芙心里升起警惕。
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汗毛炸起,雨水带来的寒意侵袭。
……雨水?
艾芙愣了一下,抬手,细密的水珠确实静卧在白皙的手臂上,将空间映射成小小的圆。
空气中浮动湿润的气息。
“尤尔,停下。”
柔缓的女声响起,一抹青碧倩影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尤尔身边,按住他的肩膀。
好快的速度!艾芙险些以为除了自己还有人也有空间异能,这样的速度下,自己有把握躲开吗?
艾芙每一束神经都紧绷起来,好在来者虽然非友,但也没有要挑起冲突的欲望,反而率先安抚起尤尔来。
她轻声唤着尤尔的名字,雨水轻飘飘地浮动在身边,落在他发烫的手上冒出白雾,待手掌下金发少年危险的状态过去,丝特芬妮轻舒口气。
她抬起柔美的脸庞,双眸弯出笑意。“你就是雷让的朋友吧?”
艾芙换了个姿势,看上去没有任何防卫的意图,可暗地里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她点了点头。
“我听说过,你是来长堡训练空间异能的。”她说,“我是尤尔的老师,你可以叫我丝特芬妮。”
丝特芬妮无疑是个美人,浓黑的长发,靛青的长裙勾勒出身体线条,颇具古典气质。
她让艾芙想到孔雅儿,但一举一动更为柔软,眉眼总含着淡淡的愁绪,让人对待她也不觉轻声细语起来。
尤尔哑着嗓子,一双碧眼狠狠瞪着艾芙,“老师,你别管这事。”
丝特芬妮抱歉地看了艾芙一眼,轻声斥道:“尤尔!”
艾芙说:“看起来有些人并不觉得做错了。”
“一个凭借关系进来的弱者,低贱的平民,也想得到我的尊重?”
“既然如此,”艾芙道,“有本事来比拼一场吗?”
尤尔从鼻子里发出嗤笑,“比拼,就凭你?”
“怎么,不敢?”
艾芙的激将法虽然简单,但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傲气极重,受不得一点激,顿时气极反笑,一口答应下来。
“三日后,便是长堡惯例的内部比拼,你若是输了……”尤尔恶劣地咧开嘴,“便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
丝特芬妮:“尤尔!”
艾芙同时接口道:“好,我同意。”
丝特芬妮看上去要晕了,她挡在两人面前,“你们不要再闹了,这只是一件小事,尤尔,你和艾芙道个歉。”
她伸出的细腕被尤尔狠狠握住,少年不服气的声音响起,“老师!凭什么我要一再忍让?明明是她先提出来的比拼!”
他的目光里尽是愤恨,夹杂着一丝丝伤心,掌心烫得丝特芬妮挣扎着抽出手。
迎面见到艾芙审视的眼神,丝特芬妮仿佛被刺中,顿时板下一张俏脸,语气冰冷道:“随便你们。”
一声轻笑从人群外传来,原本窸窸窣窣的学生们都停下了,凯恩斯摩西分海般走来。
“丝特芬妮,不必这么紧张。”
他一身雪白,儒雅得像个学者,镜片后的眼眸温柔又有着沉淀人心的力量,凯恩斯朝艾芙微笑,随即对丝特芬妮和尤尔道,“艾芙算是我的学生,自然也是长堡的一员,学生之间发起比试邀请再正常不过了,我相信,每个强大的异能者都有承担事情后果的勇气,不是吗?”
艾芙:“自然,如果我输了,我不会耍赖。”她适时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尤尔输了,我要他同样向我道歉。”
尤尔冷笑,“如果我输了,不仅会向你认错,我自愿退出长堡!”
艾芙挑眉,“一言为定。”
在凯恩斯、丝特芬妮,和所有学生的见证下,二人约定在三日后的比拼中一决胜负,倘若有任何一方不愿兑现赌注,都将从此名声狼藉。
丝特芬妮深深吐出一口气,直挺的背脊微弯:“凯恩斯老师……你也任小孩子胡闹。”
“莱恩家族不缺十四五岁就上阵杀敌的天才,他们可不以小孩的身份要求自己。”
“可尤尔本来就心性不定……”
“是么?”凯恩斯看见紧盯着这边的尤尔,回以笑容,“我看他很明确自己要的是什么。”
丝特芬妮说服不了凯恩斯和她统一战线,咬着唇走了,艾芙抬眼看凯恩斯,“他们……?”
凯恩斯说:“丝特芬妮有大把追求者,但能让她苦恼的人不多。”
还真是啊。
艾芙情不自禁去寻尤尔的身影,暗想,少年,你的恋爱观还挺超前的。
“尤尔很有天赋,你向他挑战,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艾芙早就厌烦了他们打游击似的干扰,她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逞强斗气,而是尽快地掌握空间异能以关闭边境的虫洞。
“在长堡,凭实力说话不是吗?”艾芙耸了耸肩,她的姿态轻松,眼神却无比认真,“尤尔是第一名,打败他想来能有一段很清静的日子。”
凯恩斯眼睛里漾起笑意,显然很欣赏这种决断。
“尤尔是德里森的弟弟。”
艾芙一惊,“那辈分上他岂不也是雷让的侄子?”
凯恩斯:“不过和德里森那孩子不一样,尤尔更叛逆,但对家族的忠诚度是数一数二的,他曾经很崇拜雷让。”
“直到雷让离家出走?”艾芙开玩笑道,没想到凯恩斯点了点头。
“说实话,雷让父母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凯恩斯说,“所以大多数人能理解他离开,不过尤尔不一样,他坚定地认为雷让和他父亲一样背叛了家族,并且发誓要将他踩在脚底下。”
简直就是脱粉回踩的典型。艾芙汗。
“所以你可要小心了。”凯恩斯点了点脑袋,“他的异能十分危险,容易失控,所以才被具有安抚力量的丝特芬妮收为学生,今天不过是他轻敌,加上你的异能取巧,若是正式比拼,那个孩子可会拼尽全力的。”
“为此我需要强度更高的训练。”艾芙说,“请老师指导。”
“我的荣幸。”凯恩斯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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