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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项弘城被委任榆县县令,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别说丧命,就是摔一跤,你不会怪地不平,只会怪到我头上。”祁珩说,“我就想把榆县那群刁民给驯服了,也算大功一件,你也能放心。”
…
盛青若眨眼:“那也没必要带上我啊。”
她顶多嘴皮子厉害,就算她大难不死活着去了榆县,也肯定病殃殃的,是拖后腿的存在。
祁珩:“可我不放心一个人在京城。”
他在军营都不放心,时刻找人盯着,榆县天高皇帝远,他估计还没出京城就会着急忙慌往回赶。
盛青若手撑着头,长叹一声:“你不是在查我娘?”
乔玉娘是好是坏好歹告诉她啊。
“我连街上无名姓的乞丐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出来。”祁珩说,“可你母亲家家世怎么都查不出来,她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先帝对她也格外偏爱,甚至在有人对她身份提出异议时,他力排众议,说他是故友之女。”
甚至还把和皇后的定情信物作为她的及笄礼,承诺将她嫁给晋王做正妃。
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变故,她最后嫁给了盛楚雄。
嫁妆更是先帝以世叔的身份私下给的,甚至还让四个儿子发誓,不得觊觎这笔钱财,否则哪怕登上帝位,也会被其他李氏人篡位。
盛青若:“……”
她就说,以盛楚雄的贪婪,怎么可能不绞尽脑汁贪墨丰盛嫁妆。
“我娘……”盛青若说,“不会是先帝的骨血吧?”
不然很难解释他为了维护乔玉娘而诅咒自己儿子的行为。
祁珩摇头:“应该不是。”
盛青若惊诧:“这种事情都能查的这般清楚?”
祁珩:“?”
盛青若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我很好奇,贴身丫鬟都听不到的内容,到底是怎么查的。”
祁珩凑近她,同样压低声音:“猜的。”
盛青若:“……”可信度顿时降低很多。
“我对别人床笫之私不感兴趣。”祁珩说,“先帝从见你娘第一面就想把她嫁给晋王。”
如果是自己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相认的骨血,他完全可以随意编造个理由,收为义女。
况且他对乔玉娘的偏爱也没加掩饰。
盛青若问:“我娘的丫鬟呢。”
祁珩用火钳把烤红薯翻了个面:“全都不知所踪。”
“不过我有梅若雪另一个贴身丫鬟的消息了。”
盛青若捧着茶杯暖手:“你是武将,非令不得离京。”
万一查实,最严重以谋反论处。
以她的身体,风餐露宿、颠沛流离是不可能的,肯定要带一大帮人。
李彬原本就是不待见他俩,这不上赶着给他递刀子?
祁珩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盛青若看到他眼里闪过精光,撇撇嘴,她就多余担心。
*
“前日,世子风尘仆仆赶回家,不一会儿就和世子妃吵了起来,世子一脸怒意去了军营,世子妃哭了半日,没想到夜里就烧了起来,虽说有徐清风,可怕是到过年都不能出门见风。”
李彬眯起眼睛:“祁珩竟如此无动于衷?”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其中定然有诈。
“嗐。”太监给他新换了热茶,笑说,“这都怪威远侯好心办坏事。这段时间两人不正因为您让项弘城去榆县别扭着,谎称世子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世子妃才让他回家,估计世子又以为是侯爷的苦肉计。”
李彬冷笑:“祁阳居然也会插手小辈的感情生活。”
都说祁阳偏爱季瑜,其实不然,他对祁峰是毫不掩饰的不上心,对祁珩是眼不见心不烦,对季瑜则是看起来关心,实际上敷衍。
就连婚姻大事,他都只是让人把适龄女子的资料送给季瑜,让他自己选一个。
“大概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太监说,“盛青若和祁珩感情越好,最后得利的是他。”
李彬:“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
祁珩体格健壮,本来就不容易生病,盛青若不同,以祁珩的性格,第一反应不会是她装病或者传假消息。
…
“太医,请。”琳琅领着李彬派来的太医进屋,将厚重的床帘掀开一角,里面伸出来一只白而纤细的手,“各位见谅,小姐见不得风。”
“无碍。”
伴随着盛青若不停地咳嗽声,几位太医相继把完脉。
几人面面相觑。
这脉象几乎是将死之相。
“我家小姐怎么样?”琳琅说,“徐大夫说他需要每天针灸,才能让小姐在仲春下床行动,几位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几人:“……”
医者可能诊错任何病症,唯独不会诊错死脉。
他们是大夫,不是神仙。
他们原以为徐清风颇有口碑,定是个实事求是的好大夫,原来也是吹牛不打草稿的沽名钓誉之徒。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徐大夫专为世子妃治病而来,我们岂能和他抢功?”
烫手山芋有人接锅,何乐而不为。
琳琅送他们出去。
“不知徐大夫可在?”
作为袁院判的唯一亲传弟子,手上必有几本记录他毕生所学的医书。
“不在。”琳琅说,“一大早就带着药童上山采药去了。”
几人颇为遗憾地会回宫交差。
当夜,盛青若吐血不止,幸亏徐清风妙手回春。
祁珩得知后,大发雷霆,谢绝一切会客,直接跟他顶头上司祁阳告假,专心照顾盛青若。
…
马车上。
盛青若窝在祁珩怀里,还是有几分难以置信。
她居然真的被祁珩三言两语哄得用命冒险。
“纸包不住火。”盛青若说,“我们以后不会变成一对流浪天涯的野鸳鸯吧?”
李彬还给侯府送了不少名贵药材。
知道真相后恨不得弄死他俩。
“不会。”祁珩说,“你再回来就是诰命夫人了。”
盛青若病入膏肓,徐清风也回天乏术。
她走之前想领略下以前从未见识过的风景。
一行人被土匪劫走,凌寒见他们久久未归,带人一路沿着祁珩留下的记号追过去。
盛青若翻了个白眼儿:“一追就追到了榆县?”
这个蹩脚的理由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祁珩:“土匪去榆县是我煽动的。”
盛青若仰头看他,有些不明白。
祁珩叹息一声:“南方水灾,庄稼颗粒无收,流民被挡在京城外,只能落草为寇,榆县土地肥沃,既然刁民看不上,就分给看得上的人好了。”
凌霄带人一路尾随却不动手,也是投鼠忌器,顾忌两人安危。
盛青若明白了。
他这一举动,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让李彬头疼的问题。
表面说辞也找不到任何漏洞。
李彬内心再生气,至少也是功过相抵。
祁珩拧开水囊,仰头喝了口水,皱着眉头看盛青若面无表情啃着糕点,他紧紧抱着她:“委屈你了。”
盛青若看了眼路旁许多被剥了皮的树,地上连草根都没有。借着他的手喝了口温水,把剩下的半块糕点塞到他嘴里:“你这样说,显得我很不知好歹。”
寒冬腊月能坐在温暖如春的马车里,吃喝不愁,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不出两天。
盛青若就从看什么都新鲜到病恹恹,她一觉醒来,发现祁珩不在马车里,她把头裹得严严实实,拉开为了挡风特意做的木门,才掀开车帘,在外面也没看到祁珩,她转头问站在马车旁边的高大女人:“世子呢。”
为了掩人耳目,侯府下人一个都没带,只带了一对夫妻。
男的叫丑男,断了一条手臂,女的叫哑女,不会说话。
两个人看起来就很能打。
哑女指着不远处的小山丘,做了个射箭的动作。
盛青若猜测:“他们抓野兔去了?”
哑女点头,指了指她的脸,又做了个变小的动作。
“因为我瘦了,想给我补补?”
哑女兴奋的点点头,不停对她做着动作。
盛青若表情千变万化,时而惊诧时而惋惜时而崇拜。
看着哑女像是找到知音的欣喜表情,她有些内疚。
她不想扫兴,没有打断她,可惜她比划半天,她一句都没看懂。
哑女指指前方,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嘶吼声。
盛青若弯唇,这个她听懂了,她竖起大拇指:“你丈夫好厉害!”
哑女闻言,得意挑眉。
祁珩拎着三只野兔两只野鸡,看到盛青若笑着朝他看过来,还没高兴一刻,就看到她的嘴型。
顿时抿紧唇瓣,她都没这样夸过他。
他偏头看了眼丑男肩上扛着的獐子:“我打的。”
丑男:“???”
他也没说是他打的啊。
丑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明白了,走过去把獐子放在地上,从地上拎起一只野鸡野兔,对哑女说:“我打的。”
哑女朝他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
祁珩转头,见盛青若盯着两人,眼神跟听话本一模一样。
心塞。
“若若——”
盛青若看向他:“你还愣着干嘛,做饭去啊。”
祁珩委屈地盯着他。
“我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等同废物,咱们不能占人家便宜,你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没问题吧?”
他俩勉强算和好了。
但冬天长途跋涉,她四肢时常都是冰的,如果不是他,她哪用受这样的苦。
她在盛家受精神虐待都没干过活,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干活。
祁珩扬唇点头:“好啊。”
丑男和哑女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她这样类比,是真心实意把他当丈夫。
盛青若:“???”
他不讨价还价一下?她有时候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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