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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
何干见屋角的一抹俏红,笑着问道:“家中有喜事?”
乔小妹坐在对面,给他倒上一碗水,“哦,我二姐的亲事。”
何干抱拳贺礼,“我们可回来的巧。”
乔小妹觉得有趣,学着他的模样做了一套动作,“你们在外跑商,是不是总会遇到侠客,像跑江湖一样。”小姑娘的憧憬都快溢出来了。
何干喝了一大口水,“我们是随着大商队走,去的也不远,听闻有靠山的商队,更往北走,戈壁雪山,民风焊勇,山上或许有你说的侠客。”他夹了一大筷子菜,两口就将一碗饭吃了。
“那就是凶险万分,你们遇到土匪了吗,是不是有大侠跳出来给打退了?”
越说越邪乎,他揉了揉手指,“来不说这个了,以水代酒我喝一杯。”
乔小妹觉得没趣,扯扯嘴角,这行为动作浑身气度都不一样,还说没奇遇,不说就不说呗。
她收回筷子,压低点声音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也要与春华姐成亲?”
何干觉得她说话脾气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两句话就像回到几年前,鼻腔飞出一声笑来,“怎么是也?她还要与别人成亲不成?”
这话怎么接不到她想问的事来,乔小妹苦恼解释起来,“不是这个意思呀。”怎么说说不到点子上来,她只好随意吐槽了句:“成亲怎么都赶一起去了。”
“年岁到了呗。”
他怎么有些漫不经心,不像是要成亲的欢乐,收敛起部分情绪,看似随意打探起来,“你怎么想的?”
何干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这事没什么好瞒着人的,加了一大筷子肉,“随缘吧,景叔有意撮合,我这几年也并未有心动之人,若是她有意,那便行。”
乔小妹的笑哐当掉了下来,“你这般想未免对春华姐过于不公。”
还是小孩子呐,他哂笑一声,自嘲的摇头,“如何不公了,生活哪是要敢爱敢恨的。”
乔小妹只觉得他不行,她脾气直,不喜欢时立刻就冷脸,那是一点都不乐意装,“反正我就不会这样。”
何干沉默的喝着茶水,这次回来他的确变了太多,也见过很多,对于一个从来没有相处过的女子要成亲,他倒是无所谓,男人到了年纪不就是要成亲的嘛,至于与谁,又有何分别呢!
二人轻松的氛围戛然而止,饭桌繁衍出的不少尴尬。
气了一场的乔小妹自然忘却了蓝月白交代的事,正午过后,天气正好。
“小妹,带着篮子出来。”李可喊着她,背着手踩着小草玩。
乔小妹擦着头发,出来时不解的看着她,“带篮子做什么?”
“我们采野去,好多人都在呢。”
她有点犹豫,并不是很想出门,这几天遇到太多事,疑问像是连绵的大雨,灌着胸口鼓鼓涨涨的又倒不出去,只是这些小烦恼,好似和谁说也说不完。
李可倒是难得轻松一日,将她推回屋子,顺便催促起来,“快点的。”
二人终于收拾好出门,走过蜿蜒的小道,绕过城西,这是一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地。
大部分的花还没有开全,花上周围绕着小白蝴蝶。
二人过来时,已经好些人坐在田埂上说着话。
有比自己年纪大的姐姐们,也有成婚的小媳妇,熟悉的人坐一堆。
扑蝶的,聊天的,还有一起晒着太阳吃果子的。
“哟小妹来了,你二姐没来吗?”
是李姐姐,乔小妹嘴巴甜甜的说道:“二姐不知道你在着,否则她一定会过来的!”
和她一起坐着好几个,“你二姐不喜欢出门呀!你看这春光好,一会儿我摘一束野花,你给我带去给你二姐!”她用手掌挡着太阳,看着乔小妹笑着。
乔小妹站在路边,两拨人隔得有点远,但她也不想上去,索性站在下边回应:“好嘞,吴恩姐,我一会儿过来拿!”
他们一群坐着,眼前是砍下的芭蕉叶铺着,上面放着花和自己从家里面带来的小玩意,“你们要玩什么呢?”
乔小妹觉得太阳晒起来了,晒着她的右脸糊糊的,将胳膊放在脑袋上,袖子能单混主一点大太阳,“我们要去采花!”
“得小心别踩到油菜,不然回去要吃棍子了,哈哈哈…”
采青算得上白水镇难得的娱乐项目,这里自成一番天地,孩子们一批批长大成亲,但以前的生活习惯并未有太多改变,日常闲暇之余,一群人有默契的出门,带点吃的,到地方摘点野果,采一堆花,找位置坐着聊天吃东西。
略动起来的,还有会拿出珍藏的纸鸢,顺着春风不高不低的放着玩。
粉白的蝴蝶飞的并不算高,流连在野花之间,像是翅膀都带着花香一样,李可追着跑了几圈,出了点汗,撩起领子扇风,难得的觉得全身轻松。
反倒是平时最能跑的乔小妹坐下后神思不属,频频望着一个方向发呆。
李可将人推过去一点,坐在另一半的木头上,“想什么呢,花也不采,蝶也不追了?”
乔小妹被挤的屁股只坐到一半,觉得有点硌,用力往那边一挤,二人紧紧贴在一起,难得的平衡好。
“想人生大事?”
李可扇风的手一顿,略带欣慰和疑惑,“你开窍了,想在你二姐前成亲不成?”
乔小妹不管她的打趣,揉了一把脸,“你说一生这般短,日复一日,人重一人,活着做一模一样毫无更变的事情有何意义呢?”声音之下的困惑像是一张蜘网,说出来的瞬间扑到了李可脸上。
她站起来,蹲到乔小妹面前,盯着她清亮黝黑的眼珠,妄图从里面看出有何不同,“你着魔了,大家不都是这样嘛,不出意外多好,你怎么好似还盼着出点事情呢?”
“大家都哪样?”
李可一时瞠目结舌,好半天,一只漂亮的蝴蝶落在乔小妹的发髻上,漂亮的如同一只蝴蝶发簪,她想仔细看清楚蝴蝶翅膀上的纹路,眨了下眼睛,蝴蝶便飞起来,向着远处的花田飞走了。
她摇了摇脑袋,“吃饭睡觉盼着过年买新衣,等到到年纪了成亲生孩子,养育孩子,大家不都这样吗,你看我家,我爸不担事还给我添麻烦,我妈又总是向着他,我时常觉得很幸苦,你家日子过得多好呀,乔叔乔婶对你多好,事情依着哄着,想要什么都给,你就等着二姐出嫁,然后让他们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你小时候不是盼着小丈夫嘛,怎么现在想这些虚虚的东西,那种都是烟,顺着风飘到天上去了,看都看不到,你去想做什么呢?”李可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她并未发现乔小妹真正的不对劲,她眼中的迷茫逐渐被强烈探索的好奇给冲破,是该做点什么了。
“……我原本觉得我爸这几日会变得靠谱了,谁知道见李忘言他爸回来了,他又开始反酸水,说什么两个李,按年纪他是老大,是本家……嗯,今日李忘言怎么没有出来,奇了怪了!”李可声音越飘越远,又重重砸在耳边,“行了,乔小妹不准发呆。”
她站起来拉住乔小妹就往山上走,“我同你说,那边有一大颗花树,你得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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