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尊喜欢他

　　“谢谢你。”殷回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

　　撒旦半路拦下安汀的手，直接把那根香蕉原路掰了回去，送回安汀嘴边。

　　安汀一脸茫然：“殷回说他饿……”

　　“你生着病，他怎么能让你剥水果？”撒旦的语气不容拒绝，“你自己吃。”

　　剥个水果怎么了？

　　殷回额角一跳。

　　他收回手，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盯着撒旦道：“正好，我也有话想对撒先生说。”

　　来到走廊，殷回开门见山：“安汀出事，是不是因为你？”

　　撒旦并不否认：“是基地干的。”

　　殷回讽刺地摇摇头。

　　“和你待在一起，只能给他带去危险。”殷回直视着撒旦的眼睛，“我要是你，就主动离他远远的，连安全都不能保障，你有什么资格追求他？”

　　撒旦肩颈肌肉紧绷，第一次没有反驳“追求”地说法，不发一言。

　　殷回冷笑起来，扬起下巴：“你还不知道吧，我读心了，安汀现在对我很有好感。”

　　——其实并不是，安汀仍然对他没有感觉，这么多天毫无变化，对此他非常恼火。

　　但殷回继续胡编：“昨天你不在，我和他聊了很久，安汀完全理解了我，说我对猫咖非常重要，他觉得离不开我，希望我能多多陪他……”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殷回大笑起来，看见撒旦被激怒，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你想知道他对你的感觉吗？我告诉你，他觉得你就是个好心的陌生人而已，他不在乎你，你对他根本可有可无！”

　　回声散去，走廊陷入彻底的安静。

　　撒旦绿眸冰冷，前进半步，逼得殷回向后退去。

　　“就算安汀觉得本尊可有可无。”撒旦一字一句挤出牙缝，“本尊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说完，他直接拂袖而去，留殷回愣在原地。

　　听到开门声，安汀担忧地抬起头：“你们怎么了？”

　　他听见走廊外似乎不太安宁，但病房的隔音太好，他一个字也没捕捉到。

　　“没事。”撒旦反身关上门，走到床边。

　　安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您是不是一直都没休息啊？我现在没事了，您回家睡觉吧。”

　　“不行。”

　　安汀：“就算真有什么还有殷回在，他说猫咖暂时不忙，这几天他留下照顾我。”

　　撒旦顿时警钟大作，咣当拽过椅子坐下：“我不走，让他走！”

　　“您……您不累吗？”

　　“不累。”撒旦冷着脸，越想越生气，搞不懂他才离开了一天，殷回跟安汀的关系怎么就亲密起来了。

　　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重申道，“让他走。”

　　“那、那也好。”安汀讷讷答应，心里美滋滋地窃喜。

　　撒先生愿意陪他，那当然是最好了！在殷回和撒先生里面选一个，他肯定选撒先生呀。

　　他的脸颊又升起红晕，撒旦正好不爽地瞥过来，立刻紧张站起：“怎么了，烧又高了？”

　　“没有啊……”

　　撒旦不由分说，学着李有成的样子拿起测温仪，另一只手犹豫片刻，轻轻捏住安汀的耳垂。

　　安汀瑟缩了一下，撒旦刷地收回手：“疼？”

　　一点也不疼，但是……

　　他的耳垂微凉，被撒旦温热的指节包裹上来，像一团火包住了冰，连带着整个侧脸都烫了起来。

　　明明李大夫做的时候很正常的，怎么到了撒先生就完全不一样啊！

　　安汀心里无声呐喊，用力攥住被角，拼命让自己冷静。

　　“我不疼的……”他乖乖地坐好，重新把耳朵凑过去，“您、您重一点也没关系。”

　　话是怎么说，撒旦的力道一点也没加重。测温仪‘滴’了一声，取出：“37度1。”

　　怎么回事？撒旦看看安汀的脸，又看测温仪，狐疑道，“这东西是不是坏了？”

　　他拎起可怜的测温仪，用蛮力甩了几下。

　　“没有，真没坏。”安汀眼巴巴看着他，“我没烧，刚才就吃过退烧药了，现在感觉很舒服，后背也出汗了的。”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安汀被噎了一下，视线躲闪：“还好吧？我就是很容易脸红，一会儿就褪了。”

　　撒旦勉强接受了这副说辞，过了几分钟再看，果然红晕褪去一些了。

　　撒旦放下心，重新坐回陪护椅上，看着果篮哼了一声。

　　“怎么了，撒先生？”

　　“我要吃那个。”

　　安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水果吗？”

　　“嗯。”

　　安汀便翻了翻，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撒旦却说：“要香蕉。”

　　“噢……”安汀手上用力，掰下一根递过来。

　　撒旦摆着脸色不肯接。

　　“怎么了？”安汀有点纳闷，低头看看，忽然福至心灵，“我……我给您剥吗？”

　　撒旦扭过头，高冷地默认了。

　　安汀咽了咽口水，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又仔仔细细地把香蕉剥好皮，重新递过去。

　　撒旦转回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这才接过来，神色稍稍满意，几口吃完。

　　“睡一会儿吧。”他对安汀说。

　　安汀确实也有点困，点点头，躺进被子里还不忘叮嘱：“您也是。”

　　“我知道。”撒旦帮他掖好被角。

　　安汀合上眼睛，柔软的发梢垂在侧脸，看起来安宁又美好。

　　撒旦垂眸看了一会儿，隔壁床的小猫醒了一只，喵喵咪咪叫唤起来。

　　“嘘！”撒旦快步走过去，压着声音，“快睡觉！”

　　金吉拉听不懂他的话，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接着闹腾，把无毛猫斯芬克斯也弄得欲醒未醒。撒旦眯了眯眼，释放出一丝高级异能者的威压。

　　金吉拉瞬间就不敢动了，噤若寒蝉，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看起来非常委屈。

　　委屈个屁！

　　撒旦冷哼一声，本想就这么走了，却又想到安汀对这几只蠢猫宝贝的模样，顿了顿，不耐烦地收起威压，指尖在金吉拉的后脖颈处挠了挠。

　　“听话点，赶紧睡着……”

　　金吉拉又小小地喵了一声，舒服地眯起眼，很快就栽倒在床上，陷入沉睡。

　　……

　　如此过了几天，安汀有些躺不住了。

　　撒旦熟练地泡好一杯药，用手背试了试温度递过来，安汀接过，闷闷道：“撒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

　　虽然现在有撒旦陪着，每天过得又滋润又开心，但他也牵挂猫咖那边。

　　池梦前几天还经常过来跟他聊聊店里的事，但是这几天太忙就没空了，安汀只能看看店里的直播，看得见摸不着，心里痒得很。

　　而且他还想给撒先生买通行卡呢，住院要花钱，他舍不得，得赶紧上班多挣一些才行。

　　“再观察几天。”撒旦盯着他喝完药，抽了两张纸巾亲自给他擦嘴，俨然还把安汀当生活不能自理的柔弱病号。

　　“可我真的已经好了……”安汀小声抗议，“连斯芬克斯它们都出院去店里营业了，我还不行吗？”

　　“人和猫是不一样的。”

　　“可是……”

　　“你这么急着出院，想出去见谁啊？”撒旦没好气地打断他。

　　难不成就是为了殷回？

　　不让他们见面，安汀还想他了？

　　撒旦设想一下就生气，气呼呼地摔了一下抹布，继续擦桌子。

　　安汀哪里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低声嘟哝：“没有啦，就是好久没抱到小猫了，不知道它们还认不认识我。还有小路……”

　　撒旦身形一顿，听安汀担忧地说：“小路之前被它原本的主人接走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消息，我得回去问问。”

　　撒旦咳嗽一声转过来：“它肯定没事，过几天自然就回来了。”

　　安汀坚定道：“不行，我不放心，我已经和梦梦说过了，它再不回来我们就出去找。”

　　这能找到什么？

　　撒旦烦闷地皱起眉，只好答应了早点出院，他才能早点回猫咖变成小路，免得他们出去折腾。

　　出院当天，安汀和撒旦整理好这几天的生活用品，又把病房收拾好，仔细地关上门。

　　“我想去和李大夫道个别。”安汀提出。

　　撒旦自然同意，跟在后面护着他：“走慢点。”

　　下楼下到一半，却迎面遇到一对熟人。

　　艾琳娜正牵着莱卡往楼上走，看见安汀先是一愣，又看到他身后的撒旦，彻底呆住了。

　　还是安汀先开口：“您怎么也在这里？莱卡不舒服吗？”

　　“不，没有。”艾琳娜回过神，冲他笑笑，“莱卡没事，我是听说您住院了，带他来看望您的。”

　　莱卡松开艾琳娜的手，屁颠颠跑向安汀，抱住他的腰，把脑袋贴在安汀小腹上蹭了蹭。

　　撒旦脸色一黑，刚想上前制止，却见莱卡仰起头，对安汀高兴地笑：“你痊愈啦！”

　　“是呀，我痊愈了，已经可以出院了。”安汀当他随口说说而已，也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哄他，“小莱卡最近开心吗？”

　　莱卡用力点头：“嗯！”

　　“莱卡过得很好，事实上，我是带他来和您道别的。”艾琳娜微笑着说。

　　安汀一愣，艾琳娜继续道：“莱卡跟小猫们玩得很愉快，人也放松了，现在已经能主动和陌生人对话，跟猫咖的其他客人一起聊天。所以我想，是时候该带他出去，回到真正的世界生活了。”

　　莱卡现在已经和普通的小孩一样健康快乐，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他们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这真是太好了！”安汀由衷地高兴。

　　他牵住莱卡的手，带着他一起走下楼梯。艾琳娜跟着转过身，视线和撒旦空中交汇。

　　她无声张口：“谢谢。”

　　撒旦微微颔首，没说什么，快步走到安汀身后。

　　来到诊室门口，却见房门敞开，里面传出吵嚷声。安汀好奇地上前张望，看见一位头发乌黑、瘦小佝偻的老婆婆，正站在桌边，一下一下拿拐杖点着地板。

　　“阿婆，我都跟您说了，这病我真治不了。”李有成双手扶着她，一脸无奈。

　　“不可能，不可能！”

　　老婆婆精神矍铄，呜呜地说，“就在这里，我知道解药就在这里……虚无终将灭亡，你不要拖延，快快拿出解药，再做一些贡献罢……”

　　李有成逐渐抓狂：“我真的没有解药！阿婆，我帮您挂个精神科看看吧？”

　　老婆婆用力拿拐杖戳了一下他的脚背。

　　李有成：“……”好痛。

　　“不要拖延，给我解药！”

　　安汀抿了抿唇，小心地走进去。

　　老婆婆却灵敏地捕捉到动静，转过头来，安汀这才发现她头上戴着黑色围巾卷成的‘帽子’，而他以为的黑发只是围巾的流苏，围巾下真正的头发已经花白。

　　“李大夫，我要出院了，谢谢您这几天的照顾。”安汀低声向李有成道谢，又忍不住问，“您这是……？”

　　李有成苦着脸：“这阿婆是老客户了，天天来，来了非说我能治眼盲……可我真的治不了啊！”

　　老婆婆立刻激昂地反驳：“治的了！”

　　原来是医闹吗？安汀抓抓头发，努力帮忙劝说：“老婆婆，李大夫人很好的，他要是能治一定会治，他说治不了，那就是系统也没办法了。”

　　李有成也抓紧道：“是啊，您说的那人情况这么严重，想要完全恢复光明，哪里是我开一剂药就能做到的？哪怕是达利星的治愈系异能者，现在也未必能治好吧。”

　　老婆婆仍是摇头。

　　“能治，我知道这里有一个人能治，只有你是医生，所以一定是你，一定……”她转过脸，声音却突然顿住。

　　她的眼睛像两颗乌黑的宝石，视线落在莱卡身上，一瞬间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是你？”

　　老婆婆抛下李有成，向莱卡走近一步，紧紧盯着他看。

　　艾莉娜警觉地向后牵了牵手，想把莱卡拉到自己身后。莱卡却毫不畏惧，只是好奇地回望着老婆婆，反而向前一步。

　　他并不讨厌她。

　　老婆婆摊开手掌，露出枯老的掌心，莱卡看了一会儿，把自己白皙的小手放上去。

　　星际能量在两人掌心隐秘地流淌，半秒后，莱卡收回了手。

　　老婆婆垂眼扫去，身体激动地颤抖起来。

　　只有她知道——掌心层层的皱褶里，隐藏着她年轻时落下的疤痕，现在那道疤痕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剩下完好无损的皮肤。

　　老婆婆再度看向莱卡，眼里闪烁着慈爱又充满希望的光，咧开嘴笑起来。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重新拄起拐杖，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哒哒地离开了诊室。

　　“……这就走了？”李有成目瞪口呆，还有点不习惯。

　　老婆婆平时一闹就是半天，想不到今天走得这么轻松。安汀也完全没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和艾琳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困惑。

　　唯有撒旦全然不在意。

　　强大的异能者之间，有时候会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他们能在人海中认出彼此。不同于心怀不轨的殷回，正常人不会刻意隐藏这种气场，所以他能感受到老婆婆和莱卡并不简单，但他无意关注。

　　这世上有这么多异能者，有太多值得窥伺的事情，他却只想着安汀——等下就要回猫咖了，他这次又该想个什么办法，可以不着痕迹地变回小路，而不让这个人类起疑呢？

　　实在是太难了。

　　直到快要抵达猫咖，撒旦还是没找好借口，只能瘫着脸道：“我要走了。”

　　“啊？”安汀眨眨眼。

　　艾琳娜和莱卡出了医院就和他道别了，只有他们两人一起走回来，他还以为撒先生会一直陪着他去猫咖呢。

　　“有急事，下次再来找你。”撒旦目视别处道。

　　安汀只好遗憾地点点头，不过转念一想，回去又能见到那么多好朋友，也不会孤单。

　　果不其然，一回到猫咖，池梦就直直朝他扑过来，给了他一个熊抱。殷回也迎上来，见他身后没有跟着撒旦，唇角愉快地挑起，动作温柔地为他脱下外套。

　　安汀笑着和直播间打了个招呼，很快收到了无数条问候。

　　【呜呜呜呜小汀怎么样了！听说你住院了我们好担心】

　　【现在好起来了吧？！】

　　【小汀要保重身体！！！！】

　　“放心吧，我没事了。”安汀蹲下来，一一轻抚跑过来蹭他的小猫们，很高兴地认识到小猫们都还记得他。

　　池梦去为他倒水，殷回就一直跟着他，视线粘在他身上似的。

　　“你回来得真是时候。”他笑着说，伸手轻轻为安汀剥开额角的碎发。

　　安汀下意识偏了偏头躲开，道：“什么意思？”

　　“你忘了吗？一个月到了，明天下午又是集会。”殷回收回手，摩挲着指尖，“我们……”

　　“一起去吧”还没说出口，安汀却忽然打断：“小路？”

　　殷回一愣，转过头，看见缅因猫出现在门口，正冷冷盯着他。

　　安汀飞速跑过去，一把抱起它，欣喜地亲了亲脸颊：“太巧了，我才刚回来，你也回来了！想我了吗？”

　　“喵呜。”

　　撒旦甩着尾巴，在安汀怀里用力蹭来蹭去。

　　他本想迟一些再过来，凑一点时间差，却见殷回一直凑在安汀身边打转，实在忍不了。

　　安汀抱着缅因猫说了会儿话，一抬眼才想起殷回还站着，“抱歉，您刚刚说什么？”

　　殷回嘴角抽搐，勉强忍耐道：“我说，明天的集会我们一起去吧。”

　　有撒旦在一旁盯着，就算说了，这话也没有之前的感觉了。殷回心里压着火，借口‘客人们想见小路’，带着缅因猫去卡座。

　　正好池梦倒好水过来，见周围没人，直接把安汀拉进了猫咪休息区，神秘兮兮地关上玻璃门。

　　“怎么样怎么样！”池梦一脸八卦，“这么多天独处，有什么进展没有？”

　　安汀抿了抿嘴唇，不太确定：“可能、有吧？”

　　“什么？！！”

　　“他……摸我耳朵了。”

　　虽然没有想象中刺激，但池梦还是倒吸一口凉气：“主动摸的吗？”

　　“嗯。”安汀点点头，不太好意思，“他给我测体温……”

　　池梦：“……”

　　这算哪门子的进展？

　　池梦一脸黑线，简直恨铁不成钢：“算了算了，还是等你送了礼物再说吧。”

　　说到这个，安汀也很期待。他今早查看了背包，才发现这段时间猫咖生意好很挣钱，他已经攒到9800币了，最迟明天，一定可以买到通行证。

　　安汀还有点过意不去，这都是大家辛苦挣的钱，之后他一定要请客吃饭，再给每个人都买礼物。

　　池梦又好奇道：“所以你之前说他帮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天在医院太仓促，安汀根本没细说，这几天撒先生又一直在病房陪安汀，他抓心挠肝又没处问，忍得难受。

　　安汀笑了笑，小橘正躺在一边打滚玩，安汀把它抱到腿上顺了顺毛，细细把前因后果、几次见面都跟池梦说了。

　　池梦听得一脸艳羡，听到红玫瑰的故事，直接咬着手背尖叫出声。

　　“你这也太甜蜜了吧，我觉得他肯定喜欢你！”

　　“不一定吧……”

　　安汀低着头，捏着小橘的爪子晃来晃去，“不是有句话说，最大的错觉就是‘他喜欢我’嘛。撒先生跟我相差太大了，他有那么强的异能，很可能只是好心帮我而已，我还是先别多想了。”

　　“唉，说到异能，你是不是还不太了解撒先生的信息啊？我感觉他好神秘，连全名都没有告诉你。”

　　安汀：“是啊。我只知道他是警察，没什么钱，会‘精神控制’，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不怕他是来骗你的吗？”池梦托着下巴，忧心忡忡，“或者说，万一有一天他告诉你身份信息了，你觉得接受不了，那怎么办呢？”

　　安汀却摇摇头，语气轻柔而坚定。

　　“无论撒先生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喜欢他的。”

　　池梦了然地笑起来，耳朵有点发红，拿肩膀撞撞安汀。

　　安汀也害羞，把小橘拎起来转移话题：“我怎么感觉它又重了，是不是这几天吃多了？”

　　“正常嘛，开春了多吃点。”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循声望去，波斯趴在巨大的软垫上，嘴里叼着软垫一角，爪子一下一下严严实实地踩，表情非常严肃，身体还轻轻耸动。

　　安汀目瞪口呆：“它、它这是……”

　　“发丨情了。”池梦拍拍他的肩膀，“前两天就这样过了。”

　　安汀登时心情复杂，他的好大儿成熟了。

　　可是，“为什么它只搞软垫呢？”

　　池梦一脸同情：“可能是不敢吧，我看三花和它年纪相仿，但波斯太怂了，从来没有主动尝试过。”

　　安汀陷入沉思，看来改天也得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怎么配种、要不要绝育什么的。

　　他更紧地抱了抱怀里年纪稍小一些的小橘，又想到：“奇怪，小路比他们都要大，倒是没见它发丨情。”

　　“可能以前的主人给它绝育过了？”池梦猜测。

　　也有可能。安汀默默在心里补了句，希望不是小路不行吧。

　　他想给小路找一只最般配的心上猫，要是能生崽崽那就最好，小路的崽崽一定也特别聪明有灵气，大家都会喜欢。

　　安汀的思绪越飘越远，心想也可以给撒先生送一只……撒先生还没见过小路呢，这都要见到小路的崽崽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顿住。

　　——是啊，每次撒先生出现，都是小路不在的时候；而撒先生一走，小路就回来了？

　　就像今天，也太巧合了吧？小路又不知道他今天出院，怎么就刚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猫咖门口了？

　　之前他都觉得小路和撒先生见不上面很遗憾，现在却隐隐觉得奇怪。

　　安汀晃了晃脑袋。

　　算了，这个念头也太荒谬了。小橘在怀里挣扎着，爪子咚咚拍打一旁的冻干盒子，安汀不再多想，笑着喂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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