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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听君便(六)
室内健身房这便开业了。倪雨森动作示范,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前头,苏月凝顿时也像个小学生了。
才第三个动作,苏月凝就觉得筋骨不听使唤。
江橦双手握拳,曲肘撑在胸前,两脚张开,扎稳马步,有节奏地半蹲与起立,抿着嘴,满面通红,脸部都在用力的感觉。看得苏月凝又重新将两只手撑在膝盖前,勉强地往下蹲了几公分。
倪雨森毫不留情地放肆大笑,苏月凝回瞪他一眼:“妹妹她腿短好蹲好吧!再笑,我撕碎你!”
随即,倪雨森走到她面前,把手伸到苏月凝的腰侧,一挑,将她两只软绵绵的手臂撑起来,发号施令到:“蹲!起。蹲!起。”
片刻,江橦恣意的笑声响起,说了句:“小卜卜,工具人!”真是会膈应人。苏月凝冲她做了个鬼脸,引得江橦立马跑到苏月凝跟前,用小手扒拉开眼皮,也对她吐出长长的舌头,无敌可爱。
江橦兴起的时候就是撒娇精、小可爱,执拗起来就是臭脾气公主。这不,傍晚时分,姑侄两个就吵起来了。
苏月凝两手叉腰,板起面孔,提高分贝:“江橦,看看你的脾气。”
“你不许大声!”小的也不甘示弱。
“我为什么不能大声,你做错事情,声音都这么大!”
两行眼泪从西红柿一样的小脸上徜徉下来,江橦急切地跺着脚,大吼:“你不许凶我!”
“好,我看你是欠打了。”说罢,苏月凝的视线环顾四周,真心想找寻什么顺手的玩意儿揍小孩。
江橦慌了,她直接把自己哭泣的音量调到最大,高昂着头。
情形剑拔弩张的,倪雨森立即从背后拦腰横抱住苏月凝:“好好说,你打她,她就能明白?”
事情缘由很简单,小孩执意要吃棒棒糖,苏月凝不让,小孩就开始捣蛋。见她怒气难消,倪雨森只好把她往门口带:“你出去,我来管。”
关门前,苏月凝只听到他冷静地喊了一遍江橦的名字。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江橦略带扭捏地走了出来,挨坐在苏月凝的身旁:“小卜卜,夫夫说我今天要做5件事情,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说着还摊开手掌,放苏月凝面前摆出一个五来。
“那你先去把自己的小被子叠起来吧?”苏月凝配合着她,臭脾气公主是不会轻易说对不起的,这个态度就算是认错了。
“好的!”说完,江橦就屁颠屁颠走了。
苏月凝急忙拉着倪雨森的手臂窝进沙发,发问:“怎么做到的?”
倪雨森刻意双手束胸,抬起下巴,英眉高挑,斜眼看她:“亲我一口,告诉你。”
盯了他三秒,苏月凝伸手将他的脑袋扶正,笑得暧昧不明,缓缓靠近他,两个人的唇即将贴上的时刻,苏月凝一个用劲,直接用额角嗑了他的脑门。
被嗑地吃痛,倪雨森干脆直接扑倒苏月凝,将她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轻而易举就控制住扑腾的两只细胳膊,盯着她的眼神十分赤裸,带着腥红。
倪雨森刚一低头,苏月凝就仓促地把脸转开,可他怎么会愿意放过她?微微张开嘴,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苏月凝觉得自己的神经迅速结成一张网,从耳朵边蔓延开来,搅得她脑袋发懵,整侧身体也软了下来,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抵抗着阵阵酥麻。
“错了没?”倪雨森又对着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话就说话,怎么能做到用鼻息说的?苏月凝觉得左边耳朵都要失聪了,只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上方的人又动了一下,苏月凝才赶紧睁开眼,求饶:“错了,错了!”眼眶潮湿。
倪雨森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不过,是又亲了一口才乐意地放开她。
“不许再对着我耳朵吹气!”苏月凝这才得以大口呼吸。
“不许?”倪雨森调笑到,“你说江橦的脾气像谁?”
晚上给江橦洗澡、吹头、哄睡等一通忙碌后,苏月凝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让她周二先别回学校考试,等下学期补考。
苏月凝觉着十分莫名其妙,于是据理力争:“挂科才补考,我为什么要直接参加补考?”
“热搜上说的是你吗?”辅导员是个年龄不大的男人,刚破格选为讲师,无差别严格,凡事但求无过,肥妮去年国庆前一天因为外公去世而请假的时候,他竟然问肥妮:“真的吗?”
“是我。”苏月凝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这件事闹得太大了,影响不好,你先避避吧?老师也是为你好。”
“不是,老师,我们自由恋爱,有什么可避的?”
辅导员显然也没有想到苏月凝的态度如此不顺从,直接急眼:“你还是个学生,谈恋爱闹得满城风雨,合适吗?再说你出现,万一引起校外人士的聚集,影响其他学生,校方可不会听你说这些情爱道理。”
这话堵得苏月凝如鲠在喉,只好应了一句好,挂断了电话。默默地反锁了卫生间的门,坐在马桶盖上,她决心打开热搜看看,事情到底闹到了什么地步?
这两天,她都抑制自己去看新闻,她想过倪雨森的粉丝一定会扒她、笑她、骂她,此刻她倒想看看这群人的一张张嘴多么会说话。
刚一点开微博,粉丝量跟私信都爆了,自然是骂声一片。
“阿森能喜欢她?玩玩而已吧?”
“她还是个学生?也不好看啊,可能有点东西吧!”
“听说她以前经常追去哥哥拍戏的城市,真像一送外卖的,不过这个外卖是自己,嘿嘿。”
“她还是海北都市报的实习记者,大学都不是新闻专业的怎么能去实习,就是一路睡来的,可真给大学生掉价。”
“实锤,她好像还是个孤儿,这种人当然得不折手段!”
“我睡过她,确实很有东西,饥渴难耐的模样让人回味无穷。”
……
越往下翻阅,内容越不堪入目,苏月凝的脸憋得通红,唇色却泛着煞白,额角的青筋也随着发抖的身体一鼓一张的。
良久,倪雨森发觉苏月凝还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什么电话能接这么久?走过去,敲敲门,无人应答。加重力道再敲了敲:“苏月凝,开门!”不容置喙的口吻。
片刻,门缓缓打开,苏月凝直接扑上来,双手抱住倪雨森的脖子,踮起脚,整个下巴挂在他的肩头。
倪雨森自然地揽住她的腰,眼睛扫一眼洗面台上的手机,眉头不由歪斜地扬起,带着丝丝肃杀的冷漠:“总有人喜欢躲在键盘的后面发泄不满,也不是针对你,他们只是泄自己的愤,你不用在意。”
苏月凝默默听着,倪雨森却真切地感觉到眼泪顺着他的衣襟流淌下来:“我已经让小天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告他们。”
苏月凝使劲摇了摇头,止住啜涕:“不值得为他们浪费时间精力。我想过他们会说的很难听,只是,我没想到是这么难听!”苏月凝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
倪雨森急忙带着她进洗手间,反手关门,再把江橦吵醒就更难了。
“他们都说什么了?”倪雨森将苏月凝抵在门后,替她擦眼泪。
苏月凝抢过纸巾,擤了鼻涕,竖眉瞪眼的:“都怪你,他们说我不折手段勾引你。”
倪雨森不以为意,继续递着纸巾:“那是他们没有看到,我是怎么纠缠你的。”
“他们还说我是送外卖的。”倪雨森皱眉,表示没有听懂。
“说给你送外卖,只不过送的是我自己。”
词汇量真丰富,倪雨森勾起嘴角:“不告他们,你现在只有做一件事才可以反击了。”
“什么?”
他突然贴近苏月凝的鼻尖,笑容暧昧:“你真的把我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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