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亮入梦时

　　某公寓。
　　林芝窝在宋刚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知道那帮绑匪会不会伤害他，他还那么小。宋哥，我好怕......”
　　宋刚也是心急如焚。
　　两个小时前，他接到林芝的电话，说儿子被人绑架了。他原本是要去医院看宋子衿的，结果中途转道来了公寓。
　　但他到底比林芝淡定。
　　“绑匪无非就是为了钱。”他拍着女人的肩膀，安慰她：“别怕，他们肯定还会再打电话过来的，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小浩出事。”
　　——
　　“爸出轨了？”
　　宋子衿失声道。
　　一提起这事儿宋母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抹泪一边愤恨道：“儿子都两岁了，还能有假？要不是有人给我发照片，我还不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养人。”
　　为这事，她和宋刚大吵了一架，质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没想到宋刚立即就承认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那就离婚吧！咱们好聚好散。我在市中心给你买了套房子，另外会再给你五百万，足够你下半生一生无忧了，也算是这么多年给你的补偿。”
　　宋母当场就炸了，大吵大闹起来。
　　她跟了他二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到头来就值一套房子和五百万，打发乞丐吗？
　　离婚，休想。
　　“离婚，你休想，你宋刚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想要她让位，让那个女人和那个野种进门，休想。
　　宋刚的耐心早都被磨完了。若非当年看重她的家世，他怎么可能抛弃顾笙娶她。
　　自从儿子死后，她就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厌。也不看看自己眼角的皱纹和头顶的白发，简直跟他不是一辈人，还是林芝年轻貌美。
　　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儿子，绝不可能担着私生子的名头。
　　“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丢了句狠话，宋刚甩手就出了宋家去找林芝母子了。
　　之后，就再也回来过，她电话打过去，不是不接就是直接挂断。
　　“什么照片？”宋子衿皱眉。
　　她没有为宋刚辩解。
　　在她看来，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
　　连傅墨寒都能背叛她爱上顾以沫，更何况她爸。三年前她就在宋子清的婚礼上亲眼看见她爸跟一个女人躲在更衣室里。
　　也是那次，她知道一个关于宋子清秘密。
　　他和宋子清，本就不是一个妈生的。
　　宋母把手机相册翻出来，戳着上面被宋刚抱在怀里的小男孩儿道：“你看看，这模样，难不成是我冤枉他不成。”
　　——
　　食物上桌，傅墨寒解了围裙。
　　他对顾以沫道：“你先吃，我出去一趟。”
　　顾以沫拉住他，眼神里是看透一切的讽刺，“见宋子衿？”
　　傅墨寒没有否认，但他不想被顾以沫误会，便解释说：“沫沫，子衿她小时候救过我，所以我不能不管她。”
　　顾以沫：“如果我说不让你去呢？”
　　顾以沫看着他，那里面的意思简直直白的不要太明显。
　　要宋子衿还是要她，二者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这对于傅墨寒来说，无疑是一道异常艰难的选择题。
　　一个是护了十多年的姑娘，一个是失而复得的妻子。
　　在沉默了大概十秒之后，他弯下腰，在她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承诺：“沫沫，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她救他一命，他还她这么多年的相护之情，从此之后，他们之间，两清。
　　他不会再管宋子衿的任何事。
　　以后，他只有他的妻。
　　“我和你一起过去。”
　　——
　　傅墨寒到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
　　顾以沫跟在他身后。
　　“你来做什么？”
　　宋子衿在看到顾以沫后一秒变脸。前一刻还一副期期艾艾悲伤落泪的模样，下一刻就怒目圆睁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傅墨寒在看到宋子衿脸上的那些伤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就给张助理发了条信息。
　　顾以沫看着宋子衿脸上鼻青脸肿的模样，满意的勾了勾唇。她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来看宋小姐自杀成功了没有。”
　　宋子衿目光有些躲闪，恶狠狠道：“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墨寒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顾以沫偏头看向傅墨寒，似笑非笑，“傅总打算怎么不放过我？”
　　蜷缩的指尖握了握，胃里翻江倒海的辛辣感被他强压下去，傅墨寒道：“这件事与沫沫无关，是我的错。”
　　推人的是他，心甘情愿被算计的也是他。
　　“你还敢来医院，就是你害我们子衿流产。”
　　宋母一看苗头不对，冲上来就想打顾以沫，却被傅墨寒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傅墨寒注视着宋母，目光寒凉，不急不缓道：“秋女士，不要再有第二次，否则我不介意帮宋叔把人接回来。”
　　宋母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在听到傅墨寒这句话之后立马变了脸：“墨寒你说什么，阿姨听不懂，你要帮你宋叔接谁回来？”
　　傅墨寒却没有再多说。
　　宋家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宋子衿，他根本理都不想理。
　　傅墨寒突然转头看向顾以沫，眉头拧着。
　　她对子衿，真的就那么恨吗？
　　那，对他呢？
　　他甚至不敢深想。
　　傅墨寒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宋子衿，没什么表情的开口：“网上的事我会帮你处理，你别担心。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往后，你好自为之。”
　　宋子衿的脸瞬间一片煞白。
　　他这是要彻底和她断绝关系。
　　“那......孩子呢？”
　　“你想要什么补偿？”
　　——
　　傅墨寒从病房出来，气压低的吓人，他给顾以沫打了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而此时，正被沈肆压着，抵在徐医生办公室的桌上。
　　“你怎么在这儿，徐医生呢？”
　　“老徐出去了。怎么，你们很熟。”
　　顾以沫明显能感觉到这句话里面的危险，她撇开脸，推了他一把。
　　“别闹，你先放开我。”
　　沈肆不放，纹丝不动。
　　“药吃完了？”
　　他让徐一言开的可是两个月的用量，这才多久，她就吃完了。
　　“嗯，今天来拿新的。”
　　在月半弯，尤其还是在傅墨寒身边，她无法安睡，只能靠安眠药帮助睡眠。
　　只是时间一久，就产生了抗药性，她现在的服用剂量已经增加到三颗。
　　而这样的计量，也只能让她正常入睡。
　　“沈肆，你先把我放开。”
　　“放开？顾以沫，是你先招惹我的。”
　　沈肆把袖子往上卷，露出那块陈年旧疤。
　　原本已经淡的快要看不见的痕迹，如今颜色深了不少，那一圈牙印儿，异常明显。
　　“看到没有，这就是证据。”
　　顾以沫瞧了眼沈肆手腕上那块痕迹，撇了撇嘴，小声道：“明明是你招惹的我。”
　　纵然见了血，可这么多年过去，痕迹早就淡了。沈肆手腕上那一圈牙印，明明就是纹上去的，不然哪有那么深。
　　沈肆舌尖裹了裹后槽牙，“行，不认账是吧！”
　　他一把把上衣给脱了，顾以沫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被他拉着放到他后背上。
　　“那这儿呢？”
　　沈肆死死盯着顾以沫，看着她猛然紧缩的瞳孔，心里也有些后悔这么逼她。
　　可他若是不这么逼她一把，她就会又像个乌龟一样缩到自己的壳里。
　　明明是喜欢他的，却总是因为一点小事畏畏缩缩，屡次将他拒之门外。
　　安眠药对她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她再这么待在傅墨寒身边，不是把自己逼疯，就是要把他逼疯。
　　“顾以沫，老子为你拼过命，你以身相许怎么了？还能亏了不成？”
　　他越想越气。
　　她在月半弯住了这么些天，还不知道和傅墨寒有过多少亲密时刻。
　　他嫉妒，发了疯一样的嫉妒。
　　他只要一想到傅墨寒碰了她，他就恨不得立马弄死他。
　　刺耳的铃声这时候突然响起。
　　沈肆瞥到屏幕上“傅墨寒”那三个字，脑子里瞬间就血气上涌。
　　“不要接。”
　　沈肆一把抓住顾以沫的双手，将其压至头顶。
　　他低下头，亲吻她。
　　眼神里还带着凶狠，偏偏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
　　“唔......沈肆......你放......开......”
　　唇齿纠缠间，只能听到模糊的几个音节。
　　她退，他进。
　　他不想欺负她的，可他控制不住。
　　只能一点一点的撩拨、试探。
　　“小野猫，我去做结扎手术好不好？”
　　他可以不要孩子。
　　顾以沫睁着眼，怔怔望着他。
　　嘴角还有被他亲吻弄出来的水渍，他伸手替她揩去。
　　“听说南城警局前不久抓了一个犯人，被判处了死刑，明年三月执行......我让他睡一晚......”
　　南城监狱的那个犯人，是个性瘾极重的同性恋，因为连续犯了好几起性虐案，致多名男子身死而被捕，判处死刑。
　　等他躺平被人上了，她就不要再觉得自己脏了觉得自己不配了好不好？
　　铃声还在响，可顾以沫已经听不到了。
　　她满脑子都是沈肆刚刚那句话。
　　他居然有这种想法。
　　不可以。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傅墨寒站在门口，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里面的场景。
　　男人光着上半身把女人压在桌上。
　　女人乖顺的躺在男人身下，唇色娇艳欲滴，眼角泛红。
　　他冲上去，一把拉开沈肆，照着他的脸一拳下去，然后拉着顾以沫，连拖带拽，快步出了医院，将人塞到车里。
　　油门踩到底，疾驰而去。
　　沈肆追出来，却只看到一截黑色的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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