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风

作者: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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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玄机


      肖立领着几个亲卫,从都尉府的书房里翻出了圆日会的来信以及吴锦行自己所说的那封密令。除此之外,还有数百两来路不明的银子和一些压箱底的前朝古物。
      “只有这点东西了。”肖立把一个大箱子抱到原奉的面前,“这是吴锦行数年来攒的家当,属下收拾了一下,都在里面了。”
      原奉扫了一眼箱子中的金银珍宝,点了点头:“留下一半充公,剩下的分给吴锦行的家眷,让他们自谋生路去。”
      “是。”肖立抱着箱子就要离开。
      “等等,”原奉又举起了他搜来的两封信,“你确定只找到了这些?”
      肖立笑了:“将军,吴锦行此人最不喜欢看书,他的书房里面净堆着些发了霉的兵书地图,除了银子和珍宝,也只有这两封信符合您的描述。其中一封信还被他塞到了花瓶里,要不是属下的亲卫认真,恐怕要当垃圾扔出去了。”
      原奉一抬眉:“怪不得自己找不到。”
      藏在花瓶里的那封信正是吴锦行口口声声称是原奉亲笔的密令,封皮上还加盖了红印。
      原奉看着那红印眉头一皱,他飞快抽出信条,可谁知刚一打开,人瞬间就愣住了。
      那确实是他的字,一撇一捺,每一笔都让他无比熟悉,就好似是本人亲手所书一般。
      原奉头脑一炸,一时竟乱了思绪。
      他的字是原存山教的,老将军总是在这方面余出不少耐心,用他仅剩的一只手带着年幼的男孩描摹字帖。在此之前,原奉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如此遒劲的字模仿得惟妙惟肖。
      可如果这封信真的是旁人所写,那他也定能轻易模仿任何人的字这让吴锦行所有的矢口否认都有了来源。
      想到这,原奉缓缓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圆日会来信。
      吴锦行说,圆日会只提招募一事,所言没有其他。原奉没有理会,毕竟吴锦行在他这里早就已经失去了信任。
      但当他拆开后,却发现信上的内容竟真的和吴锦行描述的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
      这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小人说的居然都是真话。
      原奉垂下了手,信随之落在了地上。他明白,自己杀错人了。
      “将军,”刚刚跑出去送东西的肖立又拐了回来,他还领着一个个子不高、长相文弱的男人,“将军,北幽府刺史沈疏文求见。”
      跟在肖立身后的中年人上前,冲坐在案几后的原奉一躬到地:“沈宣,沈疏文见过原将军。”
      原奉没行礼,抬手一指偏座位:“沈师爷,许久不见。”
      沈宣身形一滞,笑了笑:“区区一年而已,不算久。”
      “区区一年,师爷就从一个小小的幕僚爬上了刺史之位,难道还算短吗?”原奉笑道。
      沈宣尴尬地一拱手,撩衣坐到了偏位上:“太子殿下看中我罢了。”
      原奉一抬眉,没答这话。他收起摊在桌上的信,递给肖立:“去收好,然后把都尉营中的军户编名录找出来。”
      肖立应声去了。
      沈宣见屋中已无旁人,便起身对原奉抱拳道:“原将军,殿下令我向将军带好。”
      原奉也抱拳一笑:“那也请刺史替我向殿下带好。”
      “那是自然。”沈宣答道。
      半年前,方重俭看准时机,在曾誉告老还乡后,向李肖提了沈宣领崇政院十二房知事,又借张兆和之口上陈懿安帝,将沈宣派到了北幽下任刺史,堵住了穆王一党插手北境事务的另一条路。
      然而,此时原奉却清晰地回想起一年前到底是谁对自己说出了那句“小心吴锦行”的话。
      沈宣并不清楚原奉心中所想,他受方重俭的嘱托礼敬原奉三分:“自到了北幽之后,理应拜会将军,但苦于没有机会。”
      原奉此时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看了一眼重新折好的信封,问道:“吴锦行一事,你打算怎么办?”
      沈宣只能答道:“将军,若想不引人怀疑,就不能让旁人知道您昨夜来了北幽。”
      “然后呢?”原奉心不在焉地问道。
      “然后,我会给陛下上书,吴都尉在巡营期间坠马,伤重不治身亡,陛下不会起疑。”沈宣说道。
      原奉一点头:“这个办法好。”
      “当然,除此之外,将军您也得小心这一路上的耳目,不要被人捕捉了风声。”沈宣补充道。
      原奉抬眼看他:“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刺史您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沈宣赔笑:“那是肯定的。”
      “还有,”原奉一抬嘴角,“此事的真相也不许告知殿下。”
      “啊?”沈宣一愣。
      “除了不许告知殿下,更不许告知方太尉、蒋尚书,听到了吗?”原奉敲了敲桌子。
      沈宣急切地想要解释:“将军,这……”
      “而且,你还要给蒋尚书修书一封,让他即刻提肖立任北幽兵马都尉,不然,”原奉一笑,“不然,明天坠马的就是师爷您了。”
      说完,他留下沈宣一人呆坐在这都尉府中,自己则骑上马,向北幽府中的军营而去。

      “这是今年的名录,这是去年的名录,还有……”肖立捧着一摞厚厚的册子,逐一向原奉指道,“最后这个是吴锦行出任兵马都尉那年的名录,这一册被损毁的地方最多。”
      “损毁?”原奉接过那一册。
      肖立答道:“据说被老鼠啃了。”
      原奉翻开名录,夹缝中莫名掉下来一张纸。肖立捡起后,随手放到了一边:“这是当年老将军剿匪后,收编山匪的附录说明。”
      原奉扫了一眼那张纸,没多留意。他找到了损毁的部分,用指腹轻轻擦过中间那被撕得整整齐齐的边角,笑了笑:“这老鼠的牙比吴锦行本人的还要漂亮。”
      肖立乐出了声:“吴都尉没有翻看过这些,是管军册的小吏告诉我的。”
      原奉挑了挑眉,把名录翻到撕毁页之前,找到了其间几个零散的年份。
      “懿安八年,边合县军户役十五人,胡鬃县军户役二十一人,收壮丁十三……”原奉一顿,自言自语道,“壮丁十三?这不是军户编名录吗?怎么还写上壮丁了?”
      肖立伸头来看,也不解道:“北幽府招兵都是走军户制,少有募兵的时候。不过,这两年军户也少了,所以吴都尉也经常以个人名义募兵。”
      “养私兵肯定要走募兵制,军户年年都要通报朝廷,他吴锦行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兵部和四面军使司的眼皮子底下养私兵。”原奉阖上军册,说道。
      “那将军您要找什么?”肖立问道。
      “张逑的出身,我问你要过北幽送来的名册,但可惜那上面竟写了些没用的东西。”原奉回答。
      “张逑?”肖立一皱眉,“那个自裁的小都统?他原先是吴都尉的亲卫。”
      “你了解?”原奉看向肖立。
      肖立点头:“不算了解,但那次军中骚乱之后,我回北幽打听过,他就在吴都尉身边当差,后来将军您借兵,吴都尉本身也不喜欢他,所以就把他送走了。”
      “吴锦行不喜欢张逑?为什么?”原奉奇怪道。
      肖立笑了两声:“吴都尉那人有意思得很,他嫌张逑是从西边来的,身上有巴延部落的习气,所以不喜欢他。”
      “张逑是从西边来的?他是骁虎的人?”原奉一惊。
      “那倒不是,”肖立想了想,答道,“我听说,他好像是肃阳关那边的,至于具体是哪里的,我也不清楚。”
      “肃阳关……”原奉心中陡然一滞,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将军?”肖立见原奉神色有变,于是小声叫道。
      怎么会是肃阳关?原奉身形一晃,没留神撞下了几册堆在桌案上的名录。
      “将军!”肖立赶忙伸手扶住他。
      “你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吴锦行身边吗?”原奉一把抓住肖立的手腕。
      肖立怔了怔,答道:“属下一直跟在吴都尉身边,这是您交代的。”
      “你确定他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原奉又问。
      “没有。”肖立回答。
      原奉双腿有些发软,他知道自己冲动了。
      在从军的这几年中,原奉杀了不少人,有敌人,也有属下,但他总能为自己找到痛下杀手的理由,就像是对郭牧群、对张逑一样。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终是杀错了人。
      吴锦行没有罪,他不该死。
      “出去吧,”原奉恍惚地推开肖立,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名册,“去把吴锦行的家属安顿好。”
      “将军……”肖立轻声叫道。
      原奉充耳不闻,低着头背对他。肖立站了片刻,默默地退了出去。
      原奉撑着桌案,沉默地坐在空无一人的军帐中。他漫无目的地翻动着编名录,渴望从其中能找到一丝证明自己没有错的证据。
      可惜,他没有找到。
      编名录有十几册,除了被撕掉的几页,没有任何疏漏。原奉失魂落魄地把军册推到一旁,低头捂住了脸。
      然而就在这一恍神的功夫,他猛然想起刚刚掉落的那张纸,在那张纸上有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名字。
      原奉精神一振,他飞快抽出那张已经有些破损的附录,在附录的末尾,有一个落款,那不是时任长鹰将军的原傅隋,而是已经告老归家多年的原存山。
      为什么会是他?原奉眉头紧锁。
      他知道,当年原傅隋西北剿匪后,曾收编了一部分山匪,这些山匪大半留在了北幽,其中也有一小半被分到了牧流。但同时,他也遣散了一部分,后来这一部分被吴锦行买下据为己有,但那都与原傅隋无关了。
      可原傅隋又是以什么为凭据来收编和遣散的呢?以前原奉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是以读书识字的水平,那蔡昇为什么身处其中?如果是以功夫深浅,那吴锦行的私兵为什么被排除在外?原奉百思不得其解。
      可如果原傅隋收编的凭据是原存山想要的人呢?看着这张纸,原奉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就在这时,帐外跑进来一小兵:“将军,有您的信。”
      “哪儿来的?”原奉抬头。
      “京梁。”那小兵答道。

      “注意脚下。往左,往右,步子要站稳。”文岫倚在石桌边,一手掂着一壶冷酒,一手点了点李司南,“比身法更重要的是步法,你的底盘不稳,脚下如在凫水,就不可能练好身法。”
      李司南已累出了一头大汗,她垂下双臂,拖着那把贵重的云靳刀走到文岫的面前:“师父,我能不能不练刀?”
      文岫仰头喝了一口冷酒,答道:“不练刀练什么?你个子这么矮,难道要练方天画戟吗?”
      李司南抿了抿嘴,低着头不说话。
      “还是说你想练剑?”文岫轻笑一声,“像原奉一样,整日里挎着一把细细的佩剑。”
      李司南见过原奉使剑,那把长剑在他的手下,能接住乌赤金的千斤长刀,能挑杀敌阵万军之将,于她来说可谓是出神入化。
      可文岫似乎不怎么看得上,她勾了勾嘴角,不屑道:“当初他求着我父亲教他文家双刀,是我父亲不愿意教他。”
      李司南抬起双眼:“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我文家子女,也非拜师学艺的文家门徒,自然不能传给他。”文岫淡淡道,“况且他们原家一族本就守着一把传世鹰隼不放,有什么必要学我文家双刀?”
      李司南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从前有人给我讲过,文家不光练双刀,还练千金线和各种暗器。”
      “千金线和暗器是下三滥的东西,你不要学它。”文岫放下酒壶,冷着脸说道。
      “可是,梅先生就会千金线。”李司南回道。
      文岫扶着石桌起身,笑着看向李司南:“如今的那位影卫司统领原怀宁也会千金线,不光她会,她的手下也会。影卫司如今只练千金线,不练双刀,你若是想学,可以去京梁找他们。原怀宁最喜欢你这模样的小娘子了,她的手下有一群和你相仿的丫头片子。”
      李司南后退了几步,重新架起双刀:“我不练千金线,我就练双刀。”
      “好!”文岫拍了拍手,“有骨气。”
      “但师父您为什么说千金线是下三滥的东西?”李司南不解道,“难道这世上所有的暗器都是下三滥吗?”
      “当然不是。”文岫沉下了脸,“不该问的不要问,小郡主,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吗?”
      李司南莫名惧怕文岫,她总觉眼前这女人的性情阴晴不定,说话话中有话。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认下了文岫做师父,就得硬着头皮练下去。
      “原奉对你好吗?”文岫拄着她捡来的一枝树杈,在李司南身侧缓慢踱步。
      李司南正在心中默念步法,听到文岫的问题后,脚下顿时一乱:“他……”
      “慢着!”文岫一抬手,架住了李司南的后腰。
      李司南一滞,借着文岫的力重新站好,她隐隐觉得,这不似一个被废去手脚的人能使出的力道。
      “他对我很好。”李司南调整气息,重新说道。
      “既然他对你很好,那你又为什么急于摆脱他对你的控制呢?”文岫猛地凑近李司南耳边,语调轻盈地说道,“小郡主,讲话前要三思,可不能前后矛盾。”
      李司南憋了一股气,她咬着牙回道:“原将军没有欺辱过我,他甚至救过我很多次。”
      “哦?是吗?”文岫笑着问道,“那他又为什么要救你?”
      李司南腿下一扫,将云靳刀扬起:“因为将军本性善良。”
      听到这话,文岫掩着嘴笑了起来,她的声音细软,笑时听上去总有些讥讽的意味。
      “师父,您……和原将军很熟?”李司南终于问出了那个她憋闷许久的问题。
      文岫眼神一闪,轻飘飘地答道:“是啊,我与原奉是旧相识了。”
      “师父似乎很讨厌将军?”李司南一套步法走完,收刀旋身立在原地。
      文岫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比刚才好很多了。”
      “多谢师父夸奖。”李司南一抱拳,“师父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文岫慢悠悠地走到廊下,抬手拨弄起挂在门梁上的那笼雀鸟:“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我想听……”李司南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确实很讨厌他,但若要说得更准确一些,应该是我恨他。”文岫轻轻一敲那鸟笼,回身冲李司南盈盈笑道。
      李司南后背一凉,因为她在文岫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继续,不要停。”文岫抬了抬下巴,示意李司南拿好刀。
      李司南不敢再问了,她抹了一把额角的密汗,又重新架起双刀。
      “小郡主,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他吗?”文岫又坐回了那张石桌旁,她悠闲地倒着酒,笑着问向李司南。
      李司南双唇紧抿,猛地挥刀,转出一套文岫刚教的“悬龙扫身法”。
      “因为他不光愚蠢,还总是在不合时宜之处心狠手辣。”文岫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但声音却冷得令人胆寒。
      李司南脚下一顿,又亮出了一式“探囊取物”。
      “原奉不过是个蠢才,可偏偏有那么多心甘情愿听他指使的狗,在他的指挥下,杀掉一个又一个本不该死的人,就为了他那可笑的执念。”文岫摇了摇头,“小郡主,他救你的命也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罢了,在这位原将军的眼中,人命都是标好价码的。”
      听到这话,李司南不由缓缓停下。
      “小郡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北境吗?”文岫晃动着酒壶,含笑说道,“因为他觉得,我手上有能够颠覆朝廷的利器。”
      李司南呼吸一滞,她想起玄冲道长所说的信物,那个能够号令双刀门上下的神秘信物。
      “原奉觉得我父亲知道,所以就让原怀宁去拷问他,甚至还要了他的命,并以此作为原怀宁向上爬的垫脚石。原奉还觉得我知道,所以就给朝廷送密信,让我落到了那帮走狗的手里,日日经受严刑拷打。”文岫撑着头,双眼有些迷离,“小郡主,虽然你是那位的孙女,但师父希望你快逃,不要做原奉刀俎下的鱼肉。”
      李司南怔怔地站着,在这个初夏天里,她的中衣被冷汗浸湿,午风一吹,便有丝丝凉意钻进她的心窝。
      “师父,您喝多了。”李司南上前,拿下了酒壶。
      文岫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极其好看,她就这样盯着李司南,轻笑道:“小郡主,您知道吗?原文两家曾有媒妁之约,我差一点就要嫁给他了。”
      啪嗒一声,李司南手一抖,酒壶摔在了地上。
      “郡主,小妹?”刚刚走进内院的梅竹青诧异地看着此情此景。
      “梅先生。”李司南松了口气。
      文岫确实喝多了,她难能放纵一回,但酒量却大不如前。见到梅竹青,她笑着往旁边一歪,睡着了。
      梅竹青叹了口气,俯身抱起文岫:“这丫头和她爹一样,都嗜酒如命。”
      李司南抿了抿嘴,看着梅竹青欲言又止。
      “郡主,我们得赶紧走了,将军要回来了。”梅竹青说道,“不过这丫头本事大,她总能瞅着机会来见你,不必担心把功夫落下了。”
      李司南跟着梅竹青走到门口,抬手拉住了梅竹青的衣摆:“梅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梅竹青抱紧了怀里想要挣扎的文岫,低头问道:“郡主请讲。”
      “梅先生,”李司南注视着他的双眼,“原将军是长鹰主帅之子,原统领是北境忠烈之后,我师父是前影卫司统领之女,那与他们熟识的您又出身何处?”
      梅竹青一愣:“我……我是将军的朋友。”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天角传来一声苍鹰尖啸。
      梅竹青闻此,如蒙大赦,他快步越过李司南:“郡主,收好刀,草民先从后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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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第57章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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