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有求必应

作者:游寒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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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生贺)杀青演员的生活都是很悠闲的。



      新八唧:早安,午安,晚安,正在看着这文,不知道处于什么时间段的各位读者们,总之,安就对了。

      神乐:新八唧,总觉得这种台词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次了阿鲁,是梦里和妈咪旅游听导游解说的时候吗阿鲁。

      新八唧:(叹气)不是哦,就是以前银桑用过的那个。雇主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连台词都难得翻新了。

      神乐:是的啊,真的太过分了阿鲁。这次居然还只给我一袋美味棒,从各种意义上来看,都已经让人不能容忍了!

      新八唧:…神乐酱,你这只是因为单纯的没有给你涨工资而在附和吧。

      神乐:大姐头可是说过了,在如今这个物价飞涨的年代只有工资不涨是存活不下去的。否则就会变成羊肉汤锅里泡烂的馍那样,很快就变得破破烂烂的——啊,说起来为什么银酱不在这里?(揪住新八唧的衣裳摇晃)是把我们的工资都私吞了吗阿鲁?!我们辛苦在这里打工!!结果他去花天酒地找女人去了?!是这样的吗?!是吗?!

      新八唧:冷、冷静点啦神乐酱,那个雇主给我们的工资从来就没和现金绑定过,一直都是实物。还有,你忘记了吗,银桑喝得酩酊大醉,今天早上才回来,人还睡在玄关那里,还是定春把他叼进房间呢。那个状态怎么说也不能来做工作,所以我就让他先睡着了。

      神乐:啊(松开手)是那会吗。因为实在是太快了阿鲁。揉着眼睛没看太清楚,还以为是定春把什么能吃的零食带回家了。

      新八唧:不不…到底是怎样的零食才能有那样的大小啊。

      神乐:因为等新八唧你出去收快递时,定春在银酱的房间里就一直在发出咬东西的声音阿鲁……啊,这么说起来,好像之后也看到有一只带血的手从门的缝隙里爬出来,然后很快就不见了。本来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新八唧:喂!!!这怎么都不能纳入幻觉的范畴了吧!!!那是银桑在求救啊!!!!

      神乐:(撕开美味棒)唔——没关系的阿鲁,定春从来就不会袭击人的,他就从来没咬过我阿鲁。

      新八唧:…不,那只是他做不到而已……(欲言又止)算了,总归最坏的结果就是受点皮肉伤流流血,之后来几段话就应该能愈合了。毕竟这里好歹也算是银魂的同人片场啊。(推眼镜)总之,嗯,从雇主请求我们的内容来看。银桑不在是最好的。

      神乐:说到底,这次要做什么阿鲁?是又要再次替无良雇主下跪道歉吗?要记得告诉她我这里可是涨价了,起码五个醋昆布一个响头!

      新八唧:不,神乐酱。这次的委托有点特别呢。
      神乐:(凑近看)……噢噢,这是!

      新八唧:嘘,嘘——别急着说出来啊,我们先去找找大家吧。

      ……
      ……

      那么,按着万事屋另外两位成员的说法。
      让我们把镜头掉转到万事屋。

      ——某位呼呼睡着的银发男人身上。

      等坂田银时再次恢复了意识。
      他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承受着酗酒后带来的生理反应。

      大脑就像是被人用锤子敲击了那样,还在用力地阵阵作痛。哪怕想要熟睡忘记这样的不适,但是偏偏睡意很浅,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宿醉带来的感受,比曾经受过的刑罚还要难受。

      坂田银时想不起究竟喝酒之前发生了什么,甚至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喝得酒都完全不清楚。也没有这方面的印象。这让他忍不住反复在心底暗自催眠自己,像什么「啊,快睡吧」「快点睡死过去到完全没感觉比较好」「不是已经很疲倦了吗」这样的话已经重复了不下许多次,可是根本没有效果。

      沉浸在酒精后遗症余韵的大脑细胞似乎是十分兴奋,这样的做法不仅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人愈发越清醒了。

      本来身体和自己唱反调的行为,实在是有够不快,以至于坂田银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听到某种动静后,就更烦躁了。

      紧关的房门外传来陆续一些匆忙的脚步声。
      单手搭在枕边,裹着被子睡得昏昏沉沉的银发青年若有所觉地睁开一只眼睛。

      他能听到似乎有人在待客厅的位置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总觉得没能听懂对方说了什么。

      断断续续。
      像是隔绝着什么玻璃的声音只能零散的透露出来,却久久没有散去的趋势。

      究竟是前来委托的客人,还是自己的熟人,对于如今的坂田银时而言,都懒得费精力去分辨。他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直到隔了一会,发现也没有消停后,这才手掌一拍,直接掀起被子。

      “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知不知道成年人的休息时间是很宝贵的啊?阿银我的脑袋都要裂成两半了,”说话的人揉着自己的额角,气压极低地走出房门准备一探究竟,“喂,新八唧?神乐?咱们家是进贼了吗还是怎么的?从哪里来的这么——啊?”

      坂田银时并没有说完,话语就在因为视野内空无一人而顿在了那里。

      万事屋还是一如既往的景象。

      挂着糖分牌匾的大厅。
      待客用的天蓝布制沙发。
      以及屏幕窄小的天线电视。

      除了见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外,没有任何异样。这让坂田银时一并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沉浸在烧酒后劲里的大脑和自己开了场小玩笑——毕竟喝醉后把垃圾桶当成酒馆看板娘拉着唠了一宿,把结账时的数字九听成酒很苦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啊。所以这次也是一样吧。那什么,自己这种酒精中毒患者睡糊涂的证明是吧。绝对不是什么大白天发生的怪奇事件。

      银发青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迈腿就想回到房间去继续休憩,却在几秒之后,被自己的甜分雷达逼回客厅内。

      万事屋的待客厅组成一向是十分简单的,就比如摆在两张沙发之间的木桌,不需要的时候就是用来招待委托人喝茶谈正事的地方,需要的时候就是用来吃饭的地方。而说起吃饭这点,没人比坂田银时更清楚自家那两个小孩的手艺怎么样。

      神乐除了泡面茶泡饭生鸡蛋拌饭以外,其他料理都不会,就是个需要他又当爹又妈投喂的大胃王。而新八唧虽然从小就在自家猩猩阿姐的摧残下一路艰难自救,但他的料理没有任何特色,平淡的就像退休老爷子的生活那样,基本没有亮色,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常菜。

      正因如此,坂田银时才在看到摆在桌上热腾腾的甜粥时,毫不犹疑地判断出这不可能是那两个家伙的手笔。

      泛着浅蜜色光泽的清粥盛满在白净的瓷碗中,碗底还清晰可见饱满软糯的米粒,配着大小均匀勾勒着蜂蜜涂层的山药块,看起来格外地有食欲——以至于等坂田银时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端起勺子,塞满了腮帮。

      绵软的大米裹挟着恰到好处的甜度,感觉到那股舒适的热流从喉咙流到胃部,坂田银时一时都觉得头疼的症状减轻了不少。

      甜食啊,甜食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人类饮食发展中最伟大的分支了,无论多么艰难的时刻,都能叫吃上的人感觉到类比幸福的感觉。

      当然,正所谓天上不会有凭空出现田螺姑娘帮忙的好事。吃饱喝足,他搁下手中的空碗,神色间带着懒洋洋的满足感,再拿起和早餐一并摆在桌上看不出来材质的小盒,瞥了眼上面的内容。

      ——「请万事屋在一天内将这个盒子送到那个人的手上。」

      白纸黑字。
      是有贴着这样的字条。

      “喂喂,有这样的送货需求去找哪都通的快递员不是更好吗?真是的…”青年这样没什么干劲地嘀咕着,却还是从沙发上撑身坐起来。

      各种奇奇怪怪的委托他其实早就接过不少,但是像这种没头没脑的送货委托,如果不是信件里厚厚的报酬以及右下角的小字写着具体地址和人物,他差点就要将这当做是谁搞得恶作剧了。

      不过拒绝委托本身就不在坂田银时的考量之中。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物价越来越高的时代,平民百姓可没有自由挑剔工作的权利。

      他换好衣服,拿上木刀,就像以往接到委托的每一次那样很快动起身来。

      玄关的大门被缓缓的拉开之后,万事屋的老板从二楼平房的外置楼梯走下来,他一手摸着自己那头看起来蓬松的银白卷发,一手揣在衣怀里,慢悠悠地睁开褐红色的眼瞳,走下最后一节楼梯,他开始习以为常地漫步在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这条街道上。

      “哟西,等工作完毕去就打小钢珠吧。”

      一如既往,依旧是没有什么抱负的日程安排。
      那懒散的男性声线也很快消散在四周喧哗的环境中。

      此时的天气正好。
      一望无际的蔚蓝天幕之下,像是不够大胆的艺考生那样,太阳用自己的颜色柔柔地勾勒出这片地域的全貌。

      歌舞伎町。
      这里是江户最著名的娱乐中心之一。

      无论是在正常的工作日,还是双休日都人满为患。大街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彼此起伏的叫卖声源源不断,自然也不会缺乏这里最具特色的东西。

      专门是用来拉拢客人的女招待们穿着各色的装束,挥着牌子向路过的行客打招呼,莺声燕语
      一片,好不热闹。

      “啊,天气真好啊。”嘴里叼着草根的服部半藏趴附近平房的屋檐上,眼神却控制不地落在丑得最具特色的一位女招待身上,端着下颚思考了一阵后,他撅着身子抬起来一些高度,再喃喃自语道:“或许那家伙根本还不会来,要不要先去玩玩呢?”

      噗嗤。
      话音刚落,这位忍者就脑袋一沉,整个人直挺挺地撞在房瓦上,不知为何臀部的位置还插着一根木刀。

      “哟。好久不见啊。矶村君。”而出现在他身侧的坂田银时蹲下身,看着倒在屋檐上的忍者,表情正经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向对方打招呼,“躲在这种地方,可真是叫我好找。”

      “谁是矶村君啊!”服部半藏没忍住暴起吐槽了这么一句,很快就又因为要害部位的疼痛感趴了回去,隔了几秒,他才颤颤巍巍地重新抬起脑袋,用藏在额发后的眼睛死死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声音中的怨念几乎都要凝结成实体,“…我说——你啊——背后袭击……嘶…怎么说都太卑鄙了吧。”

      “那还真对不住啊。男人看见能插的洞就忍不住插一插试试,不是常有的事吗?”银发武士毫无诚意地这么说道,随即就将手伸到自己的怀里掏了掏,将盒子拿了出来。

      服部半藏看了看摆在自己眼前的东西,再看了看对方,“……喂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有不肯露面的人委托给你送的东西。虽然我是觉得像转交心意这种东西要么就快递员来要么就自己亲自来,不过谁叫我收了钱和领了别人的一饭之恩呢。”话到这里,说话的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快点,收货。收完货我还有别的事。”

      趴在地上的忍者没有作声,只是端量了一下由某个万事屋老板所说的货物,接着微微张口,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这东西不是给我的。”他断言道。

      “哈?说什么蠢话。”坂田银时挑了挑眉梢,食指落在漆黑的小盒上,重点在关键部分划了划,“待在风俗店2号店铺屋檐上方,看不到眼睛的忍者先生,这种描述除了你还有谁啊,矶村君。”

      “但是这里的前缀写的不是让你将东西交给我,而是来找我对吧。”服部半藏用手指点了点,强调了重点后,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大白天这种的情况趴在这种明显的地方啊,还不是有人也雇了我拜托在这里等人。”语毕,他左手抬起,犹如变魔术那般用两指夹住一张凭空出现的纸条。

      “喏。说是等到了,就把这个交给你。收货可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哦。”

      坂田银时:“……”
      喂,所以说,这真的是恶作剧吧。

      ——「请万事屋在一天内将这个盒子送到那个人的手上。」
      ps:接下来请去找在长崎草莓蛋糕店执行潜伏任务的忍者小姐。

      银发武士看着和盒子上字迹一致的纸条,明明阳光灿烂,他的面色却是一片铁青。

      直觉告诉他,这张字条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

      无视某位痔疮勇者的哀嚎,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木刀拔出来,在一动不动好像一具尸体的服部半藏身上随意擦了擦刀尖后,他迈出步伐,毅然去往自己的下个目的地。

      如果不是报酬给得实在太多的话,他很有可能在现在已经选择撂摊子不干了,根本不会来见某位进行着忍者Cosplay的跟踪狂。

      五分钟后。
      蛋糕店里。

      “银桑!——”

      猿飞菖蒲本来是拿着蛋糕让顾客进行挑选,可当她眼眸一挪,注意到坂田银时踏入店铺的瞬间,就两手一掀,激动地把眼镜震掉了不说,还尽数把手中的东西拍在无辜的顾客脸上。

      做完这些事的正主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是用手捧着脸,露出犹如少女怀春般的笑容:“太好了,你来了啊。”

      如今的坂田银时却是没什么耐心停留在这里——他的注意力全在目前所接的古怪委托上,所以一进门就目标明确的走到柜台前,径直地拍拍桌子让某位跟踪狂把东西交出来。

      “好了,别拖时间,东西,在你这吧。”

      女忍者一怔,理解了对方在说什么后,很快眉头一皱,伸手按住迎面走过来的另一位服务生摇晃起来:“什么,自动画正片杀青后以来,对我所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了别人的事吗?太过分了银桑!我可是你最爱的小猿哦!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态度!啊!不行!就算是这样的态度也能感到从细胞到手指每个部分的兴奋感拉满了!这就是你的坏心眼吗!你是故意的吧是吧!”

      “少自作多情了,你这抖M跟踪狂。”看着一脸陶醉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猿飞菖蒲,坂田银时伸出手来,无情地出声打断她的臆想,“这也是你接的任务吧,所以快把东西交出来。”

      “啊,说起来,好像是有那样的东西。但是怎么,这么急着离开,是在赶着去见另个女人吗?”一听到坂田银时说起这个,紫发的年轻女性便挺直腰板,她放开服务生,用一脸妻子发现老公沾花惹草的表情,虚着眼睛慢慢逼近墙上的装饰画,“既然是这样那绝对不会给你的,就算是银桑也不要想——”

      “给我交啊混蛋!!到底是要怎么才能想到我是去幽会别人的份上去啊!”坂田银时终归是没有忍住,一掌拍在还在对装饰画絮絮叨叨追问对方是谁之类的女人后脑上。

      最终。
      顶着头顶新鲜出炉大包的猿飞菖蒲还是扭捏着交出了放在自己这里的物品。

      ——「请万事屋在一天内将这些东西送到那个人的手上。」
      ps:接下来请去找在猩猩茶馆里帮工的猩猩女。

      啊。好极了,这到底是什么古老RPG GAME里的大型连续送信任务。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将某位女忍者掉的眼镜给她安回去,他摸了一把怀里厚得离谱的福泽谕吉,还是打消了甩手不干的念头。

      委托都已经做到这里,要是在现在放弃把钱还回去,也太得不偿失了。大不了就做到最后让定春向最后的任务NPC呲呲牙让人再加加钱。

      迎着已经变得有些热辣正午烈日,银发红瞳的男性又一次开始行动起来。

      从去茶馆那里见到不知道为什么在帮工的阿妙。
      本来是件不该那么艰难的事。

      但是坂田银时踏进茶馆门后十秒后,就迅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夺命奔逃出来。

      要问原因的话。
      就是他一时失言,脱口将猩猩女的称呼误叫出来。

      就像是解放原本姿态的修罗那样,阿妙锵的一下握住了不知道哪里的来的薙刀,直接追着他跑了三条街。

      要命,今天该不会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吧。欸,不会吧,在正片杀青后以这种方式死在女人的手里吗?坂田银时冷汗涔涔地这样想着。

      直到锋利的刀刃劈在两腿之间格外危险的距离外,他都觉得自己做好要向委托人讨要工伤费的准备,原本杀气腾腾的阿妙才突然“啊”了一声,摆出一副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表情,随后在大气不敢出的银发武士的注视中收手了。

      “啊呀,不好不好。差点忘记了正事。”收回薙刀的阿妙单手托腮,吐了吐舌头,犹如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那样脸色微微泛红起来。

      坂田银时不过刚松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的人就恢复了之前的恐怖气场,露出好似恶鬼般吃人的表情。尽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妙的杀气,但阿妙还是努力地控制了戾气,她从腰带后摸出新的信件,笑容核善地开口道:“来,银桑,这是委托人留给你的。”

      女人的心思就像是三伏天里的天空一样,完全叫人捉摸不透。

      坂田银时完全没敢多说几句,毕竟谁知道这个猩猩女会不会在下一刻就突然转变了心意。东西一到手,他也就不做停留基本是健步如飞地逃离了现场,确保没人再追上后,才有了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说到底,这种委托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坂田银时再想不去在意,却也已经彻底品鉴出了不对劲的感觉。从那两位御庭番的忍者到刚刚的阿妙,似乎每个关键任务npc都是他的熟人,再一再二再三的巧合就已经不是巧合。

      蹲在地上苦思冥想的银发男人抓挠着自己的脑袋,眼神苍茫地看着自己手中所积累下来的纸条,很快选择了放弃思考。

      猜谜一向不是坂田银时所擅长的领域。
      规避麻烦也不是他的习惯。

      再则,钱啊,没人和钱过不去。

      有了之前的遭遇,再接下来的几小时,坂田银时已经十分习惯了。

      “哈…银桑。好久不见,看起来你精神真不错呢。”
      这是戴着墨镜的某位不知名MADAO。

      “距离上次一别,已经有很久了。”
      这是在微服私访的某位将军大人。

      “啊,万事屋的旦那,是在找我们吗?这边哟。”
      这是坐在警车巡逻中的某位娃娃脸警察。

      “呼——银时,别来无恙。怎么,要来这里玩吗?”
      这是站在门口抽着旱烟的某位死神太夫。

      “嚯,这是想起要来老夫这边送命了?”
      这是退休陪着女儿的某位前天王。

      …
      …
      坂田银时从没像今天这样有机会把自己的熟人见了个遍,而见得越多,他就越是好奇,策划这场委托的人究竟是报着什么样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不过可恶的是那帮人每个都不肯说,只能逼着他继续没头绪地瞎猜下去。

      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跟着指引来到江户的郊区,四周都是茂盛的树丛,最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有些眼熟的破旧建筑。

      栽种在四合院外的八重樱不合时宜地灿烂盛开着,坂田银时抛开自己繁乱的那些思路,直接推开虚掩的门。

      顺着日式四周的构造,路过几间没有掌灯的房间,他最终是来到自己要来的地方。这回的纸条上除了地址以外,什么人也没有写,所以在拉开紧闭的障子门后,坂田银时没有任何心底准备。

      “太慢了,银时。你这家伙这样算是武士吗?”双手抱袖正坐在榻榻米上的黑发青年应声撇过头,一本正经地谴责道:“荞麦面都要等融了。”

      挨在他附近的人大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连忙打起了圆场:“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不用这么计较嘛,假发,要是金时的安排可是很满的,这已经算快了的。”

      “这家伙不是一向如此么。”搁下手中酒盏的高杉晋助嗤笑一声,眼神轻飘飘地挪过来,再不温不火地开口道:“不管是上学时,还是战场上都非常的我行我素。”

      坂本辰马:“矮杉,其实你在战场上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主不是吗?”

      高杉晋助:“……”
      高杉晋助:“闭嘴,喝你的酒。”

      房间里喧闹的环境让这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热闹。

      无论是从摆满桌面的热菜,还是从出现在这里的几个家伙态度来看,都是筹备已久的结果。而坂田银时此刻却没有去留意这些的心情,他伫立在门所在的位置,不偏不倚的视线正好能看见坐在另一侧行廊上的那个身影。

      那是他们的老师。

      仍然是青年模样的男性坐在行廊的边沿上,手里端着一杯清酒,正注视庭院外的八重樱独自浅酌,微风拂动,打落一片片零散的花瓣,而看着这副景色的人眼底波澜不惊,只是再感受到视线后,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来。

      “啊。银时。”看见自己的最后一位学生也来到了,吉田松阳眼眸轻弯,露出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真的,好久不见。”

      “……”

      坂田银时保持了一阵沉默,最终还是迈开步伐,走进了这间房间里。

      “好久不见。松阳老师。”他说。

      ……
      ……
      正片完结后,这还是坂田银时第一次见到这些人。

      假发那家伙看得出来很兴奋,一直在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有的肉球发展计划的大业,时而引得高杉笑哼一声,眼神中透出点看昔日同窗犯傻的怜悯。吉田松阳倒是听得格外认真,兴会之余甚至提出些许自己的建议。

      坂田银时记得很久以前被允许喝酒庆功的时候,他是铁定要和这群家伙好好唠唠的。而这次,他只是审视着周围把酒严欢的人,一反常态地沉默。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坂本辰马用胳膊勾住坂田银时的肩膀,醉醺醺地靠了过来,刚说着怎么不找那位老师喝点酒这样的话,然后就因为喝多了作出要吐的姿态,被坂田银时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到桂小太郎的那侧。

      “银时!你这家伙!!”

      光是看着这家伙喝成这个样子,坂田银时都能猜向到是找过谁共饮几瓶了——啊,说来以前辰马就似乎听他们提起老师时说过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人喝上几杯——某种意义上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无视掉自己曾经某位同窗大声的谴责,银发的武士端起烧酒杯,看了看坐在桌子对面的吉田松阳,盯了一下对方恰好空掉的酒杯,说:“还要来点吗?”

      “呵,那就麻烦银时再给我再倒上一杯了。”

      端起空杯的青年唇角轻勾,挂着一如既往的熟悉的笑容。目视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坂田银时保持缄默,手腕倾斜地倒出瓶中的酒液,只觉得那份不真实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吉田松阳不是没有注意到坂田银时不作声的态度,他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对着杯中清冽的液体浅浅品了一口,再先一步打开话匣。

      “最近过的怎么样呢,银时。”

      “…怎么样,只能说不好也不坏吧。”

      听见自家老师这么说,身型已经和他一样高的坂田银时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心不在焉地将烧酒倒入喉中。

      他其实觉得也没有过那么多年,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这种可以和松阳老师一起喝酒的年纪。

      无情的时光从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循环中将小孩随意地变成大人。等回过神来,人生就已经被工作和每日的琐粹占据,每天都没有变化,仿佛剩下来的生命只是为了度过今天而存在。

      “很想说一次不要长大这种任性的话说说看,但是这么一说就像是观众们说着让GINTAMA不要完结一样,清醒地知道不现实,却还是得无可奈何地接受啊。”

      想着想着的期间,坂田银时已经不自觉地张口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而作为倾听者的人笑了笑,侧目落在学生身上的眼神已经证明了他正在用心倾听。

      “那银时讨厌长大吗?”

      “啊,谁知道呢,阿银我啊,只是觉得长大后想要去抓住的东西太多,实际能抓住的东西太少。”

      银发的男人一边轻言细语地说着,一边为自己继续倒酒。他想起了一直以来遇到的那么多人,思绪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改了口:“不,非要说的话,还是长大后要稍微好那么一点吧。”

      至少比起过去的自己来说,能做到的事情还是多了不少。

      人生那么长,一生要经历的事情,既有坏事,也有好事,若是要一直回望着过去,那可能现在能做的事情也会注意不到。

      “能有这样的觉悟,银时真是了不起啊。”

      吉田松阳听到这里,他笑眯眯地伸出手掌拍拍坂田银时的脑袋顶,就像是以前剑道课结束后那样,语调温柔,且毫不吝惜地夸奖道:“已经是个彻头彻底的大人了呢。”

      快奔三的自己还被人当做小孩子对待的现状让坂田银时嘴角抽搐了一下,甚至有种在同龄人面前被老爹抱起来举高高的莫名羞耻感。他拍掉自家老师还准备继续的手,絮絮叨叨地开口说道:“那是当然啊,你也能注意到现在过了多少年了吧,距离某只猩猩开连载到现在都有17年了哦,人生可没有几个17年。”

      对坂田银时所说的这些事实,吉田松阳不置可否,他眼眸轻敛,环视过另外两个学生,看着他们的模样,发出一声叹息。

      在曾经那间小小的私塾里,他背起这些孩子们幼小的身躯,牵过他们走过附近的每条山路。

      而如今。
      时过境迁。

      大家都已经长大了。

      桌上的酒菜都还没有吃完。
      这场宴席却很快迈入了尾声。

      坂田银时很清楚自己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看着外界不知何时已经迈入黄昏的天色,他就知道自己该动身了。

      明明酒杯未停,银发青年的意识却越发清醒,直到喝尽杯底的最后一滴烫喉的酒液,他也没有一点醉的倾向,只能仰头看着头顶的吊灯,再没有表情地用手揉乱自己的发顶。

      “已经准备要走了吗?”

      在注意到自己来的最晚的学生起身站直的同时,吉田松阳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到那般,只是眨了眨眼这样问道。

      “没办法,阿银我目前姑且还算是在工作中哦。”

      银发红瞳的青年拍了拍自己坐皱的衣服,随即迈开了步伐,他走的毫不犹豫,看起来不过是抬起手,随意地朝身后招了招,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明明没有醉意,脚步却分外沉重的事实。

      “有始就要有终,哪怕是我这种糟糕的大人也知道给我家那两个小鬼立好这个榜样。”

      “是吗?言传还需身教,那还真是要好好注意。”

      温文尔雅的青年颔首笑了,笑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还要温柔,在看着那道已经迈向门处的银白影子,再次为自己倾倒了满满一杯清酒,他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抬起酒杯,朝对方离去的方向微微一敬,算是赠礼。

      “对了,还有——”
      “生日快乐。银时。”

      那是往年基本听不见的祝福声。

      身穿白底云纹的浴衣的银发青年听见了,但是没有选择回应。

      因为男人再长一岁就离三十更近了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好高兴的,坂田银时这样觉得,却是不知道如何该处理如今翻腾在心底的麻烦情绪。他踏着坚实的黑靴,脚步略微加快,直到感觉到什么,这才停下脚步,看向出现在自己掌心中的信件。

      这场称不上噩梦是还是美梦的旅途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所以——

      “你在的吧,老太婆?”

      踩着夕阳的余晖,看着酒馆门前亮起的灯牌,坂田银时停下脚步了。对于任务最终地点的设定,他基本也不那么意外了,毕竟转了这么一圈,也就只有这位还没有见过了。

      “哟,终于记起我这里了。”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的哼笑便已响起,涂着浓妆有些年纪的女性从一旁酒屋后的门帘走出来,她手里夹着只刚点燃的烟,看了眼站在眼前的人,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信手指了指二层的楼房。

      “上去吧。”她这么说。

      最初也正是最后该回来的地点什么的,该说是也的确是RPG里老掉的手段了吧。坂田银时摸着自己蓬松的脑袋,一边这么吐槽着,一边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家里。

      但是家里没有最终的任务npc,也没有说给准备施魔法的小精灵。

      他一时没有等到有什么变化,只有重新从怀里摸出揣了一路的盒子,本来只是试探着用手指拆了拆,却不想就看见这东西犹如胀气的河豚那样爆开了。

      …啊?

      坂田银时只来得及在心底发出一声单音节,紧接着就被脑袋顶上掉下的礼物盒直接淹没在其中。

      被堆成小山的甜品淹死他想过。
      被堆成小山的钱财砸死他也想过。

      唯独就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遇到成山的礼物朝自己砸过来。银发青年嘴角抽搐地从努力扒开身上的这些份量不轻的东西,一个猛地坐起的同时,又再次被咕噜咕噜滚下来的礼物盒砸中了脑袋。

      不记其数的礼物盒基本从待客厅直接堆到了玄关的位置,他左右环视着四周,却有些惊愕地发现这上面都写满了自己的名字了。

      不同的字迹。
      不同的包装。
      却大多都没有送礼者的留名。

      事情发展到根本是超出想象的这一步,坂田银时却还是不知道都是什么人送了这些东西,他
      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坐在堆成小山的礼物堆中,随手拿起身侧的的一枚礼物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脸上的表情逐渐产生了变化。

      “喂喂,这么寒酸的礼物,居然也能送得出手啊。”他说。

      低低腹诽的声音响彻在如今昏暗的环境之中,可若有人注意的话,必然能注意到说话的人正在慢慢勾起唇角。

      闻言,原本还躲在房里房外等候信号的十几号人被这番话激得纷纷先后探出脑袋来。

      “你丫还敢跟我提寒酸?!迟早有一天我看你连腰子都要被人拿去爆炒腰花啊混蛋天然卷!有得收就不错了!少在那挑三拣四!否则你要是明天拿不出房租就等着居酒屋多道刺身腰花吧!”

      “吵死了登势老太婆!你这把年纪要别人的腰来做什么啊!!抠抠索索地和一帮穷光蛋组合起来送的这点东西啊差点没把我压死啊!”

      “骂谁穷光蛋呢阿鲁!银桑你的存折里不是也全是蛋○蛋吗!既然这样我不送了!把我的半根美味棒还回来阿鲁!”

      “神乐酱,女孩子不能把【哗——】挂在嘴边哦。还有银桑,既然嫌弃礼物寒酸的话,你看看这把还没饮过血的薙刀如——何——呢?”

      “现在不是讨论寒不寒酸的时候吧!别都把正事忘了,还有神乐酱你那不能算礼物,反而要考虑垃圾分类的范畴——啊啊,让一让,姐姐麻烦也让一让,把刀收起来!火锅很烫的,我要先把锅放好!”

      “银桑~我给你的礼物绝对不会和这群人不同称不上寒酸哦,要问为什么的话!我身上的丝带在一直等着你拉开哦!来吧!今晚我会接受你的全部热情!拥抱我蹂躏我!只要是银桑的话!不管是腿毛也好还是鼻毛你的全部我都会接受的哦!”

      “别靠过来!你这个变态忍者cosplay!谁想扯你身上全是纳豆的礼物带啊!”

      “…哈,真的一团糟啊。……话说回来,我送的礼物…很寒酸吗?”
      “啊,别在意月咏小姐,那家伙就是那样子。”

      “嗯……话说回来这位纸箱套墨镜的……您是?”
      “…欸!问、问我吗,呀,鄙人是长谷川啦。”

      “…咦?新酱。”
      “怎么了姐姐?”

      “不……就是想问,我们原本筹备的礼物有多到这个程度吗?”

      原本无光的万事屋像平日里那样亮起了灯火通明的灯光。

      却注定格外度过格外不平凡的一个晚上。

      …
      …

      万事屋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是的。
      很久。

      吵闹的老太太、缠人的跟踪狂,平凡的眼镜,暴力猩猩女,大胃吃货女,酒品极差的太夫……啊,还有不知哪来的墨镜流浪汉,中途又接二连三加入了不少不请自来的人……

      真是吵人啊。

      坂田银时这么想着,挠着脑袋准备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去,却是想起了什么,很快醉醺醺地回过头来。

      “啊对了,早上的早餐是你们谁准备的?”
      “欸?没有啊,我和神乐酱一大早就被雇主叫出去……话说好多,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多没有署名的礼物?!”

      噢噢是吗,到最后还是不得不留下这样的不完美的缺陷吗?

      坂田银时哼哼唧唧地笑着走进房间,他将脑袋直接枕进了自己的被褥里,没过多久就又一次抬起脑袋,露出一双柔软又充满餍足的眼神。

      “我可是已经知道了哦。”银发武士这样低声嘀咕,伸出手敲了敲横在眼前的屏障。“啊,是你的,就是你这么做的吧——”

      声音被酒精融化到一塌糊涂的青年像是小孩子那样黏黏糊糊地拖长了尾音,再将手指放在了唇边。

      “放心啦…不管是新八唧还是神乐酱,我都会暂时瞒着他们。”

      “啊…不过,别在意,寒酸的说法当然是骗人了。”

      坂田银时努力抬起眼帘,目光迷离地看向某个方向,始终没有动弹。

      他在看前方。
      …
      …
      不,他似乎是在看你。

      “心意这种珍贵的东西,我已经收到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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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番外生贺)杀青演员的生活都是很悠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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