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星凛然

　　两人分开后，分别带队做起自己的事情。尚凛然让啸天带人扩大搜索范围，自己带着小李开始走访远达集团和王德富身边常接触的人，剩下老李则去了出入境管理中心。
　　走访远达集团时，并没有尚凛然想的那么困难，当尚凛然出示自己证件后，分管后勤处的经理将两人请到了办公室。
　　“尚队长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和王叔平时关系还是不错的，而且是他的直属领导。”后勤经理看着是个很憨厚的中年男子。
　　尚凛然知道，在远达集团能混到经理级别的都不会是什么善茬：“那好，我就直接问了。”
　　“好的好的。”
　　“王德富是什么时间被调回来的？回来后主要负责什么工作？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尚凛然一连三问。
　　后勤经理也没觉得这些问题有什么：“王叔是上个星期才回来的，说实话我们都知道王董对王叔很好，甚至我们刚来时都觉得王叔可能是王董家远方亲属，他一直都是王董御用司机，他回来我们哪儿敢给分配工作啊，他就照例每天上下班打卡而已。”
　　“最后一次见他什么时间？”
　　“这个我还真记不清楚了，因为他闲着，每天来了也没工作任务，我也就不刻意去在意他了。”
　　“公司里还有什么人和他关系不错的？”
　　“说实话啊，真没有，大家都是对他表面客气，可是不敢深交，总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他在王董面前汇报，那大家不就完蛋了。”
　　后勤经理说的确实也是实话，王德富这样的人，肯定是王罡认为的心腹和忠诚王罡的人，毕竟王罡这样的生意人有太多秘密了，而司机是平时最容易接近自己的人，如果是个不信任的人那绝对不行：“那平时有没有什么人和他有过节的？”
　　“怎么可能，大家都巴结他，想通过他跟王董说点好话呢。”
　　“你既然说自己和王德富关系不错，那平日和他交往应该很多了，有没有听他说一些什么奇怪或者特殊的事情。”根据这个后勤经理的介绍，尚凛然觉得在远达集团其他人身上似乎得不到什么线索。
　　“这个？其实有一个事我说了您可不能外传啊。”
　　“说吧，我们今天的对话，都会保密的。”
　　“老王可能在外面保养小三，他老婆跟他闹过一次，老王被赶出来了，出来的着急没带身份证和钱包，然后就跑来单位，那天我值班，所以被我遇到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刚开始还不说然后我说正好没什么事，请他喝酒，喝多了他才跟我说的。”后勤经理一脸八卦的样子讲述着老王当时和他说起的那个女人。
　　“那后来呢？”
　　“老王好像是在乌溪北苑给那个女人买了一个小居室，具体哪一栋哪一层我可不知道。”
　　“大概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干什么的你清楚吗？”尚凛然觉得这是个关键人物。
　　后勤经理一脸不知的样子：“这个老王没说啊，我也不好意思继续问。”
　　“好，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今天的谈话希望你也保密，不要到处宣传。”
　　“肯定的肯定的。”
　　离开远达集团，尚凛然马上给萌萌打去电话：“帮我查查王德富个人账户是否曾经指出大额钱款用来购买一套住房，是在乌溪北苑。”
　　“好。”
　　“如果有，我要知道具体门牌号。”
　　“给我五分钟时间。”
　　“查到给我发信息吧。”挂断电话，尚凛然和小陈去了王德富家，发现王德富尸体后，言柒说要做一下DNA检测确认无误在通知家属，刚言柒已经发消息说已经确定是王德富本人，那现在就要去通知其老婆认尸，认尸前尚凛然也想看看他老婆的一些自然反应。
　　尚凛然走后，王晨瑶找来了后勤经理：“让你说的都说了？”
　　“全部按照您吩咐的说的。”
　　“对方没有怀疑什么？”
　　“应该没有。”
　　“不错，你儿子出国留学的事情已经帮你办理好了，新西兰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舍不得和老婆孩子分离太久，这里有张支票，应该够你们一家三口在新西兰生活了。”王晨瑶把支票推到对方面前。
　　对方不敢直接伸手去拿，不过还是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数字，七位数确实是一笔可观的数字：“谢谢王总，我明天就交辞职报告。”
　　“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啊。”
　　后勤经理是个精明之人：“我前段时间体检，检查出自己肺不太好，而且小舅子一直叫我去外国跟他一起做出口生意，正好陪儿子媳妇。”
　　“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失去你这样的员工很可惜，希望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
　　“谢谢王总多年来的栽培，那我先走了。”后勤经理临走拿起了桌上的支票。
　　王晨瑶目送经理出门后，轻蔑一笑：“人，就是如此贪婪。”
　　尚凛然没想到，那个后勤经理的每一句话都是王晨瑶事先教他说的，她一点没有怀疑，甚至按照那个经理所说还叫萌萌查找起王德富私下购买的房子，结果萌萌确实查到王德富在一年前买过一个一居室小户型，房产证上也是王德富的名字。
　　当啸天按照尚凛然吩咐前往那栋房子，根据小区物业人员描述和邻居回忆所画出的画像，之前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竟然是马妍。
　　“对，就是马妍，我们还给监狱打了电话，马妍说自己确实藏身的时候就在那里住。而选择住在那里，是某一天自己在自己之前的出租房收到一个信封，里面写到要报仇藏这里更安全。和石子俊商量后，她就搬进去了。”
　　“信呢？”
　　“她说早就被石子俊烧掉了。”
　　尚凛然觉得这件事似乎又是一个局：“叫言老师进去采证，看看有什么线索。”
　　“是。”
　　这边尚凛然已经到了王德富家里，他家这小区价格不菲，以他的薪资肯定买不起，看来传言是真的。
　　“不好意思，刚才说到哪里了。”
　　王德富的老婆此时哭得和一个泪人一样：“哦，你问我们的房子是谁买的。”
　　“哦，那就继续这个问题吧。”
　　“这是我们老王买的啊，还能是谁。”
　　“王德富一个月工资6000，这个房子一平1.3万，你们哪里那么多钱？”
　　“我们买房子之前，公司上市，所有员工都分了很多奖金的，王董顾念我们老王工作勤勤恳恳，还额外奖励了20万，我们就是拿这个钱买的，而且你说错了，这房子不是一万三一平，我们买的时候王董帮忙找朋友打折了，很便宜的。”
　　尚凛然思考着这句话，额外奖励，可能只是封口费吧，而打折应该是不可能的，应该是后期又收到另一笔封口费了：“王德富经常和什么人来往？他在乌溪北苑买了一个小居室你知道吗？”
　　“什么？他还真包养了一个？这个不要脸的。”
　　“看来你是不知道。说说你知道的，他和王家的事，还有你觉得有可能害你老公的原因。”
　　“尚队，我想知道那个乌溪北苑的房子，我是不是有继承权，那个小三你们得帮我赶走。”
　　尚凛然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自己老公死了不管，却更在乎房子的问题：“你是继承人当然可以继承，不过现在你还不可以住，我们警方要封锁一段时间进行采证。”
　　“那就好那就好。”
　　“回答我的问题吧。”
　　“其实我家老王当初和王罡算是同事，他们一起搞建筑，我家老王学土木工程出身的，后来被人冤枉出了点事，差点进局子，还是王罡找关系摆平的，再后来王罡发家了，就叫我们老王跟着他混，专门给他开车。其实王罡干的好多事，我们老王都知道，可是我家老王的性格就是那种闷葫芦，什么也不说，对我也不说。”
　　“你之前报警说王德富之间几天一直情绪不稳，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前段时间王晨宇不是死了嘛，然后我家老王就开始神经兮兮的，后来有一天，电视上报道有些人要杀王罡，最后被你们警方围捕了，电视上有那个凶手照片，不过打了马赛克，但是老王看到他手臂的纹身吓得半天没说话，后来就念叨不能在王家干了，早晚会死，早晚会死。”
　　尚凛然回想了一下邹启瑞手臂上那个明显的纹身，当时自己没在意还是一次聊天中安星说起，说那个纹身应该是个组织的代表性纹身，后来在袭击自己那个男人身上也出现了这个纹身，自己才更肯定他们都和神秘人有关系。
　　“好，你一会跟我们的同事回警局办理一下认尸手续，如果之后想到什么就直接和我联系。节哀。”根据王德富老婆的描述，可以初步断定，王德富是认识邹启瑞的，或者可以说王德富认识有这类图案的人。
　　王家，王德富，邹启瑞，神秘人，难道神秘人和王家是一伙的？本以为神秘人可以锁定是卓亦深，可现在会不会是自己判断有误，神秘人是王家里的某一位呢？
　　尚凛然又一次因为神秘人陷入了迷茫，太多的疑问还没有处理解决，现在又出现了更多的疑问。
　　回警队的路上，尚凛然睡着了。梦里她梦到了自己被绑在一个山洞里，说是山洞，可又像是一个被整理修建过的防空洞，里面有很多人，很多机器，尚凛然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当她努力看清周围的时候，发现对面地上躺着自己的队友，大家满身是血，而自己身边竟然还绑着言柒，她试图开口喊醒言柒，可是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尚队，尚队。”
　　尚凛然被惊醒，睁开眼看了看周边，自己在车里，是小陈推醒了自己：“到了？”
　　“嗯，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回家休息休息，剩下的我们来查。”
　　尚凛然揉了揉眼睛：“没事，走吧。”
　　回到办公室，尚凛然并没有多停留，简单的交代了下一步侦查方向后，就独自一人去找言柒了。
　　尚凛然敲了敲言柒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言老师，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言柒有些晃神，并没有听到尚凛然说的什么。
　　尚凛然见状不对，以为言柒病了：“言老师。”
　　言柒这才回神：“嗯，什么事？”
　　“我是问，那两具尸体的身份，琪琪说已经核实出来了。可是我没有看到报告啊。”
　　言柒看了一眼尚凛然，然后把桌上的资料交给了她：“尚队，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安星。”
　　尚凛然有点莫名其妙，直到打开报告看到里面两个人的信息，这才懂了言柒的意思。
　　“怎么是他们两个啊，怪不得之前怎么找都没找到，这是被灭口了。”
　　“嗯。”此时言柒的情绪十分低落，这两人的出现证明无疑证明了自己父母的死是人为的，不然这两个人为何会一起被灭口。
　　尚凛然知道言柒此时想到了父母的死心里应该很难受，她走到言柒身边，抱住了她：“我会找到幕后真凶替叔叔阿姨伸冤的。”
　　言柒任由尚凛然抱着，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表情。
　　尚凛然不会安慰人，也只能静静的抱着言柒。时间似乎静止了，两个人就这样待了十多分钟。言柒才慢慢缓过来。
　　“我还需要去一趟技术部，武器模拟原型应该出来了。”
　　“小柒姐，如果累了就回家休息吧，剩下的交给琪琪。”
　　“不，这个案子我会跟到底。”
　　尚凛然拍了拍言柒的肩膀：“我马上去查这两个人最后消失的时间，地点。”
　　“报告里面有些资料可能对你们有帮助，你仔细看一下。”
　　“好的。”
　　尚凛然拿着报告回到办公室仔细又阅读了一遍，根据解剖来看两人穿的是某品牌运动服，出厂时间和标号为同一批，那可以确定两人是在同一家门店购买后换上的，而其中一个死者得了胃癌，另一个死者得了肝硬化，还真是够倒霉的，报告中两人死亡时间最少有3年了，三年前不就是安星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嘛。按理说凶手杀完人直接沉尸就可以，为何要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然后密封起来在沉尸呢？这样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很容易保存完整尸体了吗？
　　不对，八一水库不是第一沉尸地点，王德富的尸体都能被发现，那当时这两个人如果真的沉尸在那里，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尚凛然走出办公室叫来萌萌：“帮我找出与八一水库水源互通的所有水流，我要知道哪里沉尸，可以随着水流变化让这么大两具尸体慢慢流向八一水库。”
　　“啊？尚队，你的意思是，八一水库不是这两具尸体的第一沉尸地？”
　　“对，快查很重要。”
　　“啸天呢？”
　　“在出外勤，你不是让他去查各个纹身店嘛。”
　　“老李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是李叔老伴在菜市场扭到脚了，他带老伴去医院了。对了，这是老李在出入境查到的信息。”周洲把资料翻出来拿给尚凛然。
　　尚凛然嗯了一声，拿着资料回到了办公室。出入境资料里有一个人引起了尚凛然的注意，回南，这不是当年警校传奇嘛，后来听说忽然被警队开除然后下落不明了，再之后有人说回南去外国当了雇佣兵，安星当时对这位师哥很感兴趣，所以根据谣言和一些人所说的查询了一下，但始终没有查到他的一丝线索。回南，你的归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三个人难道是你杀的吗？
　　“喂，师兄，回南回来了？”
　　“回南？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接到小道消息，一个三人组的暗杀小队进入临江市了，我刚把消息确认了，无误，而且市局已经开始介入了，唐阁刚给我打了电话说这个事，其中一个人很像回南。”
　　“三个人，那估计都是外籍雇佣兵，不知道是谁这么下血本请他们来的。”
　　“王家！”
　　“你怎么知道？”
　　“我如果说，我在跟踪王罡的通讯信号，你会不会抓我？”
　　“然后呢？”
　　“王罡家的信号源一直很固定，就夫妻两人和王晨瑶还有保姆的，可是前几天晚上忽然出现一个不明信号频段，而对方频段就是境外。”
　　“也可能是海外生意伙伴呢，你这么武断不行。”
　　“那个信号频段和这三个人来源地一样，你怎么解释？”
　　“这个......”
　　“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
　　“那我去查回南，你就继续盯着王家，这事算我批准了。”
　　“哎呦，我还得谢谢你哦。”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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