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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与谈判会（3）
沢田纲吉依从了一向都有的规矩：唐之间的会面中，每位唐都只带一个自己的人。通常他们会带固定的顾问，但彭格列的十代目自上任以来就没有搭理过这个职位，因而每次他所带的人都不同。里包恩曾夸赞他在这点上“长了脑子”，毕竟这份随机性说不定哪天就能救他一命。至于今天，随他而来的是彭格列的岚守，狱寺隼人。
此时他们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常规的客套话，该进入正题了。
纲吉刚进门时就略略扫了一眼座位的摆放，他的位置实际上很是不妙，背朝大门，面朝三位对着他坐的唐，有意思的是若这里摆着的不是圆桌的话，他倒真的有种招聘会的既视感。
这间房处在一家唐·伦雷名下的银行内部，进门前纲吉跟狱寺开玩笑说那些整齐码在一起的大块仿古石砖让他觉得马上他就要被关进十八世纪的监狱，但那些密集又不失美观的监控设备让他一下子就回到了现代，它们一直延伸到了最里边的私人会议室门口，这让纲吉不由得猜测一下推开会议门后看见的那两扇嵌在内部的门的另一头是不是也如此的私密。
唐·彭格列的位置不但离门口近，离窗口也近，窗外的景色很是迷人，绵延的绿色之外展开了大海的温床——十代目觉得对方不可能这么照顾他的心情，从之前彭格列总部遭受的远程攻击来看，窗口对着的那些景色里估计埋伏了不止一架的狙击枪，至于门口……嗯，总不可能是方便他离开，玄机要么在内部的两扇门里，要么就在他瞥见的转角安全梯里。
他让戴维·艾斯波西多留在大宅负责那里的安保工作。那个只小他几个月的年轻人听到他的命令后都愣了——纲吉将戴维的权限临时提高到首领的等级，但限制在大宅范围，这意味着他能全面调控范围内的所有战力，但他要求护卫队队长与瓦利亚部门合作，也事先与XANXUS打好了招呼（虽然对方好像根本没在他说话时瞟他一眼，但纲吉知道他是默许了）。就算戴维有什么二心，想必瓦利亚的暴躁首领也不会让他得逞——虽说他根本不认为里包恩赞同的人选会出什么大纰漏。
“我不认为您把迪亚多纳的前任夫人请来是个好主意，唐·莫雷。”纲吉在客套话完了之后率先敲开他们接下来的话题，“迪亚多纳（Diadora）毕竟已经是向外宣布‘休止’的家族了，您这样传出去了会坏了您自己家族的名声不是吗？”
唐·莫雷手上的红茶还抵在他的唇边：“您知道，唐·彭格列……现今存在的调解人家族仅此一家，不舍身试法一次的话，这场会面未免显得不太正规，对彭格列家族而言也是个不小的失礼，您说呢？”他对坐在一旁懒得吭声的河内婆婆笑着点了一下头。
“恭维了，很抱歉我这次来并没带一些伴手礼——虽说一点简单的小饼干确实也对莫雷家族没什么很大影响，”彭格列十代目将两只手搭在一起。这是他要开始谈正事的习惯，里包恩提示他保持这样能够营造出严肃的气氛。人在严肃的气氛里总免不了出点小错，在谈判中创造出这样的机会往往能给他很多好处，“我想这次给我的大宅‘送礼’的就是你们三位吧，我受了不小的损失，现在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觉得我有得罪三位唐的勇气。”
唐·帕辛格在心里嗤了一声：怎么，你倒过来从我的家族偷食得还不够？但他只是心里想想，这件事说出来还是挺丢人的。
唐·莫雷履行了他主会人的职责，接过了这个话头：“您出了名的友善，怎么会得罪我们？——充其量不过得罪了三个家族的财路，要我说，几袋子‘药’就能抵得上小赌场一周的盈余，如果我们能成功将小赌场转除，一心一意做点‘药’的生意，不但能省下一笔占地费用，还能有更多流动点，这比起以前可要方便太多，而且您知道，‘药’越来越受欢迎，它的前途难以用尺度来衡量，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这场生意里占一个有利位置呢？”
“我当然承认它是一颗新星，恐怕我们禁止只是螳臂当车……”纲吉耸了一下肩，“可我在我的区域内发现了一些孩子——他们的手臂都快被扎烂了。他们才多少岁？最大的不过十八岁吧，我实在是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如果连小孩都开始为它痴迷的话，那我们的孩子日后会遭遇什么呢？”
虽然在他这个年纪来说……孩子大概还是个不可期的事儿。不过如果把莱姆看做他的养女的话……也不错。彭格列十代目抽空考虑了一下将原人体兵器作为养女的可能性，如果是像椎名葵一样作为他的挂名亲属也没什么问题，他或许还能在今年过年时让妈妈开心一下。
“的确是有些麻烦——但这并不能阻碍它成为我们的摇钱树，唐·彭格列，那里来的钱够你建上万个相关基金会或是相关戒瘾机构，虽说有点迟的意思，但也不是那么糟糕。”
“那反而有些浪费我们的财力才对，唐·莫雷，那些钱我们本可以建更多的马场和□□店铺，它们都是常青藤，我们何必冒着风险去取得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而放着更稳妥的路不走？”
唐·帕辛格突然加入了对话：“我们只需要你让出一些人脉，唐·彭格列，你不想做也没什么，但你不能在这儿当什么绊脚石！你担心你的孩子，好，我们绝不让一个毒鬼跑到你的区域去，相关工作我们会做得比墨西哥边上的界墙还牢——各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今天算是我跟你第二次谈这事儿，要是第一次你点头了，也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都不会挨着走，相互消耗财力更不会出现，你好好想想！”
“我明白您的意思，唐·帕辛格，但人脉也不是随便就能交接的，我认识的法官们没一个愿意被这种生意绑住，议员也如此，他们都是稳健派的精明人……至于督察们，或许会有几位愿意试试，但很不巧的是大选将至，这种敏感的生意也不好贸然接受，中间会十分麻烦，我不希望您跑来跑去都没个成效。”纲吉没被他陡然变大的声音吓住，他见得多了，更别提这是他第二次与帕辛格家族的首领会面。
第一次倒真的有点不愉快，唐·帕辛格差点把桌子都给掀了，但没关系，他不会在意这种失礼的细节，而且他在第一次的会面中判断出来了，唐·帕辛格是个需要软言细语才能劝服的大男子角色，他不吃硬的，因为他不觉得有谁的拳头硬得过他。
“如同唐·帕辛格说的，唐·彭格列，”唐·莫雷继续主导风向，“他们愿不愿意，还要看我们是不是能说会道——可您连通行证都不给，那他们想必都不会考虑吃不吃我们这一套，您这样可就是垄断，没有一位唐能答应您这样的做法。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用了点强硬手段将您请到这里来。”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唐·伦雷似乎终于品够了他的葡萄酒：“不管怎么说，唐·彭格列，你得表个态度。”他这句话算是一锤定音，之后再没人接话。
纲吉料到了这一点。他如果不做出让步，今天这场谈判怕是没个完。
彭格列十代目看了一眼岚守。狱寺十分会意地取出他一直拿着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几份资料。
“不如这样吧，”纲吉将那些资料打头的图片铺开，“就像唐·帕辛格说的，我们都各退一步。这些赌场连着附近几个街区的□□点，地下赌坊也包括在内，还有些赛马场，如果你们能信我手上的盈利统计表，那彭格列愿意将这些赚头不错的地点的使用权无限期出借，或者以皮毛价将其转手，诸位在这些区域可以大开财路，但我希望各位不管哪一路生意都别过界——这些区域就是你们的飞地，如果各位唐能够接受的话，我们现在就来签先头合约如何？”
他的最后一句话昭示这是他最后的让步。唐·莫雷思索了一下，似乎是接受了他的提议：“这次的会面还挺不错的，唐·彭格列，我们谁都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迪亚多纳夫人，还请您在一旁作证——等等，失礼，我的茶见底了。皮耶尔，能给我续一杯茶来吗？”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点了个头，将他的茶杯拿走了。唐·伦雷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皮耶尔的家伙，然后对其他三位唐打了个抱歉的手势：“不好意思，我不太适应这么严肃的场合——我得去趟洗手间。维森，帮我带个路，我又记不起这银行的构造了。”
唐·莫雷看了唐·伦雷一眼：“我还以为这是你家开的银行呢。”
“年纪大了，哪记得那么多啊。我可不止有一家银行。”唐·伦雷笑着摊了摊手，随后跟着维森走出了门。
唐·帕辛格对那些资料有点兴趣，随手拿了一份看了起来。当然，他最注重的是那份盈亏报表，至于那建筑外表怎么样，吸不吸引人，那他倒不太在乎。
很快皮耶尔就把茶带了回来，但唐·伦雷和他的人还没回来。
“红茶库存不太够，唐。”皮耶尔的眉头比先前要更加紧锁，但他没露出什么很明显的表情，“我换了杯花茶给您。”
站在唐·帕辛格身后的人将手伸进了衣服里。
狱寺的反应很快，一瞬间就将一直别在身上的手枪拔了出来，并同步地解开保险、将枪膛对准了同样拔枪的对方。
纲吉露出无奈的表情：“我还以为我们能和平解决的，两位……我给出的让步对你们而言是不是还不够大呢？”
皮耶尔也拔出了枪支，但那把枪上燃烧着晴的火焰。狱寺瞥了他一眼，立马单手持枪，另一只手将戒指嵌入他的匣子里，装备上了赤炎之箭。
“你也并非那么尊重我们，唐·彭格列……”唐·莫雷看了一眼河内美登子原本坐着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你并非只带了一个顾问，虽然在我的意料之内，但还是让人很失望。”
彭格列十代目叹了口气。
“那么现在来彻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吧，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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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宴会与谈判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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