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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盛宴
“公主今天真漂亮。”红雨一面帮陌誉梳妆，一面轻叹着：“有句诗怎么说来着……六宫……六宫粉黛无颜色。”
陌誉浅浅一笑，难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血色：“你的嘴是越来越会说了。今夜对于我和皇兄都很重要，出不得一点差池。”
“公主放心，齐家四兄弟我已经安排在宴席的正殿的密处了，我也会跟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一旦身体不适，立刻给我暗示即可。”
正殿里面早已是一派歌舞升平，一品以上官员、郡王以及诰命夫人和郡主，间或是府上的嫡子女们都早已候在了正殿。夫人、郡主们则是凑在一块儿聊聊家常，说说坊间的传闻闲聊。大臣郡王则是高谈阔论着国事。而末席方才是青渚的几名使者。
“皇上，宁贵妃驾到。”
刹那间大殿里面顿时肃静起来，就见着一身玄色龙袍和穿着礼服的宁贵妃进了大殿。
宁贵妃穿着一身金绣鸾凤图腾的真红大袖衣，披着霞赃，只是织金和绣描全是霞凤纹，而非皇后的云龙纹。饶是这样，也早已令几个名门贵族小姐嫉妒欣羡了。
墨悠洵大步走向龙椅坐下，一左一右早已备上了座椅，宁贵妃望向右边的座椅一眼，露出微微的恼意，随即坐在了墨悠洵的左边。
“公主呢？”看着右手边空落落的位置，墨悠洵微微蹙眉。
“公主殿下恐怕还在梳妆。”
底下微微一阵抽气声，让皇帝等人，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恐怕也只有五公主敢这样，皇上也只会放纵五公主这样了，若是旁的人，怕是早就惹恼帝王了。
“臣妹来迟，还望皇兄和诸位大人见谅。”人未到早已先声夺人，慵懒地笑声腻人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身以深青色的织品制成，画有翟鸟之图形，红色质地，绣有云龙纹的礼服，腰间系着白玉双佩。只是礼服大概也是公主亲手裁剪过的，一如当年那样的大胆和张扬。
一阵死寂，就连墨悠洵也愣了一愣。
这样的服饰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是纹路和规格竟是照着皇后的品级来的。而且竟是在如此盛大的宴席上穿了出来，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来这边坐。”墨悠洵最先回过神来，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拍拍身边的坐榻：“就等你一个了。”
“让皇兄等臣妹一个人，臣妹当真惶恐。”妩媚的笑容，娇翠欲滴的笑声，即便脸色苍白也掩不去那抹风采。这才是墨誉霏，曾经艳冠一时名动八方的绝色的墨翎五公主。陌誉悠然自得地缓缓走到墨悠洵身前，媚然一笑，又似笑非笑地扫了宁贵妃一眼，似是挑衅。接着方才落座。
此时惊呆的众人方才回过神来，一时都面面相觑。
五公主是在向所有人表明她，抑或者是洵皇的态度吗？后位空缺，后宫空虚，是否五公主今天的表现是在提醒所有人，她即便不再过问政事，甚至后宫之事，却仍是后宫的主子，未曾正名的皇后？这个后位本就是她的了，只是差了一个名分而已。
众人又不由自主地目光扫向了宁贵妃，后者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意，只是微微地冲着看向她的人点头，反是弄得众位夫人小姐颇为尴尬，自觉无礼。
“今日朕生日，君臣同乐，不必拘礼。”墨悠洵笑道：“开宴。”
“宁贵妃今日可真是漂亮。”陌誉手里握着一把象牙扇，轻轻地捂住半张脸，娇笑道：“难怪皇兄宁愿舍了三千佳丽，也只留下贵妃一人。”
宁贵妃微微垂下头：“公主说笑了，谁不知道公主才是皇上最重要的人。”
“我和皇兄的妹妹，自然是血浓于水，可是……”陌誉眉梢一挑，轻笑道：“宁贵妃可不同，皇兄唯一的妻子呢！只是……贵妃娘娘，霏儿有一句话恐怕不中用，这后宫空虚，皇兄再怎么宠着你，毕竟皇上是天下的皇上，专宠可是不好的。”
宁贵妃脸色微变，话里之意已然很明显，说她不懂得为妻之道，更是有暗讽妒妇之意，眼风扫了一眼周围早就停下声音，伸长耳朵来听他们对话的一群命妇，头垂得更低：“妾身劝过皇上多次了，可是……恐怕也只有公主能劝动皇上了。”
陌誉暗自哂笑，阴阳怪气地说：“原来皇兄对贵妃都这么的宠爱了，生怕贵妃受委屈呢！我这个做妹妹的如何能够破坏这段好姻缘？”
宁贵妃自知失言，顿时住口。
墨悠洵嘴角一勾，宠溺地看了陌誉一眼，却竟是刹那间的失神。那样娇纵的神情，那样妩媚的笑容，那样慵懒的姿态，仿如就是墨誉霏真真切切坐在自己面前。竟是不由自主地低唤了一声：“霏儿。”
陌誉微微一惊，忙得冲着墨悠洵笑道：“皇兄，怎么了？还是我说了宁贵妃，您心疼了？”
墨悠洵顿时回过神来，不经意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淡淡一笑：“你这丫头，谁说得过你这张嘴。这满桌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看哥哥这么偏向宁贵妃。”陌誉娇嗔一声。
殿上众女都露出惊讶而又略带了然的神情，一时都用欣羡而又嫉妒的眼神望着宁贵妃。
达到想要的效果的陌誉挑衅地看了气得发颤却又发作不得的宁贵妃，掩口轻笑。
“妾身应该敬公主才是。”宁贵妃敛起脸上异样的神色，微笑着起身：“这杯酒是臣妾敬公主的，臣妾代掌六宫这些日子多亏了公主的担待，这身荣耀的装扮也就公主配得上了。”
“今天是皇兄生日，你敬我做什么？”陌誉幽幽地端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把玩着，毫不理会宁贵妃递过来的酒杯，眼风却不自觉地扫过坐在末席的青渚使臣：“那不是青渚的使臣吗？皇兄，怎么能让这么尊贵的客人坐在末席？”
陌誉笑望着墨悠洵，毫不理会宁贵妃僵在半空中的手。
宁贵妃亦是知道这是她在给自己一个警告一个下马威，可是纵是有千般的手段却只能忍气吞声，她知道她无论现在玩弄什么手段，只要墨悠洵在场她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得了墨誉霏……
“霏儿说的没错！今天是谁安排的座位？还不快给几位使者添桌椅。”墨悠洵似笑非笑地看着陌誉。
原本铁青着脸的青渚使者这才舒缓了眉头，起身道：“多谢洵皇，多谢太子妃。”
“太子妃？这里哪里有什么太子妃？”陌誉冷笑一声。
“皇太子吩咐过，皇太子一直在等太子妃回去，皇太子还说，希望太子妃不要忘记当初的约定。”
陌誉一愣，脸色微微一白，当日和青渚使者相见之时原以为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也把他们喝退了，可是没想到他们当时表面顺服了，却是等着如今这个时机……什么约定她都毫不知情，恐怕青宇早就想好对策试探她了。
周围的官员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窃窃私语，仅仅约定二字便足以勾起无限遐想。
陌誉不由自主握紧了酒杯。
“公主身体不适，不适合长途跋涉。”墨悠洵冷笑一声：“而且恐怕当日已经和你们谈的很清楚了，若是想要公主和亲，你们皇太子应该拿出诚意来，衡渊两地本来就是我墨翎的领土，你们若是归还，朕自当风风光光将公主远嫁。”
“洵皇陛下，公主和亲是尘皇还在时便定下的亲事，这恐怕有失国体，如何……”
青渚使臣话音未落，便听得陌誉轻笑起来，打断他的话：“父皇订的又如何？本宫当日答应是看在青渚的三殿下是个值得托付有担待之人，可是如今强抢衡渊两地，又何尝是个明君所为？”
“若是皇太子答应了呢？”
满堂唏嘘。
若说墨悠洵以江山换美人一笑还有可能，可是青宇是怎样的人，如何能为了一个墨誉霏放弃衡渊两地。
陌誉惊惶地看了墨悠洵一眼，竟然……青宇竟然能为了墨誉霏至此吗？
“答应？”墨悠洵安抚似的看了陌誉一眼，眯了眯眼，勾唇冷笑道：“恐怕青宇皇太子如今还顾不上霏儿吧！临城附近几座城池粮库尽毁，如今怕青宇已经亲自赶过去了，至于这头，是顾及不到你们了。”
“什么？！”青渚使臣惊得拍案而起。临城附近粮库失守！？
“皇兄，今日您的生辰，说这些军国大事做什么？臣妹倒是有一件礼物，想来那些俗不可耐的珍奇异宝皇兄也见得多了，没什么稀罕的，臣妹准备了一个节目，给皇兄助兴。”看着那些使臣一个个惊慌失措导致惨白的脸，陌誉巧笑嫣然地起身施礼：“助皇兄万寿无疆。”
墨悠洵放下酒杯，靠着椅背，慵懒地笑望着她，拍手笑道：“好久不曾见霏儿起舞了，今日朕于大伙儿可是有眼福了。”
陌誉冲乐师使了个眼色，一阵悠扬而又沧桑古老的音乐响起，仿如那荒漠上驼铃的轻响，漫漫黄沙扬起亘古的传说。
一袭长袖飞扬，那曼妙而又空灵的身影在大殿的正中旋转开来，宽大的裙摆顺着旋转的痕迹绽放出一朵炫目的花朵，水袖轻扬，伴着‘丝路雨花’的乐响，那和敦煌石窟上唯美而又绝然的舞蹈一样的舞姿呈现在众人面前。
丝路雨花，陌誉用着这舞蹈讲述着传说中的故事。
舞尽，陌誉脸色已然一篇惨白，却仍是强忍着眩晕直起身子，轻笑道：“许久不跳舞了，竟是生疏了，献丑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惊羡地望着陌誉。
“好，这份礼物朕喜欢。”墨悠洵赞许地看着陌誉，欣慰地点点头。
私底下的窃窃私语声隐隐约约地传到陌誉耳朵里，都认为如果不是真的公主哪有这般独特而又惊艳魅惑的舞姿，又哪会有这样一张伶牙俐齿。她不由得欣慰一笑，今天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陌誉努力保持着微笑，一步步缓缓回到座位。
“公主！”一声惊呼，红雨身影刚刚一动，已然见到龙椅一空，墨悠洵迅速地接住几乎倒地的陌誉。
墨悠洵沉着一张脸，打横抱起陌誉：“宴席继续，朕送公主回去。”
公主的真假已是昭然若揭，可是这番景象不由使得这些滑头惯了的官员和夫人们微微有些迷惑，皇上对宁贵妃专宠，可是似乎丝毫不影响皇上对公主的在意，甚至扔下臣子将公主抱回去。这后宫之中，如今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形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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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其实这章修改工程浩大的。。。。可是。。。唉。。。不管了。。。先放上来。。。等有空慢慢修改。。。。瓦要隔日更。。。碎碎念。。。。瓦不容易啊。。。那么多的事情还要更。。。。所以。。。BW们给瓦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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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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