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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于艾亭而言,王家兄妹要求的查清死因,就是单纯地查清他们两人是怎么死的,然后避免他们死亡,让他们换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开始。
对257而言,他不光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不然就会像之前艾亭那样,自以为完成任务了,却迟迟无法退出,只能干等着系统发下一步的信息。
他自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便开始布局,将背后的人一步步引了出来,以王家兄妹为饵。查个清楚,杀个干净,此事才算彻底了结。
这片群山中,分布着大大小小数百个村落,被群山峻岭分割开来。他们大多只在临近的几个村子间通婚,久而久之,血缘越来越近,生下畸形儿的几率高了起来。
畸形的孩子都被丢进河里,随着水流汇入地下河,有一些,便来到了那座灵力充沛的山腹中。
这些孩子们被灵力供养,没有死去,被住在山腹中的修仙者发现后,教导成人 。修仙者羽化后,最初长大的那些孩子,成为了这山腹中的王。
他们开始有意识地控制河流,让山中所有的河道相连,收拢起所有被扔下的畸形的同类。慢慢的,这些畸形人在山腹中繁衍开来,后代中竟也有为数不少的正常人。
可是,在这山腹里,这些正常的人,反而是畸形。
偏见、排斥是永恒存在的,有的正常人接受不了自己的不正常,偷偷地跑出山去。他们从小在山腹中长大,根本不知道山腹与外界的差异,见到那些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山民,只觉得开心,将山腹的秘密一股脑地全都说了。
山民认为山腹中是仙境,哄骗逃出来的人带他们进去。
畸形人很快就抓到了潜入的外人,他们勃然大怒,将山民与叛徒扔到了一个坑洞中,将他们都烧死了。
那一晚,天降暴雨,地下河水倒灌,那个坑洞被灵力充沛的地下水灌满,焦黑的尸体在水的浸泡下,慢慢养出了新的皮肤,除了没有人死复生外,他们与常人无异。
畸形人封闭了所有通道,严禁人们再出去。他们在山中继续繁衍,人数越来越多,山腹供养不起那么多人,灵力开始衰竭,人们开始第一次感到饥饿。
但是他们不敢出去,也无法在山中种植粮食,只知道以灵力为食。
正常人发动一次暴乱,企图逃到同类的身边。畸形人大怒之下,用秘法将所有正常人都变成漆黑,让他们的外表都变得不再正常,断了他们被外界接受的可能。
就在这时,他们意外的发现,之前烧死尸体的那个坑洞,竟然开始慢慢地滋养出了灵力。畸形人受到了启发,像种地一样,开始“种植”养尸潭,山腹中的灵力因此变得邪气。
可是,死的人太少,活的人太多,畸形人重开了一条通道,让地下水灌入最近的一个村子。同时,正常人为了报复,散发了一个谣言,说若将畸形孩子献祭给山腹,会得到更多更充沛的灵力。
于是,就在最初的那个养尸潭上方,畸形人修建了一个山洞,定时定量地送入畸形的孩子。
这些畸形人,被修仙者一视同仁地抚养成人,不知自己身体的怪异,未接触过人性恶的一面,相亲相爱地长大。他们不知何为异类,他们视彼此为同类。
教导者、抚养者离开,一个个同他们不一样的孩子出生,外界来人的咒骂和鄙视,灵力缺乏造成的饥饿感与恐慌,让畸形人不再单纯,他们的心也跟着变得畸形。
久而久之,畸形人将群山视为自己的农田,一部分作为了养尸潭,一部分成了买卖人口的中转站。外面的人在他们看来,不是粮食,就是产粮食的工具。连畸形的同类都可当作祭品献上,更何况正常的异类呢?
山民一旦想要反抗,整个村子都会被河水倒灌。他们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山,而畸形人早已控制了所有出去的路。
畸形人将山腹里生长的灵芝交给山民拿去卖,得来的钱用来买人,一买一卖都是山民经手,他们可以从中谋利,而畸形人只要人给得够多,便不管其他。
百年前,畸形人在山腹中一个瓶形的空间,发现了一个微弱的灵力源泉,他们唤它神仙胎,想办法刺激它成熟,希望能借此摆脱靠“吃人”来维系生命的方式。
他们也的确如愿地找到了一个母体,母体成功诞下了一个灵体。这个灵体也如他们所愿,终结掉所有变质、畸形的一切。
灵体撤去了山中阵法的限制,只要有地方大批量死人,那么地下河水便会汇入该地,形成新的养尸潭。
山中再无活人,只有山腹中活动的畸形人,被变得浑身漆黑的正常人,与波光粼粼的潭水中,栩栩如生的死人。
充满灵力的水,既养尸,也克尸,它让尸体不腐,让尸气转化成灵力。但若尸体的数量太多,水中的灵力克制不住尸气,死人便要诈尸了。
诈尸诈得最欢的,便是山中以灵力为食的畸形孩子们,他们率先爬出水面,以接触、融合的方式,吞噬着所有人、所有尸。同类、异类,不分彼此。
最后,当这畸形的人体集合再也找不到任何可吞噬的东西后,天雷降落,将一切烧成焦黑,化为乌有。
这便是终结,所有人要的一个终结,挣扎在畸形的人生中无法逃脱的人们所求的一个终结,也是王卓芝所求的一个终结。
终结一切的恶,再也没有什么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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