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百战不殆

　　胜战计 07 你一直是我生命中永远都不可能重复的一场遭遇

　　陆森反身伸出手，但是重力下落速度太快没抓住，陆森旁边噤若寒蝉的Ed竟回神似地趴下去双手抓住霍膺，陆森赶忙托住Ed的腰，慢慢把两人带上来。火焰、枪声和“轰隆”、“轰隆”的巨响中，三人贴着船舱外壁，身上擦伤遍布。
　　不远处起嗖嗖两声轻响，那是从新出产的金伯K6S手.枪里射出子弹的声音，目前最轻便的六发装转轮手.枪，陆森也是前不久才得到两把试了试手，辨识度很高，不是林坤会给手下配备的武器。
　　“你俩待这儿。”
　　陆森慢慢向前移动，眼睛扫视着四周，心想那个潜行的雇佣兵不知躲在哪里，他必须抓住那个人。他要知道这些消息是怎么浮出水面的，最重要的是，谁得到了这些信息。这不仅是因为不相干的人毫无必要的死去，而且多条人命危在旦夕，那个拿着金伯的人也许就是他了解这一切罪行的捷径。
　　得转移那人的注意力，把他引向一个地方，踏入陷阱……
　　那两根信号火炬装在他左侧的应急箱里，各长十五厘米，发出的光亮几公里之外都能看见。如果把两根信号火炬一起点燃，再分开摆放，它们就会像两盏探照灯一样把旗舰号照得通明。
　　他取出一根信号火炬和打火机，放下枪，啪地捻亮打火机点燃了引线，然后把哧哧作响的信号火炬朝暗黑处掷去。它掉在了路上，再过几秒钟，它就会喷出炫目的火焰。
　　他等待着。
　　陆森转向右前方跑去，一手把打火机和第二根信号火炬放兜里换上枪，另一只手握着另一支自动手枪。
　　他的行动得到了回应。又是噗噗几声，空中飞来三颗子弹，把陆森后侧的铁墙打得火花直溅。这位挺厉害，也许还算不上顶级高手，不过已经够好的了。点三五七口径的左轮能装六发子弹；那人已经打了五发，可他来不及往打空的转轮里填子弹。必须冲过去直取要害——就是现在！
　　噗地一声，又是一记轻响。
　　那家伙一边跑一边装着子弹。
　　陆森举枪开火，黑衣男人右手和右膝中弹，一跤摔倒在地上。就在他倒下的同时，陆森上前踢开那把金伯K6S，单膝压在对方中弹的手肘上，枪口抵住男人的喉咙，沉声问道，“你老板是谁？”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即使是在艘沉船上，我也有一百种审询方式让你后悔接下这个任务。”
　　“反正有你们这些大人物陪着，路上也不孤单哈哈哈哈……”男人从后腰摸出把□□刺向陆森脖颈。
　　陆森抬手挡开，男人手腕大力一扭，刀身扎进陆森右小臂。
　　陆森抽出没入一截的□□，钉死在男人的左手手心上。
　　“那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是不？”
　　十指连心，手掌更是神经遍布。
　　又是一声惨叫。
　　“说不说。”
　　手肘猛地杵进两胁脆骨处。
　　软肋并不只是一个形容词，两胁软肋脆弱易折，要穴多，与心脏、胃、肺等人体重要脏器相互连带。尤其软肋背击，疼痛难忍，有窒息感。
　　“放…放过…我…”男人剧烈抽搐，呼吸困难。
　　“是谁？”陆森加重力度。
　　“洪门…陆…陆承乾…”
　　陆森顿时想去檀香山掐死陆明远。
　　“他有那么大能耐？还有谁？”
　　“其他…我…真不…知道…”
　　“好走不送。”痛快地留给对方眉心一颗子弹。

　　陆森捂住几乎要被戳穿的右小臂快步回去霍膺他们那儿。
　　路上粗略扫了眼，甲板上剩下的人半数伤亡。
　　船体开始越发倾斜，龙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几根管道从上方被震落。
　　几乎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在剧烈的抖动中，站立不稳，东歪西倒。还来不及想对策，邮轮开始在混乱中加速下沉，看着慢慢浸上来的海水，不远处的Ed似乎早已灵魂出窍。
　　钢管撞击甲板上排着的货物，一侧松动的货箱散落下来，砸向怔在那里靠着的Ed。
　　“Ed快闪开！”陆森手紧紧支在扶手上，弓起双脚准备扑过去。
　　眼看着重物落下来，就要把Ed压成泥，霍膺下意识地看向陆森，一直沉稳冷静的面孔在这一个瞬间也变得狰狞扭曲。脑子一片空白，任凭他是能计算出多少复杂公式的数学鬼才，抛开利益权衡，霍膺伸手拽过Ed跳进海里。
　　霍膺护住Ed随货物一起砸进漆黑一片的海水，陆森放手跟着跃了进去。
　　自以为能驾驭一切的陆森眼底满是绝望，就连那张向来意气风发的面庞也黯淡了。他四处张望，水中散落的漂浮物太多，拍打水花的人也太多。陆森潜下水搜寻，终于发现被货物打散缓缓下沉的两人，霍膺撞破头失去知觉，另一侧的Ed却在水中抽搐。
　　可他……
　　受伤的右手使不上劲儿。
　　一只手抓不住他们两个。
　　他们各自向着不同方向越飘越远，陆森心一沉，望了一眼霍膺，朝Ed游去。
　　陆森抱住Ed，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朝漂浮的货物游去。他把Ed放在货物上平躺，对方还是紧闭着眼一个劲抽搐。不敢耽误时间，陆森立即潜下水去找霍膺。凭借大致方向和游轮的火光，他用这辈子最拼命的力度去靠近霍膺，握紧对方无力飘荡的右手使劲向上提，揽住他浮出水面。
　　把霍膺搬上漂浮物时，确定没有呼吸后，陆森眼前一阵发黑。迅速扒开霍膺的嘴，拍打背部，让他充分吐出口腔内、呼吸道内以及胃内的水。疏通呼吸道后，手再次探上颈动脉，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呼吸，陆森变得很急躁。
　　他们漂在水上，没办法进行标准的人工呼吸，陆森只好附在霍膺身上，使其头部后仰，用手捏住鼻孔，对他的嘴吹气，并用余光查看胸部是否有起伏变化。
　　直到对方有了微弱的鼻息，陆森终于缓了一口气。
　　立马探探他的呼吸是否均匀，接着查看他头部的伤口，后脑勺依旧有些渗血，但口子不大，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霍膺的意识仍然昏迷，优雅沉静的五官线条带着一丝冷硬，散发出凌厉的味道。
　　手轻抚上年轻俊俏的面庞，一双深色灰眸直盯着他细细描绘，饱含柔情。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猎人捉住猎物，有满心歉意、部分满足，也有一种侵略的快感。
　　船上的火光照亮了夜空，有三架直升机正在飞速向这里靠近。
　　他剥开第二根信号火炬点着向上一扔，灿烂如烟火。

　　其中一架直升飞机的射灯定格在陆森头上，一位救护人员顺着绳索降下甲板，将重伤的霍膺固定在身前，吊上飞机。陆森告诉他Ed的位置，便游了过去。接着直升飞机在Ed上方停住，下来医护人员托住Ed，另一侧抛下了绳梯提陆森上去。
　　直升飞机上坐在一脸忧色的林坤，“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我的仇家，连累你了。”
　　陆森很快被窗外的突变吸引住目光，轮船沉末带起一个大漩涡，但也很快被四面涌来的海水给填满了，除了一群漂浮着海面的各种漂浮物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一艘游轮存在过外，一切都水过无痕了。
　　“还好大马过来的海神安泰号就在不远处，我过去安排好就立即回来了。”林坤转头看了看后座正在接受检查的两人，问道，“出什么事了？莱佛士的人呢？”
　　“新国下雷雨，直升机出不来。后来一连串爆炸，船体断裂，Ed恐水，霍膺为了救他，被砸到了头。”
　　林坤拉起陆森的右臂检查，问道：“这是刀伤？”
　　“恩。”
　　陆森转头对医护人员问道，“他们俩情况如何？”
　　“两人胸腔都有进水，这位金发先生是受到冷水刺激与极度惊慌引起反射性喉痉挛及支气管痉挛导致溺水，已经为他注射了镇定剂，落地后就可以进行插管；这位黑发先生的伤比较严重，落水时间过长，肺积水严重，后脑受重物撞击导致昏迷，已经止血包扎，但初步诊断可能会有脑震荡以及其他并发症，好在心肺复苏及时，没有导致窒息脑死。”
　　“安泰就在下面，医疗急救室已经准备就绪，我们马上降落。霍总他…”林坤很忐忑霍膺的状况。
　　陆森打断他的话，“先下去给他们治疗，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直升机降落在安泰号顶层停机坪，停稳开门后，多名医护人员推着车朝他们赶来。医生护士帮忙将两人抬上医用推车，以最快的速度推往急救室。
　　陆森一言不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身后的林坤言简意赅地安排好人其他飞机上的伤者，连忙跟了上来。
　　“这么多医生护士照应，他们会没事的。你手臂上的刀伤也不能耽搁，必须马上检查，情况恶化就麻烦了。”林坤追到他身边，一边走，一边看着他血迹斑斑的一身，“又是海水又是汗水，伤口腐烂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一路快要走到急救室的门口，陆森才终于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我要进去手术室。”
　　“你做事一向知道利害，他们刚刚已经被急救过，而且都不是致命伤，你不能干扰医生的治疗，影响手术进程。”林坤也毫不退让。
　　前方医生推着车进入到手术室，有个小护士刚想要关门，就被陆森一手用力隔开。那力道大得几乎可以将小护士整个人掀飞出去，小护士简直都吓傻了。
　　陆森面色冷凝，“让开。”
　　林坤心里也是急切，动了动唇，明白这个时候、这种情况，就连天王老子也根本劝不动他，只能无奈地叠声安慰小护士道，“这位先生是两位病人的家属，让他进去。”
　　老大都发话了，其他医生看着陆森那幅地狱阎罗的样子，也根本不敢有什么微词，几个护士很快上前帮他穿上专用的消毒衣服，“白人先生在隔间吸肺水打吊针，重伤那位亚裔先生需要进行简易CT再执行手术，您先去哪边？”
　　“手术。”陆森冷冷吐出两个字，小护士战战兢兢地将他领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医生开始扫描霍膺头部准备进行手术。
　　而陆森则穿着消毒衣服、戴着口罩，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男人的面容。
　　他每一处眉眼的细致，冷漠。
　　陆森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够描画出来。
　　时而强硬，时而灼热。
　　两辈子的交集，陆森很早就笃定这人真的不具备讨人喜欢的性格，也不是一个适合他的情人，可却足够让他镂骨铭心。
　　因为，那一刻我才明白：
　　你一直是我生命中永远都不可能重复的一场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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