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剑

　　（五十八）
　　无欢像往日一样从床上起来到梦瑶的房间里去看看，然后两人再一起吃饭。
　　平日里无欢总是比梦瑶起得早些，然后到梦瑶的房间里看她对镜着淡妆。有的时候无欢也觉得麻烦，不过是在家而已，又不见什么人，何必弄得这么麻烦。梦瑶却是已经习惯了。于是无欢也已经习惯了，站在一旁静静欣赏，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一夜不眠，呼吸了这清晨的空气，头脑却异常清醒。远远地无欢就感觉到梦瑶的房间里好像有别人。
　　熟悉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目前要做的就是这些。”
　　莫离的声音传入无欢的耳朵，以前的时候，主上才不会亲自去做这种小事。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无欢，就只能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就算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能让她冒这个险！”无欢破门而入，大声说着。
　　她从来没有用这个音量对主上说话。
　　莫离还没有说话，梦瑶却先开口了：“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梦瑶……”
　　梦瑶把视线错开，不看无欢。
　　“梦瑶，这件事情真的很危险，你……”
　　“很危险？那你呢？你不是也一直为她做事吗？”
　　梦瑶指着莫离。
　　无欢没想到梦瑶会突然如此发问，一时语塞。
　　“我……”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
　　梦瑶又对站在一旁的莫离说：“你的事情，我答应你。”说完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主上！”
　　无欢几乎是在用一种乞求的语气。
　　“难道非她不可？”
　　“说过了，非她不可。”
　　莫离轻轻叹了一口气：“李浔此人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在皇上身边不久，已经屡屡立功。大半年前从陈国抢过来的阜城在李浔的建议指导下已大有恢复。如若两国交战，阜城作为军队的粮食供应地已经完全没有问题，陛下十分开心。”
　　“可是，这与主上的目标并不违背。”
　　“的确，我也说过，李浔这人，是友，也是敌。陛下已经开始怀疑和忌惮我的身份与实力。李浔在暗中剪了我不少眼线，虽说陛下还没有明确想要除掉我的意思，李浔提前动手，想必是为了今后作准备。”
　　“主上……”无欢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狡兔死走狗烹这很正常。陛下现在确实只是离不开我罢了，等他大业一成……”
　　莫离似乎意识到今天她好像说了太多话了。
　　“李浔虽说积极治国，却并不赞成陛下北上，有意把陛下往安世治世的方向引，陛下似乎也有一些松懈的意思。”莫离直接说出了要在李浔身边安插人手的原因。
　　无论是敌是友，都要在她的可控范围内，这才是最重要的。
　　把可变的因素降到最低，这样做事情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一桩美事。

　　莫离走后，无欢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赶紧去厨房找些吃的，却正好碰到灵儿撤早饭回来。
　　“怎么？”无欢看着这没动过的粥、菜，心里一阵担忧和难过。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小姐今天连筷子都没动过。”灵儿叹了一口气。
　　陈妈也看了看碗筷：“难道是最近有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灵儿随口说着，“难道是为了那个叫李浔的公子？”灵儿自己心里也明白，虽说小姐对那位公子另眼相看，可也绝对不会是那样一种感情，自己平日里不过是拿着这件事情开玩笑罢了。
　　要说情感，灵儿觉得小姐对眼前这位欢姐姐才是真的上心呢。
　　小姐对之前的赵将军都没有对欢姐姐这么好。
　　“欢姐姐今日也好奇怪。不和小姐一起吃早餐，反倒跑到这后厨来找吃的来了？”
　　“哦，不是，我今天没胃口。我就是随便来看看。”无欢赶紧掩饰，说完就从厨房出去了。

　　无欢忽然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想去看梦瑶，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梦瑶，也不知道该对梦瑶说些什么。
　　踯躅了半日，才终于决定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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