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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如此密集聚拢的变异者群体,想要强行突破根本不可能,西恩对此深知于心,但如果什么也不做,就更加无法获悉韩真如今下落。所以,他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冒险一试,至于试过之后怎么逃生,那就到时到说。如此下定主意,西恩挎着武士刀冲向变异者群体外围,这时,风闻有闯入者的外围变异者们也朝着西恩横冲直撞过来,这些变异者均属于最低等级,外形似人,攻击力不高,不过数量庞大,大约有几十头。见如此数量庞大的变异者朝自己蜂拥而至,另外外围还有更多低级变异者正在冲冲欲动,西恩并没有因此退却,而是风驰电掣地朝变异者们狂奔过去,直到快要和变异者们擦肩而过的一瞬,他突然左右挥舞起武士刀,锐利的刀锋在快速变化中只留下无数道寒光快速交错,姿势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何处出刀如何挥刀及刀锋游走。不过刀锋挥舞间,却清晰可见一道又一道黑色墨汁般的液体从刀锋上飞洒下来,空间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四周黑色液体飞溅,在这快速移动的空间,已分不清西恩在哪刀在哪里,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刀光所到之处必定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呜——”“呜——”一些变异者甚至还来不及呜咽就已经身首异处,有些则发出凄惨的嚎叫声仓惶失措地折返逃命。西恩手里的武士刀已经和身心融为一体,他不再依据理性,全凭本能行事,那便是一种杀戮的本能。变异者数量实在太过惊人,除去被他砍倒及个别仓惶逃窜之辈,大多数变异者正在前仆后继朝西恩飞扑过来;而这时,外围低级变异者已被西恩砍杀殆尽,而后加入的变异者等级也越来越高,一些巨型变异者甚至还未进入视野时身体周身的黑色触手就已经朝着西恩狂刺过来。这样不行,手心已经发麻甚至会微微颤抖,西恩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精疲力竭,成为变异者们口中的食物。这不行,一定不行。啊……那段记忆实在太久,久得让西恩甚至一度怀疑起记忆本身的真实性。
那是某个阴郁的夏天,屋外乌云秘密,狂风将屋内的窗帘吹得群魔乱舞,窗帘不断地在床边飞舞着一边发出呜呜的好似婴儿般悲伤的啼哭声。一名少年正跪在床前,低着脑袋两眼无神地望向天际。“啊……快要死了,真的快要死了。身体好烫……太难受了。”少年不停呻吟,一双好似罹患白化病似的干枯双手在窗帘上撕扯,似乎是想借此发泄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血液有毒,自己的血液有毒,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少年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一丝鲜红的血水从唇角落下。“啊……,难道这就是自己悲惨的一生?从此之后都要这样不人不鬼的生活下去吗?我不要,不要……。”似乎是听到了来自脑海深处的绝望呐喊,少年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整个人滚在地上,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
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又是什么烦恼让他的情绪如此不堪一击?这还得从发生在这幢大宅里的一起离奇死亡事情说起:少年正在大宅前院散步,这幢大宅修建在某个远离大陆的海岛之上,在亚热带季风性气候的影响之下,小岛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则温和少雨,总的来说,是相当宜人的气候。大宅里共有几十名仆人,此刻,这些仆人也都各行其事,整个大宅里几乎没几个人有少年那般闲情逸致,欣赏夏日风光。少年随意走着,他已经在这座大宅附近不知游荡过多少回,虽然每次都不见多少美妙风光,不过若是能单独走走也是好的,至少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少年并没有太留意脚下,以至于右脚踩在石头上导致身体重心不稳,人朝着前方摔倒在地。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摔在地上,由于膝盖着地导致右腿膝盖严重受伤,鲜血顺着膝盖流了下来,一直留到脚踝,看起来少年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走起路时甚至会身体打颤。
“少爷,你没事吧?”一名恰好在附近经过的女仆看到少年流血,十分焦急地朝少年奔跑过来,女仆眉头紧皱表情十分担忧。“呵……没事。”少年一边倔强走着一边回答:“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女仆看似心疼地抱怨了一句,“这样好不好,你先坐下,我给你擦擦。”“没事。”少年嘴角挤出一丝苦笑,他虽然一直身体不好,不过还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伤就如此大惊小怪。再说,前些日子自己还在修建在某个奇怪小岛上的实验室里进行了疫苗接种,那是什么疫苗来着?他好像也搞不清楚,不过管理那个实验室的中年男人曾很信誓旦旦地告诉大家,如果接种自己开发的疫苗以后就什么病都不会得,大家一定都会健健康康。说起来,那种鬼话傻子才信?不过不知为何?虽然被强硬灌输那种荒诞无稽看似可笑的言论,少年却隐约觉得或许可以相信对方也说不定,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不是吗?不过,自从在那里接种疫苗回来之后,少年连续几个夜晚高烧不断浑身虚汗,甚至整夜整夜的做着噩梦,而且每个梦境中少年都被极其可怕的怪物追杀,好多次都差点惨遭杀害。这似乎正隐约地诉说着某种可怕事项,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少爷,别倔强了。你小时候可常在我面前撒娇,为什么不诚实一点呢?”女仆笑了,从围裙里掏出干净的手帕蹲下身体给少年拭擦膝盖,也许是一时疏忽也或许是一不留心,总之不知为什么女仆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少年流出的鲜血,那么微妙那么不易察觉的一秒,也没有人对此表现出什么惊讶。不过那天之后,少年就没在大宅里再见过女仆,为什么会找不到她呢?少爷向大宅管家询问,得到的回答是女仆已经辞职回家,向其他仆人打听也是同一种回答。有那么一秒,少年几乎就要相信大家的话了,可是凑巧不巧的,少年偷听到家里仆人的对话:
仆人A:怎么会这么突然?
仆人B: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不过另外的人见过她,说她死的时候很恐怖,哎,只要一想象那副场景我都要呕吐了。
仆人A:有那么恐怖?别那么胆小,跟我说说。
仆人B:你确定你要听?你确定不会后悔?
仆人A:有那么恐怖?你别吓我了,快点告诉我吧。
仆人B:好好,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话说在前头,我也是听说的。
仆人A:别废话了,你快说吧。
仆人B:听说她几天之前突然一病不起,一直卧床休息。后来还是一起干活的人觉得情况不妙,才过去看她。据去看她的那人说她不知为何全身皮肤发黑、溃烂,一推开门就是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而见到她时也因为她五官出现严重变形扭曲而根本认不出来,你都不知道有多恐怖?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一堆正在腐烂的□□。
仆人A: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仆人B:看你害怕了吧?不过其实我也不清楚,听说她好像是感染了什么可怕病毒才变成那样。
仆人A:好可怕,简直不敢去想,只要去想我觉得我马上就可以呕吐出来。
——突如其然的,突然有人出现在两名仆人面前,仆人们立刻面面相觑,尴尬地低下了头。而出现在两人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少年。
“西恩少爷。我们……”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看向正一脸怒火的少年。“够了,够了——!我不信!你们都是骗子——!”少年一边拒不承认刚才听到的恐怖事实一边试图以咆哮压抑内心深处的恐惧。“我不信——不可能的——!”少年再次咆哮着狂奔离去,只剩下一个惊慌失措让人错愕的孤单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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