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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帮忙与添乱
鉴于斯莱特林之血的特殊性，戈德里克几乎立刻就确认这其中确实有萨拉查的血液，心头重重一坠，盯着眼前的满地鲜红一阵眼晕：这种血量，伤势必然不轻！
当然，如果他知道这其中有不少血来自格林德沃，或许能松口气，虽然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就是了。
镇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萨尔的生命力一向很顽强，只要不是一击致命，他肯定能挺过来！左腕镯子上的联系没有完全消失，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但是，凭着那一点微弱的感觉，想要确切地找到萨拉查，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即使刚刚那么猛烈的冲击，不也是仅能给他指出一个大致的范围？他几近绝望地调动着身体的每一分感官，细细地追索着。
然而忽然之间，萨拉查的感觉比方才清晰了许多，从濒临消失的状态猛地提升到了一个不甚稳定的波动状态。戈德里克立刻抓住了这丝线索，幻影移形追了过去。
汤姆直到平稳地踩住了地面才得空透过朦胧的泪眼仔细打量将自己拉走的人。眼前的男孩看上去年龄与他相仿，个头甚至比他还稍矮一点，一张圆圆的小包子脸，绿色的大眼睛，五官精致形容可爱，看上去好像就是个天真的普通男孩。但对萨拉查的特殊很熟悉的汤姆一眼就抓住了他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他的头发，与萨拉查一样，是那种带着一丝诡气的漆黑，泛着孔雀尾羽般的墨绿色光泽。
鉴于萨拉查对他普及过一些上古神族的常识，汤姆没什么障碍地问出了口：“你是……图腾神族？”
男孩略一点头，冲他匆匆地笑了笑，手上和口中却一刻也没有停下，萨拉查的身体渐渐悬了起来缓慢地旋转着，各种颜色的光点光线聚集到他的身体之中，在轻声的咏唱之中，他因为受伤而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甚至轻轻咳了一声，将胸中的淤血咳了出来。
“父亲！”汤姆大喜过望地扑了过去，抱住了那具瘦弱的身体，果然，萨拉查的呼吸已经恢复了。
绿眼男孩甩了一下头上的汗，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只是假死！古蛇七寸受伤时更容易致死的其实是心跳呼吸骤停，内伤倒还要排到第二位，如果抢救及时活命的机率还是很高的……小白蛇，就算戈迪死了都好一点，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薇薇安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汤姆转过了那双红肿的眼睛感激地望着梅林，扑通一声跪倒在梅林面前，梅林的头上垂下了一道道黑线，预备着听到一连串极度狗血的“感谢恩公救了我父亲小女子无以为报情愿以身相许”（喵：= =梅林你拿错剧本啦！）一类台词。不过，那双坚定的红眼睛只是凝视着他，说了简短的两个字：“教我！”
梅林的眼珠动了动，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孩子，唇边渐渐泛起了柔和的笑意。汤姆恍惚间有种感觉，仿佛自己面前不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而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
……嗯，他说话的口吻也像个不折不扣的老头子：“啊，当然可以。（只要你下次别拿阿瓦达索命咒招呼我就好了！）好孩子，你先让开一点，等我帮他清出体内的淤血，我再慢慢教你一起替他疗伤。”
汤姆退出了足够远的距离，注视着他再次将萨拉查的身体慢慢浮起，一面疑惑着他刚才的措词：……孩子？难道自己看上去很幼稚吗？
萨拉查的身体有频率地轻轻震动起来，略微暗沉的血从他的口鼻中一点点地溅了出来，他周围很快就淋上了淅淅沥沥的血点，看上去……其实也颇有些让人眼晕。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会以为梅林在对萨拉查进行着某种不知名的虐杀，不过汤姆还是明显看得出他脸色和唇色的好转，包括呼吸也都渐渐平稳下来。
终于没事了……再好好睡一觉应该能恢复大半，这样……应该能跟薇薇安交差了吧？梅林思忖着正打算放下萨拉查的身体，周围却猛地发生了异变。一阵强烈的魔力波动过后，是一道雪亮的银光伴着一声怒斥：“混帐，给我受死！”
汤姆的眼珠僵住了，一切仿佛慢动作一般在他眼前放映着：刚刚重创了萨拉查金色身影从天而降，镶着红宝石的重剑向着毫无防备的黑发男孩无情地斩落，而正全神贯注地救治着萨拉查的某大法师，再一次被从中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鲜血、碎骨、脑浆、内脏……血红的一片扑入了汤姆的视野，少年的眼珠和嘴唇颤抖着，却无法从那惨绝人寰的尸身上移开视线。
整个世界都摇晃起来，渐渐地为一片红色所淹没，汤姆砰地一声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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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次宅之中，风魔少女默默端回晚餐袅袅婷婷地经过了客厅，一直埋头在桌边的远坂信义突然不露声色地问了一句：“雪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愁眉不展的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把餐盘放在了食柜里，向远坂信义轻轻躬了躬身，便要退出房间。
远坂信义复杂地盯着她，突然出了声：“阿错……坐下，陪我说几句话。”
风魔少女显然对这个要求有些诧异，犹豫着向后面遥遥地望了一眼。远坂信义看出了他的担心，淡淡地说：“匈奴王喝醉了酒，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再说，蛮人不计较小节，仅仅聊聊天他不会说什么的。”
见他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风魔少女就没有再表现出更多的态度，鞠了一躬便跪坐在远坂信义面前。
“阿错……”远坂信义慢慢地、斟酌着开了口，“其实雪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为什么还要以这个身份留下呢？”
风魔少女猛地抬起了眼睛，远坂信义用目光紧紧地逼住了她：“在匈奴王对你如此宠幸的现在，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秘密了。十八师委托我和雪清剿‘英国间谍’的命令，就是出自雪的筹划吧？”
再一次垂下了眼睑，风魔少女的身形有瞬间的模糊，再一次清晰起来时，已经换上了assassin的装束，重新迎视着远坂信义的双眸已经焕发出完全不同的神彩：冷静，肃杀，但那隐约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又与其他的assassin不尽相同。
远坂信义满足地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即使换上戎装，阿错也是一样美丽呢，怪不得能让阅遍天下美女的匈奴王大人神魂颠倒。”
“大人谬赞。”同样的嗓音，换了一种口吻，听来竟仿佛完全是另一个人一般，“既然大人发现我的身份，我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但请大人放心，从最初来到大人府下，我就不曾对大人抱有任何恶意。”
远坂信义不置可否，只是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我知道。以间桐脏砚的性格，如果他肯放任合作伙伴肆意行动，我倒要惊讶了。”
“Assassin效忠的只是master!”风魔少女目光猛地一凛，刺得远坂信义打了个哆嗦，不过她很快再一次恢复了无波无澜的平静，“我承认，雪殿下有自己的目的，但她并无伤害大人之心。”
“你说你效忠master，但又把你的目的说给我……”远坂信义的半边唇角翘了一下，“我不大明白，不过听起来好像有些自相矛盾啊~”
风魔少女嘴唇刚刚一动，又被远坂信义截断了：“但我相信你对我确实没有恶意，否则你下手的机会无数。阿错，我好奇的不是雪的安排，而是你，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远坂信义注视着那张姣好的面庞，自言自语般地清理着自己的思路：“你没有继续留在匈奴王身边的必要，没有人会喜欢被那么对待。这种没什么意义的牺牲，它的出现……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风魔少女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远坂信义，但口吻还保持着与刚才一般的淡漠：“Master的命令一天不撤销，我就一天不会离开……”
“假话！”远坂信义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真是如此，你会在第一时间出现，而不是等到匈奴王对我行凶！阿错，有意识地救了我，甚至付出了继续承受蛮族之王虐待的代价，我很感激。但是……我不理解你的目的。”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阿错，这么说吧，我们现在都蒙受了很大损失，我失去了言峰教会的助力，你们人员损失惨重连雪都受了伤……我们之间，再经不起什么勾心斗角。看得出，救我是你的个人意志。那么，请把你的要求直接提出来吧，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风魔少女沉默了很久，才低声答道，“信义大人，我救您，是因为master需要您。”
远坂信义愣住了，注视着风魔少女已经不再冰冷的双眼：“阿错，你打破了我对忍者的印象。”
“大人，master的伤势过重，以人类的能力，恐怕已经无力回天。”风魔少女恳切地说，“要救她，必须依赖圣杯的力量。但master如今已经没有争夺圣杯的能力……我们的希望，只有您了。”
盯着少女泪光点点的美丽眼眸，远坂信义心下有些错乱：“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答应使用圣杯救人呢？我的目标一直很明确：抵达世界的根源！”
“的确，如何使用圣杯是您的自由。”风魔少女注视着他继续说道，“但是……您会的。当初您救了我，如今，您也会救master，对吗？”
“你太天真了……”远坂信义喃喃地说，背过了身，“阿错，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无私。”
“您想过。”风魔少女的声音很坚定，“或许您没有下定决心，但是，您想过，在您看到master的脸时。”
远坂信义怔住了，他没想到风魔少女的观察力有那么强，那个念头在他脑中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秒就被他自己否决了，居然……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大人，”风魔少女的目光放远了，“即使您只起过一念，我们……毕竟还有一丝盼望。但是，如果我们不支持您，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风魔一族对圣杯绝无野心，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再次驰骋于东瀛大地。既然生为忍者注定要成为工具，那就至少让这个工具发挥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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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