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乙女】花魁

作者:林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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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8 章



      “你未免做得太过火了一点。”老板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堕姬正坐在梳妆台前拨弄着她的首饰,她把一根玳瑁簪子挑出来,对着灯光看成色。一般来说玳瑁是血色越多越昂贵,但花魁的簪子却以毫无瑕疵为美,所以捕鱼人们在杀海龟时为了不让血渗进玳瑁里,往往会选择把它们挂在沙滩上直接晒干。
      商人们说这样不见血色,是行善积德。

      【是这样啊。】有个又轻又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话的人好像知道了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似的,小小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放下心来,双手合十道,【是行善积德呀。】

      堕姬把簪子扔进盒子里,斜着眼睛去看老板娘:“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说……”老板娘的声音颤抖起来,她没有看堕姬,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地面,“你也差不多该满意了,抢了时任屋那么多客人,花街的安保人都来找过几次说不要做得太过火。从以前开始,你就对鲤夏很不客气……”

      “哎呀,是我听错了吗。”镜子前的女人哼笑了一声,她的笑声冷冰冰地扬起来,听起来娇媚动人,但却像刀子一样,老板娘忍不住又缩了缩,“你竟然为了鲤夏来找我的麻烦?难道我是走错了屋子,这里是鲤夏花魁的花屋吗?”

      “……我已经足够容忍你了。这些年,不管你怎么发脾气,怎么对那些孩子们,我都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老板娘像是逐渐忍耐不下去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堕姬,“要知道京极屋可不是什么小地方啊,在花街里的大花屋,哪里有可以这样让花魁指手画脚的?”

      【花魁,花魁,您还在生气吗?】女孩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在她耳边说着,堕姬动了动手指,可是没有温热柔软的手来握住她的手,也没有一个人来靠在她怀里让她消气。

      堕姬冷笑了一声,她恶狠狠地偏着头,斜着眼睛看老板娘:“哦呀,现在开始神气起来了?别忘了是谁给你赚了这么多钱的,买下这样大的花屋,可不是你的功劳啊,三津!”

      “就算是这样,就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吗?时任屋之前的花魁突然就不见了,现在鲤夏刚刚才成为花魁,你就说要走花魁道中,不管是客人还是安保人,都知道你是讨厌她才这么做……鲤夏和你并没有来往啊,这样抢她的风头,还有那些不见了的孩子们……”老板娘说得又急又快,像是要趁着自己的勇气还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似的。

      烦死了。

      “那个时候也是,那孩子突然就不见了!明明已经那么乖顺地顺从你了……就连那孩子你也无法容忍吗?”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点怨气,像是在为自己说的那孩子鸣不平,又像是借着这个发泄自己的不安,她发着抖说,“你当初明明那么喜欢那个孩子,可是,突然就不见了!和那些孩子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孩子……”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哦?你觉得那孩子消失是我的错吗?”堕姬仰起了头颅,她冷冰冰地斜视着老板娘,“我难道对她不好吗?把她教养得不够可爱吗?竟然说那是我的错?”

      “……你一直,一直不让她去见客人,把她关在房间里,明明是那么漂亮的孩子,连名字也没有。有客人问起她,你就会生气。”老板娘看向堕姬,这份恐惧与不安在她的心底缠绕了数年,一直到现在,她才敢真正地在堕姬面前把她说出来,“就因为你一直关着她,她消失的时候才没有人发现啊!明明,明明也是很受欢迎的孩子,就因为连名字都没有,一直被关着,只要一不高兴就拿她出气,最后就连那孩子的存在也——”

      【花魁想要怎么叫我都可以呀,因为我知道花魁是在叫我。】靠在她怀里的孩子轻轻地笑起来,将头靠在她颈窝,梳得一丝不乱的光滑发髻摸起来滑滑凉凉的,堕姬那时候不喜欢这样的触感,于是那孩子夜晚总是披散着头发的,一头长发像蜿蜒的流水。

      ……烦死了。

      砰——!

      堕姬拽住了老板娘,跃出了窗子。

      她在半空中捧着老板娘的脸,难得地轻柔细语道:“我实在是不懂,三津,我不懂,你怎么能愚蠢成这样呢?”

      老板娘三津突然被拉到了半空中,她睁大了眼,脚在空中抽搐了几下,因为恐惧而动弹不得。

      堕姬对那张惊恐得皱起来的脸微笑了一下,她脸上的花朵张扬地绽放起来,眼睛在月光下逐渐变为浅金色:“你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来和我说呢?要知道,就连那样的蠢货,也知道不能惹我生气啊。”

      “你,你……”老板娘的舌头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堕姬的头发在半空中散开,艳丽的脸庞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有客人说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蕨姬这样对他笑一下。

      她拉长了声音,娇滴滴地说:“我的小狗要怎么对待是我的事,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高兴。而如果有人因为她而让我不高兴——”

      “那就只好让你们去死了。”堕姬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

      老板娘的身体在半空中突兀地失去了支点,她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在空中虚妄地抓了两下,堕姬看见她散开的衣襟里露出刀柄的模样,看来今晚是有备而来。

      但她甚至连刀都没拿出来就直直地掉了下去,人体在石板上砸出沉闷的声响,然后脑浆,血液和破碎的骨头一起在地上绽放开。

      堕姬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脸,可能是她提起的那件事实在是叫人不快,仿佛那天听到的话语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听说时任屋的鲤夏有了一个妹妹啊。”喝醉了的客人说起话来不知分寸,换作平时他绝不敢在蕨姬花魁面前提起别的游女,此时竟然也敢说些颠三倒四的胡话了。

      “哦?她长得美吗?”有好事的人问道,他这样问,是想看在今夜请出蕨姬花魁的男人出丑,谁都知道蕨姬花魁是不爱听人说别人的好话的。

      “那当然是美丽的啊!她可年纪不小了,这样老板娘都不肯让她接客人,肯定是因为太美丽了,想要当做须磨花魁的妹妹来培养呢!”男人确实喝醉了,连蕨姬的脸色都顾不上地大声说起来。

      “那怎么成了鲤夏的妹妹?是须磨花魁嫉妒了,不肯要这个妹妹吗?”

      “啊呀,那可真是让人想要看一看啊,会让须磨花魁都嫉妒的美人是什么样子?她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听说叫做阿鲤,真是个可爱的名字呢。”

      这名字一听就是鲤夏养的妹妹,因为这样才会叫人在指名其中一个的时候想起另一个,这是花街游女们的小花招,她们给自己取了各种各样好听的名字,但男人们记不住那些花草游鱼,她们互相提携,在名字,衣衫,甚至头上插的簪子上不停地强调,才能叫人不要忘记她们。

      堕姬不需要这种手段,她只要靠近男人们,再对他们笑一笑,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聚集起来垂涎她的美丽。

      她的小狗也不需要,她的小狗只需要她。

      “可爱吗?这个名字再难听不过了!”堕姬把手上拿的酒杯扔在了地上,杯子摔碎的同时乐曲声也停了,有酒液溅到了衣服上,被堕姬嫌恶地擦拭了一下。

      “她让自己的妹妹叫这个名字,不过就是为了借她的名气,毕竟鲤夏的年纪可不小了,想要当上花魁恐怕是不可能了吧。”屋子里就连弹奏三味线的乐姬和举着红伞的舞姬都停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听着蕨姬花魁轻蔑的言辞。

      “鲤夏难道不是个贪婪又丑陋的女人吗?”堕姬冷笑着问她的客人,那个男人原本正目瞪口呆,但堕姬偏过头看着他,神色傲慢得理所当然,叫人只觉得她就应该这么高傲地微笑着,实在是不想看她皱眉,于是连声附和说没错,正是这样。

      “那么你不准再去时任屋。”堕姬挑了挑眉,“我讨厌那个女人,如果我知道你去了时任屋,就不准再进我的屋子。”

      三津的脸庞在死去之后变得僵硬肿胀起来,地上的石头砸破了她的头,流出的脑浆把脸弄得乱七八糟。堕姬看着就觉得难受,于是把脸扭了过去,看着赶来的老板说。

      “快准备一下,我要走花魁道中。”

      你们是打算潜伏进荻本屋的。

      宇髓天元的三位妻子去了不同的花屋埋伏,其中最危险的是那位刚好和堕姬都在京极屋的莳绪,但宇髓天元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却听说她因为染病被赶出了花屋,去了河边的小屋子。

      只要还活着就好,宇髓天元松了一口气,继续打听其他的。须磨花魁也是他的妻子倒是让你惊讶了一下,因为在你的印象里,很早之前她就在时任屋里做花魁了。宇髓说那是因为很早之前他们就注意到花街不正常的失踪事件了,就算游女的命不值钱,这也太频繁了一些,而且失踪的总是些年轻漂亮颇有名气的游女,总是会有客人打听她们的去处的。

      你想了想堕姬那时候和妓夫太郎一起出门的频率,赞同了宇髓天元的话。

      须磨花魁失踪了,新任的花魁是鲤夏,你说今夜过后也可以去找鲤夏打听一下须磨花魁的消息。宇髓天元听说鲤夏是你的旧识,也就点了点头,把这件事交给了你。

      于是,就只剩下荻本屋了。

      你对这家花屋并不算了解,但也听时任屋的老板娘抱怨过荻本屋的老板娘眼睛很利,也很会抢人,联络人带来花街的好苗子里总是她抢走的最多。如果不是京极屋的蕨姬一直稳稳地坐在高处俯视着花街里所有的游女,简直没有人敢和荻本屋争锋了。

      不过时任屋的须磨和鲤夏也颇有名气,你认为老板娘的言辞里不免有些不满而夸大的部分。可信的地方大概也只有【荻本屋的老板娘眼睛很利】这一点而已吧。

      “请您收下这几个孩子吧。”宇髓天元站在你身前说。

      你站在炭治郎他们身前,随着宇髓的话语弯腰行礼,然后抬起头,对老板娘柔柔地微笑了一下。

      拿着烟枪的老板娘微微一愣,她原本正打量着你们身后的三个孩子,你的年纪太大不好教养,她原本没考虑你,倒是那三个孩子中有一个长得很不错,眼睛尤其漂亮。

      但在你微笑起来之后,其他人就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这个笑容,鲜明得像画卷一样。

      老板娘敲了敲烟杆,感叹着说:“今年真是不得了,好姑娘们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是呀,我的这个妹妹可是在街坊间出名的美人,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是困难,我是不会将这么美貌的妹妹卖掉的。您觉得如何呢?”宇髓天元微笑着附和她。

      老板娘用烟枪指了指你们身后的三人:“那么这三个呢?绿眼睛的那个姑娘倒是不错。”

      “她们是我妹妹的侍女,从小就陪伴她一起长大。将妹妹卖掉已经让我惭愧不已了,至少希望她们可以继续待在一起,我的妹妹也有人陪伴。啊,我知道这些孩子的颜色不太好,她们不要钱,只希望您能收下她们,不要让她们分开了。”宇髓天元的演技实在是出色,你们俩都假装没有听到后面善逸磨牙的声音。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嗤笑了一声:“好吧,我就收下她们吧,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太感谢您了。”宇髓天元微笑着朝老板娘去拿钱的背影挥了挥手,然后才沉下脸色,严肃地叮嘱你们,“沉稳点,黄头发那小子,说你呢,别在那咬牙切齿了,好姑娘是不会这么做的。还有那个猪头,不准再挖鼻孔。”

      “蛇柱明天就会赶过来,快一点的话今晚就到,你们今晚大概……”他询问性地看向你。

      你知道他想问什么,立刻柔声解释道:“新买进来的孩子还不会见客人,要为她们选择姐姐教导。您说这些孩子都是我的侍女,那老板娘大概只会为我找一个姐姐了。”

      “那就去向那个姐姐打听。”宇髓拍板下定论,“神崎你注意一点,只要打听一下消息就行,不用提鬼之类的,你们仨也不要妄动!我让链鸦跟着你们,随时等我消息。”

      “好的。”你们都应答道。

      大概是你确实长得漂亮,老板娘破例给了你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有一扇屏风,隔开你与炭治郎三人的床铺。看着你换上游女的服饰之后,她抽着烟说原本是不打算收下善逸他们两人的,现在收下她们白养着,多余的部分就得你努力赚钱来还上了。

      你柔顺地应答着,顺便给帮你系着腰带的炭治郎使眼色让他压着善逸别出声。

      “你倒是很会看人眼色,在家里也没少被欺负吧。”老板娘看见你们的小动作,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又叹了口气感叹说,“哪有好人家会卖自己家的女儿呢?也不是贫苦的人家,一位小姐竟然有三个侍女。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怎么能做出卖掉妹妹的事。你就认命吧,这样狠心的哥哥,恐怕也是不会来赎你出去的了。”

      “我也不是狠心的人,你的卖身契上写得清清楚楚,还完了这笔钱,我就放你走。”老板娘最后给了你一个盼头,好让你不要寻死觅活。你知道这只是花街惯用的手段,买进孩子之后,每一身衣服首饰,以至于床铺被子,屋子里摆放的衣柜香炉,每日的饭菜,都是要算在游女身上的债务,加上利息,能还清这笔债务的游女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只是大家都需要盼头,只要知道了太阳终究会升起,哪怕是自己等不到,也会多一点继续在黑夜里行走的力气。

      老板娘说你的姐姐会是莳绪花魁,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不能见客人,等她身体好一些了再去拜见她。

      莳绪也是宇髓天元的妻子。你们知道了她还没有失踪,都松了一口气,等送走老板娘之后,伊之助就嚷嚷着要去找那个莳绪花魁。

      “还请再等一等。”你劝道,“莳绪夫人说自己生病了不见客人,肯定是有理由的。她既然不愿意见人,那此时闯进去,就难免会打草惊蛇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炭治郎有些不知所措地说,然后又突然想起,“啊,这个是不是要先报告给宇髓先生。”

      “是,请您先将这个讯息传达给宇髓大人吧。今晚见不到莳绪夫人的话,也没有其他的途径打听其他两位夫人的消息。”你有些发愁,宇髓天元对你强调了好几遍不用太执着于打听消息,他的妻子在任务中失踪,该负责的人是他而非你,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保护好自己。

      但话虽如此,晚一刻可能就会错失找到须磨她们的机会,万一堕姬今晚正好选中了她们其中的一个……

      你呼出一口气,抽出了袖子里的纸:“善逸先生,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诶!?可可可可以!当然可以!完全可以!”善逸脸颊绯红地看着你把一封信塞进他手里,指尖相触的时候他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握着他的手认真道:“今晚蕨姬花魁走了花魁道中,那么她一定会见一位客人,所以大概不会太注意其他地方。我听小葵她们说,您的雷之呼吸是速度最快的呼吸法,可以请您帮我将这封信转交给时任屋的鲤夏花魁吗?她的屋子在二楼的最东边。”

      “诶?好,好的。”

      “炭治郎先生和伊之助先生,就请先不要妄动了。我会去找其他的游女们打听的,两位不如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可有一场硬仗要打。”你柔声说。

      伊之助和炭治郎都看着你,然后眉毛慢慢皱起来。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去找鬼!?”伊之助环着胸大声说。

      “伊之助,杏小姐是前辈,这样不礼貌!”炭治郎先是严肃地说了一句,然后才正色对你说,“杏小姐,你的方案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而且考虑到你和鬼之间的关系,最为危险的明明应该是你。这样的行动方案我是不可能认同的,请你再多考虑一下!”

      你愣愣地看着他们俩,他们的表情和眼神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绝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你忍不住低下头轻笑起来:“炭治郎先生,伊之助先生,虽然很感激你们这样照顾我,但是作为游女打听消息是要陪客人的。”

      “我是可以装作走错了,为了赔罪去陪客人喝酒。两位的话,就算是伊之助大人,被客人搂着的时候也会发现不对劲的呢……”你实在是忍不住笑起来,然后赶紧在伊之助发火并鼓足劲要证明自己可以陪酒之前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宇髓的说法是她们是你的侍女,但炭治郎他们也没有真的服侍过别人穿衣服,腰带系得乱七八糟的,你刚才就一直装作怯弱的模样低头含胸,才没让老板娘发现不对劲。

      这样也好。你想着。这样的话,说自己喝醉了跑错房间也会有人信,男人们都会顺着你的说法把你留下来的。

      你悄悄地提着衣摆走出房门,前面就是客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们是不会拒绝一个美貌的陌生游女加入他们的。而你只需要装作好奇地问一下那些【姐姐们】就可以了。

      你正往那走着,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有什么勾住了你,让你的身体突然一歪,然后就像是掉入无限城里那样骤然下坠。你睁大了眼,却只看到繁复华丽的花纹在一瞬间覆盖了你的视野。

      恍惚间你听到一声轻哼,既愤恨又带着快意。然后是一只柔软的手伸过来,狠狠地抓住了你。

      你掉在一大堆柔软光滑的绸缎上,那些绸缎,或者说腰带在触碰到你的那一刻就像蛇一样缠绕了上来,把你全身紧紧地包裹起来,甚至小半张脸连同嘴都被束缚在绸缎下。

      在失重和缺氧的窒息感被鬼的体质修复完好之后,你才勉强在昏暗的视线里辨认出一个高挑的人影。

      堕姬穿着贴身的小衣,披散着头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你震惊地看着堕姬,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你的存在的。明明你已经很小心地用紫藤花遮掩了自己的气息。堕姬看着你的眼神,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你?”她嗤笑着问,你点了点头,堕姬看出来你在等她解开这份疑惑,很不高兴地瞪了你一眼,但还是说了下去。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呢。”堕姬哼了一声,你从来都只是乖巧地待在她身边对她微笑而已,一句话也没问过他们晚上出去到底是干什么,自然也不会知道堕姬是拿腰带去花街里寻找猎物的,腰带所延伸到的地方,她当然都能看见。

      不过,她原本只是想把荻本屋里那个不安分地打听须磨的女人带走而已,谁能想到还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听说你背叛了大人,真是不知好歹!结果还是要被我抓回来吧。”堕姬蛇一样柔软地卧倒下来,靠在你身上逼问你,但她嘴上说着斥责的话语,神情却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洋洋得意的感觉。

      她伸手掐了一下你的脸颊:“你要是好好恳求我一下,我就去为你向大人求求情,反正你也只是个笨蛋,又什么都不会,去了外面肯定也只会被鬼杀队的人杀掉。”她突然认真起来说,“听好了,到时候你绝对,绝对不要说话!让我来说!我会告诉大人你什么也没有做的,你能做什么坏事呢?”

      “到那时候,你可能,多多少少会被惩罚一点吧。哎呀,烦死了!都怪你不听话,要是你不跑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堕姬恼怒地瞪了你一眼,然后又转过去嘀嘀咕咕。

      “鬼的话,受点伤也不会有事。大人既然让我们把你活着带回去,肯定不会杀你,最多是痛一痛。一定要忍住!不能说让大人不高兴的话。你最会讨人喜欢了,知道要说什么话才会让人开心吧?做得好的话,我就给你买新衣服。”

      她摸了摸你的脸颊上,被她掐红了的那块地方,你感觉到她的指腹犹豫不定地在你的脸颊滑过。

      “……还有,还有,嗯。”她支支吾吾了半响,才深吸一口气,捧起了你的脸,认真道,“我就问一遍,你,你一看到我就露出那种眼神……

      “是因为,全部想起来了吗?”

      绸缎紧紧地裹着你的下半张脸,你说不出话,只能一眨不眨地看着堕姬,安静地点了下头。

      在你点头的一瞬间,堕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她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想要露出一个笑容,但在勾起嘴角之前又觉得现在不合适,她还没有原谅你,于是硬生生地压抑住了这个笑,撇过了头。

      她松了松绸缎,拉着你的手往里塞了个东西,你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手心里的触感冰凉而光滑,但又带着锋利的切面。

      “你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堕姬颐指气使地说,然后她又安慰似的拍拍你的头,把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我很快就会回来。”

      她指着纠缠的腰带说:“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你知道我听得见。

      “乖乖待在这里,我等一会就来接你。”

      堕姬再三对你强调了几遍,才得意洋洋地离开。你被她裹在一堆又软又厚实的腰带里,只能感受到手心里冰凉坚硬的触感,一直到堕姬的背影从你的视线里消失,腰带才松了松,让你从绸缎间坐起来。

      你低下头松开了手,这里只有隐隐约约微弱的光,但即使是这么暗的环境里,你手心中的东西依然能反射出光华璀璨的流光,握在手里时像一捧摇晃不定的水。

      是一柄银簪子,垂落的流苏滑过你的手腕,看起来光亮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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