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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情报
就在沈劫影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一蓝一黑异色瞳,微微皱眉时…
“笃笃!”
突然,窗户传来两声极轻的叩响。
“谁?”
沈劫影警觉回头,只见白怀和江卜尘如同两只灵巧的夜猫,悄无声息地从窗外翻进来,落地轻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你们怎么来了?”
江卜尘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压低声音,言简意赅:“有些事,得一起商量。”
白怀也凑近,神色认真:“班主让我们凌晨十二点半去他那里碰头。”
“保真?能否说下?”沈劫影拉开椅子后坐好。
江卜尘和白怀坐好后,江卜尘开口:“在你面试结束,你们离开后,班主把我们留下来说了些事…”
【“卜尘,怀瑾,”语暗寂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最近几日,戏院内外,尤其是夜间,需得多加派人手巡守,那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江卜尘抱臂倚在门框旁,闻言站直了身体,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班主放心,我会安排。”
“唉…沈尘岁那家伙,尽给我塞些烫手山芋。”语暗寂扶额叹气。
白怀正轻轻抚摸着胸前温润的玉坠,闻言抬起眼,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与担忧:“我当时还纳闷,阿影他怎么突然一声不响就跑来北京了?还以为是来找蚀音玩的,但实际上不是。”
“是啊,”江卜尘接口,声音低沉,“要不是后来你姐姐云眠,沈队,还有劫影亲自跟我们通了气,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只当是寻常的骚扰。”
语暗寂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他揉了揉眉心,疲惫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看来…最近必须加强看守了。老沈这家伙,还有那小疯子…唉,‘记录者’这行当…真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不容易。”
白怀与江卜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唉…同事嘛,互相担待,正常。”白怀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坠,“而且…根据现有的线索,对方的手法,很有可能是十年前那伙人…又卷土重来了。”
语暗寂的指关节猛地敲击在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一响。
“别让无关的人,尤其是我那个侄子察觉到危险。”语暗寂目光扫过江卜尘和白怀,语气斩钉截铁,“卜尘,怀瑾,那小子既然是老熟人派来的,我们也不必再藏着掖着。
老沈既然透了底,明确说了必须把这小子招进来,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反而最安全。”
江卜尘点了点头,确认道:“确实是沈队亲自安排的。
明面上,他是为《文华遗境》项目来采风,收集戏曲素材,但…也确实身负任务,需要借助戏院的环境和我们的掩护。”
语暗寂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找机会,通知水柚柚,让他晚上十二点半,悄悄来我办公室一趟。”
“明白。”江卜尘和白怀点头。
语暗寂抬头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沉重:“唉…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没一个让人省心。
十年前,广州的云粤戏院那场离奇爆炸,还有同期白家狮馆演出时出的重大事故,再到半年前城西那家老相声社莫名起火…
现在,怕是那伙人的手,又要伸到我们悦来戏院了…”
白怀的眉头紧紧锁起:“可能性很大,但对方行事诡秘,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目标和行动计划。”
“总之,小心为上。”语暗寂最后强调,盯着江卜尘和白怀,“我那个哥哥和嫂子已经到北京了,今晚晚课之后,他们会直接去找你们三个,具体事宜,届时再详谈。”】
“原来如此…”沈劫影蹙眉,下意识翘起二郎腿,但又立马放开,“语先生和沈小姐他们会来吗…那…”
“砰!”
房门方向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敲击声,随即,一个中气十足、带着明显怒意的声音穿透门板,字正腔圆,仿佛带着锣鼓点:
“开~门~!三位,查房了~!”
“噗!!!”
沈劫影、江卜尘、白怀三人被这突如其来且极具穿透力和舞台感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齐齐扭头看向房门方向。
只见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一身利落白色练功服的中年男人站在这,而他身边站着气质温婉却面带无奈,戴白色贝雷帽,穿风衣的女人,正是语蚀音的母亲沈安泽。
沈劫影立刻切换回“水柚柚”模式,举起没受伤的手,做投降状,语气带着讨好:“语先生哇…误会,天大的误会!我真没想拐您家蚀音啊…”
“你确定?!哼!”语幽蚀冷哼一声,迈步进屋,步伐沉稳,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沈劫影,“我可是‘戏语杂志社’的资深记录者和正儿八经的京剧演员!证据是不会骗人的!”
这么,“我们的人可就在戏院里盯着呢!看看今天这一出出的!还有,你小子本事不小啊,还把我弟那点‘疯批’本性给勾出来了是吧?!
好家伙,撩人用规矩耍,台上演贵妃,台下气贵妃,还直接把人气到医务室去了!
你小子是专门来霍霍我语家的是吧?!”
沈安泽在一旁看着丈夫激动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好一出‘三堂会审’的大戏…唉…幽蚀,你也是,收敛点。”
随即,她转而看向沈劫影,眼神了然:“不过,阿影啊,你这‘撩人’的手段,用的还是我们梨园的规矩框架,确实…挺别致。
还把蚀音气成那样,活该被他爸找上门。”
沈劫影看着这阵仗,知道伪装在明眼人面前已无意义,他叹了口气,异色瞳中带着无奈和一丝真诚的疑惑:“不过…语先生,沈阿姨,你们怎么…突然来北京了?还找到这里?”
“毕竟…十年前广州云粤戏院的事,还有眼下这一系列风波,也牵扯到我语家和悦来戏院的根基。”语幽蚀抱起手臂,下巴微抬,“我身为记录者和同行前辈,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公事上,我们是同事,或者说前后辈关系,我还不至于对你这个晚辈做什么过分的事。”
沈劫影点头:“感谢前辈。”
“但是,”语幽蚀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拉长调子,仿佛在念白,“私事嘛…关乎我家那个被你‘规矩耍了’又气进医务室的傻小子…
可就不好说了~私怨,得另算!”
沈安泽也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却坚定:“同意幽蚀的说法,公归公,私归私,而且…我们此番前来,也确实有私心。”
“明白,明白,两位是因为那个孩子吗…”沈劫影垂眸,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毕竟,他可是我们的儿子,”沈安泽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母亲的牵挂,“他今日…唉,怕是没少被你折腾。”
语幽蚀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沈劫影挑眉道:“你小子,别以为会点我们京剧的皮毛规矩就能横着走。
要知道,京剧重程式,一板一眼皆有法度,讲究‘心里有,身上有’;
而你们岭南的粤剧,更重写实和生活气息,节奏明快,尤其‘唱腔’多用梆簧,俚语入词,自成一格,你用京剧的框子去套,怕是还没摸到粤剧的魂呢!”
“语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沈劫影身体微微前倾,“粤剧的‘戏棚官话’也自有韵味,‘做手’(手势)同样讲究。
好比《帝女花》之‘香夭’,与《霸王别姬》之‘别姬’,虽同是生死离别,一个悱恻缠绵,一个悲壮激烈,皆是地方风土人情凝练而成,并无高下之分。”
语幽蚀被他这番不卑不亢、还带着点专业性的反驳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戏曲风格的争论,但眼神里的“审查”意味丝毫未减。
“说实话,语先生,”沈劫影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后怕,“当时上课…你们俩在我刚开讲没多久,就突然出现在教室后排…板着脸坐在那里…吓得我…
差点就在讲台上出洋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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