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盛夏

　　夏令营的事最终还是定下来了。七月的第二个周一，谢言拖着一个小行李箱站在公寓门口，宋翊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

　　“就七天。”谢言转过身，看着宋翊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软，“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要视频。”宋翊坚持，“我要看看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好，视频。”谢言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宋翊的下巴，“在家乖乖的，按时吃饭，别总打游戏到半夜。”

　　“知道了。”宋翊抓住他的手，在掌心蹭了蹭，“你也是，别太累。心脏不舒服要马上告诉老师，药带够了吗？”

　　“带够了。”谢言看了眼手表，“该走了，司机在楼下等。”

　　宋翊松开手，看着谢言拉开门走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整个公寓空得可怕。

　　接下来的七天，宋翊真的像他自己承诺的那样，过得很规律。每天早上九点起床——这对暑假的他来说已经是早起——吃谢言提前准备好的早餐，然后看一会儿电视，中午点外卖或者自己随便做点，下午要么打游戏，要么去找林海涛他们玩。

　　但每到晚上七点，他就会准时守在手机前，等谢言的视频通话。

　　第一天，谢言打来视频时，背景是夏令营的宿舍。他穿着统一的营服，白色T恤衬得他皮肤更白，左眼角的泪痣在屏幕里格外清晰。

　　“今天怎么样？”宋翊趴在床上，手机支在枕头上。

　　“还好，上午是讲座，下午分组讨论。”谢言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带着点电流声，但依然清晰，“你呢？”

　　“我睡到十点才起。”宋翊老实交代，“中午吃了泡面，下午和林海涛他们打了会儿球。”

　　谢言皱了皱眉：“泡面没营养。”

　　“就一次！”宋翊赶紧说，“明天我一定好好吃饭。”

　　两人聊了大概半小时，谢言那边要集合了才挂断。宋翊看着黑掉的屏幕，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枕头里——才第一天，他就开始想谢言了。

　　第二天，谢言打来视频时，背景换成了教室。他正在整理笔记，手机架在桌子上，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纸上移动。

　　“今天学什么了？”宋翊问。

　　“图论的一些进阶内容。”谢言说着，把笔记本举到镜头前，“挺有意思的。”

　　宋翊看着那些复杂的图形和公式，头又开始疼了：“看不懂。”“没关系，不用看懂。”谢言放下笔记本，“今天你做什么了？”

　　“我今天可厉害了！”宋翊坐起来，兴奋地说，“我试着做了你教我的那个番茄炒蛋，虽然蛋有点碎，但味道还行！”

　　谢言嘴角微微上扬：“嗯，很厉害。”

　　第三天，视频接通时，宋翊注意到谢言脸色有些疲惫。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立刻紧张起来。

　　“没有，就是今天讨论比较久，有点累。”谢言揉了揉太阳穴，“你吃饭了吗？”

　　“吃了，吃的……”宋翊犹豫了一下，“外卖。”

　　“又是外卖？”谢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宋翊，我走之前不是买了菜放在冰箱里吗？”

　　“那些菜……”宋翊小声说，“我不知道怎么弄。”

　　谢言叹了口气：“明天我教你，视频教。”

　　第四天晚上，谢言真的通过视频教宋翊做了一道简单的青椒肉丝。宋翊手忙脚乱，不是油溅出来了就是盐放多了，但最终成品居然还不错。

　　“尝一口。”宋翊夹起一筷子肉丝，送到镜头前，“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味道还可以！”

　　谢言在屏幕那头笑了：“嗯，看起来很好吃。”

　　第五天，视频接通时，谢言在宿舍外的走廊上。背景是夜空，能看到几颗星星。

　　“今天怎么在外面？”宋翊问。

　　“里面信号不太好。”谢言说，“而且想出来透透气。”

　　“累了吗？”

　　“有点。”谢言靠在墙上，“不过收获很大，认识了一些很厉害的人。”

　　宋翊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但努力没表现出来：“男的女的？”

　　“都有。”谢言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没有你厉害。”

　　宋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哪里厉害了？”

　　“哪里都厉害。”谢言说，声音很轻，但很认真。

　　宋翊的脸一下子红了，幸好隔着屏幕谢言看不到。

　　第六天，视频通话时，宋翊注意到谢言脖子上有个红点。

　　“那是什么？”他凑近屏幕。

　　谢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可能是蚊子咬的，宿舍蚊子有点多。”

　　“你带花露水了吗？”

　　“带了，但好像没什么用。”

　　“等我查查什么驱蚊效果好。”宋翊说着就要去拿手机搜索。

　　“不用了。”谢言叫住他，“就快回来了，没关系。”

　　宋翊还是记下了这件事，决定等谢言回来要好好检查一下。

　　第七天，宋翊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高铁站。他站在出站口，眼睛死死盯着电子屏，手里拎着谢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抹茶蛋糕，还有一小瓶新买的驱蚊液。

　　列车准点到站。人流涌出，宋翊踮起脚尖张望。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谢言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背着黑色双肩包，正随着人流走出来。

　　“谢言！”宋翊挥手大喊。

　　谢言循声看过来，在看到宋翊的那一刻，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平时明显许多。他快步走过来，宋翊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想死我了！”宋翊把脸埋在谢言肩窝，用力吸了口气——是谢言身上那种干净的味道，混着一点旅途的风尘，还有淡淡的汗味。

　　“我也想你。”谢言轻声说，手在宋翊背上拍了拍。

　　抱了好一会儿，宋翊才松开，上下打量着谢言：“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没有，吃得很好。”谢言失笑，“才七天而已。”

　　“七天也很长了！”宋翊认真地说，把蛋糕递给他，“给你买的，回家吃。”

　　谢言接过，看到袋子里的蛋糕和驱蚊液，眼神柔和下来：“谢谢。”

　　两人打车回家。车上，宋翊一直握着谢言的手，絮絮叨叨说着这七天发生的事——林海涛家的狗学会握手了，简嘉恒打游戏又通关了，他和张磊去打球终于赢了一次……

　　谢言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真实。

　　回到家，谢言刚放下行李，宋翊就从背后抱住了他。

　　“欢迎回家。”宋翊在他耳边说。

　　谢言转过身，捧住宋翊的脸，低头吻了上去。这个吻很深，带着七天未见的思念。宋翊回应着，手臂环上谢言的脖子。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宋翊眼睛亮亮地看着谢言：“夏令营好玩吗？”

　　“还行。”谢言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没有你在身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谢言说，语气很平静，但宋翊听出了里面的想念。

　　宋翊心里一甜，凑过去在谢言唇上又亲了一下：“下次再有这种活动，我陪你去。”

　　“你不是讨厌数学吗？”

　　“为了你，我可以忍。”宋翊说得大义凛然。

　　谢言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用勉强。”两人在家腻歪了一下午，晚上去外面吃了顿饭。回家路上，经过一家超市，宋翊拉着谢言进去买菜。

　　“明天我给你做饭。”宋翊推着购物车，一脸认真，“我最近厨艺进步了。”

　　“好。”谢言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在蔬菜区认真挑选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买完菜回家，已经九点多了。两人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宋翊选了一部爱情片，看着看着就靠在谢言肩上。

　　“谢言。”他忽然开口。

　　“嗯？”

　　“你脖子上的那个……”宋翊坐直身体，凑近去看，“真的是蚊子咬的吗？”

　　谢言身体微微一僵：“嗯。”

　　“可是看着不像啊。”宋翊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个红点，“蚊子咬的应该更肿一点，这个……”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那是吻痕。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电影里的对白还在继续，但两人都没在听。

　　宋翊看着谢言，谢言移开了视线。

　　“谢言。”宋翊的声音有些抖，“这是……谁弄的？”

　　谢言沉默了很久，久到宋翊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夏令营里的一个人。”谢言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他说喜欢我。”

　　宋翊的脑子嗡的一声。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我拒绝了。”谢言继续说，转过头看着宋翊，“但这个……是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

　　他没说完，但宋翊明白了。那个人在谢言拒绝后，还是强行留下了这个印记。

　　宋翊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不是生气，是心疼——心疼谢言经历了这样的事，而自己不在他身边。

　　“你有没有事？”宋翊抓住谢言的手，声音发颤，“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谢言摇摇头，“只是这个。我推开他了，然后告诉了老师。老师处理了这件事，那个人已经被要求提前离开夏令营了。”

　　宋翊还是无法平静。他盯着那个吻痕，像是要把那块皮肤盯穿。

　　“疼吗？”他问，声音很轻。

　　“不疼。”谢言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恶心。”谢言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厌恶，“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尤其是……”

　　他没说完，但宋翊懂。尤其是用这种方式，尤其是在他拒绝之后。

　　宋翊松开谢言的手，站起身，走进了卧室。谢言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沉——宋翊生气了？还是……觉得他脏？

　　几分钟后，宋翊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箱。他在谢言身边坐下，打开药箱，拿出消毒棉签和药膏。

　　“可能会有点凉。”他说，声音很轻。

　　谢言看着他，没说话。

　　宋翊用棉签蘸了消毒水，轻轻擦在那个吻痕上。他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怕弄疼谢言。消毒完后，他又涂了一层药膏。

　　“这个药膏可以消炎，也能让痕迹消得快一点。”宋翊解释着，手指在谢言脖子上轻轻涂抹，“明天我再给你涂一次，应该两三天就能看不出来了。”

　　谢言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

　　“宋翊。”他开口。

　　“嗯？”

　　“你不生气吗？”

　　宋翊抬起头，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谢言顿了顿，“因为别人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

　　宋翊放下药膏，认真地看着谢言：“我生气，但不是生你的气。我生气那个人对你做这样的事，生气我不在你身边，不能保护你。”

　　他的眼睛很红，但眼神很坚定：“谢言，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别人的错误行为感到愧疚或不安。”

　　谢言看着他，很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宋翊收起药箱，重新靠回谢言肩上。电影已经演到结尾了，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音乐很煽情。

　　“谢言。”宋翊又开口。

　　“嗯？”

　　“以后如果有人再对你做这样的事，你要告诉我。”宋翊说，“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立刻到你身边。”

　　“好。”

　　“而且，”宋翊抬起头，看着谢言的眼睛，“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迹。”

　　谢言愣了一下：“什么？”

　　宋翊凑近，在谢言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不重，但足够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这里。”宋翊说，手指在那个牙印上轻轻摩挲，“这是我的印记。以后如果有人想碰你，就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谢言看着锁骨上那个浅浅的牙印，又看看宋翊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

　　“好。”他说，抬手环住宋翊的脖子，把他拉近，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谢言很少这样主动，但今天他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个吻传递出去。宋翊回应着，手轻轻放在谢言腰上。

　　两人在沙发上接吻，电影已经结束了，屏幕变暗，房间里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宋翊看着谢言，看着他被吻得泛红的嘴唇和湿润的眼睛，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保护欲。

　　“谢言。”他轻声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嗯。”谢言应着，额头抵着宋翊的额头，“你也是我的。”

　　两人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宋翊开始打哈欠。谢言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去睡觉吧。”他说。

　　“嗯。”宋翊点点头，但没动，“你抱我去。”

　　谢言看着他耍赖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真的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宋翊惊呼一声，赶紧环住谢言的脖子。

　　谢言抱着他朝卧室走去，脚步很稳。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人的影子。

　　把宋翊放在床上，谢言也躺了下来。刚关掉灯，宋翊就蹭了过来，手脚并用地抱住他。

　　“晚安。”宋翊在他耳边小声说。

　　“晚安。”谢言侧过身，把宋翊揽进怀里。

　　黑暗中，两人相拥而眠。窗外的夏夜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

　　第二天早上，宋翊先醒了。他侧过身，看着还在熟睡的谢言。晨光中，谢言的睡颜很安静，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宋翊的目光落在谢言的锁骨上——那里还留着他昨晚留下的牙印，浅浅的，但清晰可见。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牙印，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满足感。

　　谢言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宋翊，他微微笑了：“早。”

　　“早。”宋翊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睡得好吗？”

　　“嗯。”谢言坐起身，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你今天不是说要给我做饭吗？”

　　“对！”宋翊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我这就去做！你再睡会儿！”

　　“我帮你。”谢言也下了床。

　　两人一起走进厨房。宋翊从冰箱里拿出昨晚买的菜，开始准备早餐。谢言在旁边帮忙洗菜切菜，偶尔指导一下。

　　“油热了再放鸡蛋。”谢言说。

　　“好嘞！”宋翊小心翼翼地打了两颗鸡蛋进锅里，鸡蛋在热油里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边缘迅速变成金黄色。

　　早餐很简单，煎蛋、吐司、牛奶。但宋翊做得很认真，煎蛋的形状虽然不太规则，但火候掌握得不错，没有焦。

　　“尝尝。”宋翊把盘子推到谢言面前，一脸期待。

　　谢言吃了一口，点点头：“好吃。”

　　宋翊笑了，自己也吃了一口，然后凑过来在谢言嘴角舔了一下：“沾到蛋黄了。”

　　谢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吃早餐。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在餐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着早餐，偶尔目光相接，宋翊就会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吃完早餐，宋翊抢着洗碗。谢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笨拙但努力的样子，忽然开口：“宋翊。”

　　“嗯？”宋翊转过头，手上还沾着泡沫。

　　“谢谢你。”谢言说。

　　“谢什么？”

　　“谢谢你昨晚说的话。”谢言说，“还有……谢谢你在我身边。”

　　宋翊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说什么呢，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应该的。”谢言走近两步，从旁边抽出纸巾，很自然地帮宋翊擦掉脸颊上溅到的一点水渍，“没有人应该为另一个人做什么。”

　　宋翊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谢言：“但我愿意。”

　　四目相对，空气里有什么温柔的东西在流动。谢言的手指还停在宋翊脸上，宋翊能感觉到他指尖微凉的触感。

　　“好了，快去换衣服。”谢言收回手，转身走向卧室，“今天不是要去林海涛家看小狗吗？”

　　“对哦！”宋翊这才想起来，“我差点忘了！”

　　两人收拾好出门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林海涛家离得不远，打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林海涛家确实养了一只金毛，最近刚生了一窝小狗。宋翊和谢言到的时候，简嘉恒和张磊已经到了，谭梓奚和颜昕昕也在。

　　“翊哥！学霸！”林海涛开门迎接，“快进来，小狗在客厅！”

　　客厅的地毯上，五只小金毛正挤在一起睡觉，毛茸茸的一团，可爱极了。狗妈妈躺在旁边，警惕地看着这群陌生人。

　　“好可爱！”颜昕昕小声说，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其中一只小狗的脑袋。

　　谭梓奚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相机，正在拍照。
　　宋翊也蹲下来，伸手想摸，被谢言拉住了：“小心，狗妈妈可能会不高兴。”

　　“没事，它认识我。”林海涛说，“我经常陪它玩。”

　　宋翊还是听了谢言的话，只是看着，没有摸。谢言在他身边蹲下，看着那些睡得正香的小狗，眼神柔和。

　　“学霸喜欢狗吗？”简嘉恒问。

　　“还好。”谢言说，“小时候养过一只，后来……”

　　他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后来因为心脏病，家里人不让他养宠物了。

　　宋翊碰了碰谢言的手，谢言转头看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大家在林海涛家待了一下午，逗狗、聊天、打游戏。傍晚时，林海涛妈妈留大家吃饭，做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大家聊着暑假的打算，聊着即将到来的海边旅行，聊着高三的规划。气氛很轻松，笑声不断。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家。宋翊和谢言散步回去，夏夜的街道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今天开心吗？”谢言问。

　　“开心。”宋翊牵着他的手，“和朋友在一起，和你在一起，都很开心。”

　　谢言握紧他的手：“嗯。”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夏夜的风温柔地吹过，带来远处夜市摊位的香气。

　　这个夏天还很长，而他们的故事，还在这个悠长的季节里继续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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