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间》

　　星辉如约

　　六月的第一场雨过后，校园里的梧桐叶洗得发亮。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当天，布告栏前挤满了踮脚张望的学生，空气里飘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隐约的紧张感。

　　1 红榜上的星轨

　　晨光透过梧桐枝叶的缝隙，在红榜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李淼站在人群外围，听见前面传来孙婷婷的惊呼："淼淼！你进前三十了！"

　　她挤到前排，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理科榜第28名的位置。更让她怔住的是，紧挨着她的第27名赫然写着"东方凌岳"——那个永远稳居榜首的名字，这次总分竟只比她高3.5分。

　　"最后一道题，"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用了你上次说的简化思路。"东方凌岳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白衬衫袖口沾着红墨水，"所以步骤分扣多了。"

　　李淼抬头看他，发现他耳根泛着可疑的红晕。她忽然想起昨夜他塞给自己的笔记，那些标红的"易错点"恰好是这次考试的失分项。

　　2 走廊上的星群

　　课间休息时，走廊变成欢乐的海洋。孙婷婷举着手工制作的"进步之星"奖状满场跑，江衍默默给每个同学发手写错题分析。楚阳骑着改装电动车冲进校门，车斗里满载着汽水和零食。

　　"厂里发的福利！"他咧嘴笑，露出比在校时整齐的牙齿。李淼在饮料瓶上发现贴纸："28→清华！"旁边画着歪扭的火箭。

　　最让人惊讶的是班主任的态度。她破天荒地在课堂表扬："这次班级平均分提升，得益于同学间的互帮互助。"目光扫过东方凌岳时，带着罕见的温和。

　　3 天台上的星图

　　放学后五人聚在天台。楚阳用无人机在暮色中画出成绩曲线图，孙婷婷忙着给每个人戴纸皇冠。江衍打开投影仪，幕布上出现精心制作的"学期成长轨迹"。

　　"看这里，"他指向李淼的成绩曲线，"从48名到28名，斜率比指数函数还陡峭。"

　　东方凌岳悄悄递来保温杯："杏仁茶，庆祝用。"杯底刻着新字："下次一起进前二十。"

　　李淼接过杯子时，指尖碰到他手腕上的疤痕——那是熬夜整理笔记时被裁纸刀划伤的。她忽然明白，那个看似随意的第27名，是他精心计算过的守护距离。

　　4 夜风中的星愿

　　晚自习结束后，李淼在课桌里发现一个星空灯。按下开关，天花板浮现出28颗星星连成的星座，每颗星旁标注着日期和分数。最小那颗星旁写着："5月7日，物理92分——第一次超过我。"

　　她抱着灯去找东方凌岳时，看见他独自在操场跑步。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追逐着看不见的终点。

　　"为什么是27名？"她问。

　　"因为28名的星星，"他停下脚步，"需要有人照亮前路。"

　　夜风吹乱他们的头发，远处传来楚阳改装音响的歌声。孙婷婷和江衍在跑道尽头挥手，手里的荧光棒划出绚烂的光弧。

　　5 晨光里的新轨

　　第二天清晨，李淼在书包里发现新的习题集。扉页上画着双星系统轨道图，标注："下一站：并列20。"墨迹未干，还带着薄荷皂角的清香。

　　她走到窗边，看见东方凌岳推着自行车站在梧桐树下。晨光透过枝叶，在他肩头洒下跳跃的金斑。当他抬头望来，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六月的风忽然变得很轻很轻。

　　布告栏上的红榜在风中轻轻摆动，28和27那两个名字挨得那样近，近得像宇宙中相互环绕的恒星，在青春的银河里留下明亮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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