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今天又在嗷呜卖萌

　　周子轩带来的“艺术系弟弟”风波，看似在顾琛单方面的冷战中平息了，但那股暗涌的酸意却像埋在土壤里的种子，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

　　第二天，陆哲似乎格外忙碌，一直在书房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顾琛乐得清静，抱着笔记本在客厅处理积压的工作，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着，捕捉着书房里传来的任何动静。

　　然而，这份清净在下午被打破了。

　　门铃响起，顾琛以为是送快递的，没多想就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快递员，而是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潮流的年轻男孩，头发染成时髦的灰粉色，耳朵上戴着好几枚闪亮的耳钉，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蛋糕盒。

　　“你好，我是周少介绍来找陆总的。”男孩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眼神直接越过顾琛往屋里瞟。

　　顾琛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这难道就是周子轩说的那个“艺术系弟弟”？居然还送到家里来了？！

　　他堵在门口，脸色冷得像冰，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不在。”

　　男孩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吃闭门羹，但还是保持着笑容：“不会吧？周少跟我说他今天在家的。我叫Alex，是周少介绍我来找陆总讨论一个艺术合作项目的……”

　　“我说了，他不在。”顾琛的语气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令意味，“有什么事情，等他去公司再说。”

　　就在这时，楼上书房的门开了，陆哲大概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走了出来。

　　他看到门口的Alex，也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你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Alex一看到陆哲，眼睛立刻亮了，绕过顾琛就想往里挤：“陆总！你可算出来了！周少没跟你说吗？我有个超棒的点子想跟你聊聊，是关于……”

　　顾琛看着Alex那熟稔的态度和几乎要贴到陆哲身上的架势，胸口那股邪火烧得越来越旺，一种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强烈不适感席卷了他。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陆哲和Alex之间，动作快得甚至带着点凶狠。

　　“他今天很忙，没空。”顾琛盯着Alex，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让空气凝固。

　　Alex被他吓得后退了半步，有些无措地看向陆哲。

　　陆哲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像只护食的大型犬一样的顾琛，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玩味和……愉悦。

　　他并没有推开顾琛，反而顺势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了顾琛的后腰上，仿佛在安抚，又像是在宣示主权。

　　这个动作让顾琛身体一僵，但奇异的是，那股翻腾的怒火竟然被这轻轻的触碰安抚下去了一丝。

　　陆哲这才看向Alex，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抱歉，我今天确实有重要的安排。合作的事情，你可以先跟我助理预约时间，到公司再详谈，好吗？”他说话的同时，搭在顾琛腰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顾琛家居服的布料。

　　这细微的动作，隔着薄薄的布料，像是一小簇电流，窜过顾琛的脊柱。

　　Alex看着眼前这气氛明显不对劲的两人，尤其是陆哲那只放在顾琛腰上充满了占有意味的手，就算他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了然，赶紧把蛋糕盒塞到顾琛手里，干笑两声：“啊哈哈……明白明白！是我唐突了！陆总你们忙！我先走了！蛋糕送给你们吃！”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客厅里只剩下顾琛和陆哲，以及那股尚未散去的、浓郁的醋味和……暧昧气息。

　　顾琛还保持着那个挡在陆哲身前的姿势，手里提着那个碍眼的蛋糕盒，后腰上陆哲手掌的温度清晰地传来，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想挪开。

　　“人都走了，还这么紧张？”陆哲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顾琛的耳廓。

　　顾琛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过身，甩开陆哲的手，把蛋糕盒粗暴地塞回陆哲怀里，脸色依旧难看，语气硬邦邦的：“嘁！谁紧张了！倒是陆总你，追求者都找到家里来了，陆总可真是魅力无边！”

　　这话里的酸味，简直能腌透一缸黄瓜。

　　陆哲接过蛋糕，也不生气，反而凑近了一步，低头看着顾琛闪烁的眼睛，慢悠悠地问：“顾总这是……在吃醋？”

　　“吃你个大头醋！”顾琛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音量都拔高了，“我是嫌吵！影响我工作！还有，别忘了我们的协议！你的私生活最好不要影响到我的‘□□’状态！”

　　他试图用协议来武装自己，掩饰内心的慌乱。

　　陆哲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他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委屈：“可刚才，明明是顾总你主动挡在我面前，替我赶走了‘骚扰者’。这难道不算……影响到我的‘私生活’了吗？”

　　顾琛一噎，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强辩：“我、我那是在维护我们共同的居住环境！避免不必要的噪音和麻烦！”

　　“哦~~~”陆哲拉长了语调，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原来是为了‘共同环境’。顾总真是……用心良苦。”

　　他不再逼问，提着蛋糕走向厨房，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

　　顾琛站在原地，看着陆哲的背影，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厉害。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想回客厅继续工作，却发现自己的心跳依旧很快，脸颊也烫得惊人。

　　更让他心惊的是，刚才陆哲靠近他时，那只手搭在他腰上的触感，以及那低声的询问，竟然让他……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

　　“该死！”他低咒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命运的玩笑，或者说陆哲的“精心设计”并没有结束。

　　傍晚，陆哲故意支走李姐，在厨房亲手准备晚餐。顾琛想去倒杯水，经过厨房门口时，他听到陆哲似乎在和人通话，语气轻松带笑：

　　“……嗯，知道了，就你事儿多……行了，下次带他一起去总可以了吧？……好了，挂了。”

　　“他”？带“他”一起去？顾琛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这个“他”是谁？难道除了那个Alex，还有别人？！

　　一股比下午更猛烈、更无法控制的酸意混合着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直冲顾琛的天灵盖！他甚至能感觉到尾椎骨那里传来一阵熟悉的、令人恐慌的痒意！视线也开始微微模糊！

　　糟了！又要失控！

　　就在这理智即将被兽性淹没的临界点——

　　“滋——嗡……”

　　一股极其微弱但感觉截然不同的电流，突然从他放在家居服口袋里的那个黑色项圈上传来！这电流不像之前的警告那般尖锐，反而带着一种奇异温和的震颤感，如同轻柔的按摩，瞬间抚平了那股躁动不安的能量，将几乎要冲破桎梏的晕眩感强行压了下去！

　　顾琛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项圈。

　　这是……陆哲说的“愉悦模式”？可是，他刚才明明是在吃醋，在愤怒，这算什么“积极行为”？！

　　厨房里的陆哲似乎听到了项圈启动的微弱嗡鸣，他端着两杯水走出来，看到顾琛僵在门口一脸懵逼地摸着口袋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计谋得逞的笑意。

　　他把一杯水递给顾琛，状似随意地问：“怎么了？项圈有反应？”

　　顾琛接过水，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它……刚才好像启动了。但是，我并没有做什么‘积极’的事。”

　　陆哲喝了一口水，倚在门框上，灯光在他眼中投下深邃的阴影。

　　他看着顾琛，语气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蛊惑：“谁规定，‘愉悦’只能来源于传统意义上的积极行为呢？”

　　他凑近一些，声音压低，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也许，它的判断标准是……因我而产生的，任何强烈的情绪波动呢？毕竟，能让你有这么大反应，说明我很‘重要’，不是吗？这本身，就值得一点‘奖励’。”

　　这话如同惊雷，在顾琛耳边炸响！

　　因他而产生的情绪波动……吃醋……也算奖励？！

　　这他妈是什么歪理邪说？！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因为这句话，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那带着愉悦感的残留微电流，仿佛还在皮肤下细微地窜动，提醒着他刚才那奇特的感受。

　　顾琛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他看着陆哲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脸，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漩涡，要将他吸进去。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冰凉液体划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头那股陌生的燥热。

　　“胡言乱语！”他最终只能挤出这四个字，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向了客厅阳台，需要吹吹冷风冷静一下。

　　陆哲看着他仓促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只是慢悠悠地喝着水，指尖在玻璃杯壁上轻轻敲击。

　　看来，“愉悦模式”的初次实战应用，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不仅成功阻止了一次形态转换危机，还似乎……撬动了某块坚冰的一角？

　　夜晚，顾琛心绪不宁，借口透气，又在阳台呆着。初夏的夜风带着微凉，吹拂着他发烫的脸颊。

　　陆哲拿着一件薄外套走过来，自然地披在他肩上。

　　“夜里风凉，刚‘稳定’下来，别感冒了。”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和。

　　顾琛没有拒绝，甚至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两人并肩站在阳台，看着楼下城市的霓虹闪烁，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对峙或测试的安静。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那个Alex……”顾琛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还有电话里说的……‘他’……”

　　陆哲侧过头，看着他被霓虹灯勾勒出的侧脸轮廓，轻笑一声：“吃醋吃上瘾了，顾总？”

　　顾琛耳根一热，恼羞成怒：“谁吃醋了！我只是……作为‘合作伙伴’，有权利了解可能影响我状态的环境因素！”

　　“哦。”陆哲从善如流地点头，“Alex是子轩硬塞过来的，合作已经推了。电话里是子轩，说的‘他’指的是你，非要我下次聚会带你一起去，堵住他那张八卦的嘴。”

　　顾琛：“……” 原来……是这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瞬间席卷了他，让他差点没站稳。

　　看着他这副样子，陆哲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认真：“顾琛。”

　　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顾琛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他。

　　陆哲的目光在夜色中格外深邃，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那些不稳定的情绪，并不全都是坏事？比如……某些因我而起的部分？”

　　顾琛的心脏猛地收缩，仿佛被这句话精准地击中。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夜风吹过，带着陆哲身上令他心烦意乱又莫名安心的气息。

　　阳台的暧昧，在这一刻，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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