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微笑为何如此凄凉

　　第二天早上，张以沫是被阳光叫醒的。

　　他睁开眼睛，看到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条温暖的带子。公寓里已经收拾干净了，沙发上的衣服不见了，茶几上的垃圾也没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早餐的香味。

　　他起身，走到客厅，看到洛念初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她穿着他的灰色卫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纤细的手腕，动作娴熟地煎着鸡蛋。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温柔又耀眼。

　　“醒了？”洛念初听到动静，转头看向他，笑着说，“快去洗漱，早餐马上就好。”

　　张以沫点了点头，脚步轻快地走向卫生间。镜子里的他，虽然还是有些憔悴，但眼底的疲惫少了很多，胡茬也被刮干净了，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他洗漱完，走到餐桌边坐下，洛念初已经把早餐端了上来：煎蛋、牛奶、三明治，还有一盘切好的水果。

　　“尝尝？”洛念初坐在他对面，期待地看着他。

　　张以沫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面包酥脆，里面的生菜和番茄很新鲜，鸡蛋煎得恰到好处。他点了点头：“好吃。”

　　洛念初笑了，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好吃就多吃点。今天天气好，吃完了，我们出去走走？”

　　张以沫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了，外面……可能会有人认出来。”虽然洛念初昨天安慰了他，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他怕看到那些异样的眼光，怕听到那些议论的声音。

　　洛念初看出了他的顾虑，她放下牛奶，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我们不去人多的地方。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

　　张以沫看着她真诚的眼睛，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

　　吃完早餐，洛念初开车，带着张以沫去了城郊的一处山顶公园。这里很少有人来，山路蜿蜒，两旁是高大的树木，树叶虽然落了，但阳光透过枝桠洒下来，斑驳地落在地上，别有一番意境。

　　车子停在山顶的停车场，洛念初带着张以沫走到观景台。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风景，远处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近处的街道像一条条银色的带子，蜿蜒曲折。风很大，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怎么样？这里不错吧？”洛念初笑着说，伸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张以沫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看着远处的风景，心里的压抑似乎也随着风慢慢消散了。

　　“其实……”张以沫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站在舞台上，下面坐满了观众，他们都在为我鼓掌，喊我的名字。可是突然，舞台塌了，我掉了下去，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人拉我……”

　　洛念初走到他身边，轻轻抱住他的胳膊：“那只是个梦。现在，你不是一个人，我会拉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

　　张以沫转头看着她，眼眶又开始发热。他突然觉得，心里有很多情绪，堵在胸口，像是要爆炸一样。他想喊，想叫，想把那些委屈、愤怒、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念念，”他看着洛念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洛念初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坚定：“难受就哭出来，就喊出来。这里没有人，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用憋着。”

　　张以沫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抱住洛念初，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很大，被风吹得四散开来，却又带着一种释放的痛快。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好好演戏……我做错了什么……”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眼泪浸湿了洛念初的衣服，“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洛念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他发泄。她知道，这些天，他憋得太久了。那些委屈和不甘，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底，只有发泄出来，才能真正放下。

　　哭了很久，张以沫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他松开洛念初，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洛念初摇了摇头，伸手帮他擦了擦脸颊上残留的眼泪：“没关系。哭出来，是不是好受多了？”

　　张以沫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嗯，好多了。谢谢你，念念。”

　　“谢什么？”洛念初笑了，“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不陪你，谁陪你？”她拉着张以沫的手，走到观景台的边缘，“你看，这座城市这么大，机会肯定很多。就算暂时遇到了困难，那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会重新站在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光芒。”

　　张以沫看着洛念初的眼睛，又看了看远处的风景，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洛念初说得对，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他不放弃，就总有机会。

　　“嗯！”他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芒，“我不会放弃的。我还要演戏，还要拍很多好作品，还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我是演员张以沫！”

　　洛念初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对嘛。走，我们去那边的草坪上坐一会儿，晒晒太阳。”

　　张以沫任由她拉着，走向不远处的草坪。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风一吹，带着青草的味道。他看着洛念初的侧脸，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时候，给了我一束光。

　　他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洛念初在身边，他就有勇气走下去。因为他明白，真正的坚强，不是一个人硬扛，而是有人陪伴，有人支持，然后一起，向着光的方向前进。

　　草坪上，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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