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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床
“可是你不该瞒我。”
“那我问你,如果夜宴相认那天,我就告诉你这些事,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沉默了。
他说得对,如果那天就知道他已娶妻,我不会与他再进一步。
“看吧!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敢告诉你,因为我太爱你了,命运已经捉弄了我十年,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我挣开他,将他推远:
“宙斯!你隐瞒欺骗我还有理了!?”
宙斯用双手搓了把脸,顺势将金发全部捋向脑后,舒了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收回刚才那两句话。”
“说都说了,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
他握住我的肩膀,态度认真、语气诚恳,
“你说得对,不管什么理由,我的隐瞒欺骗都是事实。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隐瞒你,尤其不该让你从别人口中知道墨提斯和雅典娜的事。”
想起奥林匹斯那些知情人背地里的窃窃私语,我心里不禁泛起委屈:
“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他抱住我,轻轻地摇晃着,又在撒娇:
“对不起,爱人,都怪我,是我错了。”
“我还没有原谅你。”
“没关系的,我来找你也不是来逼你原谅我的,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你对我有多重要。”
“宙斯……”
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
“让我静静,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碧蓝如海的眸子黯淡了一下,但他很快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无论多久。”
不知不觉,窗外天已微亮。
宙斯非但没有告辞的意思,还大言不惭地问我:
“床在哪?我好困。”
“你回驿馆睡。”
“我没带钱。”
“我给你。”
“不要,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不行。”
“为了见你,这两天赶路太累,都睁不开眼了,你就让我在这睡吧……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我一时语塞,他这副耍赖的模样,真让我没招。
“你……你只能睡在会客厅。”
我做出妥协,他又得寸进尺:
“沙发太硬了,我要睡床。”
我生气了:
“那你走吧!”
“不过你这里的沙发还挺软的,我先睡了!晚安爱人!”
宙斯迅速在我脸颊上偷亲一口,生怕我反悔似的,快步走到一边和衣躺下。
他几乎是挨着靠枕就睡着了,看来真是累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完全放松地睡在我房间里的样子,那股熟悉的属于我们之间的亲密感,正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温柔地包裹住我,将我拉回过去的轨道上。
……
自从回到精灵王庭,大祭司和元老院都来找我谈话,提醒我要参与主持近期的祭祀祈福,还要出席一些皇室活动,务必维持住良好的外交形象,毕竟作为深受民众爱戴的神祈公主,我已经好几年没正式露过面了。
真是令人觉得疲惫和形式化。
宙斯每天倒是闲散得很。
自打那天让他留宿,他就赖在我这不走了。
他对这座生我养我的精灵王庭充满好奇,拉着我看这问那,就像要把我的童年到长大的细枝末节全部重温一遍。
宙斯永远像正午的阳光,热烈蛮横,驱散着我心中那个如夜雾缭绕的孤寂身影。
这样就很好。
这几天我也仔细想过了,我能理解当初宙斯的难处。
换位思考是我,在为解救爱人终结战争和留存血脉的双重压力下,可能也会被迫选择妥协。尤其当时还处在与爱人失联、觉得自己早已被抛弃了的状态。
况且这些年宙斯对我非常专一,也愿意堂堂正正地将我带到奥林匹斯公开宣布我们的关系。
被拆穿后他的态度也一直是很积极的,是我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决绝而去,三个月音信全无,让他焦急到甚至会写信给黑帝斯寻求帮助。
这次他风尘仆仆地赶来,姿态放得很低,解释和道歉也都诚意十足。
或许我不该对他太苛责了。
我自己也不见得有多光彩,我不是也对他隐瞒了神王预言和精灵王庭的政治野心吗?还有……还有与黑帝斯的隐秘交集。
我打算原谅他,让一切回到正轨。
这天母妃私下问我怎么在殿中偷藏了个神族男人,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好尴尬……都怪这个宙斯太招眼。
本来神族人就体型高大,他又总是毫不在意地袒胸露腹,那一身古铜色的强悍体魄,常惹得侍女们偷看议论。
还好没人知道他就是奥林匹斯的三皇子,预言中未来的众神之王——宙斯。
这要是让元老院的人知道了,怕是要激动得让我们原地按头完婚了。
那可不行,我跟他的问题还没解决完呢。
回去后。
“你不能再赖在我这了。”
“我都天天睡沙发了,你还赶我走?”
“你先回奥林匹斯吧。”
“不要!不等到你的答复我是不会走的。”
“那我现在就答复你。”
“什么?”
“我原谅你了。”
“真的!?原谅我了?我们和好了?”
“只是这次的事原谅你了,要是再有下一次……”
我还没说完,他就抢先说:
“没有下一次了,我保证!我已经把所有秘密都跟你坦白了,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所隐瞒了!”
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所隐瞒了……吗?
我看着他率真阳光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心虚和自我厌恶。
他或许做得到,但是我呢?
精灵王庭的算计是我无法对他言说的,对黑帝斯的悸动也是我无法对他言说的。
我自诩清白,却怀揣着这么多不洁的心思……
我还在自我审判,宙斯已经一把将我抱起来扔到床上,压上来索吻,手也不老实。
我扭过头拒绝,推他:
“不要。”
“要!我们已经三个月没做了。”
他嘴上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停,我双手抵在他胸前,隔开些距离:
“我还没准备好。”
“我会让你准备好的。”
说着他的手就轻车熟路地摸进裙摆,我阻止他,有点急了:
“你别……不行!”
“为什么还不行?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宙斯的逻辑总是这样,得寸进尺……比如你让他牵手了,他就觉得可以抱了;你让他抱了,他就觉得可以吻了;你让他吻了,他就觉得可以上床了。
所以我说原谅了,他就觉得该到这一步了。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哪都不一样!我跟你讲不通,反正你就是还不能碰我!”
他委屈巴巴地放开我:
“那你就是还没有真的原谅我……对不对?”
“我已经原谅你了。”
“原谅了又不让我碰,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我叹了口气,想了半天:
“这么说吧,我精神上原谅你了,但□□上还需要点时间缓冲。”
“女人好复杂……好吧,但我今天要睡床!”
宙斯终于如愿以偿地睡上床了。
堂堂奥林匹斯神族三皇子,未来的众神之王,自己的宫殿都不止一座,却在我这睡了好几天沙发,也真是委屈他了。
睡前他非闹着要抱着睡,一会又说涨得难受还是不抱了。
熟睡后的宙斯,四仰八叉,黄金般的金色卷发有几缕垂散在脸上。
当我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宙斯那几缕碎发挽到耳后的时候,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酸涩……那时很想为黑帝斯挽发的手指,最终也只能落在另一个人发间。
随即我又谴责起自己。
挽发的念头根本就不该有,想碰触他的念头也不该有,对黑帝斯的所有念头都是不该有的。
或者说,是错的。
宙斯才是对的,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的。
至于黑帝斯,只是一时的好奇心和新鲜感作祟罢了,就像每对老夫老妻平淡生活中都可能遇到的外界诱惑。
况且他阴沉傲慢纵情酒色,碰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他脏死了。
宙斯比他强太多。
除了迫于无奈与墨提斯那一次,三百年来宙斯只有我一个女人,他的身心都是忠诚的。
只是他为了恢复自由身,处理前妻和腹中孩子时的无情手段,令我无法苟同。
宙斯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缺乏担当,总是凭着一腔热情任性地索取,他的话通常是以“我想……”“我要……”开头,只顾自己当下的感受,很少去考虑事情的后果。
可年少我爱上他时,他就是这样的,他没有变过。
变的人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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