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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怎么就今非昔比？”周明远不解地追问，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声音压低了几分，“哥，是不是时枢出什么状况了？”
“别多想。所以你学的怎么样了？认真点吧，真出了事都不会给你学习的机会。”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让周明远拿捏不准，“差不多了，还差一点。哥，学完之后就没别的了吧？”
“看情况。”周言澈简言意骇，随后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走了，还有事要忙。”
送走兄长后，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沫沫快步下楼，张望四周，“我刚刚好像听到大哥的声音了？”
“嗯，来检查我的课程进度。”周明远将果盘往妻子面前推了推。
刘沫沫若有所思地捻起一颗葡萄，“这就走了？我记得他最近已经是第三次来问你的学习情况了。”她轻轻蹙眉，“这么着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周明远含糊道：“先别想那么多了，来，吃水果。”
*
谈醒出院当天下午，将行李安置好后，便与封栖醉一同前往中心塔楼。第九层的云境餐厅以绝佳的私密性和全景视野闻名，此刻正被暮色浸染，窗外连绵的城际线在夕阳下泛着金色光泽。
“这里视野真好。”谈醒推开包厢门，忍不住赞叹。
“醒宝！”楚希和林满立即迎上前，谈醒笑着跟她们拥抱在一起。
吴时泽也难得正经地端详了下谈醒，说道：“醒了就好。抱歉，太忙都没去医院看你。”
“没事，”谈醒无所谓地摆摆手，“理解，一级修复师嘛，再说你们家来一个人就行。”她调侃地看着楚希说。
楚希笑着拉她入座，将菜单推到她面前，“今天你是主角，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
熟人聚在一起，席间欢声笑语不断，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转向了那个让谈醒回到过去的系统。
楚希啧啧两声，仍不可思议的样子，“周言澈如果把他的本领都用到正道上，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吴时泽：“说到底还是嫉妒心让他迷失了双眼，自从栖醉当上总督后，他就变着法地跟IOF较劲，走到这一步也是他自找的。”
“对了，”林满转头看向谈酌，“裁智局给周言澈的召回通知，期限是到几点？”
谈酌看了眼时间，从容地抿了口酒，“还有一个半小时。”按照规程，若在规定时间内未收到违规系统的核心芯片，执芯办就将采取强制措施。
吴时泽活动了下手腕，跃跃欲试，“你们觉得他会主动上交吗？执芯办可是很久没有大任务了，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楚希跟吴时泽在一起没多久，便从吴时泽那里知道了他们几人执芯办的身份。所以她眼下毫无惊讶，而是对谈醒叮嘱：“到时候你可别往前冲，让吴时泽挡在前面就好。”
“这话说的……”吴时泽受伤地看着楚希，“真要挡也该是栖醉的事，怎么扯上我了？”
封栖醉闻言挑了挑眉，“你们俩拌嘴别拉上我。”正要放到谈醒盘中，却被谈酌用筷子轻轻拦住。
“这太油腻，别给她吃。”谈酌微微蹙眉。
谈醒：“……”
封栖醉：“……”
场面突然僵持在那里，谈醒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男朋友，最后头一转，拿起筷子眼疾手快地从旁边林满盘子里夹了一块塞嘴里，还边嚼边含糊道：“我吃小满姐的就行，而且吃一点没事的。”
谈酌：“……”
封栖醉：“……”
两人一个无语地把筷子收回，一个默默改道把肉放在了自己的盘子里。
其他几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在聚餐即将结束时，谈酌的手机响起。
“喂？”
“谈长，刚刚收到了时枢智造署的总督送来的核心芯片，请问怎么处置？”
谈酌一征，问道：“他人呢？”
“呃……”助理隔着玻璃看了一眼那个慢条斯理的男人，“正在会客厅喝茶。”
“这就回去。”
没想到他们猜错了，在截止时间的最后几分钟，周言澈竟亲自将“回响系统”的核心芯片送到了裁智局。经过严格检测，芯片完全真实，没有动任何手脚。
周言澈看到谈醒，上下打量了下她，勾唇笑了笑，“好久不见，谈醒。看来恢复地不错。”
谈醒面无表情地回视着他，心头五味杂陈。平心而论，她与周言澈从来算不上熟络。除了实习期间有过几次交流外，之后随着他与封栖醉分别执掌两大智造署，彼此间的对立日益明显，就更谈不上什么往来了。
可偏偏是这个人，让她得以“回到过去”，阴差阳错地获得了一线生机，尽管他的初衷并不单纯。
“怎么这样看着我？”周言澈展开双臂，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是不是该感谢我？毕竟是我救了你的命。”
“不是你救了我。”谈醒冷冷回道，“你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得已给了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一点，我确实该感谢你。但要说你救了我，不觉得可笑吗？”
系统最后那句“生命体征终止”的冰冷机械音犹在耳边。若不是封栖醉预先设下的羽翼锚点，她根本不可能醒来。
“谁让你没有完成我的期望？”周言澈耸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只可惜你还是活下来了，不然难以想象我看到封栖醉痛不欲生的表情有多开心。”
封栖醉这时看着他，问出那句疑惑很久的话：“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为什么？”周言澈低笑两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从你一次又一次抢走我的风头开始，又或许……是从在那个洞穴里发现你的学生证开始。”
？
这话让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怔。
封栖醉和谈醒同时忆起当初的场景:在周朝信关押程寒和研究员们的基地里，他们曾藏身的那个洞穴。原来封栖醉的学生证不慎遗落在了那里……
“很惊讶吗？该惊讶的人是我才对。如果我没弄错，当时会出现在那里的应该是执芯办的人。真是万万没想到，那个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封栖醉，竟然是令整个AI领域既羡慕又畏惧的执芯办成员。更没想到，竟然是你，抓了我父亲！”周言澈语气近乎变得偏执，“除了你，你身边这些经常来往的人也有执芯办里的吧？谈醒，你是吗？”
谈醒沉默地看着他，已不想再多言。事到如今，再说任何话都没有意义，也改变不了任何。
这时，高新和赵子达赶来了。他们是来抓周言澈回执芯办接受调查的。赵子达一眼看见安然站在那里的谈醒，顿时喜形于色，张开双臂就要给她一个拥抱，“哎呀！恢复得这么好，这么快就出院了，真是太……”
话没说完，高新便伸手拦住了他，用眼神示意周言澈还在场。赵子达立刻会意，赶紧捂住嘴，收住脚步，乖乖退到一旁。
周言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嗤笑一声，朝高新道：“来接我的？走吧。”
说罢，他竟主动朝门口走去。
赵子达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困惑地转向其他人，“这人，知道自己要去的是执芯办吗？”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注视着周言澈离去的身影，目光沉沉。
高新拍了拍赵子达的肩膀，同时对众人道:“走了，有了结果通知你们。”
*
虽然谈醒的身体已基本康复，但谈既白和苏令仪仍坚持要她在家静养满一个月。这些日子可把她闷坏了，好不容易才说服父母，争取到去封栖醉家小住一日的许可。
封栖醉一早就去了智造署。谈醒独自在家，想起前两天逗弄小曦惹它生了气，便想着做个缂丝装饰品赔罪。因为经常来，在她得病前封栖醉家里就有了工具。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缂丝机，她忽然有些生疏。正犹豫着，她想起那个能提供全息教程的“文明备份工程”手环。
就是不知道家里有没有……
她开始在屋里寻找，终于在衣柜最上层的收纳盒里，找到了那枚熟悉的手环。
戴上手环，她点开教程界面，很快找到了想要的图样。就在她准备开始制作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手环侧边，一个按钮突然亮起微光。
她心跳一瞬间静止了。
如果没记错，正式发行的版本根本没有这个按钮。
她记得这个按钮，在系统的世界里，封栖醉曾在这里设置了储存她信息的功能。而她想起来，在现实生活中，封栖醉也设置了这个功能。只不过现实里他是在谈醒确诊骨癌之后，才往自己家的一只手环里设置了这个功能，当时文明备份工程早已上市。
谈醒得知后还跟他大吵一架。因为即使此功能只有这一个手环有，也是不符合伦理要求的，不能存在这个世上。
后来他答应删除，难道……是在骗她？
谈醒指尖在空中悬停良久，最终轻轻按下。但下一秒，看清浮现的悬浮屏上是什么时，她瞬间瞪大了双眼。
没有冰冷的数据库，没有违禁的人格复制。屏幕上流淌着的，是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初遇时青涩的对视，并肩作战时的默契，深夜实验室里共享的便当，霓虹灯下的第一个吻……他们的每一个瞬间，都被精心收藏于此。
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并不难想，封栖醉很明显也用了人生回溯机器，他把这个和文明备份工程的功能相结合，将自己的记忆储存在了这里，化作永恒的记录。这些影像里，有他视角里的她，更有他们共同谱写的过往。
封栖醉的爱从未妥协。他只是换了一种更强大、更永恒的方式，来践行那句“我只需要你”的誓言。
这时，门口传来轻响，封栖醉推门而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她身上。谈醒看见他笑着说:
“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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