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小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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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回了厨神大赛之前。

　　因为江湖追杀令，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热度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

　　汪仙楼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连个路过歇脚、讨碗茶喝的客人都没有。

　　简菡托着腮，看着窗外空荡荡的街道，叹了口气，扭头对正在慢条斯理梳着长发的雪翎，以及旁边舔毛的石睿提议。

　　“咱们去织霞苑逛逛吧？”

　　“好哇！”雪翎眼睛一亮，随手就把牛角梳往后一扔，精准地落在了墨无咎头顶。

　　墨无咎猫耳一动，眼皮都没抬，伸手将梳子拿下来，揣进了自己怀里。

　　“织霞苑是哪啊？”石睿抬起头，眼里满是茫然。

　　因为有路痴属性，她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门。

　　“织霞苑你都不知道？”雪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和简菡一人一边，架起石睿的胳膊就往外拖。

　　“走！带你去见见世面！这可是咱们五福镇最好的成衣店！”

　　天气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只透出诡异的红光。

　　怕石睿一不留神就走丢了，墨无咎做了手链，简菡和石睿各戴一条。

　　只要简菡顺着自己手腕上那条手链发出的红色箭头指引，就能准确无误地找到石睿。

　　“你干嘛呢？”

　　简菡和雪翎就是在路边一个卖香包的小摊前多瞧了两眼，一转头，原本跟在身边的石睿就不见了踪影！

　　两人心头一紧，简菡赶紧抬起手腕，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找到了看得入神的石睿。

　　简菡在她旁边蹲了下来。

　　摊主是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奶奶。摊子上摆的都是她手工做的各色毛织制品。

　　厚实的围巾、暖和的手套、可爱的帽子……应有尽有。

　　而且很贴心的是，每件织品都根据兽人的特征，预留了出了孔洞。

　　一只通体乌黑，油光水滑的小猫正端坐在摊位的布角上，脖子上围着一条大红色的针织围巾，它昂首挺胸，姿态优雅，眼神里带着点小傲娇，又莫名可爱。

　　简菡见石睿一直盯着一顶奶黄色的毛茸水桶帽，便拿起来，轻轻套在她头上试了一下。

　　帽子大小正合适，她那毛茸茸的圆圆狮耳正好从预留的孔洞里穿出来，配上她那张带着点懵懂的脸，可爱极了！

　　“真好看！”简菡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心里软成一片，当即掏出了钱袋，“老板，这顶帽子多少钱？我要了。”

　　付款的时候，简菡刚把铜钱递过去，一直低着头默默编织的老奶奶，却忽然伸出布满老茧的手，一把抓住了简菡的手腕！

　　她眼睛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简菡。

　　“异乡的魂，水上的萍，姑娘，你的根不在这里。”

　　咚！

　　简菡的心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猛地往下坠！

　　她瞳孔骤缩，刚想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奶奶却已经松开了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低下头，专注地摆弄着手上的木针，恢复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这番话，没头没尾，神神道道，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中了简菡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和不安。

　　她不属于这里。

　　可她怎么知道？

　　“走啊。发什么呆呢？”雪翎拉了她一下，她才恍然回神，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雪翎离开了。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老奶奶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幽深地瞧向简菡离开的方向，嘴唇微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跟老大说，情况有变，目标……似乎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

　　话音才落，摊位上那只一直安静蹲着的黑猫，喉咙里发出“喵嗷呜”一声低吟。

　　下一瞬，一个与它本体一模一样的、半透明的黑色猫形虚影，悄无声息地从它身上分离出来，如同鬼魅般，迅速跑远了。

　　织霞苑内上了许多冬季新品。

　　一套大红色的，衣襟和袖口镶嵌着一圈蓬松柔软白色毛边的齐胸襦裙，很快就吸引了简菡的目光。

　　那红色正而不艳，白色毛领看着就暖和。

　　现在客栈生意惨淡，全靠跟聂松合伙卖卤味的那点分红进账，手头实在不算宽裕。

　　按理说，她今天只是想来看看，过过眼瘾就好，但……

　　那裙子的诱惑力实在有点大。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那毛领的质感。

　　“哪来的土包子，买不起就别摸！摸脏了你赔得起吗？”

　　一只蓄着长长指甲，还涂着鲜艳大红蔻丹的手，猛地从旁边伸出来，“啪”地一下，毫不客气地用力拍开了简菡的手！

　　手背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肉眼可见地红了一片。

　　简菡捂着手，还没完全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中反应过来，涂蔻丹的女子身旁那个丫鬟又用力往她身上一撞！

　　简菡的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就朝身后摆放着首饰的柜台倒去！

　　她惊慌地伸手在虚空中想抓住什么支撑，非但没抓住，手背反而“刺啦”一下，被柜台边缘一个造型嶙峋的珊瑚摆件尖锐的枝杈给划破了！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下来。

　　几滴殷红的血珠，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柜台桌面一只通体无瑕的白玉手镯上！

　　白玉镯接触到血滴，表面闪过一道极其微弱的光晕。

　　与此同时，简菡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凭空托了她一下，让她原本后仰摔倒的趋势猛地一顿，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身形，重新站直了！

　　“让我看看手！”雪翎冲过来抓住简菡的手，想查看伤势。

　　但奇怪的是，她翻来覆去地看，除了之前被拍打的红痕，竟然光滑如初，连一丝破皮的痕迹都没有！

　　“咦？我明明看见你被划伤了啊？还流血了？”

　　雪翎狐疑地又抓起她的手仔细看，确实没有任何伤口。

　　她回头看向那珊瑚摆件，尖锐的枝杈上，分明还残留着几点未曾干涸的殷红色血滴。

　　“嗬，想讹钱是吧？”

　　涂着蔻丹姑娘身边的丫鬟嗤笑一声，眼神轻蔑。

　　她随手从腰间解下一个沉甸甸的的荷包，朝着简菡就扔了过来。

　　“这够不够？拿了钱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荷包砸在简菡身上，又被弹开，“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终于惊动了织霞苑的掌柜疏月。

　　她快步走来，先是弯腰拾起地上的荷包，然后对着那嚣张的鎏羽姑娘立刻换上了一副无可挑剔的笑脸，连连赔不是，同时巧妙地用身体将简菡三人挡了个严实。

　　“黄毛丫头不懂事，没见过什么世面，冲撞了鎏羽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置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疏月声音柔柔的，带着安抚的意味，“这边刚到了几匹新到的软云罗，可是我们织娘费了好大功夫，采集傍晚天边最美的彩霞云霓织就的，流光溢彩，最是配鎏羽姑娘您这样尊贵不凡的身份和气度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身旁机灵的伙计甜杏使了个眼色。

　　“别跟钱过不去。”等人走远后，甜杏拍了拍简菡的肩膀，低声劝道，“我看你挺喜欢那套襦裙，不如，就用这‘赔’来的钱，给你们仨一人置办一身？也算没白受这委屈。”

　　还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简菡心里憋屈，但看着对方那架势，知道硬碰硬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拉住了已经炸毛的雪翎和石睿，点了点头。

　　“成！”

　　“要是不够，让疏月姐姐回头找那位‘肇事者’拿！”

　　“干嘛就这么算了！她……”

　　“这里的镯子呢？”简菡打断了雪翎的话，目光在刚才的柜台上来回寻找。

　　那支沾染了她血迹的白玉镯不见了。

　　“甜杏刚才收走了。”目睹了一切的石睿老实说道。

　　被人买走了吧。

　　简菡呆呆地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想到刚才那诡异的光晕和托住她的力量，她总觉得那镯子有些不寻常。

　　“这是？”简菡看着多出来的锦盒，还以为是甜杏弄错了。

　　盒盖掀开，里面赫然躺着那只白玉镯！

　　“我们掌柜说了，滴血认主了，便是你们有缘，合该是你的了。旁人，再也戴不上了。”

　　认主？

　　简菡想到，刚才摔倒时，她的血确实滴到了这镯子上。

　　“那……多少钱？我……”

　　她正要去摸钱袋子，手就被甜杏轻轻按住。

　　甜杏用手指隐晦地指了指楼上，用气声说道：“有人‘买单’。”

　　简菡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心里那点憋屈散了些，忍不住笑了笑，低声道：“谢谢疏月姐姐，谢谢甜杏姐姐。”

　　雪翎好奇地想用灵力探一下那玉镯，但她的灵力刚接触到镯子表面，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轻轻一弹，便被隔绝在外。

　　“怪事，回去让墨无咎看看。”

　　从织霞苑出来的时候，天色更暗了。

　　天上飘起了细密的小雪花。

　　雪粒不大，跟小冰晶似的，被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噼里啪啦地砸在人脸上，颇有几分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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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鸭做起来极为讲究。

　　肥美的鸭子处理干净，需要经过吹气、烫皮、挂糖水、晾坯等多道繁琐的前期工序。

　　然后才能放入特制的挂炉中，用果木为燃料，明火烤制。

　　烤制过程中要不断调整鸭子的位置，使其受热均匀，直到鸭身呈现枣红色，油光润泽，外皮酥脆，内里肉质鲜嫩。

　　片鸭也是一门手艺，讲究片片带皮，片片有肉，薄厚均匀。

　　与之配套的薄饼则是用烫面擀成极薄的面皮，上笼蒸熟，薄如蝉翼，柔韧透光。

　　片完鸭肉剩下的鸭架也不会浪费，加入白菜、豆腐，熬成一锅奶白浓郁、鲜香暖胃的鸭架汤，正好可以化解烤鸭的些许油腻。

　　“怎么样？”

　　当简菡将最后一盆热气腾腾的鸭架汤端上桌时，发现大伙还凑在墨无咎身边，研究着她带回来的那只白玉镯。

　　墨无咎眉头微蹙，将镯子连盒子一起朝她推过来，摇了摇头。

　　“不太行。这镯子恐怕……只有你本人才能打开。”

　　“可是我没灵力啊！”

　　“嗯。”墨无咎点头，“那就只当个普通首饰戴着了。”

　　众人的注意力便被那桌香气四溢的烤鸭大餐吸引，纷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分着餐具，准备大快朵颐。

　　片下来的鸭皮色泽枣红，酥脆异常，咬下去能听到清晰的“咔嚓”声，入口即化，带着果木的清香和丰腴的油香，却丝毫不觉腻口。

　　鸭肉嫩滑多汁，肉质紧实，香气浓郁。

　　取一张蒸得透亮柔韧的薄饼，夹上几片油亮酥脆的烤鸭片，蘸上甜面酱，配上切得细细的葱丝、黄瓜条卷起来，一口咬下去。

　　丰腴的鸭油、酥脆的鸭皮、嫩滑的鸭肉、清甜的葱丝黄瓜、咸甜的酱料，以及薄饼柔韧的口感……

　　所有滋味在口中交织爆炸，层次丰富，香而不腻，满足感爆棚。

　　鸭架熬制的鸭架汤里，白菜和豆腐吸饱了汤汁的精华，喝上一碗，暖融融的，不仅解了烤鸭的油腻，更让人觉得从里到外都舒坦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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