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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他接连打了个喷嚏,扯断几节纸巾擤了几回鼻涕。
从温暖的室内匆忙跑到冰天雪地,又冻了近一个多小时早就冻透了,这下又突然回到温暖的环境,难免有点吃不消。
安可担心感冒,他不怕生病但万一传染乔默跟斐钺就不好了,慌忙转身去找姜茶跟感冒药。
这时才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什么,低头一看:
安可看到至今还紧握着的针/剂,还有电话,电话的界面是【斐钺】。
他有一瞬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抿了抿唇,有些懊恼的蹙着眉头心想自己又麻烦斐钺了,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让他在隆冬多休息两天,还大言不惭的跟对方保证什么店里这边有他在,斐钺可以放心大胆的猫个冬。
结果这才刚过去一天…
安可回想起自己的豪言壮语撇撇嘴,知道都怪他太过依赖斐钺,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烦闷不已。
不过想着斐钺一会该到了,赶忙甩掉脑子里的沮丧,跑去煮姜茶,想一会斐钺来了也让他喝一杯暖暖身子。
姜味辛辣,安可还特意在熬煮的时候找了些红糖和红枣,想借着它们中和一下姜的辛辣味,这样入口后甜中带着一丝辣味,寒冬喝这个暖身最好了。
他还是先给自己冲了一袋感冒冲剂防患于未然。
不得不说,有斐钺在,安可心里踏实不少:"你说乔岐东会不会还不死心。"
其实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曾经那么纵容对方,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乔岐东就是个暴躁,动不动就无能狂怒的神经病。
安可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乔岐东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在安可这接连碰壁,以他的心性多半会认为这奇耻大辱一定要报复回去。
"这次他来找我说的那些话…"安可担忧且无助的看着斐钺:"我担心他下次真的会直接找上默默。"
两人虽然已经离婚,但说到底乔岐东都是乔默的生父,他如果有心想要见,学校必然不会阻拦。
就连身为监护人的安可也不是能随意决定说拒绝他跟乔默接触。
安可担心的抠着手里的杯子,紧锁的眉头写满了担忧。
斐钺听着安可口述,越听眼神越沉。
他承认安可已经成长了很多,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在为人处事,尤其是在跟乔默相关的事上。
"你今天做的很好,如果是以前的你绝对做不到这么好。"
"至于以后,也许你可以尝试利用之前的把柄。"
安可迟疑的抬起头,略显犹疑的看着他:"你是说…"
斐钺想了下:"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跟我谁都阻止不了,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做出什么事。"
"想要保护好你自己跟乔默,方法当然有很多。但最适合你的,我想你可以尝试拿起法律的/武/器。别忘了,他还有把柄在咱们手里,尤其如果利用好之前他害的乔默入院抢救这件事作为证据,向法院提出合理要求。"
"可以吗?那样做的话就真的可以摆脱他吗?"
斐钺想了下,安可看着他,紧张到甚至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在他的关切注视下,斐钺开口告诉他:"以我的判断,再结合现在瑞兰星球对这类情况严重程度跟动机评判下来,我们可以主动提出要求保护系统。"
以他们的情况,尤其安可并非特殊人物也没有很好的人脉,当事人都是生活在孔雀城也就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自然不会有特别照顾更不可能为他们启用/警/备安全员。
唯一最可能的就是被判决乔岐东一到三年的安全距离,期间乔默跟安可出现的合理范围内都不准许乔岐东接近。
这点可以通过光脑操纵,系统不会告知乔岐东,安可跟乔默的准确位置,但会在乔岐东出现在超出安全范围时给乔岐东发送警告,如果他在一定距离的情况下十分钟内仍然没有离开就会有/警/员出现强行带走乔岐东。
期间也会根据乔岐东触犯的恶劣程度跟频率采取不同惩罚措施,严重的话也可能被执行强制隔离。
这个办法看似无情,但的确从根本上杜绝了安可所担心的。
至于以后,先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等到那时候会怎样呢。
"好。"
安可握起手掌,不大的拳头在桌下捏的骨节嘎吱嘎吱作响,终于下定决心:"就按你说的办。"
……
夫妻宿舍并未被年根时临近年节影响,跟大多数人欣喜的收拾东西,买年货喜庆的氛围不同,曾经称兄道弟,好到不能再好的几家人最近总是阴沉着脸,见到谁都提不起兴致懒得搭理。
"都怨你!非要跟钱万红一起炒什么储金石,这回好了!"
"够了!是谁一听说可以赚钱就撵着我催我让我快点拿钱去找他的?现在出事你在这装上诸葛了,别都想怪到我头上!"
"这回你开心了?你这个乌鸦嘴!"
"你别不知道好赖!还真是好言难劝要死的鬼。"
"难道不是?刚来就说万一赔了怎么办万一赔了赔了,妈的,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说赔了赔了的能今天这样?!"
"我是看透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这事怪我?!我要是说话有那么灵,当初就不可能跟你结婚!"
"你给我回来,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可能跟我结婚。你早就后悔了是不是?!是不是?!!"
"疯子!"…
不停有吵架声从各家传出,有他们做对比,显得余下几家之前还热热闹闹在农家乐称兄道弟的人家越发沉闷。
阴暗的房间,屋内窗帘紧闭,电暖气传出嗡嗡声,橙黄色指示灯散发出微弱光亮。
咕噜噜声响直到清脆的一声碰撞停下,空气中弥漫着酒水的味道。
男人斜靠在床上昏睡,不时嘴里发出听不出说什么的呜咽。
大概是宿醉,也可能是梦中都不得安宁,他紧皱着眉头,胳膊抵着叠放在脑袋上,一条腿勉强能挂在床沿,另一条半垂下,轻落在地上。
笃笃笃——… 笃笃笃——
门外的人锲而不舍,似乎料定了屋内有人,一直不肯离开。
"我知道你在家,别装了,赶紧开门。"
乔岐东睁开眼,像这种要债式的叫门声,他再熟悉不过。
他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不知电话被丢到哪里,传出一阵阵震动提示音。
不紧不慢的起身,他身上的衬衫早就被压的褶皱一片,皱巴巴的掖在里面一半,余下的另一半被拽出来荡浪在裤子外,领口的扣子被粗暴的拽开了两颗,其中一颗纽扣还挂在线上,要坠不坠的惨不忍睹。
乔岐东弯腰看了眼床下,手机的屏幕落在地面照亮了那片冷蓝色的光亮。
他忍着头疼跟睡的不舒服僵硬酸疼的四肢,伸手捞过手机,上面还是昨夜跟同事的聊天对话框,信息的最后对方警告他如果这周末再不还钱就去老板那告他,还很"客气"的跟他说到时候别怪自己不顾同事情分,如果老板也处理不了他就要去/警/局/立/案。
乔岐东手指抵着发疼胀痛的脑袋,手机被他狠命攥着刚要用力摔出去…
他突然想起那日与安可在雪地里对峙。
安可当时吼的太过声嘶力竭,久久回荡在他脑海。
"那个疯子!"乔岐东忍不住低声咒骂。
笃笃笃——
被敲门声打断。
他烦闷的用力转了转脑袋,耳边还不时传来"笃笃笃"声。
乔岐东咒骂了一句,他踉跄着起身,谁知不妨被什么差点绊倒,于是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面前的门豁然被打开,几个人包括方旭在内反而愣住了,池城也是。
门一开,一大股烟酒味窜出来,呛的几人同时皱眉条件反射的朝后退了半步,熏的一个个直咳嗽。
这屋子是跟以前是大不一样了,以前安可在家时,他们家一直都干净整洁,从来不管什么时候来窜门都是暖暖的透着家的温馨。
"操!"池城看着面前以往都人模人样高傲一批的男人,像个乞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操"了一声:"你/他/妈在家不开门,我们还以为你想不开死家里了。"
方旭皱了皱眉,手肘警告的怼他,低声:"你会不会说话!"
他眼神也不自觉飘到乔岐东身上打量,啧啧啧,谁能想到面前这个脑袋头发一团乱糟糟,眼底血红丝都吓人,也不知道多久没休息了眼下一片黑青,下巴上胡子都没来得及刮的男人是乔岐东。
乔岐东面色不善的瞪了池城一眼,他撑着门框不耐烦的质问:"干嘛?"
不说话还好,这一出声,声音嘶哑的就像粗粝的砂纸打磨过又丢了一把沙子上去。
"我/操,哥们你再这么下去都能接恐怖片配音了。"
方旭一开始还有些怵,一听池城这话几人都没憋住险些笑出声,偷偷瞥了眼乔岐东不耐烦的神情,方旭带着还未来得及压下的嘴角正色:"别闹了,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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