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魔尊上恋综的正派弟子

　　焚香的味道，那个玄霄门从上至下都弥漫着一股这样淡淡的味道，好像是某种印记，给他们的弟子染上这样的气息，赫临讨厌这个味道。

　　灼热的灵力在林疏衍身上肆意横行，努力将他沾到的气味全部轰走。但也许是他在门派待得太久，这味道顽固得过分，赫临觉得恼火，他脑子里想的只有怎样把这些气息除掉。灵力在他体内蓬勃而出，不计成本地消除这几乎不易察觉的味道。

　　好热，好难受……林疏衍鼻尖沁出汗来，他浑身滚烫，脑袋晕晕乎乎的，意识也有点不清醒，感觉灵魂都要融化掉。

　　林疏衍默念静心诀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真的要热晕了，这比三伏天盖棉被，还不止，这得比在炼丹炉帮长老钳着火蜥蜴的舌头在玄炎上炙烤还要热。呼……他都释放出这么多灵力了，还没能回过理智吗？不过比刚才安分多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自己身上闻闻闻。

　　焚香的气味几近消散，赫临隐约了闻到一股药香，是从身下人的皮肤中透出来的，清凉和醇厚的感觉交织在一起，甘甜中又带着一点苦味，难以捉摸，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好想尝一口。

　　会消除困扰已久的头痛吧。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的治疗他的药。

　　湿热的触感贴到颈侧，激得林疏衍寒毛直竖，他想要躲开，却被按住动弹不得，“你在干嘛？还没清醒吗？”

　　赫临停顿了一下。

　　呼，还算能听得懂人话。啊……

　　却又更加狠厉地咬了过来，甚至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现在连一点模糊的轮廓都看不到了，触觉越发清晰，脆弱的皮肤能感觉到对方的牙齿有多么尖利。林疏衍不敢再喊了，生怕对方变本加厉，他听说这种因为灵力暴乱而意识不清的人不能刺激，不然会引发更为严重的后果。

　　就像是仰伏在庞大的猛兽身下，被动地承受着撕咬。但林疏衍能够感觉到赫临的犹豫与克制，他不是真的想要伤人。尽管知道这些，可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心脏跳的很快，林疏衍抿紧了嘴唇，压制住喉咙里的恐慌。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了吧，在此之前只需耐心等待，不要激怒他。

　　唔叽……

　　袖管里那颗小草籽滚了出来，林疏衍感觉它在迅速变大。它在干什么？是饿了想要灵力吗？偏偏在这个时候……

　　“砰！”

　　草籽鼓足了力气，撞在赫临脑壳上。

　　虽然看不见，但凭着和草籽的些许感应，林疏衍很清楚地知道草籽和赫临脑袋发生了碰撞。草籽被撞得飞了出去，面对这颗脑袋，它毫无胜算。

　　唔叽唔叽。

　　滚在地上的草籽不甘示弱地大口汲取灵力，它感觉到林疏衍受到了很大的威胁，脖子都要被咬断了，这样下去会死的。它的身体已经膨胀到先前的几倍大，这一次一定能把那个坏家伙赶走。草籽卯足力气弹了起来，可还没挨上，就被一股强烈的灵力冲得不知道何处去了。

　　林疏衍自顾不暇，周围的温度好不容易降下来一点，却又骤然升高。按在手腕上的力气变重，锁骨感受的呼吸更为急促，这样的舔舐不像是玩闹，而是真的要被拆吃入腹。

　　“呜呃……”猝不及防一口重咬，林疏衍忍不住发出惊喘。

　　这个音调……清晰地敲动耳膜，连心口也跟着震了一下，像是过了电。赫临感觉自己被人从一团灰雾中拽了出来，眼前的景象尤为真切，他甚至能看清凌乱的黑发下，林疏衍的嘴唇因刚刚抿咬而产生的光泽。

　　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赫临把视线移到一边，陷入了另一种茫然。

　　停下了？醒过来了吗？手腕上的压力也有所松懈，林疏衍挣脱之后看着赫临，对方却显得格外拘谨，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明明刚刚还那么凶地咬人……啊，林疏衍想起来了，之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因为头痛向自己要了一些血液，原来是为了那个。

　　“要吗？”

　　赫临意外地看了回来。面前林疏衍把手伸给他，手心处是刚刚为他划破的口子，手腕上还有他刚刚刚刚掐的红痕。

　　目光游离，愧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跑来这里干嘛？”赫临努力让语气显得冷静正常一些。

　　“来找你。”林疏衍感觉他一下变得软乎了许多，真好。

　　赫临撇撇嘴，“找我干嘛？”

　　“不干嘛啊，就是想找你玩。”

　　就只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那只手还坚持伸在他面前，灵力混在血液中，让它不要在伤口处凝固。

　　赫临偷偷瞥林疏衍一眼，自己刚刚明明做了那样不好的事，他竟然也没有生气。赫临将脸凑过去，把林疏衍给自己的那些吃掉。

　　手心处痒痒的，林疏衍不由得想起上次这样的场景，那时赫临头发很短，穿着和现在迥异的服饰，但低头垂下的睫毛和认真的神情与之前一模一样，就好像时间并未过去太久。忽然又产生了想要捏他脸的冲动，不过刚刚的惊吓还未完全褪去，林疏衍没有那么放肆。

　　混着药香的血液给人一种很奇异的宁静感觉，但赫临觉得这种感受不是来自里面的药物。他在林疏衍手心处抹了一下，将那道伤口愈合了。

　　“你现在头不痛了吗？”

　　赫临摇头，“不是说一起玩吗？来玩什么呢？”

　　“那个种子，啊糟糕，种子……”林疏衍连忙去往石窟深处寻找，赫临带着几朵小火苗跟在旁边，帮他把这里照亮。

　　记得好像是蹦到这边了。

　　啊，那里。

　　几块乱石中间，他的小草籽卡在其中努力地扭动身子，不知是弹到这边就卡到了，还是长大的途中卡住的。林疏衍连忙把它抱了起来，回身给赫临看，“我在外面捡到了这颗种子，听说这种植株有各种不同的模样，我觉得很神奇，所以想和你一起看看它发芽的样子。”

　　“这是……种子？这么大？”赫临看着林疏衍抱着的那个，最少得有西瓜那么大。

　　“本来带过来的时候只有巴掌大的，可能是刚刚吸收了很多灵力，所以才变大了。”

　　“那也太夸张了，真的能发芽吗？”它近乎透明，在火光的照耀下淌着七色流光，漂亮得不像凡物，赫临从未见过。

　　小草籽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它运转着周身的灵力，势必要叫这人瞧瞧自己的厉害。

　　蓬勃的生机迸发而出，林疏衍的发梢随之扬起。一点绿意探出头来，鲜嫩、灵动，拨开了无边的黑暗，好奇地打量着世界。

　　初春的清爽气息随之而来，叶片尽情舒展着，花苞也随之绽放，柔软的藤蔓向四周延展，锐利的尖刺附着其上，竟有一种骄傲的美，丝毫不显得狰狞。枝头上挂了些果儿，那多汁的模样格外诱人。一团团胖乎乎的圆头蕈伞冒了出来，它们乖巧地在树干上坐成一排，一副纯真无畏的模样。

　　柔嫩的新芽，粗粝的树皮，轻盈的卷须，结实的枝蔓，它们肆意地生长着，不必遵循任何定理，它们尽情展露出不同的色彩，斑斓地交织在一起。那翡绿，那玫霞，那皎洁的花枝如月光倾下，林疏衍沐浴其中，宛如神祇。

　　“好漂亮啊。”

　　神明竟也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要是一个人看就太可惜了。”

　　“嗯。”赫临望着他璀璨的眸子挪不开眼，“一个人的话，这一切就太没劲了。”

　　一朵荆桃衬在他腮边，轻颤着，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赫临就伸手去碰了。

　　噗啦噗啦。花枝嫌弃地抖了抖身子，直接把上面的树皮甩掉，再长了一层新的。

　　“它好像很讨厌我。”赫临不安地垂下眼睫。

　　“他不是坏人呀。”林疏衍指着赫临对长大的小草籽说。

　　藤蔓按在林疏衍肩膀上，学着刚刚那个坏家伙摁住人的动作，又生气地在赫临面前甩了几下，拉着林疏衍往后退了一点。

　　“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也没有真的伤害我。”

　　唔叽唔叽唔叽！枝蔓勾住林疏衍的领子，一片冰面般光洁的叶片探了过来，映出脖颈上的伤痕给他看。

　　林疏衍才发现那里有一片青紫。他侧着头，露出脖颈，在如镜的叶面上看了一下，“还好吧，只是有点淤青，没事的。”

　　枝蔓不高兴地拉下另外一边领子，点了点上头。

　　“这边很淡啊，就一点点。就这两块要重一点而已，没事的，都没破皮。”

　　刚才犯下的恶行赫然烙在他的皮肤上，而他眼神纯净，很自然地查看着那些痕迹，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甚至还向那株植物为自己的罪状开脱，“根本没有用力”、“他不是故意的啦”。

　　赫临低着头，他简直无地自容。

　　藤条用力地甩了甩，把赫临从头到脚指了个遍，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很明显能看出来它在那骂人。

　　“不是，他真的没有用力咬，刚刚随便掐我一下都比这痛多了。”

　　它还是不肯相信，一朵巨大的花生长出来，“嗷”地一下包住林疏衍脑袋，又松开，指指赫临。

　　“哈哈，他不会吃人的。”林疏衍被这颗小草籽的想象力逗乐了，又抓住赫临的手，放到嘴边装作要吃人的模样，“你看我也咬了他了，我也是吃人吗？”

　　虎口上的牙印清晰可见，枝条困惑地摆了摆，又重新打量着二人。

　　“他是因为很难受才会做不好的事的，你看他现在好了，很安全吧。”林疏衍攥着他的手腕晃了晃，而赫临乖巧地站在一旁，一副任凭摆弄的模样。

　　唔……一条坚硬扎实的木枝伸到赫临嘴边，警惕地看他会不会咬。

　　“……”赫临没想到这棵草这么当真。

　　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好像真的不会咬人，枝条贴了过来，花瓣蹭着他的脸颊，似在抚慰。

　　柔软，温暖，充满善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另一只手尖端有些刺痛，赫临抬起来看了一下，上头是紫色的，已经肿了。“……这东西有毒。”

　　啊，枝条震惊，它刚刚是想给这人一点教训的，都忘记这茬了。它连忙将叶片覆在赫临手指上，帮他把毒物消除了。

　　“哇，你这么厉害？”赫临有些许惊讶。

　　哼。叶片骄傲地扬了扬，又回身把叶面敷在林疏衍颈侧，把上面的痕迹也清除了。肌肤像是从未遭受过损伤，它转过头炫耀，赫临只好点头表示它很厉害。

　　枝条抬到赫临脑门上碰了碰。

　　“它想干什么？”赫临问林疏衍。是在报复自己刚刚撞它吗？但力度很轻。

　　“它说它可以帮你缓解头痛，你想要试试吗？”

　　赫临有点无奈，“没用的，我试过很多药了，就只能是这样了。不过没事，它头痛也是一阵一阵的，熬过去就行了。你看，我现在已经好了。”

　　藤蔓叉腰，一副“你是不是瞧不起人”的样子。

　　“好吧，那我试一下。”植株晃来晃去的样子很有趣，虽然它不能发出声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就是知道它在说什么。赫临被它逗笑了，“好吧好吧，知道了，你很厉害。”

　　花枝凑了过来，贴在赫临额角，散发的香味淡淡的，很清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林疏衍看到植株抖动得厉害，好像非常吃力，便搭上枝条，注入了一些灵力，想要帮助它。

　　闭上眼，感知灵力的波动，林疏衍忽然有一种被吸过去的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痛苦地躁动，而自己处在无边的虚空中，只能远远察觉到他的喘息。即便未体会到那份挣动的亿万分之一，胸口却已经很闷很闷。

　　本想尽更多的灵力，那种感觉却突然中断了，抬眼看到赫临低眸浅笑，“可以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林疏衍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明明是常人不可承受的，而赫临却显得如此平静。

　　唔……草叶拢了过来，轻轻搭着这个不坏家伙的肩膀。赫临被关切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而当他瞥见林疏衍烂成布条的外衣就更加不自在了。

　　“咳……那个，衣服脱给我，帮你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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