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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的妈妈黄静恬10
因为恐惧而逃避,又因为爱意而担忧。
黄静恬拒绝了将,曾经鲜活明艳的二老婆,变成那泥土红砖房内丑陋“怪物”的现实。
所以,面对着黄老汉的逗弄。
黄老汉那狞笑着想要表达和善,却因为常年作恶而已经由内心散发出恶毒凶狠的嘴脸时。
黄老汉的内心早已定好了,除了心中想要的,但凡,黄静恬回答了除黄老汉内心已经定好的答案外,一律的任何回答,都会遭受着,已经在外刚刚发狠打死了个女人,情绪尚未平复下来的黄老汉,发狂发癫的殴打。
或许真是,作为黄老汉亲生女儿所被基因中延续的劣根性。
也或许是,被殴打贬低的成长经历,为了苟且偷生而形成的怯弱麻木的自私化自我保护,不听不看不想,也是听了看了想了后的逃避。
黄静恬是在那样“污秽肮脏”的环境中,仍会对爱意与善意保有向往,也会对,所体会到的爱意与善意保以执着和占有。
但,当真正的独自面对了危机,黄静恬那些被折辱的成长经历,仍会影响到了黄静恬的性格。
是所为了求生,而在危险时所产生的本能的自私和服从。
她亦没有胆量去证实面,对自己内心对二老婆所释放爱意和善意的思考能力,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如黄静恬她的母亲那样坚毅的抵抗和表述自己内心的想法。
所以,在黄老汉指着那幢泥土红砖房时,黄静恬的眼瞳,只是因为回忆起那她所不愿面对,不安的房间内,所见的那个与二老婆面容相似的“怪物”而产生无边恐惧与无边不安的颤抖。
但很快的,这份颤抖中蕴含的不安和恐惧,又被心底的那份荒诞的自我欺骗给蒙蔽,并坚定不移的,自我相信,自我肯定,以及自我安慰着。
亦如同眼前,那早已认定的答案中陷入自我世界中满足着,又带着,即将进行发泄般的暴怒暴打,黄静恬回答不符合他黄老汉的答案所准备期待的,而又狰狞的眼神对上。
是父女的“心有灵犀”,也是在残酷的生活中,所逐渐磨灭了尊严,也早已埋葬了思想。
所以,当那炽热,戏谑,嘲弄充斥着贬低,不屑的眼瞳,凝视着身下瘦如枯木,干如细猴,眼神呆滞,亦如盘旋拖延蜗牛的粘液般,在脏污中,朝着那看似如太阳光温暖,而充斥爱意与未来希望的方向挪动着,不过是在镜花水月般虚伪炭火中前进的去焚烧自己的身躯的黄静恬时。
黄老那已经预料却又加期待的想法,如愿以偿的落空,却又带来了其他的惊喜。
“会生的,会生的,…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了,婆子们都说是'福气肚'会生个大胖小子,会生的,黄老爷,会生的,生的各跟你一样有'福气'的心肝命根的。”
说这话的时候,黄静恬像是变了个人般,言语是从未有过的顺畅,像是被着村里的村长夺了魂般的流利,也亦是跟黄静恬她那早亡的娘样具有文化的腔调,就这样一溜烟的说出来,让黄老汉笑得两个褶皱耷拉的老皮狗般得脸皮,从嘴巴咧到鼻根的话语。
一连说了三个好,情绪的潮涌,黄老汉也不再嫌弃那黄静恬身上的脏污和破旧,大笑着,手掌重重的拍打在黄静恬瘦弱的肩膀上,像是在暴风雨中颤抖的摇曳的路边孤草,只把那黄静恬拍的身歪人斜。
也不论黄静恬是如此有这样异常的表现,也不管这份优秀而使得黄老汉喜笑颜开的语言,是否继承厌恶着大老婆的天赋。
总之,黄老汉听到了这番,拍到他马屁心里的话语后,只是笑着将黄静恬在这个小村庄内展露出异常的言语天赋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哈哈哈!说的好啊,说的好,不亏是继承了我黄老汉优良的基因,说的就是好,想当年我就是个读书的料子,要不是我爹嫉妒我的才华,怕我超越了他,遮了他的光,超了他的名,现在还会待着这个吃不好,玩不好,整天就那么几个女的来回逛的鬼地方?老子这天赋,往读书路上走着,早不是去当了个官,跟县里面当县长了,还在这一房一房的养,老子一次性,就娶个七八个婆娘,养在院子里想怎么玩怎么玩,再生个十几二十儿子,照些个婆子,都不晓得多快活,真是瞎了眼的,就会到货种地,耽误了老子的前程,不过,黄丫头你这丫头,还真有点老子当年的风范,今个老子也高兴,就从现在开始,你那些杂活就丢到那些婆子们干,然后过个个把月赏着你,让你着瘦丫头也见见喜,去看看老子的宝贝儿子,到时候再跟老子说说贺喜话,老子的媳妇也听听趣儿,高兴高兴!。”
黄老汉笑着这么吩咐着,对他而言,让着贱丫头去见见他宝贝儿子的出生已经是天大的赏赐了,何况是让这丫头歇息,已经是得亏这丫头的那嘴巴皮子,被打了这么多次都没死,也算得上个倒真算的印了那句老话,贱命好养活了。
到时候,让着这贱丫头去演说表演一段,就说是他黄老汉想的编的出的词。
让他新出生的,要继承他一切财富,好运,幸福,荣耀门楣的宝贝大儿子,和他漂亮的心肝去听听趣儿也笑笑眼。
然后,这么久的憋闷劲,也终于可以跟他那漂亮老婆身上发泄发泄了。
也正好称着,生了男娃的运气,再一股子气去怀两个男娃娃,让他黄老汉也在村里面跟那么些个笑话的嘴皮子欠垛的扬扬气,解解火。
这么想着,接着这份兴奋的劲头,黄老汉眼神向下斜了斜,撇了眼黄静恬后,便说到:“黄丫头,别跟老子丢面了,等个月后,就可以看到这个家未来光宗耀祖的门楣了,到时候,你活着的就是要尽心尽力的照顾这个家未来的主儿啊…”
这样嬉笑着,又嘲弄的理所当然着,丢下了这句话后,便朝着客房里,命着那些打扫的婆子们,端着几罐酒从灶房中出来,而黄老汉在接过酒坛,眉眼迷笑,糙皮红黄,哼着不成器的小调,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出离开了。
没有主动说明让那些个婆子们分担黄丫头的杂活,更不会吩咐给,那看着便刮皮瘦骨的风一吹就要折散架的黄丫头,弄些吃食。
而又以黄静恬的性格,她定是不敢跟那些欺辱她的婆子们主动开口,让她们去分担工作的。
就算是被逼无奈的开口,她黄静恬也没那个胆量带着那些婆子去到黄老汉面前对峙。
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黄老汉的话随着情绪波动变化,根本不可信,说不清前一秒还在笑着,而下一秒就扬起拳头朝着身上招呼了。
只是,黄老汉是喜悦的,他仍顺着自己幻想中的兴奋。
提着酒壶去村里到泥巴道上,给那些个嚼舌根的,说他黄老汉命里就没有儿子的狗日的杂种们去看看。
他黄老汉生来就是压这些劳槽鬼一头的,不仅他比那些个土老汉有钱,有女人,生下的儿子也要比那些个枯木桩子寸头短的男娃,在他娘胎里都强壮有本事的多。
在黄老汉走后,客房内又传出了那些婆子们的讨论。
有的说是,黄老汉这么高兴,估计又是去找女人了。
而有的又回,找什么女人这黄老汉去邻村,找些个不认识的,或者家里面让出来卖的,补贴家用的女人,都被黄老汉拉到巷子口里面打死了好几个了,就前段时间黄老汉天天出门,回家就是拿票子或者米面鸡鸭的时候,给那些女人家里人的补偿。
不过现在,那些女人都听到黄老汉的事情了,十里八村都传开了,没人敢做黄老汉生意哩。
那这黄老汉那酒出去,不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跟村里的汉子们吃酒吗,秋季那个家不是忙着收丰的。
另一个婆子插嘴道。
哎呦,收丰那个家里面不是几个帮着的,而且你家汉子要吃酒,你敢拦着吗,你怕不是嫌快活了。
又是个加入聊天的婆子多了嘴道。
而这话语场景的设置,光是描述着就让这客屋的三两婆子们都安静了下来,而又将讨论的话题引到了泥土红砖房里的二老婆身上。
而黄静恬只是在哪客屋过道的角落,不近不远的听着。
但她的听闻,却会在有关二老婆的话题时戛然而止。
几个挪步,移动到自己日常休息的柴火房里,打开门就能看清从秋阳冷光下漂浮的灰尘,堆放整齐的柴火和煤炭,还有在墙角处那发黑褪皮垫着的几簇枯黄稻草。
一盏小窗,就能看清黄老汉家整个房院的布局,而黄静恬目光平静,而这份平静只不过是像摘去眼球而彻底深陷黑暗的了然和麻木。
黄静恬脑中不断的回想起自己回答黄老汉问题时,那份像是冬日结块的水,硬的出奇也寒的出奇,她不知道那是何种感受。
她只觉得很累,也很空,什么很空,黄静恬并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
却也只是蜷缩在那,角落的稻草堆上,目光平静而游荡的注视着柴火房那盏小窗户的边角处,那间单独的泥巴红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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