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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醋
一直到晚上,两人都待在公寓里,闻觉没有出门的意思,闻昭也没有主动提起任何需要离开这间公寓才能做的事情。
傍晚,闻昭将房间窗帘拉开,看到被高楼吞没一半的赤红,残阳如血。
闻觉凑上来,贪恋地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背上:“薛澈没事了,祁嘉泽现在陪在他身边。”
婚约的取消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闻家的地位依旧不可撼动,闻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把柄才会让薛廷原心甘情愿地提出退婚,也不知道闻昱明在这件事后会做出怎样的让步。
对闻觉全然的心疼中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得逞后的痛快,闻昭也觉得自己卑劣。
看吧闻昱明,你费尽心思要兜底的人并不认可你给出的最佳路径,也真的会因为我这个冒牌货掉眼泪。
“你也不会有事,我现在陪在你身边。”
太阳完全落山后闻觉走去客厅接电话,闻昱明打来的,他并不想让闻昭听见。
这通电话的时间比预想中要短暂,闻觉拿着果汁进来时脸上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笑着走到闻昭身边把插好吸管的瓶子送到他嘴边。
他撒娇说:“大人们真的太难懂了,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好像总有发不完的脾气。”
话音刚落唇上就被印下一个吻,闻觉殷切地看向闻昭:“不管他们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等他们火气消了我们再回来。”
闻觉很喜欢说好不好,咬出最后一个音节时嘴巴会变成微张的状态,露出一小截粉色的舌尖,让闻昭很想亲上去。
“去哪?”闻昭眼睫垂下来,扫过他的唇峰:“远的地方应该去不了。”
在去棱镜山前闻昭的护照就被闻昱明扣走了。
两人想到了同一处,闻觉拉着闻昭的手,说:“那就在首都附近走一走吧。”
Alpha低落的情绪来得突然,像一场无声无息的风,有悄悄溜走的风险。闻昭用指腹蹭了蹭闻觉的眼尾,俯身将他的唇含住,很轻地吮吸舔舐。
“大伯和你说了什么?”
闻觉追着吻上去,逃避这个问题,绵长的吻结束后他说:“不用担心这些,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就算天塌下来也没关系,闻觉有的是踮脚撑起来的勇气,他搂紧闻昭的脖子,舌尖舔上他的喉结:“以后不要问他们的事情,你有我就够了。
第二天早晨被闻觉叫醒时闻昭才知道他订好了票,距离发车还有两小时。证件在闻觉手里,他在核验前拿给闻昭,核验结束后朝他伸出手,要人还回去。
闻昭没有手机,闻觉怕他无聊,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打游戏,随后低下头捣鼓手里的相机。
窗外的风景并不能吸引闻觉,闻昭只玩了一局就关掉手机,扭动着腕骨躲开落在手心的视线,去牵闻觉的手。
下车前闻昭取好行李,靠在过道想让闻觉先走,Alpha不怎么情愿地站在原地,好久才迈出一步。
于是闻昭走在前头,闻觉很快跟了上来,目光死死咬住他的背影,到宽阔的地方就走上去要牵手,肩贴着肩。
在酒店将行李安置好,闻昭去浴室换下在路上不小心弄脏的衣服,顺便冲个澡。闻觉嘴上应得好好的,说不急你慢慢收拾,等花洒的水落下来时变了副嘴脸,靠在门边当撒娇戏精。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挞挞,我要饿死了。”
“好——想——吃——饭——”
等闻昭推开门走出来又立马闭上嘴,嬉皮笑脸地在他肩窝上拱,小狗似的去嗅,说你怎么这么急,沐浴露都不用,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我去吃饭吗?
闻觉心情显而易见的好,换做以往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话说出口就红着脸要跑,分不到现在半分波澜不惊。
餐厅是闻觉订的,离酒店不远,两人步行过去。
“网上说这家餐厅除了贵没有别的缺点,而且特别旺正缘,不知道真的假的,感觉是另辟蹊径的营销。”
闻昭问了一嘴,闻觉便将这正缘如何旺的说法通通说了个遍:“论坛三十七楼的顾客说,他和他爱人就是因为餐厅的爱心甜品认识的,一见钟情,现在已经有宝宝了。”
“但是这些话,呃,”闻觉仔细一看,“有股AI的味道,像咖喱的文笔。”
闻昭不动声色地绕到外侧:“咖喱要聪明一点。”
“那我呢?”闻觉拉住闻昭的手,眼含期待地问。
闻昭停顿片刻,在闻觉眼神暗下来前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他的唇,继续往前走:“你是笨蛋。”
被偷袭成功的Alpha心跳得厉害,慢了好几拍才想起该怎么走路,落下风地跟上去,做闻昭的小尾巴。
餐前的小吃很合闻觉胃口,他忍住偷吃的冲动,在菜上齐后拍下照片,又私心地偷拍了好几回闻昭才放下手机。
用餐前,闻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放出豪言壮志:“全都跑不了,乖乖做好准备进我的肚子吧。”
闻昭被闻觉的语气可爱到,将切好的牛排往他面前推了推:“一号选手已准备。”
餐厅交错的光影切割出柔软的一角,如果没有那份被送错的海肠捞饭,闻觉想这顿饭他会吃得很开心。
“菜品已上齐,用餐愉快。”
海肠捞饭被放在闻昭的左手边,闻觉的心情在餐盘碰到桌面的瞬间变差,他叫住服务员:“你送错了,这不是我们点的。”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Omega,他歉疚地对闻觉笑了笑,说了声抱歉,余光几次三番往闻昭身上瞄,解释自己是兼职的学生,今天是第二次来,所以才会不小心送错餐。
“这边送一份甜品补偿一下可以吗?”
Omega不等两人说话,先问起闻昭:“先生,你的口味偏好是什么样的呢,我们店里甜品的类型很丰富,甜的酸的咸的都有。”
闻觉当即冷下脸,银制餐具在白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响:“第二次来就可以是送错餐的理由吗?”
“他不喜欢海鲜,也不喜欢对工作疏忽大意的人。”
服务生被这两句直白的话砸得无地自容,不再提甜品补偿的事,立马端着海肠捞饭走了。
闻昭伸手戳在他脸颊上,往上提:“闻组长刚才好凶。”
本意是调和气氛,闻觉却会错意,语气变得尖锐:“怎么,是吓到你了还是你怕我吓到那个Omega?是不是我不说话你就顺着他的意要了那份甜品,再人为地续上一出餐厅情缘。”
不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闻觉被怒气冲昏头脑:“我亲手做的蟹黄面你看一眼都不愿意,别人故意送错的海肠捞饭就这么合你意吗?”
“还是不喜欢海鲜只是借口?你根本就不是不喜欢海鲜,你是不喜欢我,对不对?”
嫉妒心破开一道口子,伤人的话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和我这个Alpha在一起很难受是不是,脾气不好,信息素也不好闻,正色说话的样子很凶,没有别的Omega可爱,也没有别的Omega善解人意,连甜品的口味都要考虑周全。”
闻觉被自己泼出去的冷水淋湿,他甚至不敢听闻昭的答案,胡乱地用纸巾擦去嘴边的的蔬菜汁液,将手机和钱包扔给闻昭叫他去买单,自己先回了酒店。
离开前还要嘴硬地在火上浇一把油:“你去吧,我给你这个机会。”
结账的时候餐厅经理赶了过来,身后跟着那个Omega:“你好,我是餐厅的经理,很抱歉影响到你们用餐,这顿饭我们餐厅不收取费用,希望你能原谅这个冒失的新员工。”
“正常付款就行。”闻昭说。
Omega急了,走上前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的朋友会因为我提出的甜品补偿发那么大的火,如果我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一定会更小心地说话。”
“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不需要你知道,”闻昭冷淡的眼神落在经理身上,“冒犯到客人的失职员工好像配不上餐厅收取的高额服务费,该怎么处理我想经理您应该知道。”
冷漠的语气叫Omega慌了神,奉上谄媚的笑:“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下次再也不会了。世界这么大,遇到都是缘分,你就当挥手救了一个无助的路人行吗,我想你的朋友也能体谅的。”
经理出来打圆场:“就是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这样吧,我们免费送你两张餐券,下次你和你朋友来可以兑换任何菜品,花的费用从他工资里扣,你看这样解决可以吗?”
“朋友?”闻昭嗤笑一声,终于肯分出一个眼神给那个Omega:“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们不是朋友。”
闻觉回到酒店才发现房卡夹在钱包里,他不愿下楼去前台再取过新的,蹲在门口干等。
火气被路上的风吹走了大半,理智渐渐回笼,闻觉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焦灼,担心闻昭会生气,会走掉,会觉得他无理取闹。
内疚在等待中变质成烦躁,闻觉在心里默数,想要是五分钟后闻昭还没回来就不要回来了。
蛮横的情绪在电梯叮的一声中变成了忐忑,冷白的光从门缝里流泻而出,闻觉的视线里闯进一双熟悉的鞋,他抬头望见闻昭正面容冷峻地朝自己走来。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
闻昭停在闻觉面前,两人的鞋尖堪堪碰上。
花了五十九秒。
Alpha手里拎着一袋吃食,没有要向闻觉解释来历的意思,也不问他为什么要蹲在这等,好像他是一团空气。
闻觉敛下眼,听到闻昭取房卡开门的动静,被无视后就要发作时手臂被大力攥住,身体重心被迫上移,踉踉跄跄地往门上摔。
后背撞上门的声音与门合上的闷响重叠,闻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闻昭擒住反剪在头顶,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比起吻,这个行为更像是一种惩罚,因为闻昭很重地咬在闻觉的唇上,用舌头撬开他的齿关,强势地搅乱一池春水。
下唇被牙齿磕到,隐隐尝到血味,闻昭没有停下,另一只手卡在闻觉的脖子上,逼迫他将头仰起,喉结滑动滚过手心,诱惑着人收力圈紧。
轻微的窒息感逼出两滴生理性眼泪,闻觉挣开被握住的手,躲开闻昭的吻,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气。
闻昭不肯放过他,放出比安抚时浓度更高的信息素,呛得闻觉眯起眼,牙齿都在打颤。
“和我这个Alpha在一起很难受是不是,脾气不好,信息素也不好闻,接吻的时候还会把你咬出血。”
说完又吻上去,在闻觉舌尖上咬了一下就彻底消停,慢慢吮吸起来,舔舐那个被磕破的口子。
“你会这样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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