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妄缘

作者:倾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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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崩


      又是一年除夕,溯酖酒和萧冥声都带着沧袭跑回陵阳了,他俩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爆出了一个顶极身份,当然,萧璟诚也没跟他们说。
      萧璟诚成功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上,他用暮渊黎的身体时可是抱了好多次狸花,暮渊黎在识海里都快被吓傻了。

      这年的除夕暮渊黎叫来了孙祁琰和魏明雁一起吃年夜饭,他发现这俩人的关系似乎变融洽了,还牵手。
      想当年,他这俩手下可是一对铁打的死对头啊,暮渊黎疑惑他不回宅子的这断时间里二人发生了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起一些事了,他俩先前被自己主子打发回宅子,结果暮渊黎一次都没回来,搞得像他俩才是那宅子的主人一样,相处得久了,两人就渐渐觉得对方也不怎么讨人厌,从暗生情愫到互通心意,最后情不自禁……然后就好上了。
      魏明雁带孙祁琰去见过家中长辈,只是再去时家里已经没人,只剩下魏明雁的弟弟魏川还在家中,俩人也把他给接到长京来了。
      暮渊黎盯着孙祁琰和魏明雁交握的手,筷子悬在半空,眼神里的疑惑快溢出来——以前见这两人还互看不顺眼,孙祁琰嫌魏明雁行事太急,魏明雁怼孙祁琰太过古板,怎么才分开一年,就好到能同桌吃饭还牵手了?
      他实在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萧璟诚,压低声音问:“你看他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萧璟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好撞见孙祁琰给魏明雁夹了一筷子糖醋鱼,还轻声说了句“小心刺”,魏明雁耳尖微红,没反驳也没躲开。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凑到暮渊黎耳边回:“前些日子我让人去宅子里送过东西,听说这两位天天守着空宅子,倒把‘对头’处成了伴。”
      这话刚落,魏明雁像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抬眼望过来,眼神有些不自在,还悄悄想把手从孙祁琰掌心抽出来。可孙祁琰攥得紧,非但没放,还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笑着开口:“主上若是好奇,不如直接问?我和明雁如今……确实是一处的了。”
      “一处的?”暮渊黎眼睛瞪圆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你们俩不是死对头吗?之前在王府里还差点打起来!”
      孙祁琰侧头看了眼魏明雁,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对头也能看顺眼。主上总不回宅子,我和他天天一起打理院子、煮茶说话,久了便觉得……他那性子,倒也不算讨厌。”
      魏明雁没说话,只是指尖轻轻挠了挠孙祁琰的掌心,耳尖的红又深了些。魏明雁补充道:“上个月我带他回了趟家,想让长辈见见,谁知家里人都不在了,只剩我弟弟魏川。索性就把人接来了京中,如今住在一起,也方便。”
      暮渊黎听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萧璟诚,见对方一脸“早已知晓”的模样,忍不住吐槽:“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藏着事呢!”
      萧璟诚笑着给他夹了块红烧肉,语气带着哄:“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再说,他们俩自己的事,总归要他们亲口说才好。”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魏川端着一碟刚炸好的春卷走进来,看见满桌人,脆生生地喊了声:“哥,孙大哥,暮大人,萧大人,吃春卷啦!”
      魏明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眼底满是柔和。孙祁琰也跟着起身,帮魏川把春卷摆到桌上,动作自然得很。
      方才在后厨,魏川和墨昀渡像见了知己似的,在厨艺上聊了起来,萧陵叶被晾在一边,心里酸极了。
      朱离望着空中的烟火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他的心上人名单若,是几千年前在上界的一个火神的女儿,但这么多年过去,她可能已经不在了。
      江意姗姗来迟,他回忘忧阁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刚关阁。萧璟诚把忘忧阁给了他,所以他已经是忘忧阁阁主了。黑羽楼散了,听说楼主唐君澈也受了重伤,萧璟诚本想帮忙,可他连楼主都找不到。
      春节过后,京城的雪也渐渐化了。朱离无处可去,萧璟诚答应留他,但也派他去帮自己找人。朱离觉得北陵上神有意为难他这个路痴。

      宫中的宁封帝已经要不行了,他将李琭召来身旁,摸着黑拉到了对方的手。李琭不哭不闹,乖乖地听他父皇说话。原本在旁沈竫自觉退下。
      “阿鹿……”李昊声音沙哑,说话也有气无力,他也看不见。
      “父皇,儿臣在,”李琭凑近,“父皇,您想说什么?”
      李昊笑得十分勉强:“阿鹿,你在害怕吗?”李琭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握紧了宁封帝枯瘦的手,声音比雪后初融的冰面更稳些:“儿臣不怕。”
      “怕也无妨……”李昊的呼吸裹着浓重的药味,断断续续飘在暖阁里,“朕这一辈子,争过权,杀过敌,到最后才明白,守住这江山不容易,守住想守的人……也难。”他另一只手在空中摸索了半晌,终于碰到李琭的脸颊,掌心的老茧蹭过少年细腻的皮肤,带着迟来的温度,“以前总说你太软,可现在想想,软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李琭喉结滚了滚,把到了嘴边的“儿臣不软”咽了回去,只轻轻“嗯”了一声。
      “沈竫是个忠心的,以后……让他多帮衬你。还有侯爷和摄政王也会护着你。”李昊的声音越来越轻,像要被窗外的风卷走,“还有丞相……他虽不是皇室人,却比许多宗亲靠谱,若遇着难办的事,信他……”
      话没说完,他的手突然一沉,搭在李琭脸颊上的力道也散了。暖阁里静得只剩下铜漏滴答,李琭望着宁封帝紧闭的双眼,眼眶慢慢红了。
      这时沈竫轻步走了进来,见此情景,屈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陛下……”
      李琭缓缓抬手,替宁封帝拢了拢衣襟,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而后才转头看向沈竫,声音虽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督主,拟诏吧。”

      淮泰5729年四月初十,宁封帝驾崩。

      丧钟自宫城之巅撞响,一声接一声,沉沉地砸在长京的街巷里。百姓们闻声驻足,檐角垂落的残雪还带着凉意,却比不过这钟声里的肃穆——他们知道,那位在位二十三年、晚年失明的帝王,终究是去了。
      宫墙内,暖阁的门帘被沈竫亲手放下,隔绝了外头渐起的嘈杂。李琭仍跪坐在榻边,握着李昊早已失温的手,指尖的颤抖藏在宽大的袖袍里,唯有泛红的眼眶泄出几分少年人的脆弱。沈竫站在他身侧,素白的宦官袍沾了些地面的寒气,却依旧挺直脊背,声音是压过悲痛的沉稳:“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传位诏书需即刻拟就,送往靖南侯手中。”
      李琭缓缓松开手,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被沈竫稳稳扶住。他抬眼看向榻上闭目的父皇,喉间发紧,却还是点了头:“按父皇遗愿办,诏书中……不必提吾的名分,只说请靖南侯以宗室旁支身份继位,护佑千程江山。”
      沈竫心头一酸,应了声“是”,转身去取笔墨。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燃提着佩剑闯进来,玄色劲装沾了风,见着榻上景象,瞬间红了眼:“阿鹿,你还好吗?”
      “王爷……表皇兄,”李琭迎上去,声音比方才稳了些,“父皇走前说,让你护着我。现在,我们得先稳住宫里。”他顿了顿,看向殿外飘进来的一缕灰烟——那是宫人们在点燃丧香,“三王叔那边,你多盯着些,别让他趁机生事。”
      李燃攥紧佩剑,重重点头:“你放心,有我们在,谁也动不了你。”

      与此同时,楚承许已在太极殿召集百官。御座空着,阶下的官员们却分成了明显的两派:一派是以三王叔李淳为首的宗亲,脸色铁青地盯着楚承许,显然不满他“暂代朝政、待靖南侯进宫”的提议;另一派则是楚承许的心腹与中立官员,虽面带忧色,却始终站在丞相身侧。
      “楚丞相!”李淳猛地拍了下朝笏,声音带着怒意,“陛下驾崩,储君之位理应由宗室直系继承!小殿下虽年幼,却是先帝唯一的子嗣,为何要让一个驻守边疆的旁支来继位?你安的什么心!”
      楚承许端坐在案后,指尖依旧摩挲着茶盏——只是今日的茶早凉了,水汽也散得干净。他抬眸看向李淳,眼底没了平日的笑意,只剩冷沉:“三王叔这话,是忘了先帝失明后,是谁在私下联络将领、囤积兵甲?又是谁在前几日,派人去陵阳试图截杀靖南侯的信使?”
      这话一出,阶下官员哗然。李淳脸色骤变,厉声反驳:“你胡说!无凭无据,休要污蔑本王!”
      “有没有凭据,”楚承许缓缓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卷密函,掷在李淳面前,“你派去令阳的人,早已被摄政王拿下,这是他亲笔写的供词,还有你与北狄私通的信件——三王叔,你还要狡辩吗?”
      李淳看着地上的密函,双腿一软,险些栽倒。身旁的宗亲见势不妙,忙想开口求情,却被楚承许的目光扫得闭了嘴。楚承许的声音响彻大殿:“先帝早已知晓三王叔的野心,留了后手在陵阳。如今先帝驾崩,靖南侯萧璟诚即刻归京继位,谁敢阻拦,便是与千程江山为敌!”
      百官噤声,无人再敢反驳。楚承许俯身捡起密函,语气又沉了几分:“沈督主已在拟诏,诏书送达烨崇王府之日,便是靖南侯进东宫之时。在此之前,若有任何人敢兴风作浪,休怪本相不留情面。”
      接到圣旨的萧璟诚懵了,手里捧着明黄卷轴的指尖竟难得有些发僵。他原是想着今日去暖阁探望李昊,却没成想先等来的是帝王驾崩与传位诏书——明明几日前与楚承许议事时,两人还只说“待陛下后事落定,再议继位之事”,怎的骤然就将这千斤重担递到了他面前?
      暮渊黎就站在他身侧,见他盯着诏书出神,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戳:“发什么呆?难不成还想推了这皇位?”
      萧璟诚回过神,将诏书轻轻放在案上,眼底翻着复杂的神色:“我驻守陵阳六余年,从未想过染指皇权。陛下此举……”
      话没说完,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祁琰与魏明雁并肩而来,神色凝重:“主上,三王叔的人在宫门外闹事,说您是‘旁支夺位’,还煽动了些禁军士兵围堵宫门,摄政王正带人拦着。”
      萧璟诚眉峰一凛,方才的怔忪瞬间褪去,眼底复上惯有的冷冽。他抓起案上的呜风佩剑,起身时动作干脆利落:“走,去宫门。”
      暮渊黎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吐槽:“早说了那老狐狸不安分,现在闹起来正好,省得日后再给你添乱。”
      宫门外,喊杀声与呵斥声混作一团。李淳披着重甲,站在禁军士兵身前,指着宫门内的李燃怒喝:“萧璟诚不过是个边疆侯,凭什么继位?今日若不立李琭殿下为帝,本王便带禁军闯宫,替先帝清理门户!”
      李燃握着佩剑,玄色劲装已沾了些尘土,却依旧挡在宫门前,语气坚定:“三王叔,先帝遗诏在此,传位靖南侯,你敢抗旨?”
      “遗诏?”李淳冷笑,“谁知道这是不是楚承许与萧璟诚伪造的!今日本王定要……”
      “本侯的诏书,也敢质疑?”
      冷沉的声音自宫门内传来,萧璟诚一身玄甲,肩甲上的龙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一步步从宫门内走出。他目光扫过阶下的禁军,眼神里的威压让士兵们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那是在边疆浴血沙场养出的气势,远非李淳这种养在京中的宗亲能比。
      李淳见他出现,心里发虚,却还是强撑着喊道:“萧璟诚,你……”
      “三王叔,”萧璟诚打断他,指尖指向他身后的密探,“你囤积在城外的兵甲,此刻应该也被摄政王的人查封了。”他顿了顿,语气更冷,“先帝念在宗亲情分,留你一条活路,可你偏要自寻死路——今日若你肯束手就擒,本侯还能饶你不死,否则,便是五马分尸。”
      李淳脸色惨白,转头看向身后的禁军,却发现士兵们早已没了方才的气势,甚至有人悄悄放下了兵器。他知道大势已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萧璟诚没再看他,转身走向宫门内的李燃,声音缓了些:“宫里情况如何?小殿下呢?”
      “小殿下在暖阁陪着先帝,沈督主在旁守着。”李燃松了口气,“楚丞相已在太极殿稳住百官,就等你来了。”

      萧璟诚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宫城深处——天杀的,他还没同意接旨呢。李昊留下的可是一个烂摊子,像这样的烂摊子他几千年前还是北陵上神的时候就已经接过一个了,那次可是搞得他魂魄分裂,这次虽然只是凡间,但他说什么都不肯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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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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